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爹的儿子
  宝钗只是被册封为选侍,这个分位实在不高,可是按着宝钗的身世背景来说已经是不错了。子骊指点着薛姨妈先安排地方给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们住下,又安排人专门款待传旨的内监和来往的宫人等。有了子骊的帮忙,薛家下人们顿时有了着落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手忙脚乱,都逐渐安静下来。
  家里刚安顿下来,宝钗就从宫里回来了。中选的秀女要回家等着皇帝正式下诏,然后选个黄道吉日进宫接受册封。现在算是宝钗住在家里最后的日子呢。这天一早上贾家人都在贾母这边候着,没一会就有人进来报信:“宝姑娘的车子已经到了门前了。”
  凤姐忙着叫人去款待送宝钗回来的人,贾母对着薛姨妈说:“你那边房舍狭窄就在这里吧。这几天没见还怪想的。”薛姨妈自然是乐意的,她心里清楚宝钗进宫后要仪仗贾家的地方更多,既然贾母发话她也是乐的同意了。一会就见着一群的丫头婆子簇拥着宝钗进来。众人见宝钗和往日比更有风采,暗想还真是沾上了皇家的气度和往日更不一样了。
  大家见面寒暄问了辛苦,薛姨妈握着女儿的手只是擦眼泪不说话,子骊和王熙凤都劝:“既然是回来了也该好好地歇息歇息,你们母女有话要说,就先去吧。至于那些人不用操心,有这边照应着呢。”薛姨妈和宝钗才辞了众人走了。
  中午的时候贾母设宴给宝钗洗尘,宴席上宝钗已经换了一件衣裳,含羞带怯的坐在母亲身边,虽然她脸上带着羞怯之色可是举止风度还是端庄沉稳,对人的态度更谦和了。众人都在心里赞叹宝钗有涵养,若是放在别的姑娘身上,不是妆模作样的装娇羞就是得意洋洋的忘了收敛了。
  贾母和众人都说了些吉利话,薛姨妈举起酒杯对着贾母和子骊说:“我来京城多亏了老太太和姐姐帮衬着,可怜宝钗的父亲没的早,家里没有个能顶门立户的人若不是亲戚们帮衬着我可不知道怎么办了。现在宝丫头总算是有了归宿了,我也就安心一半了。今后还要麻烦老太太和姐姐呢。”
  贾母笑着说:“不是我偏心,我家四个女孩子都赶不上宝丫头。以后姨太太只管安心享福了。我看宝丫头是个好的。”贾母此话一出大家都符合着。凤姐笑着说:“那个时候我们还求着姨妈的提点呢。”
  薛姨妈听着奉承话脸上全是笑意连声道:“借老太太的吉言了。”那边宝玉低声的对着黛玉说:“你这几天脸色不好,别是受累了,我和老太太说去,你一个清净的女儿家干什么整天的为那些俗事操心。”
  黛玉听着宝玉的话有些不悦,她白一眼宝玉道:“谁能和你这个富贵闲人比,我倒是愿意跟着舅妈学习学习,别的不为就是我以后回家也能帮着母亲分担下家务事。你也该想想自己的未来了。”
  宝玉顿时急了,扯着黛玉的袖子说:“你还要回去,我怎么办!”
  “呸!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就是该住在亲戚家不能回去的么?我身子不好我父母才不得已把我放在外祖母家,我有自己的家,干什么永远赖在别人的家里。”黛玉生气瞪一眼宝玉。宝玉却是一张脸涨得通红,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我不放你回去,你若是回去我跟着你回去就是了。宝姐姐这是要进宫去了,你还要回家去,云儿妹妹也不常来了,就剩下我一个孤魂野鬼的,活着有什么意思!”
