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主冒领身份后我重生了 第106节
  张阑清声音艰难了些发问:“这就是你说的让我舒服?”
  崔辛夷刚做完了这一切,正在收针,闻言垂眸看了一眼张阑清。明明他身上应该没有不适了,少年的脸色却很是不好。
  她点了点头,担忧道:“小师叔可还有哪里不适?”
  张阑清捞起边上的衣服穿上,闭了闭眼睛,道:“多谢,我好多了,你先出去等我更完衣。”
  他明明是在道谢,语气却有些不好。崔辛夷见他主动遮掩自己身体,才发觉方才是有多不妥,她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见少女背影消失的张阑清一时没有起身,浴桶中的水已经很凉了,他整个身子浸在其中,直到呆木头喵喵叫起来才回神。
  少年瞥了一眼扒拉着浴桶的胖猫,脱下身上的衣服围在了腰间,起身下了浴桶。明明没有铸成错误,他这会儿心底却升腾起一股失望来。
  出了张阑清的洞府,便听到了蝉鸣声阵阵,热浪腾腾而来,崔辛夷掐了个诀给自己降温,温度没有降下来,反倒是觉得更热了。
  她站在张阑清洞府外,思索着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见他是不是不妥。她只是一时被他的美色勾得有些失了神,万一被误会就不好了。
  正这般左右思索,纠结万分的时候,张阑清已经穿戴整齐从洞府里出来了。
  他道:“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崔辛夷正打算问他转道的事时,正瞧见孟雪川往这边走来,便止住了话。
  孟雪川是替映山道君跑腿来给张阑清送东西的,他一见崔辛夷和张阑清在一起,还有些惊讶。在宗门里,孟雪川不怕师父映山道君,但从不敢对张阑清不敬。
  走近了些,他老老实实行了一礼,见了崔辛夷那副模样,他还是忍不住疑惑道:“崔辛夷,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今天的天气有那么热吗?还是你没舍得用灵力?”
  崔辛夷听见这话,一时间热气好像都涌上了头,整张脸更烫了。她错愕地看了孟雪川一眼,又瞧了瞧边上的张阑清,少年神色沉静,但目光也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笑了一声,强装镇静道:“你多管闲事做什么,我还有事问小师叔。”
  孟雪川轻轻哼了一声,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张阑清后便离开了。
  又留下了崔辛夷跟张阑清两人,少年的目光与她相撞,仿佛在无声问她之前的问题。他唇角微翘,看上去心情似是不错。
  崔辛夷却有些慌乱地不敢跟他对视,空气中的热度节节攀升,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化开,粘腻起来。
  明明道君眼神明净,并无为难她的意思,她却突然不想问他转道的事了。
  崔辛夷道:“也无旁的事,原本是想问小师叔一些修道上的问题,眼下看来,就不影响小师叔的休息了,还是改日罢。”
  说罢,少女行了个礼,转身疾步离开了。
  张阑清没有拦她,望着她的背影,轻轻抬了抬眉。想起少女方才脸色通红的模样,心中像是有什么化开,慢慢淌到了心窝里,令他不自觉加深了嘴角的弧度。
  作者有话说:
  第130章 九渊
  这夜的张阑清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也是一个寂静的清夜, 屋中有昏黄的油灯,他坐在一边捣着药,手上的动作依旧控制不了。
  正在这时, 屋里突然传来“砰”的一声爆炸声, 撕裂了万籁俱寂的夜晚。
  他抬头,看见屋里爆炸的地方冒出滚滚黑烟, 霎时间弥漫满了整个屋子。他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的时,人已经站起来了。
  从烟雾中钻出了一个绿裙少女,是崔辛夷。少女衣裙上沾上了黑灰,整个人狼狈不堪。
  她疾步走到门边上, 打开门透气, 新鲜的空气迎面扑来,吹散了这些烟雾。
  张阑清下意识跟着她,走到了门边上。
  她打开门后, 转过了身,自言自语嘟囔了一句“方才那个法子竟然不对”。
  张阑清听见这话, 立即想安慰她, 凭她的本事, 一定能很快研究出新的法子的。可是这副身躯不受他的控制, 并没有说任何话, 只是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可是少女沉浸在研究新药中, 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 游魂般又飘远了。
  她不仅不管他, 连身上脏了也不理,白瓷般的一张小脸上还挂着黑灰, 配上横亘了整张侧脸的红色胎记, 红一块黑一块的, 配上呆呆的眼神,活像只小花猫。
  张阑清还从未见过崔辛夷这种模样,他素来严肃,也忍不住觉得滑稽。
  这场梦到这里的时候,张阑清就已经醒来了。醒来后他又回味了一会儿,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猛地意识到,崔辛夷脸上什么时候有了一块红色的胎记?
