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肉肉
  铁铲敲到木盒时,发出了沉重的闷响,显然里面装了不少东西。
  沈盈盈高兴得几乎要蹦起来:“哇!大佬你太棒了!”
  陆斌咳了一声:“阿盈,这是你选的位置。”
  他只是按照她说的去挖而已。
  陆斌将那木盒从地下撬了出来,四周看了看,再次确认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再没其他人,这才捧在手上,入手沉甸甸的。
  他将它抬到地面上,双掌一撑地面,把自己的身体撑了起来,抬腿翻身,动作利落地从坑里出来了。
  沈盈盈蹲下身,用树枝戳了戳木盒上的泥,一脸好奇地点了点上面的锁:“上锁了耶,要用石头砸开吗?”
  “不用。”陆斌从带过来的布袋中翻出一把刀子,盘腿坐了下来,托着木盒,用刀片一点一点地翘着镶嵌在木板上的贴片。
  这是不砸锁,要直接将整套锁拆下来了。
  沈盈盈简直叹为观止,一脸佩服地问:“大哥,你怎么知道要用到刀的呀,这也准备得太周到了!”
  陆斌头也不抬地说:“我还带了火柴,姜,盐。”
  沈盈盈:???
  她以为他是开玩笑的,没想到跑到布袋旁边蹲下去翻了翻,还真看到了,一脸懵地问:“带这些是要干嘛?”
  除此之外,里面还有一把五根刺的铁叉,巴掌大小,黑漆漆的,拿在手上沉甸甸。
  沈盈盈捧着那铁叉,试着用它来挖土,但那五根铁刺长短不一,一下下去只抠出一个指头大小的坑。
  这玩意儿是什么?
  正当她摸不着头脑时,另一边的陆斌就出声了:“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过来坐着吧,别玩那东西了,小心扎到手指。”
  “好嘞!”沈盈盈对那玩意儿也没什么兴趣,听到大佬招呼,马上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陆斌的手工活显然很到家,锋利的刀尖在他指下游走,贴着他的皮肤,却又没有扎破,沈盈盈看得心惊胆颤:“大哥,要不还是砸开算了。”
  他抬眼看了她一下,小姑娘正盯着他的手,微微皱着秀气的眉毛,显然是担心他的手。他挑着眉笑了笑,敲了敲那木盒:“阿盈,这可是铁梨木。”
  沈盈盈对这些也没研究过,她只听过什么红木梨花木,根本不会分辨,于是老实地说:“我不懂这个……是很值钱的吗?”
  “嗯,”陆斌应了一声,一边继续小心翼翼地撬,一边说,“这种材质的匣子很少见。”
  他以前听家里的老人说起过曾经的风光,祖上日子最好的时候,甚至有自己的船。铁梨木最耐腐蚀,所以这种材质一般都用来做船,大地主有钱任性,哪怕是做成工艺品,都是一句话的事。
  其实木头即使留着,那些村民也分不出好坏,但陆斌的父亲出事后,她母亲怕再生祸事,把家里的旧木头都偷偷烧了。
  差不多过了半小时后,只听得“啪嗒”一声,陆斌成功将套锁拆了下来,除了镶嵌铁片的痕迹之外,木盒没有其他损伤。
  沈盈盈拍了一下手掌,一脸崇拜地看着陆斌,又兴奋地看着木盒:“开了!”
