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都有前因后果，你有点耐心行不行？”安东将脸上的毛巾扯下来，微红着眼，瞪他，“当初要不是你当众说出那种话，事情怎么会发展到那种地步？”
  欧城的目光像浸在冰水里的刀子的寒光：“你不需要抒情，只需要简洁的叙述。”
  安东抽了抽嘴角，再次忍下骂他的冲动：“那天晚上玉粹发短信跟我提分手，我答应了，第二天早上我清醒后觉得愧对玉粹，就逃去早就计划好的偏远乡下采风，乡下的交通、信号都不好，我上不了网，不知道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等我一个星期后赶回学校，才知道玉粹已经、已经……不在了。”
  他又停住了。
  有几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渗出。
  欧城孤傲的眉角微微一跳，伸手敲了敲桌面，示意安东快说。
  安东双肩微颤，声音愈发沙哑：“就在我回到学校的那天上午，玉粹刚刚办完退学手续，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走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断了，直到那时我才知道，我离开学校的那天早上有人把那段视频，就是你要求我跟玉粹分手的画面，上传到了校园论坛。”
  “虽然那段视频上传不到十分钟就被删掉了，但已经被数以百计的学生下载，然后一个传一个，短短一个上午，全校都知道了玉粹怎么不要脸、怎么想勾搭你。”
  说到这里，他看向欧城，目光里透着几分幽怨：“像你这样的人，当然不知道这件事对玉粹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你是元大的偶像、元大的神，元大不知道有多少人爱慕你、崇拜你，你这样说玉粹，那些人一定会看不起她和排挤她，再加上她跟我好以后，有很多人在背后说她爱慕虚荣、攀龙附凤，这么一来，她的处境更是雪上加霜，孤立无援。”
  “我不在学校的那一个星期，玉粹遭遇了也许是元大史上最可怕的校园暴力，无数的人都在谈论那段视频，只要她出门，就有很多人围观她，指指点点，各种拍照、嘲笑、丢东西，哪怕她待在宿舍里，也有人跑去她的宿舍敲门，想看看她到底有多恶心。”
  “听说还有人专门从校外赶过来看她，甚至还有人拿杀毒剂往她身上喷……”
  说到这里，他没有再说下去。
  乔娜脸上流露出心疼和怜悯之色，去握安东的手，安东却把自己的手给抽了出来，塞在身后。
  众人又等了一会儿，安东都没再说话。
  金秘书悄悄瞥了不耐烦的欧城一眼，给安东倒茶：“后来呢，她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安东的声音变得哀伤，“我疯了一样的找她，哪里都没有她的影子，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下落。”
  金秘书道：“她家里也不知道吗？”
  “我找不到她的家人。”安东苦笑，“她说她的父亲早就去世了，母亲在郊区老家独自居住，我不知道是哪里的郊区，她也没有细说，我去她们系查阅她的个人资料，她提供的家庭住址是假的，家里的联系电话也是空号。她说她有个妹妹叫小雯，在元京师范学院读书，我也去调查过了，师范学院是有几个姓玉的学生，但都不是玉粹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