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总？”
  厉南爵说好过去，可一直没动，顾浅叫了声他。
  “丫头，知道一句话吗？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说话的时候，厉南爵一直看向一个方向。
  “嗯？”顾浅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不过倒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了。
  天桥底下不远处，一个穿着破烂的小乞丐，正被几个看起来像是人贩子的揪住头发训斥。
  小乞丐一张小脸脏兮兮的，小青年先是拿走了她碗里的钱，然后狠狠揍了她一顿。
  顾浅哑然，瞬间明白厉南爵的意思了。
  有时候他们看似好心给这些乞丐钱，实则是害了他们。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如果没人给乞丐钱，就不会有人贩子偷小孩乞讨，就不会有人把好端端的人打成残废博取同情心。
  眼前男子刚才还没讨到钱就被人揍成这样。
  一旦她给了他钱，不用想也知道，不光钱会被抢了，还会被人揍一顿。
  “还给吗？”厉南爵问。
  顾浅沉默半响，摇头。
  她不想当帮凶。
  顾浅最终还是没过去，被厉南爵抱上了车。
  厉南爵的车子越走越远。
  周彦松了口气的同时，眼底染上了无尽的失望。
  她走了。
  她还是跟厉南爵走了。
  身子很疼很疼。
  可更疼的是心。
  如果当初他不在顾浅和苏瑶中间摇摆该多好。
  如果能重回到他们刚认识那会该多好。
  如果……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真后悔吗？
  周彦自问不后悔。
  对于放开顾浅，周彦半点不觉得后悔。
  因为如果当初他不放手，那当初被周万雄强奸、被周万雄控制的人就不是苏瑶，而是顾浅了。
  至于后悔打掉顾浅肚子里的孩子吗，周彦也不后悔。
  如果能重来，他还是会这么选择。
  周彦很清楚。
  他是爱顾浅。
  可他同时也是一个自私的人。
  他无法忍受顾浅生下别的男人的孩子。
  至于后悔当初要把顾浅的心脏捐给苏瑶吗。
  周彦也不清楚。
  他只知道他欠苏瑶太多，太多。
  苏瑶想要的，他都会竭尽全力给她。
  即便苏瑶要的是顾浅的心脏。
  不过有一点周彦很肯定。
  如果顾浅因为捐献心脏死了，他会陪着她一起去。
  说起来确实很矛盾。
  周彦舍不得旁人动顾浅，舍不得顾浅死。
  可他愿意陪顾浅一起死。
  蜷缩在一起的身子缓缓松开，周彦一瞬不瞬看着顾浅离开的方向。
  路上车来车往，周彦就横在马路中央一动不动。
  一阵急速的刹车声过后，一辆豪车停在周彦面前，车上下来一个油腻的中年大叔。
  “喂，臭乞丐，碰瓷呢！”
  中年大叔左右手各搂着两个女人，说话时候对着周彦一脚踹过去。
  周彦没说话。
  “哟，你那什么眼神，不服气呢。”
  中年大叔对着周彦又是一脚踹过去。
  “王总，他也怪可怜的，要不，我们打赏他点？”
  两个打扮妖艳的女人娇滴滴说。
  “这样啊，美女都开口了，我怎么拒绝。”
  舔着肚子走到周彦面前，中年大叔抽出一张一百块，然后蹲身一下一下拍着周彦的脸，说，“小子，看到没，一百块，只要你从老子胯下钻过去，这一百块就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