  自从上从中洲仙盟司主殿回来,他便一直梦到崔辛夷。梦里的他跟崔辛夷好像只是结伴游历五洲的散修,梦里的崔辛夷总穿着一身绿衣,醉心医道,反倒是他,每日无所事事,像是她的小跟班。
  之前的梦里他并没有看清崔辛夷的脸,但早早凭借着声音和身形认出了她。
  他还当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若真是崔辛夷入了他的梦,他又怎会想到崔辛夷的脸上多了一块胎记。
  仔细想想,他也不是一个会频频做梦的人,那这些梦,绝对是有古怪的。
  容貌昳丽的少年身着中衣坐在踏上,望着洞府里发着昏暗光芒的夜明珠,眉眼沉沉。
  -
  自从上次在弟子堂被揭穿了身份,常毓道君师门众人对崔寒樱的态度便彻底变了。
  崔寒樱不仅被师父常毓道君叫过去训斥了一顿,素来待她温柔的三师姐都对她阴阳怪气了一番,说她竟然使出那样的手段,诓骗了他们那么久,让他们的一腔真心都喂了狗。
  她被说得泪眼涟涟,可找不到一句反驳的话来。喜欢她的赵潜渊这次也站在了三师姐那边,看向她时候是一脸的欲言又止。
  崔寒樱知道自己在宗门的名声全完了,她更不敢面对外面的风声,更不敢见好不容易对她的态度有些扭转的侯镜箔,一个人躲在了屋里好几天。
  本来她在宗门也是一时风头无两,修为提升的速度那么快,已经有不少弟子断言她是下一个曛迟道君了。崔辛夷这样遇到了困境的弟子根本不能跟她相比。
  可现在,她的名声又起却是因为臭名昭著,崔辛夷他们指不定在背后要怎么嘲笑她。
  直到这天,她的房门又被敲响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直到外面响起了侯镜箔的声音。
  “小师妹,我是大师兄,我看你都好几天没有出来了,给你带了点吃的,能开开门吗?”
  大师兄竟然来看她了,还给她带了好吃的?
