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她是真的觉得还好,只是这肤白貌美的身体有些娇气,所以她的眼眸微微湿润。
  陆沥成凝视着她,声线低沉:“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疼。很快就好。”
  许罂摆摆手,大言不惭:“你随便弄,这点伤不是小意——”
  “思”字还没说出口,她便猝不及防地啊了一声,整个人下意识往后缩。
  这一声并不尖细洪亮,而是轻轻软软的一声,惹人遐思。
  许罂差点捂脸,这打脸来得不要太突然。
  只是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好像变得更沉了。
  第49章
  许罂往后缩的身子很快被陆沥成拉了回来,手下力道丝毫不减。
  陆沥成眉眼微凝:“知道疼,下次便保护好自己。想做什么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
  他从贵宾室办完手续回来的时候,没有看见许罂,当时心下便是一紧,保镖发消息称,太太有事去了地库。
  有什么要事必须要去地库处理?陆沥成有些惴惴不安,一路上,他的神经都处于一个异常紧绷的状态。
  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地库,正好看到许罂和荆采采对峙,傅孟阳面色狰狞地向她们扑来——他难以用语言去形容那一刻的慌乱。
  从许罂的角度看,陆沥成恰到好处地出现,把她揽在怀里,镇定沉稳,解了她很难一个人走路的燃眉之急,殊不知他的内心产生了强烈的情绪波动,比陆氏陷入危机更让他紧张失措。
  许罂解释道:“当时情况紧急,我怕再晚一步,荆采采就跟着傅孟阳走了。”
  也可能没有跟着傅孟阳走,而是就地发生更辣眼睛的一幕。
  荆采采是该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但许罂并不认为该是这种代价,傅
  孟阳这种渣男,不身败名裂就不错了,凭什么让他占便宜?
  陆沥成又怎么会不知道许罂的想法?他声线低沉,语气却有所放缓:“是我来晚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陆沥成手掌的动作好像也变得温柔起来,捱过了刚刚那阵疼劲,许罂脚踝微微发烫,难受的感觉也随之消散。
  片刻后,陆沥成收好药油,郑重道:“你要去哪里,随时喊我。”
  许罂不禁莞尔:“难不成你都要扶着我去?我不是重度伤残,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就在这时,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微信里的特别提醒。这个版本的微信和□□一样,特别提醒有专属的提示音。
  陆沥成和陆辞都在陆宅,没有给她发微信的必要,那么这个特别提醒一定是他们之外的人。许罂下意识解释道:“是陆辞一个同学的同学。”
  陆沥成:“同学的同学?”
  许罂:“陆辞和她不熟,但陆辞的同学和她关系匪浅。”
  陆沥成神色微动,许罂不仅和陆辞的同学打成一片,交际圈甚至往外更扩了一圈。
  她无疑非常受到陆辞同龄人欢迎,他则显得古板得多。
  许罂却想道,她为什么会在第一时间和陆沥成解释?
  可能是他看她的眼神太深沉,她不忍心在那眼神中添一份疑虑和痛意。
  许罂低头看向手机,溥雪发了一连串的消息。
  今朝若是同淋雪:“阿姨,我看到今天的新闻了,你……你太厉害了。”
  今朝若是同淋雪:“如果不恋爱脑可以得到这种结果,我也愿意。”
  今朝若是同淋雪:“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也在网上搜了很多。”
  今朝若是同淋雪:“他们说的你若盛开,清风自来,说的就是阿姨这样的,对不对?”
  ……
  许罂回复道:“是不是我这样的另说,是不是这个结果也另说,但道理是这个道理,你是不是有些想明白了?”
  今朝若是同淋雪:“大概想明白了,但也没有完全想明白。毕竟想明白和真正做到之间,仍然有一条很深的鸿沟。我毕竟喜欢林靳言喜欢了很久,每每想起他都心脏疼痛。让我突然一下改变生活方式……我,怅然若失。”
  今朝若是同淋雪:“如果可以,我想对过去的我进行一个告别仪式……阿姨可以陪我吗?”
  许罂听了许久,总算听出来了,溥雪所说的仪式,其实是借酒浇愁。
  有了上次喝醉的经历,许罂其实是不太敢沾酒的。那日醉酒后,她对着陆沥成胡作非为过,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她清醒后印象全无。
  但溥雪的问题注定要站在她的脑回路去解决,文艺青年怎么能少得了酒?如果喝酒能释放情绪,那就陪她喝吧。
  情感有些偏执的小孩,她不介意陪着哄着。总比放任偏执肆意生长,深入骨髓要好。
  许罂问道:“如果要喝酒的话,你可以来我家吗?”
  溥雪有些受宠若惊:“这……不太好吧?”
