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卖误会终得解
  “解姑娘, 小心了。”
  敖蛟依旧面不改色,不管遇到怎样的危机, 他从来都是泰然处之,只是这一次,语气上竟然有些焦躁。
  随即,一股水流仿佛手臂, 托住了解风月,她被敖蛟用水流向身后一拉, 柔若无骨的身躯便腾空而起, 陆聆儿也从照壁后蹦出来,一探手接住了她。
  卸了力道之后,两个人一起往后跃去, 却在那石壁边上对视了一眼,便即跳开,各自立在石壁两侧等待。
  敖蛟的脖颈微微一倾斜, 脸上的水蓝色妖纹发起光来,甚是惹眼, 语言冰冷而刺骨:“猪妖,你胆子很大。”
  “不不不, 俺胆子可小了!”如此浓郁的妖纹, 这大妖水准不在陆聆儿之下, 再加上让人脊背一凉的语气, 猪八戒几乎被唬出了便便来, 随即便感觉身子一沉。
  那是一元重水, 敖蛟在银河之底取得,曾经对解风月用过一次,只是那一次是迫不得已,这一次却是控制不住,打算快速结束战斗。
  纱悟静虽然在流沙河的弱水中住了百年,但毕竟没入过银河之底,只感觉身子迟缓,几乎无还手之力,眉头一皱,暗暗惊呼:“糟了!”
  没奈何,纱悟静只能先打出一杖,虽然势头缓慢总比坐以待毙的好,但敖蛟完全无视了她的攻击,只要对付猪八戒。
  猪八戒虽然被敖蛟吓得脸色发青,可到了这会儿反而冷静下来,擎着九齿钉耙,严阵以待。
  紧接着,敖蛟手执龙须叉,直刺了过去,去势如电,锐不可当,本来应当必中的一击,因此敖蛟丝毫没有留力。
  眼见得这一叉便要得手,却不想猪八戒那肥硕的身躯竟然一扭,用出了完全不符合他那身材的灵巧身法了过去。
  这一招不仅出乎敖蛟的意料,就连陆聆儿也没想到,这呆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随即,猪八戒做出了解释。
  “哈哈,没想到吧,俺老猪可是天蓬元帅下凡,驻守银河时,在一元重水里洗澡都当等闲!”难得撞到了猪八戒擅长的领域,那猪尾巴便又翘了起来,笑得甚是放肆。
  敖蛟眉头动也不动,只是轻哼一声,就连那龙须叉也没收回,只是往旁边一撞,正好挡下纱悟静打过来的降妖杖,纱悟静这一下速度实在太慢,猪八戒也看不下去了。
  “纱师妹,这一元重水你受不了的,还是看俺老猪的吧!”说着,猪八戒又高高举起了钉耙,要筑敖蛟。
  但敖蛟也不再小看猪八戒,随即动了真格,将一元重水收回,收走了猪八戒的优势,反手就是一拳,这一下来得太突然,猪八戒反应不过来,被这直接一拳揍在了脸上,鼻子都短了一截。
  而纱悟静本待要跑,却被敖蛟出拳时的顺便一脚踢中,飞了出去。
  唉,原本肉搏就能解决的对手,倒是自己搞复杂了,也不知解风月受没受伤,敖蛟扭过脸去,正巧与解风月四目相对。
  看着她那笑靥如花,敖蛟不由得脸上一热,又转回头去。
  只是对于解风月来说,陆聆儿告诉她的那句话,便已然应验。
  其实也很简单,那句话是:“打球时,男生进球后第一个转头看的,便是他喜欢的人。”
  当然,裁判和计分员除外。
  用在打架上,应该也很合适吧。
  “诶呦,好疼啊……”猪八戒挣扎着爬起来,不住□□,纱悟静虽然没有发出□□之声,但摔在猪八戒旁边,也是站不起身来。
  敖蛟双手一挥,两把龙须叉被他拿在手中,当做飞叉抛了出去,仿若夺命利箭,刺向二人。
  “完犊子了!”猪八戒一声惊呼,瘫软在地,纵使纱悟静再怎么镇定,对这一击也只能闭眼等死。
  “徒——儿——”伴随着唐三藏的尔康手,拉长声音的呼喊,仿佛时间都被放缓了一般。
  西梁女国的士兵将军们,也是满脸惊惧之色,这两位法师腾云驾雾的能耐,已经让她们叹为观止了,哪知竟挨不过对方一拳一脚,若是法师死了,整个西梁女国怕是都要陷入麻烦之中。
  而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叮当两声,本应打在身上的痛击消弭无踪,两把龙须叉被打飞了回去,落在了解风月手中。
  纱悟静睁开双眼,眼前站着这人,三千青丝束成一条马尾,肤白胜雪,衣黑如墨,手持一条铁棍,正是陆聆儿。
  猪八戒昂地一声哭了起来:“聆儿啊,你可来了!”
