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他根本连裤子都没解，她却像是被摧残后刚从鬼门关逃生。
  这个曾经被他深爱过的女人……
  还真是，十足的金贵娇弱。
  他略微施展手脚折磨她，她就像是活不下去了似的。
  …………
  他在沙发上坐了很久，好像在深思，又更像是在放空。
  他看着有佣人来来往往。
  也有护士进来给她输营养液。
  她一天没有进食，现在又昏过去了，只能用营养液吊着。
  等偌大的卧室彻底安静下来之后，他却没有停留。
  起身，出门，上楼。
  此刻是天还未亮的凌晨。
  他换了身运动服去健身房。
  然而却在健身房门口被乔姨堵住。
  自打姜棉棉被软禁，乔姨就被隔离，不允许接近她。
  乔姨不知道从哪个嘴巴不严的佣人口中探听到棉棉现在的惨况。
  她情绪有些崩溃，终是绷不住了，大胆地跑上楼来跪在战慕谦面前。
  “阁下，您厌恶太太至此，干脆给她一个痛快，杀了她吧。”
  战慕谦面无表情，眉眼间都是冷漠。
  乔姨拦住他的去路，甚至说出这种下人本不该说的话。
  他却似乎没有恼怒的痕迹。
  半晌，只不过冷淡地道：“我的人，该死的时候，我自然不会留。”
  乔姨伺候战慕谦也伺候了很多年。
  虽然他过于高深莫测，叫人没办法完全参透心思。
  但是他和棉棉近两年的关系……
  乔姨是从头至尾都亲眼见证的。
  她跪在地上一边抹泪一边恳求。
  “太太自小娇生惯养，没吃过什么苦，更受不住身体上的疼。阁下若是还有一分情分和怜悯，求求您不要折磨她了，她受不住的，她会比死还难受，您不如赏她一个痛快吧，她会感激您的……”
  乔姨明知道战慕谦永远不会对棉棉动杀心。
  但是除此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劝阻。
  出轨，背叛，珠胎暗结。
  太太走到如今这一步，完全是被逼的。
  并不是说她一点过错都没有。
  但即便是错，她也是作为一个无助而脆弱的孩子，被逼着一步一步走上绝路的。
  而阁下心里分明是放不下。
  对她爱的时候恨不得抛却一切。
  可是恨起来，也不肯心软。
  阁下放不开她。
  越是放不开，太太就越是没有好日子可过。
  若是真的恨极了，没有爱了。
  就该释然。
  一个背叛他的女人，即便不杀，也只要赶出去便是了。
  终究是因为舍不得。
  爱恨交织。
  才会对她下这么狠的手。
  …………
  乔姨跪得笔直，声泪俱下地哀求。
  她说了很多很多，做好了被赶出总统府乃至下场更糟的准备。
  阁下最终也没有再度开口。
  也没发落她，只不过是绕开了，进了健身房，关上门，把这个中年女人的恳求和哭嚎关在门外。
  战慕谦像个大男孩一样疯狂运动，试图突破自己生理的极限。
  然后当他发了一身的汗之后。
  也只不过坐在地上发怔。
  他该杀了她么。
  可是她死了。
  他还有漫长的几十年，又该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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