  把自己关在屋里的这几天,没有一个人来找过她,让她不禁有一种被众人遗忘的错觉,眼下听到侯镜箔来找她,她第一感觉竟是有些不真实。
  打开房门后,果然见到侯镜箔站在门后。
  侯镜箔提着一个食盒,一张清隽的脸上带着浅笑。
  这让本来有些沮丧的崔寒樱顿时振奋了起来,她一边道:“大师兄怎么突然想起来看我了?”,一边侧着身子让侯镜箔进来。
  侯镜箔到了里面,便打开了食盒,将里面的饭菜一一取了出来,他说:“外面新开了家酒楼,我先前碰巧带着小师弟去过一次,师弟说味道不错,便给你带了些让你尝尝。”
  从里面端出来的种种饭菜,不仅精致,闻着味道也不错,侯镜箔还从里面拿出了一壶酒。
  这让崔寒樱心中不禁有些感动,没人来看她的时候,反倒是侯镜箔雪中送炭。
  两人坐好后,侯镜箔开始不断给她夹菜。
  崔寒樱执着银著,道:“师兄,还是你最好。”
  侯镜箔脸上仍旧带着浅笑,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他道:“师妹何必说这些,都是同门师兄妹,在我心里,你其实一直都与亲妹妹没什么差别。”
  听见那声“亲妹妹”,崔寒樱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但转而又安慰起自己来,至少比之前他对她冷冰冰的要好多了,想必是用不了多久就能拿下他了。
  过了一刻钟,侯镜箔开始给崔寒樱倒酒。
  他拿的酒看似是甜酒,但后劲儿极大,酒量再好的修士,很久也会被这酒灌醉。
  果然,没喝两杯,崔寒樱就醉眼迷离了起来。
  侯镜箔脸上的笑意立即冷了下来,他又叫了崔寒樱两声,但见她没有应答,又给她倒了半杯,哄她喝下。
  他从之前崔寒樱功法有问题便怀疑起了她,修的不是突破最快的无情剑道,她的修为竟然还能提高得那么快。
  五洲的功法虽多,但无情剑道确实是其中能提升得比较快的功法了。
  崔寒樱脸蛋酡红,侯镜箔还没开始问,她竟然也哭叫了起来。
  “我堂堂上界仙姬,委委屈屈来到下界,竟还要受这样的委屈……”她一边说,一边哭,看起来好不可怜。
  听到这番话的侯镜箔握着酒杯的动作便是一顿。
  上界?仙姬?
  侯镜箔只从当初在魔族那里得到的典籍里见过一个上界,他那时候还不当真,只是觉得又是魔族们给部下画的大饼。
  可酒后吐真言,那灵酒的酒劲他可是领略过一番的,崔寒樱这时候不可能骗他。
  再说了,若她身世简单清白,她怎么会知道关于上界一事。
  侯镜箔又温声诱导:“寒樱,你来下界是来干什么的?”
  崔寒樱迷迷糊糊道:“我是奉父君之命,来下界除掉魔子的。魔子激发魔脉后会乱世,父君说了,只要我能让他爱上我,就会激发他的魔脉。”
  侯镜箔立即问:“魔子是谁?”
  崔寒樱听着他的话,整个人有如踩在了云端上,飘忽忽的,她委屈道:“是我大师兄啊,可是别人都喜欢我,只有他对我冷冰冰的……”
  崔寒樱自从入了宗门便不停跟他套近乎,她说出有所谓“魔子”此人的时候,侯镜箔其实猜测过是自己。
  但猜测跟亲耳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白衣男子听了她的回答,冷冰冰的表情上却扯出了一个笑,他温声道:“若是寒樱的计划成功了,那寒樱会怎么做?”
  崔寒樱愣愣回答:“会招安大师兄回上界,到时候父君会将大师兄管控起来,不让他为害下界,更不能给上界带来威胁。”
  他声音沉了些:“那若是没成功呢?”
  崔寒樱像是酒劲都涌上了脑袋,她趴在了桌子上半阖着眼睛,许久,才答了一句:“那就杀了。”
  说完这句话,她彻底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
  侯镜箔看了一会儿睡着的女子,她睡容恬淡,还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他手上一用力,杯子便碎在了他的股掌间。
  那就杀了……
  好一个直接杀了,原来在那些上界人心中,他就像一个畜生一样,驯养不了便能直接杀了。
  那些上界和魔族一个个的找过来,说他注定是未来的魔子,身怀魔脉。他原本已经靠着自己的努力慢慢过上了自己满意的生活,爬到了自己想要的位置。
  可为什么,天道还要给他开这样的玩笑,告诉他,他是未来会毁天灭地的大魔头。上界想要杀他,魔族算计他,等待他的归顺,等到他的身份揭露,估计连师门也容不得他。
  可侯镜箔只是自怨自艾了一会儿,便恢复了冷静。他自出生以来,便是一株掐不死的野草,再恶劣的环境,他也能生存下去。在许多次危机中逃生的时候,并没有给他留下过太多犹豫和哀怨的时间。
  他开始思考他下一步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