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陆域名讪讪:这就对手对手的叫上了?
  都要小组battle了不叫对手难道还叫你亲爱的啊?周行荡不软不硬地顶回去,搂着宋枳的手腕用了力气:走不走?
  走走走。宋枳也不想跟陆域名说话,顺着周行荡的话脱身,拉住周行荡搂着他肩膀的手,晃了晃,招呼其他人:开会去。
  陆域名:
  开会就开会,需要这样黏黏糊糊地去吗?
  也就转身的一瞬间,周行荡松开了宋枳,后知后觉地不自在起来,双手插在兜里,顾左右而言他:这边人太多了,换个地方。
  图书馆一楼也有几组,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商量着什么,每组配了个摄像师录素材,他们这组的摄像师跟着他们兜兜转转,总算在靠近图书馆出口的地方找了个清净的地方。
  你们找那么偏的地方干什么?摄像师跟他们一起在泡沫垫上席地而坐,纳闷地提问。
  这您就不知道了吧?盛宁不愧是沙雕出圈的人,在小组中还没机会发言,先跟摄像师聊上了:我们小组在一起商讨秘密武器能让别人知道吗?
  摄像师觉得很有道理,并给了盛宁一个特写。
  盛宁嘚瑟地一抹头发,自然地介绍:大家好,我叫盛宁。看我衣服颜色,他扒拉了个下衣角:不难看出我是个d班的人。
  他转向左边:言迎,咱俩差点一个班。可惜我从f班升上来的时候,你已经飞去a班了。现在能遇见,缘分啊!
  说着就去拉贺言迎的手,贺言迎一个社恐也不懂拒绝,被人握住手,不适却又尴尬地跟着上下晃动了两下:你好。
  相互认识一下吧。宋枳说。
  不用不用。大家我都认识。盛宁笑眯眯地放开贺言迎,周行荡,宋枳,双a练习生,久仰大名。说实话,宋枳,你选了我,我真有点意外。
  宋枳笑:有什么好意外的?选你当然是有理由的。
  盛宁自来熟,心眼儿不坏,实力虽然弱了点,但弹得一手好吉他,很适合这个舞台。再加上他现在人气旺,选他不奇怪。
  季原见盛宁还没cue到他,举了举手:你好,我叫季原。
  我也认得你!盛宁说:c班的吉祥物季原嘛!
  周行荡:?
  宋枳也:吉祥物?
  季原脸一红,小声说:他们说如果没有我就钓不来你,钓不来你就升不了等级,所以就喊我吉祥物啦。
  季原还没长开,脸上还有点婴儿肥,宋枳捏了捏:确实很像吉祥物!
  季原乖,就坐在那里让他rua了个爽。
  闲聊够了没?周行荡越看宋枳rua季原越不爽,强行把话题转过来:该聊聊正事了吧?
  宋枳却不急,一个团队刚组成,重要的是先互相熟起来,交了心再去搞起事业来也事半功倍。
  他邀请周行荡:你要不要捏一下?手感特别好。
  搁这跟他安利呢?
  周行荡放在腿上的指尖微动,他盯着面前宋枳很真诚的眼睛,想拒绝的话咽了回去,鬼使神差地,他抬手。
  捏了捏。
  只一下,他就放了下来,指腹微烫,评价道:还不错。
  宋枳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大怒:谁让你捏我的脸了!
  周行荡反驳:你让我捏一下又没说捏谁的!
  语气泄出一丝笑意,他侧过脸,想压住唇角上扬的弧度,压了会儿没压住,还是笑了出来。
  别笑得太过分。宋枳面无表情。
  季原也忍不住莞尔。
  他心想怪不得阿枳看周行荡不顺眼,就算阿枳进了十七中后,少爷脾气收敛了不少,有时候还很温柔,但也没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捏阿枳的脸还评价说还不错啊!
  周行荡,勇哇。
  你也笑是不是?宋枳看季原也不向着他,把人往怀里一搂,揉着他的脑袋,故作恶狠狠:把摄像机关一下,这里有点私事要处理。
  周行荡立刻敛了笑意:真的要选一下c位了。拍着呢。
  宋枳暗笑,又觉得自己无耻,仗着知道周行荡的小心思,蛇打七寸,一击必中。他放过季原,坐直身子,迅速cue流程:那我们就先选个队长。想当队长的举手。
  宋枳举起了手。
  盛宁:就你了!
