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程也番外(还有好几个人的番外）
“我草！宋葭竟然回国了！”
不知道是谁突然提了这么一句，IE战队里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连带着原本敲击训练的键盘声，都跟着骤然消音。
坐在边上的陈正瞪了一眼阿水，眼神的警告不言而喻。
“我不是故意的……”阿水慌张地扣着自己的键盘，特小声地逼逼了一句。
这会儿他已经怂到连看都不敢看主座上那个男人一眼。
战队里四个人。
剩下三个面面相觑。
但是无一例外的，大家都往坐在中间位置那的男人看了一眼。
男人没有任何反应，继续敲击着键盘。
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听到。
但是仔细听的话，会发现，他扣键盘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隐约有些急躁。
都是粗心的大老爷们，一个都没发觉。
直到——阿水正准备松口气。
忽而，坐在那的人起了身，嗓音略沙哑地留下一句：“我出去抽支烟”便消失了。
众人看着身材劲瘦，骨架修长的男人走出俱乐部的大门。
内心出奇的一致：完了完了！
程哥已经整整一年没有碰过烟了！
“靠！你要死啊！提谁不好！提宋葭？你不要命了！”
程也一走，蒋承延没忍住直接爆了粗口。
阿水本名洛清水，是个不到十九岁的白皮小学鸡。
这会儿他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他刚才是真的过于震惊了，以至于大脑当机。
忘记了“宋葭”这两个字，在IE俱乐部，尤其是队长程也面前……
简直是个无形定时炸弹。
一旦提及，随时会没命那种。
陈正眯了下眼，回想着刚才程也的反应，他顿了顿，眼神有点儿危险。
“那女的，功成名就了，风光归来了？”
“呃(⊙o⊙)…算是吧？上了微博热搜，虽然不是很靠前，但是流量还是有的！”
阿水说的慷慨激昂的，就差没有把“我是宋葭脑残粉”这七个大字贴在脑门上。
蒋承延懒得理他，“你最好把这些话吞死在肚子里，别让程哥听到了。”
“到底是为什么啊？”阿水真的脑子很水，他只是多多少少听过一些关于葭姐女神和程哥的故事。
但是具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还真的不清楚。
网络上之前传的沸沸扬扬的，关于程哥的恋情。
但是后来全部都被注销账号了。
很明显的资本介入。
至于这个资本家是谁……也只有程也自己知道了。
阿水实在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长那么漂亮一仙女，怎么着的，自家队长就那么恨她呢?
难道说，长得好看的，都是两看生厌的？
阿水想问蒋承延，奈何人家根本不想搭理他，耳麦戴的紧紧的，搁那心无旁骛地打游戏。
于是，他又企图求助坐在另外一边的陈正。
“诶……为什么啊？到底是为什么啊？程哥都因为宋葭去抽烟了，你们竟然还能坐在这里优哉游哉地训练？”
陈正和程也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会儿看阿水的眼神像是在看白痴。
“你知道程哥待人处世的基本准则是什么吗？”
阿水茫然：“什么？”
“人和人之间一定要保持距离感，程哥讨厌话多的人，而他讨厌的人，他都希望和他阴阳相隔。”
阿水：“……”
背脊仿佛刮来一阵似有若无的阴风。
他下意识地抖了下。
正好看见出了一趟门刚回来的俞澄蓝。
阿水跟儿子见了妈妈似的，从座位上飞奔过去，两眸含泪，生动形象。
“小鱼儿！他们都欺负我呜呜呜！”
俞澄蓝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整的有些懵，手里还提着刚买回来的热乎乎的奶茶。
“嗯？怎么了？”
阿水嘤嘤啜泣，疯狂控诉着刚才陈越和蒋承延这两狼狈为奸的狗男人的凶残行径。
听完以后俞澄蓝的眉头微微拧了起来。
“你说，宋葭回来了？哪个宋，哪个葭？”
