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万福 第55节
  却在姜弦的一声抽泣里突然换了姿态。
  他咬着姜弦白皙的肩头,后又贴着她耳朵:“睡吧。”
  “睡完一切都过去。”
  姜弦很累,哭的很累,心也很累。
  她从不知道,难过到有些时候,就成了一种助眠,让她躲到自己的世界里,不愿出来……
  陈淮是姜弦沉沉睡过去后,才起的身。
  殿门打开,正午的阳光刺眼,让他不禁去挡。
  半晌,陈淮才放下手,慢条斯理整了整袖口。
  鹤云跪在殿门口打了一个寒战,她从来不知道自家侯爷竟然可以这样陌生,也不知道夫人竟是那样的身份。
  闹成这样,这是她的失职。
  鹤云鼓起勇气:“侯爷,属下该死。”
  陈淮噙笑,语气却冷:“卫砚呢?”
  “卫统领刚刚来过,现在在偏殿等候侯爷。”
  “母亲她们。”
  “属下斗胆说是侯爷与夫人正是甜蜜,长公主殿下便带二位乡君离开了凤华山庄。”
  陈淮寒眸微转,抬脚离开了大殿。
  鹤云一语未发,跪行挪到了殿门一侧,让开了路桩子似的跪到一旁。
  书房内,卫砚笔立如松,等到陈淮来时,便恭谨道:“禀侯爷,属下已经将所有事情向太子殿下汇报过了。”
  “只是,京城两百里外的晖州连日大雨,昨日加急自军驿直达天听,太子殿下和景宁王殿下已经回京了。”
  陈淮不急不缓搓着桌案上的小玩意。
  大雨。
  他似乎听过。
  卫砚道:“一月前钦天监连同上清大师都说过此事。”
  陈淮了然。
  既然太子殿下和景宁王都去处理这件事情了,那他也不能在停在凤华山庄倚仗君恩。
  只是,姜弦这样子,今日走怕是不能。
  陈淮冷静下来,道:“夫人今早的事情还没搞清楚。本侯明天返程。”
  “只是,由你亲自向太子和景宁王告罪。”
  卫砚点点头领命而去。
  第45章 四十五.弦 姜弦轻轻道:“我们和离吧……
  姜弦醒时, 身侧床榻已经冰凉了,至于陈淮的气息,也淡到只有丝丝缕缕。
  姜弦不自觉又呆怔起来。
  激烈的发泄留给她的是一段空白和愈发清醒的思考。
  她怎么就被引了过去?
  姜弦抱着膝, 那两个宫女,还有……纪姐姐。
  姜弦自嘲地笑笑, 扭身下了床。
  鹤云跪在殿门口已经两个多个时辰了。
  但她丝毫不敢移动。
  直到殿里有极其细微的脚步声。
  她抬起脸,正巧姜弦打开了殿门。
  西斜的阳光坠在眼前女子身上,把她绘得朦胧。
  鹤云自认,姜弦比她见过的所有女子都美, 也更脆弱。
  琉璃似的。
  鹤云突然有些难过。她陪着姜弦这几个月, 她留给自己的全是明媚,可如今……
  “夫人, 对不起。”
  姜弦有些迟钝,迷茫地看了鹤云一眼, 哭着睡着起来便会有些晕眩。
  过了一会儿,她道:“无妨, 与你无关。”
  “哪有能包住火的纸。”
  姜弦走了出去, 站在鹤云面前。
  “你起来吧。”
  姜弦知道,只有自己能让鹤云起身, 毕竟这是陈淮给她看的。
  一夜之间, 那个在她面前清朗的陈淮已经没有了。
  姜弦道:“跪太久, 伤膝盖。”
  鹤云没有起身, 反而盯着姜弦的裙摆。
  风轻轻拂过, 露出藕白色的脚趾。
  鹤云语气里夹着着急:“夫人怎么这样出来了,地下凉。”
  姜弦略略向下低头:“你带我进去吧 。”
  鹤云连忙扶着姜弦进了殿内。
  沉香缕缕,袅袅漂浮。
  姜弦瞧着鹤云自责的模样,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她撑着一个笑:“你陪我看会儿书。”
  时间过得很快, 在书页偶尔翻动的沙沙声里。
  天色渐渐暗沉,屋内烛火的噼啪声代替了乏味的古籍。
  鹤云服侍姜弦半倚在床边,未来得及放一个靠枕,陈淮便推门而入。
  鹤云一怔,手里自然一停。
  “退下吧。”
  鹤云看向姜弦,唇角翕动,最后还是默默离开。
  姜弦挪了挪脚,正要下地,陈淮快步走了过来。
  他轻轻握住姜弦纤细的脚踝,一探,便蹙紧了眉。
  “怎么这么冷,阿弦?”
  说着,陈淮将锦被轻轻裹在姜弦脚边,又折身过去,拿了靠枕垫在姜弦腰背处。
  “舒服些了吗?”他问。
  姜弦凝视着陈淮。
  他头发束起,剑眉锋利、双眸深邃,鼻梁像是好看的山脊,度过后便是那双可以予你痴缠、亦可诛心的双唇。
  他今日更是柔情。
  “侯爷处理完军务了?”姜弦问。
  陈淮一停,倏然便笑了起来。
  他本以为姜弦就这样和他拗着不说话了。
  看现在的样子,她很快就能过了这个坎了。
  陈淮点点头,他紧挨着姜弦坐下,又仔仔细细将姜弦偶尔扫过眼眸的碎发拨开。
  他亲昵地握住姜弦的手:“对了,阿弦,今天你为什么会遇到纪良娣?”
  姜弦心一沉。
  从第一面纪玉蕊见到她的惊讶,还有处处帮她她就该想到必然是有什么缘由。
  如今再清楚不过,纪玉蕊和母亲也是有点关系的。
  姜弦抽回手,莞尔一笑:“是我去找的纪姐姐。侯爷知道,我识路不是很好。”
  “我听两个宫女说侯爷在后山……”
  姜弦忽然住口,陈淮也面露难色,尴尬起来。
  “好了,不想了。”陈淮转了话题,柔声道:“明日我们回家,好不好。”
  姜弦乖顺地点点头。
  陈淮放下心来。
  他翻身上床,埋头在姜弦的颈窝。
  呼吸如若轻羽,丝丝缕缕、缭缭绕绕,拨弄得人不住轻.吟。
  陈淮以前避之不及的事情,如今在姜弦身上,却觉得无比美好。
  他与姜弦相视,满目情意。
  “阿弦,如今北疆以定,只剩南境了。”
  “你等我五年,等我平了南境,我就什么都依你的。”
  “你若喜欢北原,我们就去那里纵马;你若喜欢山林,那我们就寻个山水之处避世而居……总之,怎么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