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多谢玄之师兄不杀之恩!”
  杨东锦走后,段宇阳摸着下巴说道:“这小子其实根本没必要求饶,他身上可是带着不少好东西,逃命足够了。”
  蔺玄之说道:“他之前大约是想要这只鸟。”
  段宇阳立刻将视线投到晏天痕的怀中鼓起,道:“这究竟是个什么品种,吞了一颗地级丹药,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恐怕不是凡物啊。”
  “不是凡物,但也不是什么好鸟。蔺玄之伸手,从后面环过晏天痕的前胸,提着鸟的翅膀
  ,将那只不停在晏天痕怀中拱来拱去的鸟给抓了出来。
  秃毛鸟:“嗷嗷嗷啾!
  蔺玄之无视了秃毛鸟的抗议,道:“也有可能,这只鸟还没有吸收消化那颗地级丹药,不如阿痕把它开膛破肚,找出地级丹药,自己留着吃。”
  晏天痕愣了一下,他看着秃毛鸟全身炸毛地凄厉叫喊,忍不住心软说道:“大哥,你别吓它,它还年龄很小,是个幼崽呢!”
  蔺玄之心道:幼崽倒是真的,年龄很小就不一定了。
  蔺玄之将这只鸟,放在了晏天痕的肩膀上面。
  秃毛鸟瞪着一双金红色的眼睛,怒气冲冲地对着蔺玄之喷了口烟。
  段宇阳刚巧看到这一幕,眼睛都要瞪直了,说:“我看见它嘴巴里面冒烟了!”
  “嗯,大概是想要自己把自己给烤熟了吧。蔺玄之说。
  段宇阳:“.......”
  小凤凰:“.......”
  嘤嘤嘤这个人真是太讨厌了
  第77章 锻刻之笔
  晏天痕对着蔺玄之,欲言又止。
  蔺玄之却是一挥马鞭,率先骑马前行,彻底无视段宇阳在后面的叫喊,带着晏天痕来到了一片幽静的山林之中。
  晏天痕的心脏已经快要提到了嗓子眼儿里面。
  “大哥,今日我….”
  “你先听我说。蔺玄之打断了晏天痕的话,道:“今日吼你,是我不对。”
  晏天痕撇了撇嘴,耷拉着脑袋,说:“是我又惹大哥生气了。”
  蔺玄之顿了一顿,道:以往我对你忽略的太多,以至于我没搞懂你的真实想法,以后不会了。”
  晏天痕眨了下眼睛。
  蔺玄之接着道:“阿痕,现在我给你保证再多,许诺再多,你大概也不会相信,所以我也不必说些什么了,我只需要证明给你看就够了。不过,以后类似于只活短短几十年和总有天要离开大哥之类的话,阿痕切莫再说了。”
  晏天痕红着眼睛说:“我也不想的啊,可是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蔺玄之抱着晏天痕,亲了亲他的额头,叹息道:“可是你这么说,我会感到很难过。”
  非常非常难过。仿佛一个自己最珍惜的宝物,就要离自己而去了。
  晏天痕愣了一下,抽抽鼻子道:“其实,我说着这种话,我自己也觉得难过。”
  晏天痕低下头,嗫喏地说:“大哥,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蔺玄之露出了一丝浅笑,道:“好了,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阿痕不能记大哥的仇。”
  “不会的,我从来都不会记大哥不好的。晏天痕说:“其实,从和大哥吵过架之后,这一路上我能想到的,都是大哥对我的好。”
  “你啊….”蔺玄之叹了口气。
  两人这便算是和好了。
  捡到一只和自己一样丑的鸟之后,晏天痕接下来的一路上,多了个能被他捧在手心里的玩伴,顿时乐趣提升了了不少,漫长的路途,也感觉近了不少。
  走走停停五日之后,蔺玄之一行人终于到达了玄城大门口。
  玄城是东洲的中心城池,又是玄天宗的所在地,因此这里光是城门就比青城高大恢弘,气势足了不少。
  走在街上的修士们,明显多了起来,从城门一路往里走,竟然连一个凡人都看不到。