  季原:同意!
  贺言迎:可以。
  周行荡:小队长。
  把小去掉。宋枳清了清嗓子:好,我就当队长了。那下面来选c位,想竞争c位的请举手。
  盛宁对自己实力心里有数,放弃。
  季原理由同上。
  贺言迎觉得自己没有当c位的心理承受能力,放弃。
  场上举手的只有周行荡。
  周行荡惊讶地看向宋枳,脱口而出:你怎么不举手?
  我先跟大家说下我对这个舞台的想法,宋枳答非所问,我之所以想选这首歌,首先是觉得这歌好听,其次是想做个炸一点的舞台,可以炸场子带动现场观众的情绪。至于怎么炸场子,我想做个乐队版的《夜访吸血鬼》。
  这个宋枳跟周行荡说过,但跟他不竞选c位有什么关系?
  盛宁被宋枳这个大胆的想法惊到了:乐队版?
  贺言迎小声说:那怪不得。
  怪不得宋枳问他会不会弹贝斯,那时候就有这个想法了吗?
  季原兴奋地拍手:这个创意好!我喜欢!
  你先把手放下。宋枳抓住周行荡的手腕把他的手拉下来,继续把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我学会一段时间键盘。盛宁和小原会弹吉他,贺言迎会弹贝斯。行荡会架子鼓。我们就是一支摇滚乐队。
  周行荡走了下神。
  怎么就,行荡了?已经亲密到可以把姓取掉了吗?
  刚刚音乐你们也听了,第二段副歌结束后有段空白,宋枳找摄像师借了手机,打开歌曲:大概两分三十秒开始,到两分五十秒左右停在,这段我们可以找编曲老师商量一下,这段拉长,加一段舞蹈进去。
  我们中间跳舞最好的就是周行荡,所以我同意他来当c位。宋枳说,想了想,又补充: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大家也可以提出新的想法。
  我没别的想法,搞乐队啊,太酷了!搞起来!盛宁第一个同意。
  我双手双脚同意!季原吹彩虹屁:阿枳你好厉害啊,就这一会儿时间居然能想出个这么好的创意。
  宋枳笑笑,没说话。
  就不提他一回来就开始在脑内策划这个舞台的事了吧。
  贺言迎慢吞吞地表态:我觉得挺好的。
  宋枳离周行荡近,手肘捣了捣周行荡,对他挑了挑眉:你觉得呢?c位?
  周行荡看了他一眼:我当然没意见。
  语气波澜不惊,一般人听不出个中情绪。可宋枳不是一般人,他是实打实地跟周行荡相处了小半年的人,虽然那时候的周行荡比现在的稳重多了,但生气时不动声色地压着火时的表情是一模一样。
  要死。
  宋枳想,怎么不跟他抢还生气了呢?
  /
  周行荡这气生到解散回宿舍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宋枳没管他,趁着吴显和程今还没回来先去洗了个澡,出来就看到云照坐长桌的椅子上吃泡面。
  空气里弥漫着泡面的香味。
  窗外雨还在下。
  看到他出来,云照端着泡面碗含混着跟他打招呼:你洗完啦?
  宋枳环顾了一圈:周行荡呢?
  我们宿舍呢!云照喝了口汤:他让我在这等你。
  等我干什么?
  让我跟你聊聊。
  宋枳给气笑了: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
  他这不是怕自己跟你吵起来迈。云照放下叉子,擦了擦嘴巴,转过身,在椅子上盘腿而坐:所以想让我来了解一下你是怎么想的。
  怕跟他吵起来?
  这还是那个初评级结束就杵在他床头说他唱歌好难听的周行荡吗?现在以为他在c位上让着他,怕跟他吵起来了?
  要聊就自己来跟我聊。宋枳从行李箱里翻出一盒面膜:我不接受传声筒。
  这面膜看起来好贵。
  宋枳心想,他上次敷面膜是什么时候来着?自从家里破产后,他日子过得苦,别说敷面膜了,有时候忙起来连脸都没空洗,都忘了他还有过这么一段精致的生活了。
  宋枳想得入了神,连云照什么时候走的都没发现,再抬起头,周行荡坐在他床上。
  面膜这么好看?周行荡问。
  还行。宋枳站起来,蹲得太久腿麻了,他缓了下才慢吞吞地走过来:你要跟我聊什么?
