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节
  “嘭一”
  容天仙的话还没说完,门便从里面被人给踹开了。
  只见一个蒙着面的男子一鞭子从容天仙面前闪过, 容天下连忙往后面退了半步,紧接着他眼前一闪,那个蒙面男子便已经从长廊尽头的雕窗扑了出去。
  容天仙当即怒道:“给我追!”
  他带来了不少下属:这些训练有素的容家暗卫,当即便有一半簌簌追去,还有一小部分在外面埋伏,很快,容天仙便听到了砰砰啪啪的缠斗声。
  容止水,我知道你还在里面,给我滚出来! 容天仙不愿踏足有容止水在的隐蔽空间,便在门口皱着眉头怒喝,然而过了瞬息之后,里面仍是没有动静,容天仙便暗道不好,一脚将门踹掉,冲了进去。
  只见那窗户大开,风吹帘动,桌子上面用水写着歪歪扭扭的四个大字--“你个白痴。“
  容天仙腾然大怒,先是冷冷一脚踹翻面前的桌子,任由那些烛台杯壶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凑在他身旁的那只天狗榴榴地叫了一声,猛然调转方向撒开四蹄从窗户口跳了出去,朝着东北方向快跑去。曼天痕和容止水分开跑,反正能跑一个是一个。
  很快,晏天痕便被那些训练有素的容家暗卫给追上了,堵在了一条尽头是石墙的小胡同里面。
  四面八方六个蒙着脸的暗卫,各个提刀拿剑,眸子在月光下闪过凶光,只听-声鸦啼在黑夜之中刺破空气,六个暗卫和晏天痕同时动了。
  阴焰鞭已经裹挟着黑红色的火苗,宛若舞动的灵蛇,将晏天痕周身护的滴水不漏,让那些暗卫根本寻不到任何破绽之止。
  曼天痕如今的修为,已经到了大圆满境,而这些暗卫的修为,最高的一个不过是和他平级,若这些人只是想要捉拿他他势必不会很快落败,甚至还能趁机溜走。
  然而,晏天痕很快便发现,这些人竟是存了要杀了他的想法,几乎招招都是杀招,企图将他一击毙命。
  晏天痕心道不好,在那剑光当头劈来的瞬间,猛然一提身子, 宛若灵鹊一般险险躲过了这致命一击,只见他原本站着的地方,石板被掀起了三丈高,碎成了粉末。
  “轰--“
  一个屋舍在身后坍塌。
  晏天痕大声吼道:“你们找错人了!我不是容止水!”回答他的是更加威猛的一刀。
  若是晏天痕还是两年前的晏天痕,怕是早已死在这剑下。
  晏天痕便没再问他们为何对他步步紧逼,穷追不舍,非要杀了他不可。杀人,有一万种理由。而他,只需要保命。
  “我只说一遍。“晏天痕冷下了眸子,站在一间瓦房的檐脚上,手中的阴焰鞭已经散出了点点紫光,他看着那几个摆出必杀阵仗的杀手,沉声说道:“我现在要去睡觉,阻我者,死。
  “毛头小子,口气不小。”一个暗卫冷笑一声,手中的长剑带若气吞山河之势,朝若晏天痕凶杀而来。其他几人,也从不同的方向朝他全力刺杀。
  晏天痕突然生出一股怒气--他都已经想要放过这些人了,可他们凭什么还要对他痛下杀手?
  阴焰长緶弥漫了煞气,一鞭抽下去,便卷住了为首那人手中的长剑,再-转手腕方向,那不知用什么材质铸成的剑身就被咯嘣咯嘣地碾成了几段碎。
  暗卫....
  晏天痕对上了一双充满了震惊的眼眸。
  他勾唇一笑,冷冰冰地说道:“滚。
  然而为首那人,在迟疑了瞬间之后,一沉眸子,道:”大家一起上,杀了他!”晏天痕: ...
  操你祖宗,去你大爷!
  见过不怕死的,没见过这般找死的。
  晏天痕眯起了眼眸,刚准备动杀招,便听到一声啊啊啊啊啊“由远而近地从长街那头朝着他扑了过来一“啊啊啊啊啊救命啊阿痕!杀人啦!”