  晏天痕还是第一次来到玄城,他眼睛睁地贼大,不停地看着周围各式各样的丹药、灵草法器铺子,好奇的不得了。
  段宇阳也有些感慨,道:“这可是东洲唯一一座没有凡人的城,这里面随随便便拉一个人出来,就是个修二代,有身份有背景的,更是一抓一大把。”
  蔺玄之点点头,道:“不过,修二代最多的地方,倒是中洲。”
  段宇阳露出了一抹向往之色,道:“中洲才是五洲大陆的中心,大世家林立,道宗如同恒河沙数,我若是有机会能去中洲的天极宗见识一番,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蔺玄之笑了笑,不置可否。
  段宇阳上辈子倒是和天极宗有些渊源,只不过缘分并不算太深,并未成功进入天极宗的大不知道这一世,他又会有怎样的际遇。
  段宇阳先行策马去君临客栈定房间,这位从来不会委屈着自己的大少爷,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土,他此时恨不得把自己泡进水里面,从头到尾洗个干净彻底。
  而阿白和琥珀则是被蔺玄之强令要求跟着段宇阳先去客栈的屋子里面待着,它们毕竟是灵兽而不是普通的妖兽,蔺玄之担心阿白和琥珀会被玄城之中的人,给看出厉害来,被人算计上。
  至于秃毛鸟,玩儿够了之后就睡了,现在还在晏天痕的胸前睡得香喷喷的,任凭晏天痕怎么摆弄造型都不睁眼,看样子恐怕得睡个天荒地老。
  蔺玄之倒是知道,这只意外捡到的上古神兽凤凰,恐怕是正在吸收那枚地级丹药的药力,没有足够的时间,应当是醒不过来的。
  这可真是大造化啊,蔺玄之止不住心中感慨。
  宽阔的街道上,蔺玄之牵着马,晏天痕坐在马上。
  晏天痕朝着两边看了一会儿,皱着眉头问道:“大哥,我发现这里有很多人都在看你诶。”
  “任他们看,反正又不会掉一块肉。蔺玄之淡淡道。
  蔺玄之早已对这种注视习以为常。
  曾经他是玄天宗玉华容的时候,这些人争相贩卖他的画像,甚至还能把价格炒到一个不可置信的天价,每日当街对他示爱之人,也是只多不少,司空见惯。
  不过,在蔺玄之成了个废人之后,那些爱慕的眼神,早就已经换成了嫌弃,他被玄天宗送走的时候,是被放在一辆透风的车子上,被马拉着当街走到玄城i门的,那些昔日口口声声说爱慕他的人,也早就避之不及,恨不得离蔺玄之越远越好。
  可以说,玄城之中大多数修士都是玄天宗的弟子,而玄天宗的修士,几乎没有不知道蔺玄之长什么样子的。
  因此,蔺玄之走在街上,自然会引来无数目光和讨论
  “那个是玄天宗断剑峰的蔺玄之?我没看错吧?”
  “这容貌这气质,不是他还能是谁?”
  “不过是个废人,两年都没见过他了,怎么这个时候还敢来找存在感?”
  “那马上坐着的是个什么人?他的脸长得真是够难看的,看一眼我都想吐了!”
  “哈哈哈,说不定是蔺玄之的姘头呢!他们俩倒是挺配的。”
  蔺玄之听在耳中,倒是并不在意,他对于这种无所谓的人口中说出的任何话,都早已没有任何感觉。
  晏夭痕狠狠地瞪了他们几眼,用一张像是被撕碎了又重新粘在一起的脸,把那些人吓退之后,才心满意足地转而对蔺玄之道:“大哥,我们要去哪家回收法器的铺子啊?”
  蔺玄之道:“我们要去玄城最大的法器铺子。”
  “是藏器阁吗?晏天痕眼睛灼灼地闪着光芒。
  “自然是藏器阁。”蔺玄之点点头,说:“藏器阁的老板,和我有些交情,想必在他这里,能给我们省些时间。”
  晏天痕眯着眼睛用力点点头,说道:“听说藏器阁里面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随随便便拿出来一个,都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宝物呢!”