“还能是哪个宋，大宋明清的宋，蒹葭苍苍的葭呗！”
俞澄蓝一板一眼地推开了阿水，大有六亲不认之风。
“对不起，我们暂时断绝一下父子关系吧？”
阿水：“……”
好了，他知道了，他坚贞不渝的小鱼儿也只是短暂地爱了他一下。
呵，男人都是狗！
……
俱乐部的后花园里。
石板路上到处都是烟蒂。
这边每天都有阿姨准时来清扫的。
以前程也从来不在这儿抽烟。
可今天……
他似乎格外烦躁。
男人低垂着眉眼，单手插着裤袋，依靠在石柱边上。
眉头紧锁着仿佛能捏死一只苍蝇。
可尽管如此，他的轮廓依旧英俊，五官依旧立体到令人脸红心跳。
属于看一眼，就能沦陷的绝世帅哥型。
俞澄蓝在他边上站定，朝着他递过去了一杯奶茶，热的。
在这快要入夏的时节，喝热奶茶……似乎很奇怪。
程也没接，余光睨了他一眼，开口的时候嗓音因为抽烟过多的缘故，低沉中透着几分沙哑。
隐约还有少许戾气。
“拿走。”
“好不容易戒烟了，这会儿又复吸上了，不是前功尽弃吗？”
俞澄蓝淡淡地笑着，又把奶茶往他面前递过去了几分。
时间仿佛停止了，沉默一瞬间袭卷。
空气中除了淡淡的烟味之外，还有满院的花香，是蔷薇花。
半响，男人伸出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接过了那杯热腾腾的奶茶。
皮肤白的有些透明，露出错乱盘枝的青筋，根根分明的样子，却格外的修长，有些致命的好看。
程也拿出吸管，戳开。
手腕翻转之间，偶尔露出掌心方向的黑色纹身。
是一串字母，字母的下面，是一朵精致却正在凋零的蔷薇花。
俞澄蓝余光瞥见，笑容逐渐凝固。
除了程也的家人，包括陈正和蒋承延，剩下的，几乎没有人知道。
这个纹身的背后的什么。
即便是过去三年了。
俞澄蓝也忘记不了，三年前，那个雨夜，他因为要去找程也拿个鼠标而去到他家的时候。
那个鲜血淋漓的场面。
窗外雷雨交加，卧室的地板上，鲜血几乎要渗透整片地毯。
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啊，他才刚拿了全国冠军。
享受着无数的掌声和万众粉丝的支持。
却在他最风光的时候，选择了结自己的生命。
俞澄蓝怎么想不通。
但是他知道一点。
谁都可以和程也谈恋爱。
但是宋葭，绝对不行。
她就是一朵野蔷薇，带着杀人诛心的刺，直击人心最脆弱的地方。
程也已经为她死过一次了。
他绝对不允许那个女人，再靠近他一步。
“程哥，做兄弟这么多年了，废话我也不多说了。”
俞澄蓝看着他抿了一口奶茶。
又看着他在奶茶入喉的那一刻眉头拧的更紧。
戾气之下他的五官都晕染着突出的锋利和冷锐。
“太苦了。”俞澄蓝听到他嗓音沙哑地说了这么一句。
“一直喝全甜的，总该换换口味了。”
俞澄蓝神色不变地答。
可这其中的缘由，他大抵还是知道一些的。
无非是那个女生喜欢喝甜的。
那个女生一年四季都喝热的罢了。
最开始的时候，别说是奶茶了，程也根本连饮料都不会碰。
喝的最多的，绝对是农夫山泉。
他一次次的打破自己的原则，都是因为那个女生。
想到这。
俞澄蓝眯了下眼睛。
“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她。”
那个女生，根本没有资格值得他惦记。
本以为程也会沉默。
奈何他却像是陡然被人戳中了某个痛点，连带着整个人的气质都瞬间剥开了一层寒霜。
“滚。”程也眸光黑沉的可怕，“我惦记着她？”
顿了顿，他又开了口。
“我是挺惦记着她的。”
他说着，喉咙深处溢出一丝阴戾的嗤笑，“我惦记着她死了没有。”
本该是值得高兴的回答。
可俞澄蓝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看样子……
即便是三年过去了。
亦或者是三十年，三百年。
程哥都忘不了那个女人。
这人世间，最好的忘却，是不悲不喜不怒不惧。
可是……他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是深切的恨意。
于爱之后，才有恨。
俞澄蓝手心微微握紧。
他想……他还是要想尽一切办法。
阻止那个女人，和程哥见面。
他笑了笑，到底还是没戳穿他，“那最好了。”
兄弟不想看你在同一个人的身上，栽无数次。
