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真*吓尿了
  此时的武笑姯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虽说什么都不知道就画押这事儿有些莫名其妙,可是眼看着那根烙铁,武笑姯就觉得还不如怂一把的好。
  眼睁睁看着那人手拿烙铁不慌不忙走向自己,急中生智之下,武笑姯急忙开口道:“让我画押总得让我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吧。”
  来人脚步一顿,武笑姯顿时松下口气,果然,就见那几张纸被好好的摆在了自己的面前,一张一张纸过去,这越看,武笑姯就觉得浑身冰冷。
  这几张供词可是比武小白那半吊子的伎俩厉害多了,不光是把云孟尝给弄成了主犯,还把太子殿下也旁敲侧击的卷进去了。
  虽说武威侯府倒是被摘了个干干净净,可是那之后的事儿,武笑姯仍旧觉得不好说。
  摇头晃脑道:“这不是真的,无论是谁都没有谋逆,我不画!”
  几乎是哭着喊出来这一句,武笑姯两眼一闭,已经做出了要被毁容下半辈子都要当个丑女的决心了。
  傻子才会同意,武笑姯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吃一次苦挺一挺就过去了,要是自己画了,这一辈子的坎儿可能都过不去了。
  武笑姯自觉不傻,这会儿要是真把云孟尝推出去,别说对不起云开济,把自己现在唯一在心中的仰仗给整没了不说,就是武威侯府到底能不能平反都是说不准的。
  横竖都是二皇子要弄倒太子,他们这些池鱼无论哪一个都不会得好果子吃,虽说是莫名其妙的信念,可武笑姯终究觉得,如果这一次真的背叛了,自己就真的失去了什么拿不回来的东西了。
  **一阵热流,武笑姯恍然睁大了眼睛,眼中泪水夺眶而出,竟然是连害怕都忘记了,就算被人解下刑架都掩着脸面哭嚎不止。
  在一旁的小太监也是一脸无可奈何,主子只说试探试探,这他们就吓唬了一下,还没真动手,怎么就成这样儿了?
  无可奈何看了一眼一直坐在阴影中的那个人,请示了一下看那人摆摆手,这才退到一旁去了。
  阴影中的人终于亲自起身走出黑暗,站到了鸭子坐在地上哭个不停的武笑姯的身边儿,蹲**子抬手摸了摸武笑姯的头顶。
  “媳妇儿,不哭了哈。”
  这一句说的轻巧又充满了关心,却让武笑姯哭的更加撕心裂肺起来,身上虽然没受什么皮肉之苦,可是当着这么多人尿了裤子,她一个姑娘家当**得还不如死了算了呢。
  哭嚎了好半天,云开济不管怎么说话都得不到半点儿回应,终于无可奈何把人抱进怀里说了一句:“没事儿,相公不嫌弃你臭!”
  这一回武笑姯终于有了反应,却不是为了云开济的亲和而开心,反而是举起粉拳照着云开济的脸上就是一下,这一下可是放进去了十分的力气。
  云开济可是没成想能有如此进展,未来得及躲开的结果就是眼圈儿立刻青了一个。
  正要抱怨,就马上又挨了一下,这武笑姯泪眼婆娑根本不看到底拳头打在了哪里,只想揍趴下这个坏小子泄愤罢了。
  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上前阻拦,几息之后甚至纷纷形容转变看起了热闹来。
  云开济也是放弃了挣扎,换了个姿势让武笑姯打够了再说,反正一个姑娘家拳头也不重,多打几下也伤不到内里,就是眼眶子上可能有点儿不大好看……
  正魂游天外,武笑姯终于打累了收住了手,云开济本以为这回可以好好说话了,却听见武笑姯一声长嚎,又哭了起来,一面用手抹眼泪,一面呜呜咽咽的说道:“坏人!渣男!禽兽!畜生!欺负人!”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别哭了哈。”
  云开济轻声哄着,就算心里觉得冤枉也不敢再说,他也是有苦难言。
  自从那天出来巷子,他再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被弄进了这里,虽说身份变成了负责刑讯的太监,可是让他一个五好四美青年天天泡在这血腥拔叉的地方也是一件挺难过的事儿。
  好在他适应力还挺强,熬过了那段反胃恶心的日子也就能泰然处之了,只是仍旧没摸清楚自家叔叔的用意到底为何。
  直到昨日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自家叔叔终于露了脸,虽说听说是被软禁了,可是在云开济看来,自家叔叔的状态真是好的有点儿过分。
  红光满面神情清朗,可不像是个被判了谋逆被软禁在厂子里的人啊。
  “叔叔安好。”
  “还好还好,倒是你,过的可还适应?”
  云开济一听这话就觉得牙根泛酸,可面上还得做出淡定之色,“适应的,吃的好睡得好,这里还挺清净。”
  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云孟尝恍若没有听见,依然笑面点头道:“这就好,如此一来叔叔也就能放心了。”
  云开济干笑两声,这才问道:“叔叔有什么打算?这么费劲儿来一趟,可不就是为了来看看我吧。”
  云孟尝点头道:“想来笑笑也被关了挺长日子了,你不想见见她?”