  黛玉听着宝玉的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她又羞又气,眼泪在眼圈里面打转转:“你家里倒是有几个亲姐妹呢,她们将来都是要出嫁的,你那个时候是死还是活着。整天拿着我寻开心,我成了什么人了!”说着黛玉抽身起来就要走。
  探春看着宝玉黛玉拌嘴刚想劝,可是到底没拦住黛玉。贾母那边看见黛玉和宝玉时候吵嘴的样子忙着问:“怎么了,好好地就闹起来了?”说着骂丫头婆子没好好地看着。凤姐忙着说:“老太太别着急,宝兄弟和林妹妹一向是这么小孩子似的,一会好了一会恼了。没事等着一会他们自己就对着赔不是了,可能是方才争肉吃,吵起来了。真真是两个孩子。”子骊大概知道宝玉又在黛玉跟前胡喷了,也就附和着凤姐说:“宝玉很会欺负他妹妹,我这就教训他去的。今天是宝丫头的好日子,大家先别管宝玉那个孩子,举杯贺宝丫头一杯。”
  贾母这才是缓和下来,她先端起酒杯对着宝丫头说:“你只管放心,大家都是亲戚,你母亲我们会照顾的。你承蒙皇恩能进宫侍奉一定要事事小心,尽忠就是尽孝知道么?”宝钗忙着站起来对着贾母说:“老太太的话我记在心里了。以后我母亲还要劳烦姨妈和老太太和风姐姐照看照看,以前我在家还能陪着母亲,宽慰她,可是现在我怕是不能在膝前尽孝了。”说着宝钗的眼圈还是红了。
  “哎呦呦大喜的日子别哭,大家都是亲戚,理应互相照顾。”凤姐立刻安慰宝钗。大家都对宝钗说放心,气氛才重新缓和起来。
  酒席散后,子骊对着凤姐说了些要好好地照应宫里出来的教引嬷嬷的话,凤姐忙着答应了。子骊对凤姐说:“你也辛苦了,回去歇息吧。”凤姐却是似乎有话要说叫住了子骊:“太太且留步,我有些话想和太太说。”
  看着凤姐欲言又止,似乎有难言之隐的样子,就知道凤姐遇见了棘手的事,她对着凤姐说:“你且跟着我来。”说着带着凤姐坐车回到新宅子那边,子骊带着凤姐进了内室,丫头端上茶来,子骊叫秋分带着人出去。凤姐站起来走到子骊跟前紧挨着子骊膝前跪下来。“你这是做什么,快点起来!”子骊一惊,要把凤姐扶起来。
  “还请太太救我一救!”凤姐一张嘴眼泪都下来了。王熙凤是抓尖要强的性子,遇见难事一向是不肯弯腰低头,她能如此必定是出了大事了。
  “你站起来,别的不说你是我的侄女,我和你父亲虽然是堂族可是情分和亲生的兄妹是一样。你有什么委屈只管说!”子骊扶着凤姐起来,问起来事情的缘由。凤姐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她和秦可卿交好,自从秦氏病了,凤姐时常叫人做了精致的小菜细粥给她送过去,贾母也时常叫凤姐过去看望。这天凤姐奉贾母之命又过去看秦氏,可巧她来的时候秦氏正和族里的亲戚说话,凤姐不叫人惊动,先去看秦氏了。
  秦氏的院子里面安静得很,凤姐想着别是秦氏睡了不肯打搅,叫跟着的丫头在外面候着自己一个人进去。可是等着凤姐进了院子却发现院子里面一个听呼唤的丫头也没有,她暗想这个尤氏也是太宽纵下人了,秦氏生病不能辖制下人,怎么尤氏也不管管。想着她已经到了廊檐下,就听着屋子里面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说道这里凤姐脸色红得发紫,眼泪都要出来了。子骊大概明白凤姐是看见了什么,她摆手制止了凤姐的话:“大概是你看见了那边的珍大爷在和秦氏说话吧。”
  凤姐吃惊地看着子骊,原来太太早就知道了。凤姐带着哭腔点点头说:“是,珍大爷看见我了!”这才是凤姐最担心的事情。大家族里面的隐秘事里面贾珍和秦氏的事情也不算是最黑暗重口味的,但是贾珍这个人心狠手黑,凤姐担心自己被暗算了。她一个人在心里反复掂量了几天才决定和子骊倾吐实情,子骊总是她的姑妈不会忍心看着她遭遇不测的。
  “我知道了,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个孽障!你放心我不会叫你受委屈的。这个事情你再也不要和别人说,一切有我来处置。那天跟着你的小丫头知道么?她们虽然不清楚全部的事情但是也不能留着了,远远地打发到出去才是。”子骊狠狠的握紧拳头,长长的指甲嵌进了肉里。
  晚上子骊请了贾政过来,她把贾珍和秦氏的事情和贾政一五一十的说了,贾政听了差点给气死。“真是败家的根本!这个事情传扬出去岂不要把祖宗的脸给丢光了!”贾政恨不得立刻把贾珍给掐死算了。
  子骊表示贾政小点声:“老爷生气是应该的,只是隔墙有耳。还是想个办法敲打敲打珍儿才好。其实他们那边的事情我懒得管,若不是看着一个祖宗,为了孩子着想我一辈子也不想看他们一眼。”
  “我这就去骂他一顿!祖宗九死一生打出来的家业都要被他败光了!”贾政一甩袖子要去和贾珍算账。
  “这个事情不能挑明了说,还要敲敲边鼓叫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有个主意……”子骊拉着贾政坐下来在他耳边嘀咕着。
  刚商议定了,忽然见着袭人神色慌张的进来:“不好了,二爷今天从老太太那边回来就一个人发呆。这会已经是话也不会说,身上连活气都要没了。”
  贾政和子骊都是大惊失色,贾政虽然生气宝玉不喜欢读书整天游荡,但是到底是小儿子,心里还是很疼爱的。他忙着站起来问:“好端端的是怎么回事!”