  陆斌也很好奇里面是什么,但还是将木盒递给了她:“喏,你的宝贝,打开看看。”
  沈盈盈愣了愣,心中有点无奈。
  她以为自己之前已经走进了陆斌心里了,却没想到原来他还跟她分得那么清楚,更没有哪怕一点的贪念。
  在寒冬中给别人毯子,在饥饿中给别人红薯,却推开了唾手可得的钱财。
  大佬真是反派中的一股清流。
  沈盈盈看着陆斌,笑着推了推木盒,想将它推回他怀里。
  小姑娘眼里藏着星辰,笑起来却温暖得像小太阳,专注地看着他。他知道她信任他,所以才更加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她的力气很小,只要他不收回手,她根本不可能推得动。
  沈盈盈也不坚持,却也没接过来,挠了挠脸颊,漂亮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眼底透出一点狡黠,从陆斌对面挪到他身边,抱着膝盖,挨着他坐了下来。
  陆斌一怔,目光追随着她的动作。
  沈盈盈一手挽着他的胳膊,抬起头,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陆斌侧过脸,低头看着她。
  两人四目相接,沈盈盈冲陆斌笑了笑,另一只手握住他托着木盒的手腕,带着他把手收了回来,把木盒落到他腿上。
  沈盈盈的目光真挚而坦荡:“那我们一起打开。”
  在这一刻,陆斌的心中有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仿佛僵如冻土的心底深处,有什么动了动,像是一颗种子冒了个小芽,快速地舒展,蔓延,顶开了冻层,在那温暖的阳光下疯狂抽长。
  陆斌的喉结动了动,终于不再拒绝,低声说:“好。”
  沈盈盈眉眼弯弯,跟他一起翻开了木盒盖子。
  是金珠和宝石首饰。
  沈盈盈不会鉴宝,但她是知道黄金的,黄金跟货币的特殊关系,让这个贵金属从古到今都备受瞩目。而这盒子分成了几个小格,将近四分一都是指甲大小的金珠子!
  沈盈盈差点就崩起来了。
  黄金的密度大概是19点多每立方厘米,这年代黄金的每克价格应该在一百三块上下浮动,按这粗略估算,这里面一颗金珠都超过两千块了,即使流入黑市价格要打折,至少也能卖一千六七。
  好家伙,她和大佬这是直接跳级成了万元户了!
  陆斌也懵了,随后马上反应过来,一把合上盖子,一脸严肃地看着沈盈盈:“阿盈,这东西是你父亲埋的?”
  这年头,就算是工人,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钱能攒下一箱黄金。更何况,投机倒把本来就是大罪,她父亲难道没想过,让她碰这事是有多危险吗?
  迫于生活,做这种事的人虽然不少,但大都是倒卖吃的用的,这些都很好交易,但黄金这种太贵重了,一般人也不敢收,要是没在黑市混熟,根本不可能卖得出去。
  沈盈盈马上装傻,磕磕巴巴地说:“我、我也不知道……爸爸说这里埋了东西,应该是他吧……”
  陆斌以为自己的语气吓到了她,想到这事情里面肯定还有隐情,她一个小姑娘不清不楚也是正常的,于是他放缓了声音:“阿盈,我们先把这些东西埋回去,等以后要用钱了,再过来拿好不好?”
  沈盈盈知道他的担忧,乖巧地点了点头:“好,都听斌哥的。”
  陆斌仍是不放心,又叮嘱说:“这事儿不能告诉别人。”
  他想再补充一句“不然要被抓去蹲大牢”,但又怕吓到她,只好千叮万嘱。
  “嗯嗯,”沈盈盈继续点头,“我不会说的,这是咱们的小钱钱,要留着买肉肉。”
  小姑娘已经提了很多遍要买肉吃,陆斌哭笑不得,他把东西埋回去后,又将其他坑都填好,仔细地清理所有挖掘痕迹,这才收拾工具,朝她招了招手:“来,斌哥带你去吃肉。”
  沈盈盈刚才在袋子里看到的铁叉,其实是鱼叉。陆斌在附近折了一根竹,将鱼叉装在竹竿上,另一端绑上绳子。
  陆斌显然对这一带很熟悉,带着沈盈盈一路往里走,七转八绕,来到了一条河边。他把食指竖在唇边,她秒懂,在嘴边做了个拉链的动作。
  陆斌无声地笑了笑,随后拿着鱼叉悄悄在边上弓着腰,目光盯着河面。
  这季节因为寒冷,鱼一般都躲在石洞,但有太阳的时候,鱼会出来活动。这时的鱼会定在河底,静静地晒着太阳,所以叉鱼是冬季捕鱼的好选择。
  沈盈盈坐在树底下,感觉大佬成了一块雕塑。
  因为怕把衣服打湿,陆斌把棉袄脱了下来,挽起了裤腿,露出一截薄薄的线条流畅的肌肉。他一手握着鱼叉,弓身一动不动,目光凛冽,伺机而动,是狩猎者的姿态和眼神。
  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沈盈盈托着腮,不由自主地想到正文里成年陆斌。
  那个衣冠楚楚又心狠手辣的男人,在商场上纵横,是行走的荷尔蒙,各色小姐姐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沈盈盈盯着不远处的少年,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发梢,代入他的脸,脑补了一下原文情节的画面,忍不住笑了起来,拼命地捂着嘴,怕吓跑了河鱼。
  好想时间快进,看一下大佬穿西装的样子。
  哗啦——
  那边的陆斌已经成功叉住了一条鱼,回头看了下沈盈盈,发现小姑娘正冲他一脸傻笑,眼神……
  关爱?
