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男主今天也在求生 第140节
  褚晏盯着他手里的扇子,眉头微皱。
  周崇柯有个小毛病,说谎的时候会习惯性地将扇子合起来,可现在……
  褚晏的眉头瞬间拧得跟更紧了,他狐疑地看向周崇柯,忽然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他没有说谎?
  褚晏目露警惕,定定打量着周崇柯,不肯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总想着从中寻出什么异样。
  可是……没有。
  也不知是周崇柯做戏的本事又精进了,还是他如今竟成了个表里如一的正经人。
  褚晏从他脸上竟是看不出丝毫异常,他脸上的笑意直达眼底,或许如他所说,他是真心实意来道谢的。
  可——
  等等!
  他刚才说道谢?
  不是道喜而是道谢?
  “道什么谢?”褚晏不解。
  周崇柯却笑意更甚了。
  ……
  另一边,虞秋秋刚进喜房便自己将盖头给掀了,这可把绿枝给惊得不轻。
  她连忙将虞秋秋扔到一边的锦绣鸳鸯红盖头捧了回去,着急道:“小姐,您快戴回去吧,这盖头得等郎君来掀才行,您不能自己掀的。”
  虞秋秋已经坐到了镜台前,闻言看向绿枝:“为什么?”
  绿枝忽地卡了壳。
  这事哪有为什么,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
  “女子出嫁便要以夫为天,这自然是要由郎君来挑起盖头,是为认夫。”
  绿枝思索半天,终是挤出来了这么一句。
  虞秋秋听了却是不以为意。
  她又不是盒装小饼干,干嘛要等他来开盖?
  再说了——
  虞秋秋对着镜子弯起了嘴角,启唇说得笃定:“他今儿晚上不会来的。”
  “快!”虞秋秋朝绿枝招了招手:“快来帮我把头上这凤冠取下来。”
  这玩意儿乃足斤足两的黄金所制,上头还嵌了不少宝石,好看是好看,但是忒重。
  顶着这玩意儿一天,她感觉自己都快要被压塌了。
  可怜绿枝还没将虞秋秋的前一句话给消化完,又被虞秋秋的后一句话给整懵了。
  她迷迷糊糊地帮虞秋秋取下了凤冠,然后又被虞秋秋催促着帮她更衣,再之后又是去叫人送热水、送吃的……
  一整个忙得团团转,压根就没有时间停下来思考。
  直到虞秋秋沐浴完,换了寝衣,一身轻松地躺到了床上。
  绿枝这才后知后觉地琢磨出不对来了。
  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小姐说郎君今晚上不会来……
  绿枝看了看外头已经黑下来的天色,忽地怒目圆瞪,郎君竟然真的没来!
  所以,她家小姐嫁过来第一天就要独守空房了么?
  真是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绿枝握拳,气呼呼地下定决心,等小姐回门的时候,她一定要跟老爷告状,看老爷不收拾他!
  就这么一会子的功夫,小姐却是已经睡得呼吸均匀了。
  绿枝看了心疼坏了,小姐今儿一大早就被叫了醒来梳洗打扮,定是累着了。
  她轻声退了出去,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这会儿宴席早散了。
  绿枝龇牙咧嘴,抬步就往外冲,大婚之夜就把小姐一个人撂这,她倒要看看郎君在忙些什么?
  只是没想到的是,她还没走出院门就被府里的护卫给拦了下来。
  “大人有令,没有他的允许,里面之人不得外出。”
  “什么?!”绿枝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不准外出?
  什么意思?
  让小姐独守空房就算了,他还想囚禁小姐?
  屋内,被“囚禁”的虞秋秋打着哈欠翻了个身,眼看着就要进入深度睡眠。
  系统忍不住了:【所以,你让周崇柯说那些话,就是为了激怒褚晏独守空房?】
  “那不然呢?”虞秋秋拢了拢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喟叹出声:“真舒服。”
  一想到某人今晚八成睡不着,虞秋秋瞬间觉得更舒服了。
  果然,幸福是要对比出来的。
  “睡觉睡觉。”觉出系统还想刨根问底,虞秋秋直接一句话堵住了它的嘴:“我们虐文女主都是这样的,这你都不懂?”
  那个霸道强势的男人强取豪夺了她之后,却又转瞬将她打入了冷宫,他要磨灭她所有的骄傲,将她驯化臣服,从此眼里只有他一人。
  但他想不到的是,在他的逼迫之下,她虽然表面上顺从屈服,但内里,其实早就千疮百孔,心更是碎成了一瓣又一瓣,她,黑化了!
  啧啧啧。
  虞秋秋理了理接下来的安排,再次心叹了句自己可真是个小天才。
  看看!这剧本她早就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就这,还能洗不白?
  “哼哼。”
  虞秋秋哼笑了两声。
  一切,尽在掌握。
  系统;【……】
  ……
  翌日,随从正在整理收到的贺礼。
  与礼单核对完之后,确认无误,随从问褚晏:“大人,这些是都一并收进库房么?”
  褚晏仰靠着椅背,一夜宿醉,这会儿正头昏脑涨,闻言只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可过了一会儿,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忽地睁开了眼。
  “等等。”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叫住了正要去找人来将东西抬走的随从。
  随从顿步回身,只见他家大人面色沉得吓人。
  随从心头一紧,这怎么一夜过去了,怒气还没消?
  昨晚周世子也不知和大人说了些什么,待其离开后,看着大人的脸色,他都不敢往大人身边靠。
  这会儿本来就还未出正月,天还冷着,可大人的脸色却是比这天气还要冷,那头顶上乌云阵阵,电闪雷鸣,分明就是在下冰雹呢。
  随从瑟缩着不敢多问。
  只见大人目色沉沉盯着那一堆贺礼,声音更是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他说:“把周崇柯送的拿去烧了。”
  “欸?”
  “哦。”
  虽然不知是什么缘由,但主子都发话了,他还能否决不成,只是——
  随从将其中一个长条锦盒挑了出来。
  周大人送的可是幅名画呢,据说有市无价。
  就这么烧了,未免也太可惜了。
  随从一步一叹惋地抱着锦盒出去了。
  褚晏起身走至廊下,仍旧是面色冷峻。
  他看着下人在庭中架起了火,目露冰霜。
  “虞小姐曾说定会让你帮我达成所愿,我原只当是玩笑,不曾想她竟是真的做到了。”
  “我府上那几个,你知道的,我向来都头痛不已,真是多谢褚兄费尽心思为我筹谋了。”
  “如此,你得到了人,而我,没了后顾之忧,这可真是双赢呢。”
  想起昨日周崇柯说的那些话,褚晏目色又冷了几分。
  双赢?
  虞秋秋还真是好算计啊。
  她就那么喜欢周崇柯,为了利用他帮周崇柯达成所愿,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屈从于他?
  她到底把他当什么?棋子么!
  褚晏的眸中仿佛凝着数九寒天里最冷的那一捧雪。
  “呵。”
  他终是自嘲地冷笑了一声,紧接着眸光微敛,似是彻底硬了心肠。
  那女人不是为了周崇柯什么都肯做么,既如此,他便让她尝尝什么才是真正的任人摆布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