可偏偏。
宋葭还真的有那个本事！
……
“葭姐，是国外的帅哥他不香吗？还是国外的城堡它不够大吗？又或者是国外的景色它没有不够美吗？特么的你回国干嘛？”
周知知一边下飞机，一边帮她拎着电脑。
这个问题她已经问了无数遍了。
但是她还是想不通！
到底是为什么啊！
国外明明混的好好的！
而且导师也说了！只要过了年底！
他就可以提拔葭姐去美国最权威的心脏科院跟着最牛逼的世界级前辈学习！
结果！！！！
葭姐竟然给拒绝了？
拒绝了以后三天就办好了回国的手续？
周知知作为她的助手真的非常不理解！
此时。
她的边上，有一位身形高挑的美女。
尽管穿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休闲服。
可穿在她的身上，却愣是多了不普通的味道。
宋葭生的很好看。
女孩子中，鲜少有她这样能够集清纯和美艳于一体的还如此浑然天成的。
她不说话的时候，安静的给人生人勿近的冷漠和疏离。
她笑起来的时候，又像是狐狸出洞，妖艳的不可方物。
周知知见过的美女不少。
可是无论见了多少个，她每次回去在科室看见宋葭的时候。
她都要忍不住感慨一句：操，这该死的天差地别！
宋葭戴着墨镜，肩膀上还背了个包。
听到周知知不知道提了多少遍的话。
她勾了勾唇，淡淡地回了句。
“谁知道呢。”
大概……是来还债吧。
她欠了一个人……好多好多债。
宋葭在登机之前，还想着，她或许还没有做好准备。
要怎么面对那个少年。
甚至她想，她会在国内住上好一阵子，然后才会和他见面。
可是，天不遂人愿。
她在回国的第一天，就遇到了那个她最不想见，也却最想见的人……
****
“各位乘客请注意，乘坐A1198通往C国的航班已经开始检票，请各位乘客到4号登机口进行检票……”
帝都机场，广播站开始循环播报。
原本应当是粉丝围追的水泄不通的机场，此时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坐在铁椅上的那几个身形高挑的少年，戴着黑色口罩，气质与众不同。
“程哥自从来到机场，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过，我刚问他要不要喝水，他就摇了下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阿水坐的有些远，歪着头和俞澄蓝悄咪咪地说话。
“到底是为什么啊？临时改签？为撒子啊？那粉丝那边怎么交代啊？”
阿水又急匆匆地问。
边上，正是IE战队的其他成员：蒋承延和陈峥。
俞澄蓝没有说话，脸色有些肃穆。
昨天和程哥沟通过了以后，他以为程也多多少少应该是听的进去一些的。
可谁知……
俞澄蓝想叹气。
陈峥自然也是清楚的。
IE战队临时改了飞行时间，本来应该是明天下午的。
结果……队长昨晚上突然通知大家。
今天飞。
这个月C国有个友谊赛要打。
粉丝们现在都不知道，他们临时改签了。
不然的话，帝都的机场，哪能像现在这么平和。
蒋承延戴着口罩，完全没睡醒的样子。
但是脑子还是清醒的。
听到阿水的话，冷不防嗤了声，慵懒懒的，“别问，问就是咔嚓。”
抹脖子的动作真实地吓到了阿水。
阿水立马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还能是什么原因呢？
不就是因为，那位高高在上，把他们队长耍的团团转的宋小姐。
今儿个，回国么。
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陈峥本来想开口说点什么，坐在对面的男人已经倏然起了身。
一身黑的装扮，帽檐压的很低。
程也是天生的衣架子。
身高优越，黑色也像是为他而生一般。
“我去下洗手间。”他轻声道。
“程哥，还有半个小时，咱们的飞机也要检票了，你早点回来。”
蒋承延顺嘴提了一句。
那人朝着他摆了摆手，身形寥落地往洗手间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在洗手间脱了口罩，洗了把脸。
镜子里倒映出他的五官。
奶白的皮肤，棱角分明，偏生那双眼黝黑深邃，眼窝很深。