  “见见,也成。”
  “那就见见吧。”
  云孟尝一句话,于是就有了今天的景象,武笑姯被拉出来审讯,一来是让云开济见见自家媳妇儿,而来,云孟尝也想试探试探武笑姯的真心。
  “也不用试探的太过,只要知道她还是有底线的就可以了。”
  这是云孟尝的原话,当初不觉得如何,如今看来,自家叔叔是真的厉害。
  轻轻帮武笑姯拭去眼泪,云开济终于能面对镇定下来的武笑姯说上一句正经的话来。
  “媳妇儿,没事儿了,不用怕哈。”
  武笑姯抽了抽鼻子,直接拿着袖子抹脸,横竖她裤子都已经湿了,脸面已经丢进了,还有什可怕的,干脆破罐子破摔,“说,你们到底怎么打算的。”
  云开济眨巴眨巴眼睛:“我也不知道。”
  “那你叫我来就为了吓唬我玩儿的?”
  武笑姯又觉得委屈了,吸了下鼻子努力让自己不又哭出来,可旁边儿的小太监太不会看眼色,偏偏这时候捧了件里衣过来。
  “夫人若是不舒服,可以换了再说话。”
  眼泪止不住,哇的一声,武笑姯又哭了。
  云开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小太监太不会看眼色,不过闻着那尿骚味儿说话也确实不大舒服,看他一眼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一众人就这么齐刷刷背过身去,等着武笑姯在这刑讯室把衣服换好了才转过头来说话。
  武笑姯脸上红的不行,可还是得把自己换下来的里衣交给他们去处理。
  接手的还是之前那个拿来替换衣服的小太监,大概是这小太监觉得武笑姯一个女孩子家家哭成这样也怪可怜的,接衣服的时候便又补上了一句:“夫人不用害臊,我们这里大小便**的大有人在,夫人这样不算什么的。”
  云开济在一旁赶紧让人捂了这小子的嘴给拉了下去,再看武笑姯欲哭不哭的表情,试探着哄了一句:“媳妇儿?”
  就看见武笑姯那袖子抹了把脸,大无畏道:“没事儿了!你跟我说,咱们到底要怎么办?!”
  云开济看武笑姯没多大反应,终于松下口气,只是这下一步要怎么走,到底也是心里没数,他自己被困在这刑狱之内都不能出去,那外头的消息更是传不进来的。
  “这我也不清楚,不过等叔叔的消息总是没错儿的。”
  武笑姯本就不指望这小子能有什么作为,这会儿听了也没觉得多不可接受,可还是有点儿担心的问了一句:“我可是听说外头有一些流言的,叔叔真能没事儿么?”
  云开济哪里敢打这个包票,不过想到武小白毕竟是女主角的身份想来也不会落得个太糟糕的下场,只道:“没事儿,咱们现在是一根弦儿上的蚂蚱,谁掉河里那两个都没好果子吃的。”
  这话虽然是宽慰武笑姯,却也是个敲打,直到武笑姯回了牢房里,都在咀嚼着这句话的深意。
  看着武小白的眼神儿里,就平添了几分意味深长。
  武笑姯回来了,全须全尾没受什么皮肉之苦,庄静安等人都是松下口气,那武小白更是紧张的问长问短,大概意思,总不过要围绕在武笑姯是不是在审问过程中把所有的事儿都推到了云孟尝身上。
  武笑姯没回答是也没回答不是,只是看着武小白的眼色愈发深沉,终于感叹道:“姐姐啊,太子殿下现在怎么样了你就不关心么?”
  “我……你知道?”
  “不知道。”
  “那……”
  “要不你还是多想想太子殿下吧,说不准心灵感应还能增进些感情呢。”
  武笑姯这话在武小白耳朵里听来是莫名其妙,可庄静安却是听出来了,这是自家闺女终于忍受不了她这个便宜姐姐,不想搭理了。
  就连喜鹊几个也是忍不住偷笑,拉过武小白去说些没用的话儿来。
  庄静安却是趁着这个时候和武笑姯说起了悄悄话来。
  “怎么样?有着落了?”
  武笑姯躲闪眼神看向别处,却是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也说不清楚。”
  只是这态度,就已经让庄静安心下有了底,问道:“他们没难为你,那就是自己人了?”
  这难为没难为武笑姯不好说,只是想起那份丢脸,脸上又红的冒火。
  庄静安可想不到那里,突然问道:“是见到云开济了?”
