“你觉得意下如何？”苏太后表面是询问，可面色却是强硬。
  但墨寒却不怵她，只语气淡淡地婉拒：“能得太后娘娘说媒，是微臣的荣幸。但是臣先前说过，臣无心儿女情长，不愿成家。”
  苏太后皱眉，觉得墨寒怕不是傻了。“哪有姑娘家能不成家的，就不怕被世人笑话吗？再说，你若不成家，父母还得养你一辈子。如此岂非不孝？”
  墨寒不为所动，“太后娘娘说的有理。但婚姻大事还得父母点头，您便是认为臣与瑞王殿下是天造地设，臣也不能不经父母，便独自答应。”
  言下之意是：别跟我说这些，找我妈去！
  任何一个有家教的女孩子，都不可能替自己答应婚事。矜持还要不要了？闺誉还要不要了？
  苏太后不是不会察言观色之人，墨寒明显油盐不进，那她也不必白费口舌了。“既然如此，哀家改日再找你母亲商议此事吧。”
  墨寒应是，趁机告辞。
  她走后，苏太后身边的嬷嬷忍不住嘴碎道：“太后娘娘，这位安远将军忒不识趣，处处推脱拒绝您的好意和赏识，实在可恶。”
  苏太后心中也是颇恼，不识趣的人确实不讨人喜。不过她有自信，也有耐心。
  “不愧是将门女子，确实有骄傲的本钱。不过，再是傲也没用，这桩婚事本宫志在必得，定要为珙儿娶一个能力出众，家世显赫的女子为妻。”苏太后眉眼含笑。
  身边的嬷嬷附和着：“太后娘娘英明。”
  墨寒哪知道这些。出了皇宫，她便又往萧修之家里而去。关乎粮仓里那巨量粮食的事情，她必须问一问他才是。
  她很顺利的见到了萧修之，不过张毅却是也在。墨寒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好生在这儿呆着，别出去招摇过市。我刚见过苏太后，她看上去心情不太美妙的样子。”
  张毅当然不敢随意跑出去，就怕被苏太后的人撞见。对墨寒的提醒，他连声道是。
  萧修之也知晓墨寒定是有事找他，便打发了张毅，询问道：“何事？”
  墨寒坐下来，正色着开口：“就如你所说，循州雪灾严重，压垮房屋冻死牛羊什么的，灾民无家可归。
  小皇帝有心赈灾，可户部粮仓空得跑耗子，粮食总量管京畿地区都未必够。你先前执政，嫌疑最大。所以他怀疑是你在给他使绊子。”
  墨寒说完，便望着他。
  却见萧修之自嘲一笑：“我真的是冤死了，敢情一个个都拿我背锅呢。”
  萧修之真是好惨一男的，天下第一背锅侠。
  墨寒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萧修之虽是个有脾气的人，但其实处处为人着想，人也磊落正直，根本不屑使用小伎俩。
  “今年的秋收都正常入库了，户部不可能没有登记造册，你让他去查就是了。出库也会有登记，每年余粮剩多少也都有迹可循，别什么都赖在我头上。”萧修之不满极了。
  墨寒无奈一叹：“可粮食不见是实情。不是他不查，只是百姓的温饱不能耽误，现今该如何是好呢？”
  萧修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又不是我弄丢的，我哪知道如何是好。萧煜琰若实在愤怒，不如杀几个户部官员，杀名显了，人慌了说不定还能有露出点破绽。”
  墨寒白眼一翻，看来萧修之是打定主意不管这事儿了。
  免得自讨没趣，墨寒便不追问了，便岔开话题：“明日瑞王进京纳贡，你可知此事？”
  萧修之点点头：“我知道。瑞王提前三个月就上折子请旨进京了，这事儿可是萧煜琰自己批准的。”
  墨寒便好奇问了一嘴：“瑞王封地在哪儿？”
  “在汝州，好山好水好地方，苏太后亲自替瑞王挑选的封地。萧煜琰早年不懂事，大方的就给了。”说起这事，萧修之轻蔑笑了。
  墨寒心里暗暗一沉。王爷在封地本来就能养私兵，再加上汝州丰饶，财粮不缺。这其中的门道，谁都想得通吧？
  墨寒觉得不妥，便又问道：“汝州进京也得走小半个月，这一路随行护卫、伺候人员，怕是也要带不少人吧？”
  萧修之回答：“据说是带了两千护卫。”
  两千护卫？听起来不是大事，但别忘了，盛京里还有个苏太后呢！谁也不知道苏太后实力多深，小瞧她恐怕是要吃大亏的。
  回想一下驻扎在盛京附近的、可以造成威胁的军队，墨寒便询问萧修之：“御林军还有盛京三大营是谁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