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
  走廊气氛正压抑的时候,楼下传来不小的骚动。
  一伙人穿过华丽的专门进来,为首的男人一身商务风,很高,一米九往上,形态笔挺,衬衫利落,他戴了袖箍,衬衫褶皱处隆起的肌肉勒了出来,力量感带来的冲击让他看着禁欲又色情。
  不是傅延生他们这局的,是参加别的局,迎上来的都是中年老年层,上流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时他们神情严肃而郑重。
  “柏先生,里面请。”
  柏为鹤。
  归国富商,垡城新贵。
  陈子轻朝下打量,太帅了吧,转而一想,帅不帅跟任务不搭嘎,他正要转开头,余光不经意间发现男人左耳的耳廓边有块黑色。
  连接着一条透明的线绕进耳孔。
  是助听器。
  陈子轻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那只助听器上面,整个现场只有他敢这么盯着那位的缺陷看。
  男人微抬头,掀了掀眼皮,目光从他身上扫了过去,不做一丝停顿。
  那双眼里布满了所有欲望都早已餍足的倦怠感,高高在上,俯视一切的平淡。
  陈子轻没有触发人物关键词,不确定男人跟原主有没有交集,他想到那一眼心里莫名有点发怵,下意识躲到了傅延生后面。
  傅延生一愣,又玩什么把戏?
  陈子轻拉他的西装:“延生,你的朋友我都不熟,没有共同话题,我可以回家吗,我想回家了。”
  傅延生怪异地看向他拉自己的手,皱皱眉,当着发小们的面捉住攥紧,玩味地笑道:“急什么,早着呢,我特地给你准备的节目还没开始。”
  作者有话说:
  其实这个世界还有个名字,叫《四边形》,轻灵异重狗血的世界。
  第45章 逼王集中营
  陈子轻被傅延生攥着手返回,跟着他出来的几个发小见到这一幕,都有点吃惊。
  一行人回到包间,里面那群狐朋狗友制造出的玩乐喧闹瞬间凝固,蒙着眼的小可爱不知所措地站着。
  狐朋狗友们和那几个后面进来的发小眼神交流,什么情况?傅少订婚甚至结婚不都是在玩弄微玉吗,怎么还牵他手?他们有些吃不准走向,傅少的态度决定他们如何对付微玉,所以他们很心急,因为有个别今晚就等不及地想给微玉喝点加料的东西,带去自己的住所。
  然而发小们也摸不清这里面的名堂。
  其中一个和傅延生关系最近的发小被大家伙推出来,借着碰酒的名义凑到他身边。
  “老傅,你怎么对微玉……”发小压着声音在他耳边询问,左手握右手说,“这样?”
  傅延生此时已经松开了微玉的手,他摩挲指腹,那像丝绸,又像豆腐的触感黏上来了,老男人的触感。
  “让他尝点甜头,在他以为有了点希望的时候给他一脚,问他疼不疼,反反复复,过不了多久就会精神崩溃发疯。”
  发小竖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但你的婚姻本该能给傅氏给傅家带来庞大的利益,如今给他了,仅仅就为了报复他这个人,值吗?”
  傅延生眼下遍布森寒:“小玥不能白死。”
  “伤他的不都被你连根拔起了吗。”发小翘起腿,“真要说起来,微玉顶多是误打误撞掺了一脚。”
  傅延生云淡风轻道:“那些都死了,就剩他一个小玩意了,我要捏着他慢慢玩。”
  发小的视线穿过一片迷离,越过傅延生,落在躺靠在最里面的老男人身上。
  老男人不是只有风骚的长衣长衫,也有纯良的衣服,今晚就是毛衣跟牛仔裤,装嫩。他专注于跟自己的白发缠绵不休,顺长的发丝在纤细粉润的指尖游走。
  似是在刻意引诱。
  但又好像没把一整个包间的人放在眼里,不想勾走任何一人的心魂。
  大抵是他的视线停留的时间超过了正常范畴,老男人察觉到了,疑惑地坐起来些四处张望,寻到了他的位置,对他友好地笑了一下。
  凤眼微弯,红艳的唇间,莹白的牙若隐若现。
  狐狸一般。
  发小怔了怔,他回过神来,眼角轻轻抽了一下,一口饮掉半杯酒。
  .
  陈子轻前脚上洗手间,后脚就进来了一个精英男,人称钟少,是傅延生的发小。
  在包间里看他,被他逮了个正着。
  陈子轻只想撒尿,有人在场,他牛仔裤的拉链该拉还是得拉。
  轻微的锁门声响起。
  紧跟着外面就传来谩骂,那是落后一步,被人捷足先登的愤怒。
  陈子轻的手抓着牛仔裤的拉链头往后退,一路退到窗边。
  钟少站在水池边洗手,不解地看他:“微大少爷,你退什么?”