  眼看这厮就要爬过来抱大腿,陆聆儿赶忙往旁边一跳,冲敖蛟笑嘻嘻道:“二哥,这俩人算是我的朋友,可否请二哥饶他们一命?”
  “啊,这就取经那队伍呗,”解风月几步跑到敖蛟身边,打量着取经队伍,“猪八戒怎么是个野猪头,我看电视一直以为是家猪头。”
  陆聆儿嗤笑道:“没文化了不是,原著记载就是野猪头。”
  解风月挠着头,又扫视了周围一圈道:“是这样吗?可沙和尚不应该是个个子很高的大胡子吗,怎么瞧不见人?”
  “那小姑娘就是,只是你别问我为什么不是大汉,我也不知道。”
  “真是长见识了。”
  这俩人说话天马行空,别说西梁女国之人,就是敖蛟也听得云山雾绕,不过陆聆儿和解风月很明显都没有杀意,自己也没有下死手的必要。
  但敖蛟从不打无名之架,冷冷道:“若要我饶,却也不难,只教那国王说明白,为何攻打毒敌山。”
  几个人一起看向那女儿国王,国王乃是凡人,怎么受得了这几个妖魔的瞪视,一时间足软筋麻,张口结舌,要不是唐三藏急扶住她,几乎要跌落銮驾。
  纱悟静还算冷静,指了指解风月道:“国王陛下控告,说毒敌山琵琶洞的女妖,仗着神通,常常拐卖国中女子,多年如是,是以兴兵讨伐之。”
  “还有这等事?”陆聆儿瞅了眼解风月,调笑道,“怎么着,你连拐卖妇女这种断子绝孙的事儿也干呐。”
  解风月白了她一眼道:“你听她瞎扯,我拐卖谁了?”
  “你拐卖谁,我怎么知道,”陆聆儿一指女儿国王道,“那国王,你既然控告我朋友,总该有证据证人吧?红口白牙,莫要冤枉了好人。”
  那国王仍是说不出话,倒是有太师上前,挡在国王身前,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的:“休惊吾王,这女妖百年来拐卖无数,却哪里来的证据?”
  “我都是花钱雇的,你少来血口喷人!”解风月一听这话,气呼呼地冲着洞内道,“你们都出来!”
  这一声甚是尖锐,刺入琵琶洞中,解风月所雇的十个姑娘,便都放下手中的工作,出了洞来,还有那胆大的道:“小姐,我们是来工作的,要是打仗对敌可不行。”
  而那两个负责打猎的道:“打仗也可以,不过要加钱。”
  看她们这架势,大有把这山洞当成自己家的意思,可着实让西梁女国的军队吃了一惊,只是她们十个一看来了两千人的军队,更加吃惊罢了。
  两个女猎手道:“小姐,就是加钱我们也不打……”
  “本来就没让你们打,”解风月哼了一声,冲着西梁女国的军队,把手往后一比,“你们说,我拐卖谁了?”
  军队中,一个十夫长探出头道:“春儿,是你吗?”
  琵琶洞中,那个负责照顾陆聆儿的侍女奇道:“咦,邻家的小花,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这两个故人拥抱在一起,场面倒挺感人,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女兵,也都和解风月洞中的姑娘有故。
  说开了,倒也没什么,原来解风月为嫌麻烦,雇的都是些穷苦人家的姑娘,往往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自然爽快地跟她到这山里,也不用跟家人交涉。
  一般来说是五年就换一批,至今百年,难免被人瞧见,于是越传越离谱,到最后竟然传成了解风月拐卖良家妇女,就连国内真的出了拐卖妇女的事件,也都被那些贪官污吏,庸官废吏推到了解风月头上。
  “我去,这也太过分了!”解风月真恨不得飞到西梁女国去,把那些污蔑她的官吏一个个蛰死,却又心中奇怪,“那也不对啊,之前回去的人也不替我解释?”
  春儿回过头道:“回小姐,之前离开的那几个姐妹,却都往西去了,说是好容易挣了钱财,也要去逛逛世界。”
  以近推远,料来一直如此,解风月嘟囔道:“五百两银子就敢瞎逛,真的是人才。”
  好在一切说开,女儿国也能收兵回去,解风月却给了这十个姑娘一人五百两银子道:“也罢,趁此机会,你们也随军回去吧。”
  十个姑娘面面相觑道:“小姐,您要做什么?”
  “我……”解风月一扯旁边的观瞧的敖蛟道,“我也到秀风山住几年去。”
  敖蛟冷冽道:“你去做什么?”
  解风月笑嘻嘻道:“陆聆儿在我这儿白吃了这么多天,我要吃回来。”
  陆聆儿吧嗒着嘴道:“我觉得你就是在找借口……”
  “你闭嘴!”
  陆聆儿还真就闭上了嘴,敖蛟也没奈何,只得答应。
  总之误会解除,又眼看唐三藏同路之人一个比一个厉害,女儿国王不敢再留他回国成亲,只得类别。
  唐三藏回身却是抱拳拱手,执俗礼,回身上马,向西去了,却也不知那凡心动是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