  武笑姯没防备,这就被庄静安看出了个十成十。
  “那就是云家还没放弃你,这是好事,就算是武威侯府保不住了,你还能有机会就好。”
  武笑姯叫了一句“娘。”
  庄静安却笑了笑道:“我想通了,就算这一次能躲过一劫,武威侯府也是立不起来的了,你刚才出去的时候有人给我们送来了供词。
  你爹爹什么都招了,有的没的,只要是能保住他的命,他就什么都不要了。
  小白不信,还在撑着,我可是知道,那些都是真的。”
  武笑姯呆愣一下,竟然又问了一回:“娘亲,如果你和爹爹可以合离……”
  不等武笑姯说完,庄静安便点了头:“我会。”
  多年的感情纠葛终于有了个了断,却是在这样的地方。
  武笑姯虽然觉得娘亲威武,可不知道怎么的到底生出了一些失落。
  扑倒在庄静安怀里,武笑姯终于还是憋不住,把和云开济的相遇说了一遍,自然,自己尿了裤子的事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提起的,然而最后还是补上了一句:“娘亲,我觉得叔叔不会这么容易上钩的,一定还有办法。”
  庄静安微微一笑点头答应,只是这其中到底几分真心连她自己恐怕也不清楚。
  云孟尝到底能有多大能耐庄静安不敢多想,虽然外面传闻甚多甚至有些出神入化的地步,可是这王权的天下,庄静安终究不肯相信一个阉人当真能只手遮天把整个皇族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是实际上,还真说不准,云孟尝此时还在厂子里,待在自己被软禁的房间里慢条斯理的喝茶。
  最近他可是难得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清净时光,整天除了晒太阳就是听消息,可比从前总要受到召见,低三下四的亲力亲为要好太多了。
  听完了武笑姯的反应,云孟尝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下面跪着的人抬头偷偷瞧了一眼,竟然发觉那笑当真是打从心眼儿里发出来的。
  思量一回,却着实不知道如此无足轻重的消息有什么可让主子开心的。
  云孟尝问道:“那个多嘴的叫什么?”
  “啊?”
  “给笑笑换衣服,多嘴多舌的小子叫什么?”
  “山来。”
  “好,这孩子会说话儿,回头赏十两银子,让他去照顾青兰那个丫头吧。”
  跪在地上的人不明白主子用意为何,可还是答应照办。
  云孟尝脸上的笑意未减,想到小丫头满脸通红的模样就觉得心情大好。
  …………
  山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凭着什么得了赏又被指派到这个地方来了,没憋住问了一句,却根本没人能想的出来答案。
  不过能离开这个血腥阴暗的地方,不得不说山来也觉得事件挺好的事儿,于是好好把自己洗了个干净,还特意用了艾草去了晦气才跑到了宰相府里报到。
  厂子说青兰是重要人证,虽说在宰相府里想来不会出什么事儿,可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总还是要派个人来盯着才好。
  韩宰相对于此事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异议,这来的是个太监,自家小姐又早就出了京,就更没有什么防备,于是就把这个山来安排在了韩采薇院子里的一间偏房里。
  和青兰住的近,和那些韩采薇留在家里的丫头住的也近。
  这个山来虽说是厂子里的人,但是看起来颇有几分爱心,虽然身上带了一丝阴沉,好歹也不会让人觉得歹毒的讨厌,于是几天下来,这些丫头也都和他混熟了个差不多。甚至都要把他的身份和目的都忘了,甚至在这府里头一直小心提防着所有人的柑儿都对他卸下了防备。
  然而这事情只是在闺阁院内悄然发生,那韩宰相和韩夫人竟然都未曾察觉。
  “这个宁练也真是的,派了个这么样个人来咱们家,虽说是厂子里的,可在我看来,却是一点儿都不一样。”
  韩夫人看着在院子里帮忙的山来,不禁莞尔。
  韩宰相虽然同样点头应和,可还是问道:“青兰那孩子怎么样了?最近没什么变化?”
  提起青兰,韩夫人就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是命太苦,咱们家采薇可是真把她当成了姐妹看的,哪能想到她如此命苦,要遭这样的罪呢。”
  韩宰相听自己夫人如此说就知道接下来要好大一段儿无用的宽慰话,干咳一声,果然听见自家夫人收了声音,喃喃道:“不过我看这孩子现在恢复的也不错,心也想开了,虽说那肚子里的是个野种,不过到底算是拜过天地,也不算丢人,以后好好过日子也便是了。”
  韩宰相想知道的却不是这个。“这个山来,和青兰怎么说的?”
  “这个……他除了第一天来的时候跟青兰打了声招呼,到现在可都没说过一句话呢。”
  “哦?”这可就有点儿奇怪了,韩宰相看着外头干杂活儿干的还挺来劲儿的山来,登时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韩夫人倒是没多在意,只继续道:“可不是么,他虽说是个阉人,和那些女孩子也没什么顾忌,可是除了第一天打了招呼之后也没见怎么探听消息,我问柑儿,柑儿还摇头说没说上几句话呢。
  成天就只有点头问好的份儿,我看啊,他真就是来看着青兰,别出事儿的。”
  韩宰相答应一声没在言语,心里却多留了个心眼儿,他可不觉得青兰这丫头有什么重要的。
  虽说当初在朝堂之上,是青兰指证了武威侯府谋逆的事儿,可是自从武威侯府被定了罪,太子被圈,这丫头也就没什么用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