  她知道许罂家里即是陆宅,她爸妈都没有登门拜访的资格待遇。
  许罂:“我酒量不好,喝不了多少就醉了,去外面我不放心。如果再带一个人去,恐怕也不合适。你应该不会希望第三个人听见。”
  溥雪找许罂是为了吐露心声,在别人面前她也吐露不出来,她实话实说:“我只想说给阿姨听。”
  许罂:“那便对了,陆辞最近晚上都不在家,睡觉才会回来,陆辞他爸也很忙,你来我这里,不会有旁人打扰。”
  她还没有交房,地点只能选在陆宅。
  陆辞好说,把他赶到江淮那里即可。
  等她把房间门一锁,锁到自己都打不开,一觉睡到天亮,陆辞回来肯定发现不了异常。
  至于陆沥成……从他的电话里,她听到他最近好像要出国处理些事情。
  许罂直接抬头问道:“你最近要出差吗?”
  陆沥成颔首:“后天有趟航班,去g国,三天左右回来。”
  这不是正好?许罂唇角微弯:“好的。”
  说完才反应过来,她这么问,还是松下一口气的神情,就好像是盼着陆沥成离开,然后偷情。
  不对,他们还没正式在一起,她怎么也算不上“偷”。最多就是另寻新欢,吊着他不拒绝,有点渣。
  但只要她不说,陆沥成便不会去问,与其说是信任,不如说是给予她充分的自由。
  这时候,房间门外稍有响动,陆沥成似有所感,打开了门。
  只见陆辞端着阿姨做好的三红汤,站在门口,身上竟透露出几分……罕见的乖巧。
  陆沥成问道:“怎么不敲门?”
  陆辞一秒变回漫不经心的神色,语气散漫:“我怕影响你上药,我妈她怎么样了?”
  陆沥成:“脚踝受了点伤,应该要过几天才能好。”
  陆辞眉头凝起:“爸,你说你怎么回事,带她去个拍卖会,还让她受个伤回来。”
  如果是在以前,这种对话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陆辞怎么可能指责陆沥成?给他一万个当校霸的胆他也不敢。
  但如今,即使陆辞不知道许罂是怎么摔的,劈头盖脸把责任推给陆沥成就对了。
  陆沥成也没有生气:“是我的问题。”
  陆辞:“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沥成:“你不是想和她聊天?可以直接去问她。”
  陆辞:“这也能看出来?”
  陆沥成:“我是你爸。”
  知子莫如父,知父莫如子。这段时间在陆辞和陆沥成身上,得到越来越完美的体现。
  陆辞最近光顾着撮合许罂和陆沥成,自己又忙着学习,和许罂的交流比往常少了许多。
  想到这里,他不再踟蹰,急忙走进许罂房间。
  许罂一边喝着汤,一边在陆辞的盘问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
  陆辞义愤填膺道:“这个荆采采嫉妒心和何白曼一样强,脑子还不清醒。还有那个渣男,我的建议是‘性甚致灾,割以永治’。”
  许罂:“你连情感经历都没有,批判得倒是头头是道。”
  陆辞:“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不是渣男。”
  许罂慢悠悠地看了他一眼:“看得出来。”
  毕竟陆辞是校园宠文男主,不是终点种马文男主。
  陆辞:“怎么看出来的?难道因为陆沥成是我爸?”
  许罂心想,陆辞现在对陆沥成评价很高嘛。
  “当然是因为你身上闪烁的光辉已经深切感染了编剧同志。”
  陆辞:“真的假的?”
  许罂:“真的,我有个编剧朋友想见见你,方便以你为原型写部剧。”
  陆辞故作高冷,嘴角却禁不住上扬:“可以啊。”
  许罂喝完汤,陆辞自觉帮她把碗筷收好,这时突然想起那条价值不菲的幻海之心:“那条项链你戴过没?能不能给我看看?”
  虽然特意把项链戴给陆辞看这件事比较尴尬,但因为一连串的事故频发,许罂至今没有试戴过幻海之心,于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若干分钟后,许罂脖颈处的蓝宝石熠熠发光,和她手链相得益彰,有种不落凡尘的美感。
  许罂合理怀疑,陆沥成蓄谋已久,制作手链的时候就已经准备来这次拍卖会了。
  “你戴着真是太好看了。我爸肯定也挺想看,希望他早日得偿所愿。”陆辞得意洋洋道,“不管怎么说……我是第一个看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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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西洋彼岸,姜鹤刷到华国铺天盖地的热搜,手指一僵。
  她以为陆沥成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什么人。
  当年,那“意外”一晚后,是她出于私心生下陆辞,当时的想法也是为了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