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合二為一(上)※主追凌,景儀bye
  番外:合二为一(上)※主追凌,景仪bye
  喝醉酒的蓝景仪有多烦人,经过一整晚的折腾,金凌总算是知道了。
  和思追两人,半哄半骗地,将景仪从内苑假山洞穴中弄回倾凌阁后,早已是深更半夜了。
  气喘吁吁地换下一身华装,累得抬不起半根手指的金凌,瘫软地趴在厅内八仙桌上,头枕着手臂,满眼昏花。
  蓝景仪倒是愜意,喝醉发酒疯,撒泼了一整晚,现下独自霸佔一大张囍床,睡得那叫一个香!
  金凌脑袋在桌上滚来滚去,越想越气,恨不得一脚将蓝景仪那傢伙踹回云深不知处去。
  蓝思追捧着铜製水盆进房后,看到的便是这般可怜兮兮模样的金凌。
  他笑着放下水盆,将手上的布巾打湿、拧乾,体贴地给金凌擦脸,温柔道:「忙了一晚,很累了吧?」
  何止是很累,金凌累得连自个擦脸都做不到,任由脑袋被蓝思追捧着,瞇着眼,理所当然地享受对方细緻入微的服务。
  大半夜的找不着热水,蓝思追便用灵力熨热布巾,手上的动作十分轻柔,软绵的布料滑过金凌的眼帘、鼻翼、面庞,隔着手中薄布,他细细描刻着金凌的五官,心中满是爱怜。
  「今日太晚了,没法烧水泡澡,我给你擦擦身可好?」思追温声问道。
  闻言,金凌大窘,忙道:「不用不用,又不是什么小姑娘,将就一晚上也没什么。」一想到自己赤身裸体,让蓝思追拿着布巾在身上来回擦拭,虽然二人早已坦承相见多次,但也是羞耻得很!
  听得金凌如此回答,蓝思追神色一黯,蹲下身,垂着脑袋,沉声道:「那我给你洗洗脚,就赶紧歇息了吧。」
  金凌本还想拒绝,可蓝思追已不由分说地脱去他的鞋袜,将他的双足放入水中。
  忙碌了一整天,睡前能泡泡脚,别提有多畅快。
  一开始还为蓝思追给他擦脚的动作而感到搔痒,像条虫扭来扭去的金凌,很快便嚐到甜头,整个人慵懒地侧趴在桌上,望着底下的人。
  蓝思追垂着脑袋,露出后颈一小截白皙的颈子,上头沾了几缕发丝,有种莫名的性感,看得金凌喉头发乾。
  往下看去,思追已将他洗净的双足从水中捞了出来,搁在腿上,用乾净的软布轻柔地擦拭着。
  那双白净的手上,十指如葱段般晶莹剔透,就跟他本人一样漂亮,不知道学琴的人手指是否都那般修长?
  金凌纳闷地摊开自己的手,上头全是拉弓射箭养成的茧,不懂为什么蓝思追和蓝景仪老说他的手很漂亮?
  「想什么呢?」
  蓝思追的嗓音拉回金凌飘忽的神识,他愣愣地看着思追给他套上乾净的足衣,端详了会,才满意地将他的脚放回地面上。
  蓝思追的目光温柔繾綣,看得金凌双颊飞红,忍不住撇开视线,闷声道:「没、没什么。」
  因为他挪开目光,所以没瞧见,蓝思追的眼色在他挪开目光后,细微地闪了闪。
  蓝思追倏地深深吐了口气,轻声道:「又来了……」
  金凌没听清,目光又转了回来,疑惑道:「什么?」
  思追盯着他看了会,忽然跪了下来,搂着金凌的腰,将脸埋进对方腿中。
  「做、做什么?!」金凌吓了一大跳,反射性伸手就去推蓝思追。
  对方难得倔了一回,死死攛着金凌不放手,委屈地道:「为什么总要推开我?」
  听得这话,金凌愣在原地。
  过去叁人几乎行影不离,蓝景仪又是个黏乎劲极强的人,虽然不觉得自己受到排挤,但总被迫在一旁看仪凌二人吵闹斗嘴的蓝思追,心头总有个芥蒂,挥之不去。
  这下景仪睡着了,只剩他和金凌二人,蓝思追才总算敢将心中所想,倾吐而出。
  「我知道说这话显得太孩子气……可,金凌……你能不能再多看看我?」
  蓝思追的声线很温柔,这话说得轻声细语,有些像枕边呢喃,听得金凌心头瞬间软成摊水。
  可这下换金凌不解了。自己是眼神不好使吗?怎么不管蓝思追还是蓝景仪,都觉得他没瞧见他俩?他又不是瞎!两个大活人能看不见吗?
  「我哪有不看你……」同样的话,对着蓝景仪说是心软,对着蓝思追说却是心慌。
  蓝思追一直都是十分独立自主的模样,哪曾这般示软过?