  第670章 外援抵达
  妟天痕看着被一只天狗追得狼狈逃窜朝这边飞奔而来的容止水,抽了抽嘴角,将手中胡焰鞭越发浓重的紫色的煞气隐了下来。
  虽说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但也亏的是容止水来得及时,才没让他有走上幽山灵毓老路的机会。
  容止水这一打岔,晏天痕便丧失了先机。
  打架这回事儿,最讲求的就是气氛,若是气氛都没了,打起架来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纵然是赢了,也不觉得痛快。
  此时的晏天痕便是这种感觉。
  容止水加入之后,晏天痕便挥着额子只躲不攻了。
  天狗属阴,传说中是能吃月亮的,它个头不小,足足有一只成年白虎那么大,一双长着倒刺的舌头溜溜地吐在外头,
  狼一样的眼睛凶光摄人地盯敌人,周身散发著属于山海时期妖曾独有的那种凶悍气息。
  山海大妖,具是善战,随便冷出来一只,便是能以一己之力屠灭一座城的存在。
  晏天痕和容止水背霹背站在厔顶上。
  周国散落着容天仙和十六位衣着一致的暗卫,摆成了阵型,让这两人插翅难飞。
  晏天痕艰难地咽了口唾沬,道:我觉得,跑不了了。
  容止水道:“跑不了也得跑。
  妥天痕道:“他是来追你的,还是来追我的。
  容止水道:“容族有族规,擅闯祖祠者,杀无赦。
  安天痕:我没进你家祖祠。
  容止水轻咳一声,道:“望风者同罪
  妟天痕:“我日你老祖,你丫儿肯定是算计好了的。
  容天仙冷笑一声,手中的一根柳条长鞭轻甩了几下,逼仄地盯着容止水和妥天痕,道:“你们两人当真是胆大包天,祖之中老祖宗牌位后面的东西,竞是也敢愉,今日就算我将你们诛杀于此,想来也不会有人追究一容止水,我本打算放你一马,却不料你自己硬是要自投罗网。撞到我手上,今日,你即便是插翅也难飞。
  天痕清了清嗓子,道:“容天仙,有话好好说。”
  容止水的眼睛倏然證大,猛地拉了一下晏天痕的袖子,一不忍直视的惨然之色。
  妥天痕不明所以:·嗯?拉我做什么?
  只见容天仙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他上下两排牙齿搓了搓,发出咯喑的声音,指节捏得噼啪作响。
  你、叫、我、什、么?“容天仙操紧了拳头,猛地朝着天痕一拳垂了过去。
  罡劲带着催山倒海的气势滚滚而來,晏天痕心里面将容止水骂了个狗血淋头,使岀全身力道猛然韌着后面垫脚飞去
  还没忘顺手将容止水用阴焰鞭给一同扯走。
  一整个瓦房都被这一拳头给打裂,砖砖瓦瓦四处飞溅,进裂一地。
  妟天痕頓时觉得日了狗了,一边扯着容止水拔腿而逃,一边吼道:容止水你个坑货,你不是说他叫容天仙吗?
  容止水也提起气来拔足狂奔:“容天仙是我给他起的外号,他最烦别人这样叫他,他本名叫容夏!
  安天痕
  呵呵呵,闻呵呵呵呵呵
  我草你大爷!
  天狗一狗当先:四条腿迈得很开:在房顶掠地宛若飞起,几个跳跃之后,就在晏天痕和容止水就要跑到镇子边沿的时候,忽而一个猛跳,竟是从两人脑袋上飞了过去,再一转身停在了两人的去路上。
  晏天痕一个急刹,险些将容止水给扔出去。
  身后数道剑光劈来,晏天痕猛然转身挥起阴焰鞭,强大的真气将这些剑招悉数隔挡在外。容止水的眼睛都瞪圆了;”厉害啊!”晏天痕:“你丫儿闭嘴!”
  容夏原本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在容止水身上,他原本要杀的人,也不过是容止水而已,但是晏天痕却始终在阻挠他,且修为不容小觑。
  容夏阴森的视线,落在了晏天痕身上,道:“蒙昧,给我杀了他。”
  天狗蒙昧身形一下子变得巨大, 足足有一个房子那般高,獠牙呲着,眼珠散着幽幽绿光,一条粗壮的尾巴竖了起来,背上的毛倒立,压低身子朝若晏天痕吼了一声,腥气十足的口气喷了晏天痕一脸, 险些让他栽了个跟头。
  阿痕小心!
