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第一次会面
  跌落的面纱,露出了琥珀神秘的面容,李飒瞳孔微微放大,整个人呆在在了原地…
  她其实也不爱照镜子,也并不知道自己和琥珀长得有多像,如果以自己为蓝本,她只能说对方看起来有很熟悉地眉眼,很熟悉地面容。
  可琥珀地面容却和另一个人非常相似。从她记事时起,每年总有一天严军-她的养父,会带着她给一个人据说是自己母亲的女人祭拜。这张照片她从小看到她,哪怕已经年岁久远微微发黄,照片上女人的相貌也被牢牢地刻印在她的脑海之中不能忘怀。
  现在另一张如此鲜活又年轻的脸庞出现在自己面前,呆愣以及不可置信就是她的第一反应。
  门外的沃尔犹自在喋喋不休的替李飒解释着什么,着急的男人兀自拍着营房的门板,唠唠叨叨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室内,两个面面相觑的女孩彼此静默着,就像一副美丽的油画,一个高一个矮,一人锐利,一人软糯。两个内心都有千百种想法的姑娘在这一刻都彷佛失声了一般。
  沃尔的撞门声惊醒了琥珀,她抬起手将不过露出片刻的脸又重新遮挡的严严实实,闯进的男人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站在两个对视的女人之间,可惜这会儿他觉得特别别扭,因为他以为的英雄救美并不存在,他以为的针锋相对更像是含情脉脉。
  琥珀狠狠的白了沃尔这个傻冒一眼,好大一只电灯泡。于是她越过了木呆呆插在俩人中间的男人,直接对李飒说:“找个时间帮我引荐一下严船长,我有些话想问他。”
  “我会尽快安排的,我也有很多话想问他?”李飒回答
  “好,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了,咱们一起面对!”
  两个同样坚定的姑娘就这样定下了攻守同盟。
  该说的话也都说过来,该引出的□□也都点燃了,李飒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了,她要好好理一理自己的思绪…身后的拖油瓶还叮叮铛铛的尾随着,于原本孤寂的背影添上一抹温柔的色彩。
  **
  严军的船长室内总是黑漆漆的一片,他似乎习惯于独处在暗夜之中,以至于船员们都给他起了一个“阎王”的称号。
  今日是登陆浮岛的第20天,这一段时间外界的形式一片“大好”,浮岛之上的人们从来有这么团结过。因为大家了解了浮岛的危险性,所以各部落的聚集地没有选在高一些的区域,就是就在山脚下一片宽敞的地段就近建设营地。现在所有人的船舶也都按照编号顺序统一停靠,自己的营地对应自家的船舶,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大家都能够第一时间上船逃离。
  严金虽然不爱出门,但该有的消息渠道那是一点都不会少的。他知道黑珍珠号,也知道路阳和琥珀,还知道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最近有了小秘密。
  只不过李飒不说,他也就不问,这也是他一贯漠然的本性,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他产生情绪波动的人和事已经越来越少了。
  叮铃铃的门铃声响起,严金有些狐疑,这个时间是谁来找自己?他处理公务一向都很有规律,除此之外几乎是不见外人的。只不过人年纪大了,多少还是变得更慈悲了些,如果是以往胆敢在非办公时间打扰自己的人,肯定会被扔到海里泡上了几天,务必让让对方长长记性的。
  严金静静地站在屋内暗影中,脑海中的铃声并没有让他移动分毫。他在等待门外那个愣头青自己主动离开,或者能够好运气的被其它船员拉开,这样自己还能放对方一马。
  可惜他难得的善良与慈悲并没有产生良好的效果,内心深处有一个邪恶的小人戏虐的嘲讽道:“老家伙,你怎么还会有善心-这种叫人作呕的东西,看看你自己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难道是因为陈年伤疤已经不疼了,让你产生了现世安稳的错觉?”
  内心深处被无论怎么掩埋也还是时不时冒出来的旧事让严金有些烦恼,持续的铃声更是火上浇油的让他暴躁了起来。
  “该死的混蛋,我还是这个船的船长一天,你们这些愚蠢的家伙就要遵循我的规则一天,也是时候给新人和老人再上一堂教育课了!”
  他动作极快的从暗影中一闪便出现在了门边,特意被压低的帽檐只能露出一小部分下巴。刷的一声被打开的门,将外面两个鲁莽的要受教训的新人显露出来。
  如果问起琥珀对严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那是一个魔鬼”,一个时刻将自己隐藏在暗影中的魔鬼。他情绪多变,有时候冷漠如石,有时候又暴躁如火,从来都戴着宽檐的帽子将整张脸藏在阴影之下,而露出地部分无一不带着交错的伤疤,狰狞又恐怖。
  有时候想一想,李飒能够在对方地手里顺利长成现在这个模样,只是冷硬,而非疯狂已经殊为不易了。也许对一个魔鬼提些诸如“妥帖”、“和善”地要求实在太难为他了。
  暴怒中地严金打开了门,在看到李飒地一瞬见,整个人地怒火神奇地消失无踪。如果说之前琥珀精神力对严金的评估是恶意指数10+,现在就已经降到了可以接受的5+,虽然还有些不满,但她想这种指标对一个“魔鬼”而言已经算得上友善了。
  嘶哑的声音刮蹭人的耳膜,“你怎么过来了?还带着客人?”前半句还算温和,后半句就不那么和善了,好似之前的怒火又找到了发泄口,满满的恶意尖锐的扎向了琥珀。
  李飒对自己的养父有很深的了解,她斜挎半步挡住了对方的恶意冲击,严金也有些意外的打量了一下被掩藏在女孩身后的来客。他对自己的养女还是有些了解的,虽然不像自己这样疯魔诡异,但也十分坚硬浑身竖满了刺。她不爱与人相处,像现在这种将对方护在羽翼之下的行为,就连沃尔那个跟屁虫都从来没有享受过。
  “进来吧!”