盯着不眨眼的时候，满目的戾气和冷肃。
不知道是谁突然提了这么一句，IE战队里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连带着原本敲击训练的键盘声，都跟着骤然消音。
坐在边上的陈正瞪了一眼阿水，眼神的警告不言而喻。
“我不是故意的……”阿水慌张地扣着自己的键盘，特小声地逼逼了一句。
这会儿他已经怂到连看都不敢看主座上那个男人一眼。
战队里四个人。
剩下三个面面相觑。
但是无一例外的，大家都往坐在中间位置那的男人看了一眼。
男人没有任何反应，继续敲击着键盘。
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听到。
但是仔细听的话，会发现，他扣键盘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隐约有些急躁。
都是粗心的大老爷们，一个都没发觉。
直到——阿水正准备松口气。
忽而，坐在那的人起了身，嗓音略沙哑地留下一句：“我出去抽支烟”便消失了。
众人看着身材劲瘦，骨架修长的男人走出俱乐部的大门。
内心出奇的一致：完了完了！
程哥已经整整一年没有碰过烟了！
“靠！你要死啊！提谁不好！提宋葭？你不要命了！”
程也一走，蒋承延没忍住直接爆了粗口。
阿水本名洛清水，是个不到十九岁的白皮小学鸡。
这会儿他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他刚才是真的过于震惊了，以至于大脑当机。
忘记了“宋葭”这两个字，在IE俱乐部，尤其是队长程也面前……
简直是个无形定时炸弹。
一旦提及，随时会没命那种。
陈正眯了下眼，回想着刚才程也的反应，他顿了顿，眼神有点儿危险。
“那女的，功成名就了，风光归来了？”
“呃(⊙o⊙)…算是吧？上了微博热搜，虽然不是很靠前，但是流量还是有的！”
阿水说的慷慨激昂的，就差没有把“我是宋葭脑残粉”这七个大字贴在脑门上。
蒋承延懒得理他，“你最好把这些话吞死在肚子里，别让程哥听到了。”
“到底是为什么啊？”阿水真的脑子很水，他只是多多少少听过一些关于葭姐女神和程哥的故事。
但是具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还真的不清楚。
网络上之前传的沸沸扬扬的，关于程哥的恋情。
但是后来全部都被注销账号了。
很明显的资本介入。
至于这个资本家是谁……也只有程也自己知道了。
阿水实在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长那么漂亮一仙女，怎么着的，自家队长就那么恨她呢?
难道说，长得好看的，都是两看生厌的？
阿水想问蒋承延，奈何人家根本不想搭理他，耳麦戴的紧紧的，搁那心无旁骛地打游戏。
于是，他又企图求助坐在另外一边的陈正。
“诶……为什么啊？到底是为什么啊？程哥都因为宋葭去抽烟了，你们竟然还能坐在这里优哉游哉地训练？”
陈正和程也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会儿看阿水的眼神像是在看白痴。
“你知道程哥待人处世的基本准则是什么吗？”
阿水茫然：“什么？”
“人和人之间一定要保持距离感，程哥讨厌话多的人，而他讨厌的人，他都希望和他阴阳相隔。”
阿水：“……”
背脊仿佛刮来一阵似有若无的阴风。
他下意识地抖了下。
正好看见出了一趟门刚回来的俞澄蓝。
阿水跟儿子见了妈妈似的，从座位上飞奔过去，两眸含泪，生动形象。
“小鱼儿！他们都欺负我呜呜呜！”
俞澄蓝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整的有些懵，手里还提着刚买回来的热乎乎的奶茶。
“嗯？怎么了？”
阿水嘤嘤啜泣，疯狂控诉着刚才陈越和蒋承延这两狼狈为奸的狗男人的凶残行径。
听完以后俞澄蓝的眉头微微拧了起来。
“你说，宋葭回来了？哪个宋，哪个葭？”
“还能是哪个宋，大宋明清的宋，蒹葭苍苍的葭呗！”
俞澄蓝一板一眼地推开了阿水，大有六亲不认之风。
“对不起，我们暂时断绝一下父子关系吧？”
