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人的一生,必定会有好几个时间段。
  折棠细细回想自己的一生,出生起就没有母亲,记事了没有父亲,后来被皇叔养了,如今也没了皇叔。
  不过人生困苦,看看眼前的人就好了。那些已经失去的,不得不失去的,就没必要记在心里,耿耿于怀。
  京城里因为太子倒台,云王马上要做太子的事情,闹得不行。贤王和李贵妃因为谋害当年的淑妃一案,瞬间倒台。
  ——直到这时候大家才看清,皇帝一直将贤王推到前面来跟太子争,但是这么多年,贤王是一点兵权都没有。
  所以,贤王一定得紧紧的跟着皇帝,不然,只要皇帝不捧他,他就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直到这时候,众人才看清,皇帝在给云王铺路。
  疯子。
  有人在私下里骂——怎么会有人做人一个父亲,做成这样?拿着太子和贤王给云王铺路。
  自然,这般骂的人,基本上就是投靠太子和贤王的,死了的骂不出口,没死的,是投靠的不太严重的,于是只能背地里说的。
  比如,盛家。
  盛木的父亲垂头丧气,盛木的母亲脸面大红——刚刚她被盛父骂了,说是都怪她,他才有了攀上贤王的心。
  如今,不仅仅是没攀上贤王——因为折棠跟李家的那一闹,这场婚事就算是没影了。而且,他们还得罪了未来的太子爷云王。
  这般算下来,简直是两头不是人。盛父就道:“阿木啊,你跟阿棠和阿芫好,你去朝华长公主家……”
  盛木冷脸拒绝,“父亲,如今你已经失去了风骨,要是再去云王那边,怕是最后的脸面也没了。”
  盛父失笑道:“儿啊,风骨和脸面,也没有咱们家的前程重要。”
  盛木:“父亲,好歹也要装一装吧,你之前也算是一个君子,自从想着把我嫁到李家去后,便也连装也不装了,你可知道,你这副嘴脸,就算我跟阿棠跟阿芫说了,云王那般的人物,也不会再重用你的。”
  盛父被骂了一顿,也不恼,只叹气,“所以说这个人啊,运气是很重要的,你看看我们之前,本来就是在云王的手下,结果没跟他一块走,现在呢,云王势大,我们却是成了罪人。”
  他真是后悔,所以女儿骂他,他也不恼,只道:“阿木啊,你去问问吧,好歹,咱们不求加官进爵,只求咱们家顺顺利利的。”
  盛母就开始哭,道:“你们都怨我,可是,我也是真心为你们好,我是猪油蒙了心,可是云王那时候,看起来就是没有贤王的势力大啊。”
  她再看向丈夫,“你如今来怪我,可是之前说跟着本家走,跟着李家走,你一直都没明确表示拒绝啊。”
  盛父沉默。盛家本家的人一直都是靠着李家,他不敢不从。如今想来,当初去了云州,本也是个错误。
  他叹道:“阿木,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都是迫不得已,盛木也沉默了。父母对不起天,对不起地,但是没有对不起她。就算是把她嫁到李家,也是想着李家是个好归处。
  她闭上眼睛,“别说了,我去。”
  ……
  盛木来的时候,折棠正在收拾衣裳。
  长公主在旁边担忧极了,“现在就走啊?”
  折棠点头,“姑母,走了也好,我如今见到皇叔,便伤心的很。”
  哪里能不伤心呢?她道:“且皇叔现在还看的清,怕他日后后悔,便事情难办了。”
  而且,如今局势还好,她离开京都,是最好的选择。
  长公主就叹气,“本该是我跟你一块去,只是你阿姐马上就要出嫁了,你,你还来得及回来吗?”
  折棠点头,“来得及的,我年底肯定能赶回来。”
  她抱着长公主道,“姑母,我们都需要静静,皇叔需要,我也需要,他对我这般,我也不能一直守着他不走吧?京都我是不想呆了,总是发生不好的事情,我去江南散散心,回来便好了。”
  长公主流泪,“他也是,心怎么那么狠。”
  折棠就笑,“许是对他来说,他能护住我,我乖乖的呆在他身边不就好了?可是他忘记了,姑母,我是个人,是个跟别的姑娘不一般的人。”
  长公主摸摸她的头,正要说什么,就听见外面有人说,“公主,盛家姑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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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去睡个觉,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