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嘉涵
  亲事定下来了,她迷迷糊糊的回了自己房间里躺着。
  将脸捂在了床上,而后又觉得难受的翻了个身。
  目光有些迷糊,只觉得有人将自己抱了起来。温热的怀抱,还有熟悉的气息,她只以为是嘉涵。
  迷迷糊糊的拽着他的衣襟,“嘉涵。”
  她睁开眼睛,这人同嘉涵一模一样,她认定了这人是他了,“你怎么穿这样啊。”
  迷迷糊糊的笑着,而后乖巧的蹭了蹭他的心口,熟悉的心跳声,“我努力了好久,你终于醒过来了。真好。”
  那人一怔,小声问道:“嘉涵是你啊,你晕了好久好久。我一直在等着你醒过来。”
  “你一直在等我?”他轻声问着,喉结不停的上下滚动着。
  她点点头,笑弯了眼睛来,“你一直不醒,我用了好多办法。”
  他没有说话,没有再应声了。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望着她酡红的两颊,不知道应当说什么。
  心头一阵苦涩,他知道她心头有人,而今听着她说出来,却又是另外一番感受了。
  她拉着他的手,迷糊着:“嘉涵……对不起,对不起。”
  他怔住了,转身望着下面的人。
  夏篱落突然哭了出来,这样叫人有些猝不及防。
  他急急忙忙的坐下来,将自己的衣袖贡献了出来。
  很快,便濡湿了一大片。她也渐渐安静了下来,没了声响,林清轩将她脸上的东西都擦了干净。
  又给她盖上了被子,心里有几分的沉重。
  婚讯的事情传了出来,雪宫里正在准备着。这会儿倒是来了不少的人,她没见过这里人的婚礼,也不知道这里的婚礼是什么样的。
  阿椿也很少再来同他们说话了,宫里的却热闹了起来。她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发呆。
  桌子上画着飞鸟的画,整个人呆呆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辰溪也得空翻了太医局的医书,却没有任何的结果,心头有几分的丧。
  站在她门口,辰溪有些不好意思的敲了敲门,得到了应答才进来了。
  她将自己的脚放下来,调整了一下坐姿才看着他,“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倒也没有多么重要的事情。”他搓着手,神色有几分的犹豫。但看着她的目光,咽了口口水,才继续道:“那,大长老的女儿上吊自杀了。”
  夏篱落没有任何的反应,目光微微一凝,而后转了个身过去,嘴里说着凉薄的话,“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们的婚事要延期了。”他轻声道,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他们已经冷战好几天了,两人之间就像是陌生人一样。
  夏篱落想要去找他,可拉不下脸来,只能这么同他僵持着。
  双腿从桌子上拿了下来,她站起来,往前走着。
  辰溪不解,“你去哪儿啊?”
  “去看尸体。”她说了一声,将门打开。仍旧是灰蒙蒙的光芒,没有太阳,没有温度。
  辰溪跟了过来,“等等我啊。”
  尸体还没搬走,停在了天牢之中。脖颈上有一条显眼的红色痕迹,他们站在人群之中。
  大长老蹲在尸体的旁边,泪眼婆娑着。两只粗糙的手颤颤巍巍的将那地上已经凉透了的尸体扶起来。
  旁边的人想要上前来劝慰着,却没有人敢上前来。
  族长也在一旁,呆怔的看着这一幕。想来他也是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突然死去,若是能早些预料着,或许就不会有现在这般的情景了。
  “女儿啊!”大长老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仰天悲鸣着。
  婚事要顺延了,她看着地上的人。公主也跟着过来了,看着地上的尸体,惊得说不出话来。
  阿椿扶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几个人都没有吭声,周边的人也没有做声。
  谁都不敢出声说话。
  夏篱落望着他们,眉眼一敛。便要离开,辰溪还想再看,便放着她一个人走了。
  验尸官也紧随过来了,拿着药箱来,人群自动给他让开了一条路来。
  他蹲下来,看着面前两个主子,不知道应当说什么话的好。
  将箱子打开,一套下来倒也没有任何的疑问了。
  “怎么样,她……”大长老突然拉着他的手,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
  验尸官垂头恭敬道:“小姐是……自杀。”
  两个人彻底的崩溃了,族长安抚着他,心里也异常的痛心。
  自己的女儿就这么死了,他心里愧疚,想要挣脱来,却不知道应当怎么办。
  这是他们的悲剧,阿椿看着自己身旁的公主,她眼睛微红,手指攥得很紧。
  也不知道应当说什么的好。
  想了许久,还是虚声道:“咱们回去吧。”
  她没有再说话,最后再看了一眼,而后便要离开了。
  留下身后一堆看热闹的人,她只觉得自己心里有些不甘,有些嫉妒。
  可那又如何,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这一贯的招数,他们用得倒是顺手。
  阿椿也想得到自家主子心里在想的什么,她在害怕,害怕会很容易的失去这些东西。
  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害怕又有什么用。
  心里有些遗憾,照顾着她回了自己的房间里,这才要转身离开了。
  剩下来的事情,剩下来还有一大堆的烂摊子等着她来处理。
  揉了揉自己正在发胀的脑袋,却不知道要怎么办来。
  夏篱落已经准备洗漱了,闭上眼睛却是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死人她见了不少,可现在已经鲜少再见到了。
  而今看着,会有一些反胃的感觉。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闭着眼睛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又突然怔住了。
  那天晚上的事情,她一直不相信是自己将所有的一切都处理好的。况且那个熟悉的怀抱,她不认为是辰溪。
  辰溪不可能碰她,所以唯一的结果是林清轩亲自动手,将她抱了过去的。
  他们明明在冷战的,这倒是可笑了。明明都僵持着,都已经将话给挑明了,可他还是这般。
  不知道新河北说什么话的好。
  唇角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来,看着镜子里的人,带着一丝的轻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