  陆斌:“……”
  一定是他眼花了。
  果然,小姑娘愣了一下,然后又高兴地鼓着掌,眼里都是崇拜。他咳了一声,谦虚地点了点头,又转了回来,如法炮制地叉到第二条鱼。
  沈盈盈终于知道陆斌带的刀和调味料是用来做什么的了。
  他拿着刀,干净利索地给鱼去鳞开膛,清洗干净后,把姜片塞进鱼肚里,又削了两根竹枝将它们串起来,捡来干树叶生火烤鱼,不时翻转一下,让鱼均匀受热,熟了之后又撒上盐。
  “喏,吃吧。”陆斌将烤好的鱼递给沈盈盈,“小心烫。”
  他这一手野外生存技能,直把沈盈盈看得一愣一愣的。
  鱼皮微焦,因为陆斌烤之前划了刀花,里面的肉带着一层薄薄的金色,散发出淡淡的烧烤香味。
  她把鱼接了过来,吹了几下,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这鱼和现代里被饲料养大的鱼不同,因为火候控制得好,鱼肉外焦里嫩,鱼香十足。她舔了舔嘴巴,眼睛弯成一对月牙:“好吃。”
  陆斌见她一副满足的样子,心里也很高兴:“那就多吃点。”
  沈盈盈点点头,两人就坐在树底下,慢慢地吃完了这顿奢侈的午餐。陆斌看着小姑娘嘴边还沾着点焦鱼皮,笑着伸手用拇指擦了擦:“偷吃完记得要擦嘴巴。”
  沈盈盈大窘,尴尬地捂了捂脸,又用手背仔细地擦了擦,耳尖微红,咳了一声:“大佬,你什么也没看见。”
  陆斌笑意更深,点了点头:“嗯,我什么也没看见。”
  两人把东西收拾好,把鱼骨埋好,又吹了会儿风,等身上的烧烤味去干净了,陆斌这才骑上车,载着沈盈盈,慢悠悠地踏上回去的路。
  离村口还有几十米,陆斌看到村口站了几个人,已经有眼尖的村民看到他,叫嚷了起来:“回来了回来了!陆斌和春晓娃回来了!”
  “嗯?”沈盈盈疑惑地伸了伸脖子,“好像在喊我们?”
  陆斌低声说:“是。”
  等两人到了村口,那里已经聚了一堆人,最前面的是一个漂亮年轻的女人,旁边一个高大的军装男人朝她低声说着什么。
  沈盈盈愣了愣,下意识地拽紧了陆斌的衣服。
  陆学农快步走上来,朝陆斌低声斥责:“陆斌,你带着春晓娃乱跑什么!害袁老师担心老半天!”
  军装男人扶着漂亮女人上前,低头看着沈盈盈:“晓晓,我们来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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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潇潇:可我心里只有重锋。
  男二:潇潇,你不是说过只爱我吗?
  李潇潇:你只是重锋的替身。
  直到一天,她回家路上被疯狂的追求者纠缠,一名高大英俊的男人出手相救。
  李潇潇连声道谢:请问同志怎么称呼?
  男人神色淡漠:光州军区上校重锋。
  李潇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