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你年龄最大
  高瑜无奈苦笑:“方才接到北疆军情,暮将军和战将军大显神威,大盛一场,钱粮武器都要支援,皇上怎能不急。”
  这本是一会儿就能人尽皆知的消息,高瑜也不准备瞒荀公公。
  荀公公觉得错失观看银山的机会有些可惜,却并未太过执着,点头感慨:“原来是这样,那奴婢就先分一下。”
  张家兄弟表情复杂的看着,脸色着实说不上好看。
  高瑜扫了他们一眼,满眼的高深莫测。
  张家兄弟被这一眼扫的有些忐忑,忙凑上前来问:“高公公,不知皇上可曾提起我等?”
  张大老爷塞银子。
  高瑜扫了一眼,没有接,却和颜悦色道:“孔探花正陪着皇上,方才还听他们谈起这笔银子的用途,心情是不错的。”说着高瑜小声道:“皇上也知亏待了张家,只要渡过这次难关,张家的后幅还在后头呢。”
  听高瑜如此说,张家两兄弟这才放下了心。
  然而刚刚放下的心,陡然又高高悬起。
  “怎么回事,怎么都是烂石头,快,快点都打开,全部打开。”荀公公方才还平静的声音陡然不顾身份的拔高八度,尖锐的嗓音像是尖锐的铁器交错划过,发出令人牙痒的声音,在场所有人都浑身战栗起来。
  唯独高瑜平静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皇宫之中不得大声喧哗,你是老人了怎么还像不懂事的小子……”
  本是边走边说的,说着说着高瑜扫了一眼荀公公身旁的箱子,顿时闭了嘴。
  而后,在这皇宫之中,地位最高的两位公公,对视一眼,同时阴着脸,看向张家两位老爷。
  片刻荀公公哆哆嗦嗦道:“老哥,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刚拆。”
  说罢,他心有余悸半晌,还好高瑜传达圣旨他拆开了,如若不然,这些箱子进了内务府,再说是石头,怕是没人肯信他,到时候他只有死的份儿。
  想到这里,他无不感激的看着高瑜。
  高瑜却沉着脸,目光一个不错的扫向每一个被打开的箱子,看了一会儿,甩袖转身:“荀公公,劝你还是先发制人吧。”
  荀公公拱手:“多谢高公公指点。”
  张家两位老爷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着高公公脸色阴沉的离开,一时间有些莫名。
  凑上前去,顿时傻了眼。
  荀公公面色阴鸷,怨毒道:“两位大人是存心想害死咱家啊……”
  他尾音拖的很长,更显阴沉森冷,目光宛若毒蛇一般吞吐着猩红的信子。
  “怎么会变成石头?”
  “我不知道啊。”
  “不可能,怎么会是石头?”
  两人觳觫到不可置信。
  御书房,孔立与皇帝下棋的手指微微颤抖,落子虽然坚定,却有些奇怪。
  他棋艺平平,新科三甲里,皇帝欺负不了李昆玉,更欺负不了东方辞,只能逮着孔立欺负,欺负一次之后,果然觉得孔立处处好欺负,于是有空便找孔立下棋。
  皇帝问:“手怎么了?”
  孔立落下一子,面上划过一抹赫然:“微臣想学武,今晨起求教李二公子,他剑术颇为美观,微臣试了试……惭愧。”
  一试之下,充分认识到自己在武道之上却是不怎么样。
  皇帝挑眉:“为何想练武?”
  “微臣身边尽是武功高强之辈,颇有些羡慕罢了。”
  皇帝捏着下巴想了想,还真是这样。
  “新科三甲,你年龄最大,他们从小练武,对你也不敢不敬,你是孔圣之后,正统儒家,以后不上战场,这武不连也罢。”皇帝觉得,现在练武颇有些晚了。
  孔立苦笑:“微臣已经放下这个心思了。”
  新科三甲,他年龄最大,偏偏排名最后,哎……皇上说者无心,他听的更加惭愧。
  皇帝见他拿得起放得下,倒是很欣赏,转而又问:“东方辞这几日如何?”
  孔立一愣,明白皇上叫他来其实就是想问问东方辞的近况,实话实说道:“昨日她去打猎,玩的很开心,今日一早又被张家三房嫡女张兰玉叫走参加赏桂宴了,估计也不错吧。”
  “他可是喜欢张兰玉?”皇帝终于问出最想问的问题。
  孔立摇摇头:“不知。”
  皇帝哼道:“张家若敢跟朕抢女婿,朕决不轻饶。”
  孔立火上浇油:“据臣所查,张家却有此意。”
  皇帝虎眸威严,瞳孔中迸射出霸道绝决的目光,张家若真敢,他一定赐死张兰玉。
  “皇上,出事了。”高公公走进御书房,将在内务府看到的详详细细讲述了一遍,皇帝大怒。
  本就恨张家欲与他争夺女婿的怒气,一瞬间迸发出来,竟是不等荀公公来禀明,杯子一摔,怒喝:“将张植和张樯给朕捆来。”
  帝王愤怒之下,高瑜也跪了下来,孔立跪在他旁边。
  两人齐齐道:“皇上息怒。”
  片刻后,荀公公哭着爬进御书房诉苦:“皇上饶命啊,奴婢一直警惕着,原以为张大老爷亲到定然万无一失,又想着在内务府外不便开箱,便没有立时检查,谁曾想张大老爷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竟然将银子换成了石头,呜呜呜,还好啊,还好查了一下,不然若真的入了库,奴婢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啊。”
  张大老爷和张二老爷面如死灰,双手被捆着,跪在一旁。
  连连辩解:“皇上明察,我们装进去的时候真的是银子。”
  “真的是银子,昨日已经出了一次事,我们绝不会再来第二次,这其中一定有变故。”
  二老爷这话,明显是承认昨天的石头,是他们自己装的。
  纵然这次说的恳切,却也难免让皇帝心里不舒服。
  还不是不想老老实实掏银子。
  “装银的时候,所有乡亲都看着呢。”
  皇帝脸色难看,愤怒之下苍白的脸有些微红,良久,他只吐出一个字:“查。”
  “是东方辞,一定是东方辞劫走的,昨日就是她去天荡山打猎,才遇到劫匪,昨日……昨日她定然也是要劫银子的。”大老爷像是想到了什么,当即便将所有罪过推给东方辞。
  高公公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感慨,这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孔立当即呛声:“张大人,说话是要将证据的,您说她昨日是去劫银的,她用什么劫,是与四皇子五皇子等人一起去劫您的银子吗?”
  他素来沉稳,少年老成,经过刑部衙门的磨练,看问题一针见血,反驳的两位张大人哑口无言。
  “可她跟张家有仇,她恨张家,张家手里有她犯罪的把柄。”
  “哦?什么把柄?”
  皇帝脸色阴沉不定,如此生死关头还不忘攀咬别人,皇帝第一次对张家起了灭亡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