  为什么不争c位?
  我说了因为舞台考虑,你跳舞跳得好,当c很正常。
  那你连争都不争一下?
  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宋枳失笑:我还争什么?
  我们公司
  去他妈的公司。宋枳打断了周行荡的话,他走得再慢吞吞,两三句话间也到了周行荡的跟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周行荡,说:现在我们是一组,我们才是利益共同体,合作才能共赢,公司之间的恩怨关我们什么事呢?
  一席话,说得周行荡哑口无言。
  好一会儿,周行荡才开口:宋枳。
  想明白了?
  你是爱豆。
  ?
  周行荡:别说脏话。
  宋枳:
  第15章 晚安
  这一晚没几个人睡得好。
  程今和吴显一队,舞台是唱跳的,他们队的队长是个急性子,当天晚上就把分part分完,要求睡前把词背下来。
  吴显是c,词多,程今在练习室陪他背完才回宿舍。
  已经是下半夜了,雨下得急,雷声藏在云层后面,时不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明暗的光线在被大雨荡涤的十七中交织。
  走廊上还有人在小声地讨论着舞台。
  程今跟吴显小心翼翼地推开205的门,尽量放轻脚步,正摸黑艰难地找睡衣,一道声音忽然劈开了沉寂:你们回来了?
  我去!吴显跳起来:吓我一跳!
  程今也被吓了一跳,他借着走廊的光,定睛一看,宋枳盘腿坐在床上,正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他松了口气:你没睡着啊?
  行荡呢?睡了吗?程今又问。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答,以为他睡了,就听到宋枳说:没,醒着呢。
  你怎么知道我醒着?周行荡的声音从上铺响起,闷闷地,一听就是没睡过。
  宋枳也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橘子,边剥边说:你一直翻身。
  周行荡不说话了。
  合着你俩都没睡啊,吴显把卫生间的灯打开了,失眠啦?
  细碎的光投射进来,瞬间将黑暗淹没。
  睡不着。宋枳掰了瓣橘子,他觉得橘子酸,但还是忍不住吃,睡不着的夜里,橘子显得格外的酸,他拉了拉嘴角:在想舞台。
  都是为舞台发愁的人,程今和吴显表示理解。不过他俩是困得不行,合计了一下,决定洗澡这事速战速决,程今先去洗了,吴显在床上坐了会儿,肚子不舒服去了公共厕所。
  宋枳橘子吃了一半,实在嫌酸,问周行荡:吃橘子吗?
  周行荡翻了个身:不吃。
  宋枳:那我扔了。
  周行荡:浪费粮食!
  宋枳:那你吃啊。
  安静了会儿,周行荡说:扔上来。
  卫生间的门是关着的,隔着雾蒙蒙的玻璃门,光也变得朦胧。周行荡干脆闭着眼睛,等着宋枳把橘子扔上来。
  他听到布料摩擦的声音,窸窸窣窣地。
  等了会儿没等到,心想宋枳可真够磨磨唧唧的,不想给他就不给他,磨蹭成这样还不如扔垃圾桶。正不耐烦着,小腿忽然被人踢了踢。
  我草!
  周行荡差点跳起来,他猛地睁开眼睛,眼睛还没适应黑暗,隐约看到个人坐在床尾,手里捧了半个橘子:喏。
  周行荡低低地骂了一声:你上来干什么?
  宋枳语气平静:给你送橘子。
  橘子被丢了过来,周行荡仓促地接住,接了满手的清香和酸气,他问:你哪来那么多酸不拉几的橘子?
  家里管家给带的。宋枳说。
  他以前喜欢吃橘子,酸的甜的都爱,但后来不爱吃了。后来日子过得苦,只喜欢吃甜的,一点酸也不想碰了。
  凌晨两点,没开灯的宿舍里,周行荡和宋枳面对面坐着。
  周行荡吃,宋枳看。
  被看了会儿,周行荡琢磨出点不对劲来了:你可以下去了。
  宋枳说:我睡不着。
  因为舞台?
  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