  子骊早就脚不沾地的往外走:“你还啰嗦什么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别惊动了老太太。”说着子骊已经出门去了。
  宝玉的房里已经是乱成一团了,奶娘在那边哭天抢地,丫头门都没主意只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见着子骊和贾政进来才不敢再大哭大叫,都站在边上了。子骊看宝玉木雕泥塑一样坐在床上,嘴角上都流出来口水了,眼珠子直直的盯着远处,和傻子一样。子骊上前叫了几声宝玉,奈何宝玉还是充耳不闻,贾政看着儿子的样子也是着急上火忙着叫人去大夫。贾政摸摸儿子的手,发现宝玉的手凉的吓死人,眼泪也跟着出来了。他就两个儿子,万一宝玉有个什么好歹的,可怎么办啊。“宝玉,宝玉,你这是怎么了!”贾政摇晃着宝玉的肩膀,逼着他看自己。
  宝玉抬起头傻傻的看一眼父亲,忽然痴痴呆呆的笑起来:“我不在这里呆着了,你们叫我走吧!”听着这个话丫头们哭的更伤心了,子骊叫来袭人问清楚“宝玉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样子的,今天是谁跟着宝玉的?”
  袭人想想说:“早上还和我们有说有笑的,听着宝姑娘今天回来还起了大早等着去迎接她呢,是从老太太那边回来就变样子了。好像是在宴席上听见了什么?我没在跟前也不太清楚,问了跟着二爷的小丫头也是说不清楚。”
  子骊忽然想起来宴席上宝玉和黛玉好像是拌嘴了,她心里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听见外面丫头声音:“老太太来了!”宝玉生病的消息还是传出去,不仅是贾母,就是邢夫人和姐妹们都来了。子骊心里忽然一紧,若是宝玉闹起来,嘴里没遮拦说些黛玉怎么样的话,林如海和贾敏非得杀了宝玉不可。好好地姑娘名声都要被败坏了!
  想到这里子骊一转身几步到了宝玉跟前,一把推开贾政对着宝玉使劲的挥手打下去:“宝玉都没了命了你还打他!”贾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宝玉被子骊几巴掌下去整个打蒙了,他直直的看着贾母和子骊,眼珠子一转哇的一声哭起来。
  贾政才明白子骊的举动,忙着把要扑上来的贾母扶住,丫头们立刻搬来椅子请贾母坐下来。宝玉哭的哇哇的,嘴里嘟囔着要说什么,子骊上前一步对着宝玉又抬起手:“你这个孽子,吓坏了老太太我立刻把你打死!”
  宝玉被子骊狰狞的表情给吓住了,脸上火辣辣的疼,疼痛找回了理智,宝玉捂着脸不敢吭声了。其实刚才宝玉就清醒了,听着贾母护着他预备着还装疯卖傻,好逼着贾母同意不叫黛玉回家去。可是看着子骊狰狞的嘴脸,宝玉第一次从心里生出来畏惧感,再也不敢装疯卖傻,撒娇撒泼了,只低着头默默地站起来对着贾母说:“惊动了老太太是孙儿的不孝,我方才看了一篇文章太伤心了就魔怔了,现在已经好了,还请老太太放心。”
  贾母见着宝玉恢复正常,心里稍微松口气可是孙子脸上红肿半边,贾母又心疼起来,搂着宝玉一叠声的叫人拿药来,丫头拿着药给宝玉上了,太医也请来了,女眷们回避了给宝玉诊脉。
  等着太医诊脉完毕贾母问宝玉的病情,太医只说是宝玉急火攻心,想必是为了什么太伤心才会失神的,喝上几服药就好了。说着开了安神的药方子嘱咐了禁忌就走了。贾母叫贾珍送太医出去,她转眼看着子骊和贾政无奈的说:“你们整日的逼着他读书,我就说了宝玉秉赋最弱,禁不起一点的劳累,你们看看如何!差点就把好好地孩子逼疯了,你做母亲的怎么能下狠手打他。我可怜的宝玉,我小心翼翼和捧着凤凰一样长大,被你们这么糟践!以后谁还敢说读书的话我先和他拼命!”