阿水：“……”
好了，他知道了，他坚贞不渝的小鱼儿也只是短暂地爱了他一下。
呵，男人都是狗！
……
俱乐部的后花园里。
石板路上到处都是烟蒂。
这边每天都有阿姨准时来清扫的。
以前程也从来不在这儿抽烟。
可今天……
他似乎格外烦躁。
男人低垂着眉眼，单手插着裤袋，依靠在石柱边上。
眉头紧锁着仿佛能捏死一只苍蝇。
可尽管如此，他的轮廓依旧英俊，五官依旧立体到令人脸红心跳。
属于看一眼，就能沦陷的绝世帅哥型。
俞澄蓝在他边上站定，朝着他递过去了一杯奶茶，热的。
在这快要入夏的时节，喝热奶茶……似乎很奇怪。
程也没接，余光睨了他一眼，开口的时候嗓音因为抽烟过多的缘故，低沉中透着几分沙哑。
隐约还有少许戾气。
“拿走。”
“好不容易戒烟了，这会儿又复吸上了，不是前功尽弃吗？”
俞澄蓝淡淡地笑着，又把奶茶往他面前递过去了几分。
时间仿佛停止了，沉默一瞬间袭卷。
空气中除了淡淡的烟味之外，还有满院的花香，是蔷薇花。
半响，男人伸出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接过了那杯热腾腾的奶茶。
皮肤白的有些透明，露出错乱盘枝的青筋，根根分明的样子，却格外的修长，有些致命的好看。
程也拿出吸管，戳开。
手腕翻转之间，偶尔露出掌心方向的黑色纹身。
是一串字母，字母的下面，是一朵精致却正在凋零的蔷薇花。
俞澄蓝余光瞥见，笑容逐渐凝固。
除了程也的家人，包括陈正和蒋承延，剩下的，几乎没有人知道。
这个纹身的背后的什么。
即便是过去三年了。
俞澄蓝也忘记不了，三年前，那个雨夜，他因为要去找程也拿个鼠标而去到他家的时候。
那个鲜血淋漓的场面。
窗外雷雨交加，卧室的地板上，鲜血几乎要渗透整片地毯。
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啊，他才刚拿了全国冠军。
享受着无数的掌声和万众粉丝的支持。
却在他最风光的时候，选择了结自己的生命。
俞澄蓝怎么想不通。
但是他知道一点。
谁都可以和程也谈恋爱。
但是宋葭，绝对不行。
她就是一朵野蔷薇，带着杀人诛心的刺，直击人心最脆弱的地方。
程也已经为她死过一次了。
他绝对不允许那个女人，再靠近他一步。
“程哥，做兄弟这么多年了，废话我也不多说了。”
俞澄蓝看着他抿了一口奶茶。
又看着他在奶茶入喉的那一刻眉头拧的更紧。
戾气之下他的五官都晕染着突出的锋利和冷锐。
“太苦了。”俞澄蓝听到他嗓音沙哑地说了这么一句。
“一直喝全甜的，总该换换口味了。”
俞澄蓝神色不变地答。
可这其中的缘由，他大抵还是知道一些的。
无非是那个女生喜欢喝甜的。
那个女生一年四季都喝热的罢了。
最开始的时候，别说是奶茶了，程也根本连饮料都不会碰。
喝的最多的，绝对是农夫山泉。
他一次次的打破自己的原则，都是因为那个女生。
想到这。
俞澄蓝眯了下眼睛。
“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她。”
那个女生，根本没有资格值得他惦记。
本以为程也会沉默。
奈何他却像是陡然被人戳中了某个痛点，连带着整个人的气质都瞬间剥开了一层寒霜。
“滚。”程也眸光黑沉的可怕，“我惦记着她？”
顿了顿，他又开了口。
“我是挺惦记着她的。”
他说着，喉咙深处溢出一丝阴戾的嗤笑，“我惦记着她死了没有。”
本该是值得高兴的回答。
可俞澄蓝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看样子……
即便是三年过去了。
亦或者是三十年，三百年。
程哥都忘不了那个女人。
这人世间，最好的忘却，是不悲不喜不怒不惧。
可是……他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是深切的恨意。
于爱之后，才有恨。
俞澄蓝手心微微握紧。
他想……他还是要想尽一切办法。
阻止那个女人，和程哥见面。
他笑了笑，到底还是没戳穿他，“那最好了。”
兄弟不想看你在同一个人的身上，栽无数次。
可偏偏。
宋葭还真的有那个本事！
……
“葭姐，是国外的帅哥他不香吗？还是国外的城堡它不够大吗？又或者是国外的景色它没有不够美吗？特么的你回国干嘛？”
