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消息
  建武三十三年五月十二,萧睿昭举行登基大典,定次年为景宣元年,而萧睿昭也被称为了景宣帝。
  萧睿暄在参加完景宣帝的登基大典后,就归心似箭的策马往西山别院而去。
  虽然离开不过才三四天,可在萧睿暄的心里却好似已经离开了三四个月一样。
  他一路快马加鞭,等到了西山别院时,已是日薄西山,半边天空都被染成了火红色。
  刚刚用过晚膳的姜婉此刻正坐在窗边的罗汉床上逗着德哥儿和仪姐儿。
  在床上休养了六七日的她,终于被空空神尼强制的“赶下”了床。
  茉莉等人自然是担心不已,可空空神尼却道:“在床上久坐久睡才是真的害了她,适当的下床走动走动,才是真的对她有益。”
  姜婉就想到那些在后世做剖腹产的,因为害怕术后粘连,医院也不建议产妇长时间的躺着不动,甚至还会赶产妇下床活动。
  所以她也就欣然接受了空空神尼的建议,让夏依和兰依扶着自己下了床,然后小心翼翼的在床边走了两圈后,这才歇在了临窗的罗汉床上,顺便看看窗外开得正明艳的花。
  这都已经是五月了,若是在平常早已开始暑气蒸人,好在这是在有着避暑山庄之称的西山,所以还让人觉得气候怡人。
  两个孩子都是一天一个样,不但都睁开了眼睛,有时候还会拿着小眼睛盯着你瞧。
  每当这个时候,姜婉就稀罕极了。
  她总是让两个奶娘将孩子抱到自己跟前来,时不时的和他们说着话,也不管他们到底听不听得懂。
  “夫人,世子爷回来了。”就在姜婉正盘坐在罗汉床上逗着孩子时,茉莉一脸喜色的来禀报。
  当姜婉还没来得急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着一身月白色直裰的萧睿暄轻手轻脚的进了屋,他那一头如墨染的青丝上还在洇着水,一看就知道是特意洗漱过后才过来的。
  “怎么又不擦干头发?”姜婉见着他,自然是满心的欢喜,只是见他将自己之前嘱咐过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就忍不住嗔怨道。
  “实在是太想见到你和孩子了。”萧睿暄就抓了一把还在滴水的头发,面露愧色的解释道,“我真的擦过的,只是擦得不那么彻底而已。”
  姜婉就娇娇的白了他一眼,让茉莉去取了干帕子来。
  姜婉接过茉莉递过来的干帕子就要给萧睿暄擦头,可萧睿暄一想她尚在月子中,又哪舍得让她做这些?于是他从姜婉的手中拿过了帕子,自己慢慢的擦拭了起来。
  茉莉知道每到了这个时候,世子爷和夫人的身边也就不需要留人近身服侍,也就悄悄的冲两个奶娘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跟着自己离开。
  谢氏自然是笑着跟着茉莉走了出来,而罗氏在离开时,却有些担忧的看了眼还放在罗汉床上躺着的仪姐儿。
  “夫人跟前不留个人真的好么?”她不免担心的问道。
  茉莉自然没有将她们带得太远,而是带着她们在正屋前的抱夏里坐下,为的就是当屋里需要人的时候,她们随时能听到。
  “你就放心吧,夫人与世子爷向来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今日世子爷回来了,两人自有说不完的体己话,”茉莉也就掩嘴笑道,“我们这些人若是在一旁,只怕是会不自在。”
  “那夫人同世子爷的感情真好。”罗氏听后,就喃喃的道了一句,眼底充满了羡慕。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见屋里的人都退了下去,姜婉也就有些心疼的问萧睿暄,“之前去办的那事可还顺利?”
  萧睿暄也就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同姜婉道:“皇上殡天了,太子殿下继承了皇位,今日正是他的登基大典。”
  皇上殡天了?
  姜婉一时就愣在了那。
  她记得上一世皇上殡天还是秋天的事,出殡的那日,漫天的黄叶飞舞,而这一世居然提前了好几个月!
  姜婉隐隐的觉得,历史的车轮似乎已经开始发生了偏差。
  “当然要和上一世过得不一样,”萧睿暄却很是淡然的同姜婉笑道,“如果什么事都和上一世一样,那我们的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说完,他就像往常一样,伸出手想去抚.摸姜婉的头,不料却被姜婉避开了。
  萧睿暄就有些诧异的看向姜婉。
  姜婉却是红着脸,喃喃地道:“我都七天没洗头了……”
  萧睿暄听后,却是将她一把抱到了怀里,哈哈笑道:“可那又怎么样?”
  说着,他将头埋到了姜婉的脖颈之间深嗅了一口气道:“全都是我喜欢的味道。”
  姜婉在他的怀里微微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萧睿暄也就在姜婉的耳边说起七皇子萧睿呈在鹰爪崖是如何伏击的萧睿暄,又说起他是如何买通小内侍刺杀的建武帝。
  姜婉听后也是一阵唏嘘。
  权势有时候真是能蒙蔽一个人的良知,为了那个所谓的至尊之位,竟让萧睿呈不惜杀兄弑父。
  “婉婉,”萧睿暄在犹豫了一阵后,继续道,“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适不适合这个时候告诉你……”
  姜婉诧异的扭头看他。
  她知道,只要萧睿暄出现了这种欲言又止的表情时,就一定发生了什么和自己相关的事,而且还是不好的事。
  姜婉就轻轻的握住萧睿暄缠在她腰肢上的手,道:“还发生了什么事么?”
  “是姜姝……”萧睿暄沉默了一小会,然后就同姜婉说道,“和前世一样,如意轩又被付之一炬……”
  姜婉听着,也就浑身一僵。
  虽然她同姜姝的关系一直不算好,可一听闻姜姝竟然在如花似玉的年纪逝去了,她的心里就着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是伤痛?是怜悯?亦或只是惊愕?
  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却也让姜婉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眼睛里也渐渐蒙上了一股雾霭之气,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那个处处喜欢跟自己作对的姜姝,竟然就这样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