  贾政辩解着:“老太太我们做父母的怎么会不心疼儿子,刚才也是情急之下的非常之举——”没等着说完就被贾母啐了一口,子骊悄悄地拉一下贾政的袖子,贾政也只能闭嘴了。贾母心疼的搂着宝玉把在场的人一顿数落,贾政也只能默默地听着不敢吭声了。最后还是凤姐出来慢慢的劝解着,贾母才熄了怒火。
  药已经煎好了,袭人亲自端进来伺候着宝玉喝药,贾母缓和下对着贾政哼一声:“你还站在我跟前气我?还不快点出去!我就这一个宝玉还要叫你欺负了去。”贾政也只能灰溜溜的出去了,子骊对着贾母的愤怒咆哮充耳不闻,老太太心里不是怎么痛快,借机发作是意料中的事情。宝玉喝了药,开始犯困,子骊对着凤姐使个眼色,凤姐对着贾母说;“叫宝兄弟好好地歇一歇,老太太也乏了,还是回去休息吧。今儿二太太叫人送来野鸡,我已经嘱咐厨房炸出来晚上喝粥可好。”
  贾母也觉得刚才自己有些太过了,她长叹一声对着子骊说:“我知道你是为了宝玉着想,可是孩子还小呢,他从小就不是什么结实身子,若是被逼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好。你也就珠儿和宝玉两个儿子。若是宝玉有个什么你将来依靠谁。”“是,老太太的话我记住了。今天实在是事出仓促。这个孩子心眼太实诚,嘴上没遮拦,我是担心宝玉长此以往万一那天不防备得罪了谁,说错了话可怎么办。都是我上辈子作孽才生了这么个不省心的孩子。”子骊说着也拿着手绢擦眼睛。
  “你担心的也是,不过我看宝玉聪明是尽有的,长大些就好了。”说着贾母站住脚对着袭人等宝玉的丫头说:“宝玉生了病医生嘱咐说忌油腻,你们看着宝玉别叫他胡吃了。”
  子骊对着袭人说:“你去和厨房说,就说是老太太和我的话,叫宝玉吃一个月的素斋,休养心性。你们平日要小心伺候,谁也不准和宝玉浑说知道么!”其实子骊的话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她的意思是不叫人随便来打搅宝玉。黛玉是个聪慧的人,她自然会远着宝玉了。袭人等几个丫头都战战兢兢的答应了,送了贾母等人出去。
  子骊请贾母留下吃饭,贾母想想也就答应了,邢夫人却说还有事情,嘱咐凤姐好生伺候贾母,就先告辞走了。子骊想和贾母商量贾珍的事情,也没挽留,亲自送邢夫人到了二门上看着她上车才转回去。
  子骊叫姐妹都来陪着贾母吃饭,有凤姐在边上凑趣饭桌上永远不会冷清。贾母的心情逐渐好起来。等着饭后,子骊对凤姐使个眼色,贾母看见说:“我就知道饭不是好吃的。是什么事情只管说。我也有话要和你们说呢。”
  听着贾母如此说,子骊忽然站起来一下子跪在贾母跟前,凤姐也跟着跪下来,贾母唬一跳,忙着问了原委。子骊把自己怎么看见秦氏脖子上的吻痕,凤姐怎么撞破了贾珍和秦氏在私情都说了。“当初是丫头的亲娘是怎么没的老太太知道里面的原委,如今那边还是不肯收敛。其实大家子里面有些山不得台面的事情也不是那么惊天动地了不得的。只是蓉儿媳妇我担心她的身世不简单。”子骊坐在贾母身边把对秦氏身份的怀疑说了。“老爷已经叫人查去了,虽然没有拿实了,可是也有个□□分准了。她就是当初魏王和秦妃的女儿被送到秦妃亲人的家里养大的。魏王可是谋反的大罪,皇上赦免了魏王的子孙是一回事,可是蓉儿媳妇不在赦免之列。若是她的身份传出去——”子骊看着贾母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紧跟着加了一剂猛药:“老太太最疼宝玉的,就算是老太太不想着别人也该想想宝玉的前程才是。”
  “这还了得!我当初只因为珍儿年轻荒唐,他那边的破事我早就耳闻。没想到——”贾母气的浑身乱战,脸色绯红。
  凤姐立刻给贾母捶背顺气:“我现在是每天提心吊胆的,我刚嫁过来的时候还纳闷呢。怎么四妹妹一直不过去的,到底哪边才算是她的家呢。珍大哥和大嫂子也没个做哥哥嫂子的样子,他们父亲还在呢,怎么能那样对妹妹呢。到现在我才明白过来,珍大哥是那样心狠手辣的人,我怕是没命服侍老太太了。”说着凤姐也委屈的哭起来。