周知知一边下飞机，一边帮她拎着电脑。
这个问题她已经问了无数遍了。
但是她还是想不通！
到底是为什么啊！
国外明明混的好好的！
而且导师也说了！只要过了年底！
他就可以提拔葭姐去美国最权威的心脏科院跟着最牛逼的世界级前辈学习！
结果！！！！
葭姐竟然给拒绝了？
拒绝了以后三天就办好了回国的手续？
周知知作为她的助手真的非常不理解！
此时。
她的边上，有一位身形高挑的美女。
尽管穿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休闲服。
可穿在她的身上，却愣是多了不普通的味道。
宋葭生的很好看。
女孩子中，鲜少有她这样能够集清纯和美艳于一体的还如此浑然天成的。
她不说话的时候，安静的给人生人勿近的冷漠和疏离。
她笑起来的时候，又像是狐狸出洞，妖艳的不可方物。
周知知见过的美女不少。
可是无论见了多少个，她每次回去在科室看见宋葭的时候。
她都要忍不住感慨一句：操，这该死的天差地别！
宋葭戴着墨镜，肩膀上还背了个包。
听到周知知不知道提了多少遍的话。
她勾了勾唇，淡淡地回了句。
“谁知道呢。”
大概……是来还债吧。
她欠了一个人……好多好多债。
宋葭在登机之前，还想着，她或许还没有做好准备。
要怎么面对那个少年。
甚至她想，她会在国内住上好一阵子，然后才会和他见面。
可是，天不遂人愿。
她在回国的第一天，就遇到了那个她最不想见，也却最想见的人……
****
“各位乘客请注意，乘坐A1198通往C国的航班已经开始检票，请各位乘客到4号登机口进行检票……”
帝都机场，广播站开始循环播报。
原本应当是粉丝围追的水泄不通的机场，此时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坐在铁椅上的那几个身形高挑的少年，戴着黑色口罩，气质与众不同。
“程哥自从来到机场，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过，我刚问他要不要喝水，他就摇了下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阿水坐的有些远，歪着头和俞澄蓝悄咪咪地说话。
“到底是为什么啊？临时改签？为撒子啊？那粉丝那边怎么交代啊？”
阿水又急匆匆地问。
边上，正是IE战队的其他成员：蒋承延和陈峥。
俞澄蓝没有说话，脸色有些肃穆。
昨天和程哥沟通过了以后，他以为程也多多少少应该是听的进去一些的。
可谁知……
俞澄蓝想叹气。
陈峥自然也是清楚的。
IE战队临时改了飞行时间，本来应该是明天下午的。
结果……队长昨晚上突然通知大家。
今天飞。
这个月C国有个友谊赛要打。
粉丝们现在都不知道，他们临时改签了。
不然的话，帝都的机场，哪能像现在这么平和。
蒋承延戴着口罩，完全没睡醒的样子。
但是脑子还是清醒的。
听到阿水的话，冷不防嗤了声，慵懒懒的，“别问，问就是咔嚓。”
抹脖子的动作真实地吓到了阿水。
阿水立马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还能是什么原因呢？
不就是因为，那位高高在上，把他们队长耍的团团转的宋小姐。
今儿个，回国么。
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陈峥本来想开口说点什么，坐在对面的男人已经倏然起了身。
一身黑的装扮，帽檐压的很低。
程也是天生的衣架子。
身高优越，黑色也像是为他而生一般。
“我去下洗手间。”他轻声道。
“程哥，还有半个小时，咱们的飞机也要检票了，你早点回来。”
蒋承延顺嘴提了一句。
那人朝着他摆了摆手，身形寥落地往洗手间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在洗手间脱了口罩，洗了把脸。
镜子里倒映出他的五官。
奶白的皮肤，棱角分明，偏生那双眼黝黑深邃，眼窝很深。
盯着不眨眼的时候，满目的戾气和冷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