  只见蓝思追把脸埋进他的腿间,轻柔地蹭着,闷声道:「你的眼神……总落在景仪身上,幻境中为他自废修为也是、离开幻境后,陪他去冷泉养伤也是、这几日待在金麟台上也是、甚至是方才……他喊你娘子……也是……你是不是,比较喜欢景仪?」
  原来蓝思追竟将他和蓝景仪在洞内的对话,通通听了去。
  想起那「相公」、「娘子」的称呼,金凌便窘迫得胀红着脸,侷促地道:「才没那回事,今日若换作是你被那狐妖捉去抽魂剥魄,我也一样会捨命救你!」
  可蓝思追依旧将脸藏着,不去看他。
  金凌焦急地捉着对方,忙道:「我没有不喜欢你……」
  闻言,蓝思追终于抬起头,看向金凌,眼角泛红,问道:「那为何,有时你看着我,都要挪开视线?」
  金凌顿了顿,有些困窘地咬牙道:「那、那是因为,你看我的眼神太露骨了!我、我害羞!」
  说完这话,他又想把目光挪开,以躲避蓝思追的视线,但想起蓝思追的话,只得面红耳赤地,努力望着对方,道:「如果这样你不开心……那我、那我就不移开视线!」
  话毕,金凌瞪着两隻圆滚滚的眼珠,直勾勾地看着蓝思追,越看人越羞,越看脸越红。
  看着对方努力瞪大双眸,眨也不眨一眼,弄得眼眶都泛泪的模样,蓝思追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别睁了,眼珠子快掉出来了。」并温柔地揩去对方眼角的泪珠。
  「你、你别笑啊!是你自己说的……」金凌无奈地揉了揉眼。
  「嗯,对不起,是我糊涂了。」蓝思追笑着用手指刮了下金凌的鼻骨,伸手点了点那小巧可爱的鼻头,又问道:「那我……也能喊你娘子吗?」
  在洞外听见蓝景仪撒着娇,连唤好几声「娘子」都得到金凌回应时,蓝思追心中醋水大发,差点没把自己溺死在醋缸内。
  金凌闻言,毫不犹豫地摇头:「不可!」再次听得那俩字,还是叫他背脊簌簌发凉。
  可看着蓝思追再次黯淡下去的双眸,他只能结巴着道:「换、换一个??」娘子什么的实在太羞耻了!
  蓝思追思考了一会,道:「媳妇儿?」
  金凌的脑袋晃得更快了。
  「夫人?」
  这词说出来,连蓝思追自己都觉得彆扭。
  「老伴?」
  这话一脱口,两人忍不住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最后,蓝思追想了半天,说了句:「*卿卿?」
  金凌愣了下,觉得还算可以接受……便点了点头,但仍嘟噥道:「只准私底下叫……」思追笑着答应。
  「可,我唤你卿卿,你又得唤我什么?」蓝思追眨了眨眼,苦恼着。
  「一样叫相公?」金凌歪头问道。他虽排斥被唤娘子,但却不排斥喊他们相公。
  可一说到相公,蓝思追脑袋便会浮现景仪的模样,扁着嘴道:「不好。」
  两人苦思了半天,都想不到合适的,最后还是蓝思追退让地说:「不然……卿卿喊我的名好了,我本名为『愿』。」
  金凌听得那卿卿二字,脸上还是有些热,踌躇道:「愿……阿愿?」可这叫法,却又满头满脑蓝景仪追在他身后喊「阿凌」的模样。
  最后他看着翘首以盼的蓝思追,那双剪剪秋水般的眼眸,清透澄亮好看得紧,努努嘴,脱口而出:「愿……哥哥?」
  蓝思追比他大两岁,本来喊声「哥」也没什么大不了,可他这声「愿哥哥」说得犹疑,出声全黏在鼻腔内,显得软软嚅嚅,似娇似嗔,简直惑人心弦。
  这声「愿哥哥」一出,两人都愣住了,心跳驀然加速。
  「卿卿……」
  「愿哥哥……」
  两人对视一眼,情话一出,气氛顿时旖旎起来。
  蓝思追趴在金凌的膝上,脸上全是好看的红霞,金凌瞅着瞅着,便觉情动难耐,轻声说道:「愿哥哥……我想……合二为一……」
  这话一出,金凌便觉不对,果然看见蓝思追胀红张脸,说不出话来。
  他赶紧挥手摇头,急道:「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那卿卿是什么意思?」蓝思追红着脸,吐气深沉。
  金凌羞赧,低下头,在蓝思追的唇上轻啄一口,道:「是这个意思……」他体内有半颗蓝思追的金丹,两人一接触,不就是「合二为一」了吗?
  突然被窃玉偷香,蓝思追却乐开了花,微瞇着眼,整个人鑽进金凌的双腿之间,拉着对方的腿盘着自己的腰身,抱着金凌便站了起来。
  「呀--!!」猛地被人抱起了身,金凌吓得伸手抓向思追的肩头。
  蓝思追抱着他往床的方向走去,粗声道:「卿卿,我想合二为一。」
  「是那个意思。」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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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卿:古人对妻子或朋友的称呼。南朝宋.刘义庆《世说新语.惑溺》:「亲卿爱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晋书.卷五十.庾峻传》:「卿自君我,我自卿卿,我自有我家法,卿自用卿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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