  “数不胜数倒是真的,不过里面的物品,也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夸张。”蔺玄之笑了笑,道:“藏器阁一共有十层,五层以下是普通的器具、材料和锻石,从六层开始,越是往上,阵法就越是高深,而藏的器具就越是罕见。”
  晏天痕眨眨眼睛,一脸向往地说道:“也不知道咱们的酒壶,能卖到什么价格呢!
  蔺玄之笑道:“总归是买不了一个你的。”
  晏天痕愣住了,然后唉声叹气道:“那完蛋了,看来是真的不值钱了。”
  蔺玄之:“.......”
  他想说的是,他家阿痕是无价之宝,干金不换,可他家阿痕似乎对自己并没有什么信心啊,而且还很自卑!
  蔺玄之倒是想要纠正他的想法,但他深知这绝非一日之功,因此便在心中暗做打算一一每日纠正一点点,长此以往,总有一天晏天痕会自信满满的。
  藏器阁虽然名义上只有十层,但因为有通天的阵法加成,所以从楼下向上望去,却是一眼望不到尽头,仿佛这阁楼有无限之高。
  蔺玄之带着晏天痕走了进去,只见里面规规矩矩地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器具,攻器、防器、辅器一应俱全,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不少来自玄天宗的弟子们正在挑选自己需要的器具和材料,跑堂的在其中不停穿梭,脸上带着笑容。
  而且,这些跑堂的为了业绩,能把这些材料和器具的好处,给说的天花乱坠,让人觉得不买就是吃亏。
  晏天痕听完了一个跑堂的给一位修士推荐的剑,忍不住摸着下巴,对蔺玄之说道:“大哥,这些人一看就很喜庆啊,而且他们口才都特别好,说得我都想买东西了。”
  蔺玄之笑着说道:“没错,藏器阁可是一家遍布五洲的器店,他们这里随随便便一位跑堂的,素质都会很高,会让这些买家高兴地来,高兴地走。”
  晏天痕看着周围的那些器具,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蔺玄之问道:“阿痕想要买什么?”
  晏天痕看到了一支黑色的锻刻笔,那支笔正放在一个透明的水晶盒子里面,通体呈现出墨碧色的神秘感,又干净又大方的,看起来很适合蔺玄之。
  晏天痕便指着锻刻笔说道:“大哥,这支笔挺不错的,你用起来,应该会很舒服。”
  任何一位炼器师,都离不开锻刻笔,这种笔是用来在器具上面雕刻花纹、改变纹理走向的,若是炼器师的魂力充沛,完全能够通过锻刻笔将魂力灌入那些花纹、纹理之重,给予器具独特的属性加成。
  而且,有这种魂力直接加成的器具,非但更加美观,效用也会更上一层楼,有的甚至能直接跃品级。
  只不过锻刻笔的价格大多是以万来计算的,十分昂贵,蔺玄之之前也的确买不起,所以他一直以来,都是徒手炼器,所炼制的器皿上面,也都看不到任何花纹。
  当然了,蔺玄之自然离不开锻刻笔,这只是早晚的问题,更何况?快把那支锻刻笔给搞到手!魂珠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已经在蔺玄之的识海之中叫了起来。
  蔺玄之微微一抬眉梢,道:“这个东西,我可买不起。”
  “买不起也要想办法偷到手里来!魂珠毫无节操地给蔺玄之支招,迫切地说道:“你这个不识货的小子,知不知道那根锻刻笔的材料,是天上地下独一份的,可遇不可求!
  “哦?蔺玄之也动了心思,问道:“我倒是看不出来,它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魂珠道:是被天外陨火燃烧了整整万年的梧桐神木留下来的浓缩精华,哪儿来的混账玩意儿,居然把这种稀罕的宝物给做成了法器!暴殄天物,真是暴殄天物啊!”
  魂珠扼腕叹息,那口吻那语气称得上是痛心疾首。
  蔺玄之内心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他的视线锁在了那根漆黑色泽却又有着隐隐可见的暗红纹络的锻刻笔,俨然也是动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