  “真是作孽,你别担心,我谅他不敢对你怎么样。既然如此你立刻叫你家老爷来,我要亲自上疏告发了他!”贾母是铁了心的要切掉宁府这个毒瘤和累赘,只有挤破了脓包才能彻底安全。
  “老太太请三思,一来现在时机不对,这么闹出去肯定是满城风雨,太子妃正有身孕,别是惊动了她。再来我们也没什么铁证,若是到时候他一口咬定是两家闹不和,咱们陷害他怎么办。不如看准了时机,再出手吧。”子骊劝住贾母不要冲动。
  “我被气糊涂了,既然如此先敲打敲打他。凭着他的身份要什么样子的美人没有,偏生做出来那么丢人现眼没人伦的事情来!”贾母眼里闪着狠毒的光,一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手腕上纯金和翡翠的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宝玉被关在屋子里养病,姐妹们都很有眼色的不来打搅,只叫丫头过来问候。因为宝钗中选,贾母特别叫了一班小戏作为庆祝,子骊请了贾珍,尤氏等过来看戏。凤姐递上戏单子,贾母让了让就选了一出小宴,说的是唐明皇和杨贵妃情投意合的故事。
  外面贾家和薛家的男宾们正喝酒行令,戏台上锣声一响大家都看戏。贾珍对着贾琏说:“这是老太太点的。有点意思。”
  贾政在边上听见贾珍的话装着闲谈的样子:“老太太只看热闹,玄宗宠爱杨贵妃结果却是险些葬送了江山社稷,好端端的把个开元盛世给葬送了。身为天子不修德,行□□事尚且如此,我们这些人更要日夜谨慎洁身自好,一晌贪欢别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想祖宗们九死一生拼下个家业,我们不求发扬光大,只要别在祖宗脸上抹黑就是了。”贾政深深地看了贾珍一眼,站起来一甩袖子走了。
  贾琏还有些糊涂:“也不知道谁惹了二叔生气了,我们喝酒别管那个闲账了,想着是最近因为宝玉的事情闹心吧。”贾琏丝毫不知道东府发生的事情,其实对着贾珍和秦氏的传言他是听见些风声的,可是在贾琏看来这点子事情在大家族里面算什么,再说了那个秦氏能嫁到东府做了正经的少奶奶也该知足了。因此贾琏丝毫没想到别地方去。
  听着贾琏的话贾珍的心里一阵阵的打鼓。贾政是什么意思?那天被凤姐撞见自己和秦氏的事情机贾珍刚开始还有些担心,可是他转念一想也就没放在心上。论起来地位身份他现在是宁府主事的人,还是族长,位高权重谁敢说他,凤姐不过是靠着老太太喜欢和是子骊的侄女罢了。一个妇道人家再里还能如何?她若是聪明的就装着不知道,自己还念个好。若是凤姐不识相吧事情抖落出去,贾珍自持身份,到时候自己一口咬定是凤姐勾搭自己不成。反咬一口,看那个时候谁还相信她的话。
  因此贾珍自信凤姐不敢怎么样,完全不放在心上。谁知今天贾政一番话却说的他心里一哆嗦,秦氏的身份绝非不是外面看起来那样上不得台面,当初若不是秦邦业的手上握着他们家的短处,自己也不会给蓉儿娶这个媳妇的。都是父亲想要脚踩两只船左右逢源,结果被皇上疑心,魏王也败了,害的他们家现在像个缩头乌龟。听着二叔的话似乎是知道了秦氏的身世。他分明是拿着杨玉环来敲打自己呢。莫非是二叔听见什么风声,皇上要翻旧账!想到这里贾珍不淡定了,在他看来和秦氏那点破事是风流罪过,若是牵扯上什么朝政可是大难临头。
  想到这里贾珍坐不住了,戏台上的爱恨生死也没心情理会,眼前的美酒佳肴也没胃口了。贾珍坐了一会看个机会就溜走了。
  刚从席上下来,贾珍就看见是贾政身边的小厮正在拐角的地方等着他呢,他过来对着贾珍打千道:“我们老爷请大爷过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