  陈子轻瞪着他。
  “我让你感到紧张了?”钟少饱含歉意地挑了一下眉毛,他潮湿的手指了指门锁,“我只是想在问你问题的时候,不被人打扰,仅此而已。”
  颇有绅士风度,实际跟傅延生一样,二十四岁,采花无数。
  陈子轻没有放松,面对颜狗盛宴的漫画男聚会,心是铁打的才能不动。
  他是一个基佬,心是肉做的,动得挺欢。
  但不知怎么,他对长得帅的男人有阴影,潜意识里总觉得会影响他发挥,让他对任务的判断出现偏差。
  越帅的,越让他慌。
  陈子轻不动声色:“钟少,你要问什么?”
  钟少谈吐儒雅,十分有涵养:“你先把生理问题解决了,嗯?”
  陈子轻听到他最后那个气泡音顿时起了层鸡皮疙瘩,傅延生的发小都会装逼。
  怪不得这个世界叫逼王集中营,名副其实。
  “那你别看我。”陈子轻说。
  钟少笑起来:“微大少爷的小朋友镶金了?”
  陈子轻脸一红。
  钟少的喉头动了动,莫名就对老傅有了点负罪感。
  陈子轻以最快的速度进了隔间,门外响起声音:“当年据我所知有一拨人准备带你出海玩,结果你人间蒸发了,谁都查不到你的行踪,传闻你给人生孩子去了。”
  原主的靠山有这么大能耐吗?陈子轻心下震惊,他晃着神上完冲了水打开隔间的门,猝不及防地见到那钟少站在他门口,吓了一跳。
  钟少莞尔:“所以,你能生吗?”
  陈子轻当没有听见,无视他往外走,想想自己没洗手,就又掉头去洗。
  钟少没有猥琐地从后面贴上来,或者强制性地做一些什么,只是站在原地,很执着地说:“你很能生的样子。”
  神经病!
  陈子轻忍不住回头气道:“我是男的,我怎么生?”
  钟少见老男人生气,竟然觉得有点可爱,这怕不是那杯酒上头了。他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你看着不像男的。”
  陈子轻故意把手上的水甩他身上:“哪里不像?”
  钟少不在意自己昂贵的西装上落了水迹,他的目光移到老男人垂在台子上沾到水的发丝:“哪里都不像。”
  陈子轻眯眼:“你下一句是不是就说要给我检查?”
  钟少愕然了一秒,声音就透出了异样的哑意:“也不是不行。”
  陈子轻以为自己占了上风,提前把路堵死了不给走,谁知帅哥从西裤的口袋拿出一副一次性手套:“考虑到你是老傅的未婚妻,我不适合跟你零距离接触,不介意隔着一层乳胶吧。”
  “……”这有什么区别?
  钟少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接听,嗯了声表示知道了就挂断:“老傅来找你了,我先出去了,有机会我再给你做检查。”
  临走前还靠近陈子轻,把他垂在台子上的那缕发丝撩起来,捻干了水。
  .
  陈子轻有意拉开时间距离,在洗手间待了两分钟最后才出去,他没走远就碰见了傅延生,对方在走廊上站着,脚边有个人。
  不是别墅的男孩子。
  陈子轻退也不是进也不是,他就停下来,等人忙完。
  傅延生咬着烟:“还不过来?”
  陈子轻只好抬脚。
  傅延生拍拍服务生的脸:“行了,就到这吧,我未婚妻要吃醋了。”
  那服务生乖巧应声,他抿着发红的嘴,怨恨地瞪了眼已经走近的陈子轻,挺会拿自己当回事的。
  陈子轻一言难尽地想,原主真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一个服务生都敢甩脸色。
  傅延生一手夹烟,一手把衬衣下摆塞进裤腰里:“刚才那画面让你想到你的老金主了?”
  陈子轻理着很不适应的长头发不搭理他。
  走廊的灯暧昧,映得傅延生那俊美的轮廓拢了层无边风月,他把烟灰弹在老男人头发里:“我给你准备的精彩节目就要开始了,你乱跑什么。”
  陈子轻差点忘了节目这出了,他警惕道:“我只是撒个尿。”
  “你一口水没喝,哪来的尿,尿路感染?”傅延生跟吃人不吐骨头的鬼一样恶劣,“是不是要给你穿个纸尿裤?”
  陈子轻的三观剧烈一晃。
  傅延生拽着陈子轻进包间,让他面对自己的发小朋友们,无比亲昵地环住他的肩膀:“有人送了我一份大礼,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带过来跟大家一起分享。”
  包间里的公子哥们不约而同地盯上陈子轻,一双双眼里跳跃着邪念,他们都知道大礼跟谁有关,难言亢奋。
  陈子轻突然一个激灵,他转头去看身后的傅延生:“大礼是不是我被拴在猪棚的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