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死了 活了
  韩采薇被她这模样给气得发笑,道:“你信不信我让你去嫁给秦二那个疯子去?”
  青兰不怕反道:“虽然我不知道小姐为什么那么想知道那个秦二为什么疯了,不过小姐若是想知道,青兰也是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
  “去问问他本人不就得了。”
  韩采薇真是要被这个憨直的丫头气得疯魔了,她一个堂堂宰相府的小姐,去看一个疯子,听了都是个笑话,却听见青兰接着道:“那位武小姐就去了,咱们有什么去不得的。”
  “哪个武小姐?”
  “武笑姯武小姐啊。”
  韩采薇豁的站了起来问道:“她去做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青兰道:“说是去讨碗水喝的,我也不好说。我那个妹妹,就是在秦科家里当丫头的。”
  韩采薇几乎瞪大了眼,都说家里的仆从都是家生家养的,怎么还能弄出来那个府里的亲戚?!
  “你不是咱们家的仆人么?”
  青兰笑道:“小姐有所不知,我是家里生的仆从不假,可是也是我娘签了卖身契才进来的,后来又被老夫人指给了我爹生了我,我随了我爹的身份才成了家仆。
  我娘的妹妹却是自由身,后来嫁人了家境也不是很好,原本想让我妹妹也跟着我一起进来咱们府里,可是那时候正好武威侯府里面秦科家的找丫头,我那姨娘想着小家子也有小家儿的好处,就把我妹妹送到那边儿去了。”
  韩采薇道:“那你妹妹应该知道秦二是个疯子了,怎么他们还敢让媒人上门?”
  青兰听着也叹了口气,道:“小姐不知,我这个妹妹,也是个苦命的,秦科家的没放我妹妹回来,就趁着档口找了媒人来我姨娘家说亲,当时要不是我娘和我在场,恐怕我那个姨娘就答应的了。”
  青兰说到这里也不禁唏嘘,想起来自己妹妹好歹也算是个水灵灵的丫头,万一真的就嫁给了那个疯子秦二,这下半辈子可还不知道如何过得下去。
  韩采薇却似乎抓住了机会,“这样看,你那妹妹在秦科的家里也不是长远之计,既然这样,你去跟你娘说说,就让你那妹妹来我这里吧。”
  青兰从未想过还有这天大的造化,直道:“小姐当真?”
  韩采薇笑道:“怎么不当真,你我主仆一场,你是好的,想来你那个妹妹也是好的,与其让她让别人欺负了去,还不如到我这里,虽然我性子也不算好,好歹也不至于要她去嫁了个疯子去。”
  青兰听了连忙跪下磕了好些个头才千恩万谢的去了。
  韩采薇看着心里想到:‘青兰这丫头虽说愚钝了些,可是心眼儿还是实的’,又出来吩咐人去把曾经派去盯着武威侯府的下人叫了过来问话。
  那下人姓冯单名一个吉字,虽不是个好东西,却也是个用的上手的。
  一听小姐叫自己,赶忙丢下活计就来参见,看着韩采薇的眼神儿,无论怎么藏都藏不住那里面的色相。
  韩采薇虽然觉得恶心也当没看见,只问:“那天你当真是看清楚是秦科家的和秦二两个把林小白弄进武威侯府的?”
  冯吉紧着答道:“千真万确,小的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一点儿都不带差的,就在武威侯府后头那角门上,那角门一贯锁着,还是那秦科家的亲自拿钥匙开的门。”
  “那之后呢?”
  冯吉皱皱眉道:“小姐没吩咐,小的也就没跟着了,不过,一些朋友那边儿却也听着了一些消息。”
  冯吉不经意间捻起手指摸了摸鼻子,韩采薇知道他的意思,从袖口里抛出来一锭银子,“说吧。”
  冯吉接了银子,谄媚的笑道:“多谢小姐慈悲”,这才道:“我听说秦二疯了,不是喝酒喝的,是被吓的。”
  “被什么吓得?”
  “这小的也说不清楚,只不过他们说,秦二从疯了开始就嘴里嘀嘀咕咕说着什么,有人贴着听了几句,说的是什么‘死了又活了’之类的。”
  韩采薇点点头:“你可以走了。”
  冯吉没成想就这么几句话就能拿到这么一锭银子,又笑嘻嘻道:“那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再找小的。”
  那眼睛没忍住,又在韩采薇身上黏腻了一回,等到韩采薇转身都离开了,冯吉才敢大胆的闻了一回她身上留下的香味儿,又感叹了一回才抬脚离开。
  远处青兰都觉得身上起了好些鸡皮疙瘩,抱着胳膊疑惑道:“那人那么猥琐,小姐怎么还容得下他?”
  韩采薇叹了口气,“有些人,你讨厌,却能用得上,有些人你不讨厌,可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青兰不明白,韩采薇也懒得跟她解释,只催促道:“你妹妹的事儿就紧着办了吧。”
  青兰答应道:“已经在办了,我那姨娘自然是十分乐意的,只是我这个妹妹还在秦二家的那边儿,还要再说。”
  这个‘再说’,韩采薇却是知道规矩的,只道:“银子多少你从我这儿拿去,别委屈了她。”
  青兰赶紧答应,又道了声谢。
  韩采薇手指又摸上了茶碗,这一套好好的茶具就剩下这么几个了,留着也是多余,可是要碎了,她现在反而舍不得了。
  青兰看见笑道:“小姐是还想接着砸么?”
  韩采薇啐了一口呵道:“放肆的丫头,快去赎你妹妹吧。”
  青兰这才又笑嘻嘻走了。
  韩采薇却又想起了秦二那疯疯癫癫的话语来。
  “死了,又活了?”
  谁死了,又是谁活了?
  ……
  “一个秦二,就能劳动这么多大家闺秀眷顾,也真是艳福不浅啊。”
  翠玉的扳指在阳光之下透亮的能看见其下白皙的拇指。
  而这手指的主人正在用食指和中指轻轻叩击着实木的桌子。
  站在下处的人不敢抬头,只敢盯着那跃动的手指。
  这房间也是极平常的,哪一家府邸都能见着,只是墙上那柄剑能吸引些人的目光,只是他们这般身份的人,却是连那把剑也不敢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