  严金觉得今日的事情有些失控,可内心深处又未尝不想出现些变故,将自己这口残缺不全的古井引发些波澜,就好似只有波澜丛生,他才能感觉出一丝生气。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他每次都要带队上浮岛的原因。
  琥珀向前大跨了一步将自己彻底暴露在严金的眼前,她大大方方的当先闯进船长室,好似里面只是一间十分平常的办公间,根本没有坊间传闻的那么可怕一般。李飒也面无表情的看了严金一眼,紧跟着走了进去。
  反倒是险些被这两个气笑的严金无奈的晃晃头,最后一个关上了门,重新回身找了一处带着阴影的椅子坐下了。
  琥珀最近被营地建设和船舶修缮地事情缠身,一直都没有抽出空隙研究她和李飒的身世。在统一驻扎营地没有修建好前,各个部落都陆续出现人员失踪地情况,大家因此特别紧张。就连琥珀之前半山腰的驻地上,夜晚黑雾地活动也变得更加频繁,每日毁损和修建的防护都成倍增加。
  在所有人的安危受损面前,个人的身世只能向后一拖再拖。因为普通的防护已经很难满足基地安全需要了,这种情况吓,各部族之前储存的兽骨和其它特殊材料便成为首选。
  凡是琥珀鉴别过的3级以上材料全部由黑羽族统一收取,然后再按照部族的贡献点数优先修建防御。这也算是将大家的积极性全部调动起来了。
  整整忙活了10天,才总算初步将营地安顿好。黑珍珠号防护阵阵眼也都还只是做完了一半,琥珀便在也等不得了。都说择日不如撞日,正好今日她和李飒在营地撞上了,姐妹二人便结伴前来找严金聊个明白。
  “严船长,我叫琥珀,今日来访有些冒昧请您见谅,但实在是有一件事请搞不明白导致宿夜难眠,这才不得已上门讨教!”琥珀文邹邹的拽了几句词,想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威慑力一点。但是这种说话方式太过别嘴,说起来也没那么痛快!
  这不,旁边的李飒就拿眼角瞟她,意思是说“你怎么嘴瓢了呢?是不是被严金给吓到了?”
  “咳!其实都说百闻不如一见,我今天要请教的事情有些不好张口,但相信严船长见过之后就会明白的!”琥珀起身将船长室内的一面窗帘一把掀开,黑暗中突然涌现的光明让大家都眯了下眼睛。
  严金更是条件反射的快速规避至更阴暗的角落,他有些恼怒,觉得李飒带回来的女孩实在欠收拾。哪有到人家地盘上做客却如此自作主张的。他原本就极少的耐心更是消耗了一个彻底,对方藏头露尾的行为就不让人觉得舒服。他的双标现场就是这么强势,他自己隐藏那叫高深莫测,别人躲闪那就是藏头露尾。
  打定主意要给琥珀一个难忘的教训,严金用手暗扣下身前的机关扳机,涂抹了鼠尾花的连环毒针扎到身上会让人产生一种烈火焚身的错觉,那种钻到灵魂中的灼烧感没有一个人能硬挺过去不失态。
  这种密集的连环针,还是脱胎与末日前的传奇话本。鼠尾花的药效不长只有1个小时,一般都用于刑讯逼供。既然琥珀想要藏头露尾,那他当然要将对方的意图弄清楚了。他这位“阎王”总归不是桌上供的假牌位。
  琥珀掀开窗帘之后背对着光线抬手摘掉了面纱,她精神力紧紧的锁定了严金的一切行为和思绪。对方粘稠的恶意和悄悄扣动的扳机也并没有逃离琥珀的视线。但她还是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继续观察对方。身体去蓄势待发随时做着躲避和反击的打算。
  扣下的扳机在严金看清琥珀样貌的那一刻便失去了目标,机括向上,一阵细如牛毛的针雨全部落在了船长室的顶棚。严金失态地站了起来,顾不得他一直惧怕和躲避地阳光,像是得了失心疯般一步一步朝着琥珀走来,在距离琥珀还有两步远得位置,男人终于停下了脚步。他用一种近乎轻柔的暗哑声音喃喃道:
  “你没死?不,不,你死了,你是回来接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