  夜空的云起倏然聚合,又倏然散开,狂风大作,杀气騰騰。
  只见空中一道粗壮的闪电朝着晏天痕当头劈下,四面八方,竟是拦住’了他所有去路。
  晏天痕也被这攻击力给震住了,饶是身为幽山灵毓之时,也鲜少会遇到这等厉害的大妖。
  可现在并非发呆的时候,晏天痕祭出了藏在储物戒之中的护盾,一个倒扣的碗状盾牌将他笼罩其中,竟是将那些攻击悉数阻挡在外。
  “榴榴榴--
  天狗见一击不中,顿时勃然大怒,呲着呀挥舞着利爪便朝着晏天痕当胸抓了过来。
  晏天痕手中的阴焰鞭变成了一杆长枪, 曼天痕翻身从朝他低着头冲过来的天狗身上踏过去,长枪朝着天狗的脖颈用力刺去。
  然而他忘记了,上古山海大妖,乃是先天半神,这只天狗不知活了多少年,肉都已经硬得咬不动了,再加上晏天痕有所保留,不敢轻易暴露真正修为,哪里能够将其一击毙命?
  非但不能毙命,反而因着往这天狗脖子上划出了个伤口,以至于彻底激怒了这畜生!“榴榴--
  数道闪电从空中猛然劈下,而那些暗卫见情况不对,便组了阵法,动了杀招,竟是形成了个能够施展宗师境功法的网罗之阵。
  容止水瞳孔猛然一缩: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晏天痕撞了过去一“快跑!渡生门--快跑!”容复残忍地勾起了唇角。
  根本用不着他动手,便能杀了这处处碍着他眼的容止水。也多亏了容止水自己将把柄送上门来。
  渡生门,虽有个生字,受困者却是必死无疑。
  数以万计的柳条松针化作利刃,从空中招来:扑扑簌簌地以肉眼难以企及的速度朝着阵法之中被围困的两人杀了过来晏天痕捏紧了拳头;眼眸中跳过了-抹暗紫的火焰,他刚要抬手用魔煞之气将这些杀招悉数反弹回去,突然一阵辽远空灵的乐声响起,减缓了这杀招的速度,紧接着,青光几乎划破苍空,一剑便破了这所有的阵法。
  “来者何人?“容夏猛然竖起了柳鞭,余光看到那十六容家暗卫各个被反噬吐血,甩飞出去倒了一地。天狗也被重伤,尖锐地叫着变成了寻常大小,躲在了容夏身后。只见两人从天边踏月而来,- 一个御剑,一个抱琴。“万法正宗,蔺华容。“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云浪翻滚;天高云阔,仙人自远方翩然而至,不知今夕何夕是也。
  晏天痕眼眶发热,只觉得心跳如同擂鼓.砰砰地让他激动到近乎难以自持。神兵天降,不过如此。
  蔺玄之手中持着已经出鞘的止戈,清冷如霜,落在了晏天痕身前,将他整个挡在身后。随之而来的,是抱琴的万眠棠。
  万眠棠勾唇一笑,道:“以多欺少,以大欺小,容家何时已经落魄到如此境地?”
  容夏在听到蔺华容这名字的时候,便已经心中骇然,再见到抱琴的万眠棠,便当即往后退了半步。
  “你们怎会在此处? 容夏警惕地看着得罪不起的两人,道:“我容家清理门户,应当与万法正宗无关,阁下两人,可是要插手容家之事?”
  万眠棠随手拨了下琴弦,那只不怎么安分的天狗,马上趴在了地上。
  “我可管不得你容家之事,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天枢剑圣与我素来有交情,他让我保容止水一命,我自然是不可推兑。“万眠棠扫了还趴在地上的容止水一眼,道:“还不起来?‘
  容止水连忙爬了起来。
  他连院长= =字都不敢喊,生怕暴露了他隐姓埋名在万法正宗求学之事,不过万眠棠既然拖出了容朝夕,大约是也不打算拆穿他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