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歪风邪气
  刘翠收拾好行李,又来到陈默的房间。
  “你联系车吧,我要走了。”刘翠说,“如果没有便车,我就自己想办法。”
  “我正在联系。”陈默说,“你先不要着急。”
  “看来是巴不得我走啊。”刘翠扔下一句话,朝自己房间走了,“我只等到中午哦。”
  刘翠的举动让陈默心烦意乱。劝她留下吧,她不愿意,给她找车吧,又说是盼着她走。
  早饭时间到了,陈默去叫刘翠,她不吃饭。陈默让通信员把饭打好送到她的房间。
  陈默联系了边防团的值班室,询问这几天有无到哈吉米的军车,得到的答复是,近一个星期内,没有车辆前往哈吉米。
  陈默无奈,又一次登门去找安布力村长。村长是个爽快人,满口答应,可以送刘翠到库卡县城。
  不过,安布力不能理解,陈指导员的女朋友昨天才来的,只住了一晚上就要走。他不清楚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还是边防连的条件太艰苦,她住得不习惯。
  陈默没有过多解释,安布力也没有多问。陈默按照惯例,让连队的油机员给安布力的皮卡车加满了柴油。
  陈默还不放心,怕途中再遇麻烦,便安排副连长文红星护送刘翠回库卡县。同时,他请示团政治处,安排文红星休本季度的假期。
  文红星当然乐意,去库卡县城,他就可以跟女友佘兰团聚了。
  按边防团的规定,文红星没有结婚,本不该享受每季度一次的十天休假,只能享受年度探亲假期。
  但是,边防团政治处考虑他是大龄青年,正在谈对象,为了照顾他,给他批了季度假,别人每季度休假十天,他只有七天假。
  上午十一点,安布力的皮卡车停在边防连的院子里。刘翠提着行李箱上了车,坐在后排座椅上。副连长文红星坐在前排副驾驶位。
  刘翠还在生气,陈默强装笑颜与两人道别。
  看着车子驶出营院,陈默摇了摇头,回到自己的宿舍。
  有些战士站在宿舍里,看着窗外,他们想必都在猜测昨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指导员的女朋友来了一天,就要走了。
  刘翠虽然走了,但昨晚上的事并没有过去。陈默必须处理好此事,他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不能妥善处理这事,以后连队的建设可能会面临更多的麻烦。
  这段时间,连长休假,他不可能找连长商量,只能自己做主来解决问题。
  “通信员,通信员。”陈默喊了两声。
  “到!”
  通信员跑进陈默的房间,“指导员有事?”
  “吹紧急集合哨,全连立即集合。”陈默说。
  “是!”通信员领命出去。紧接着就听到了“嘟嘟嘟”一阵急促的哨音响起,全连军官战士急急忙忙冲出宿舍,在院子里列队。
  等到值班员报告全连队伍集体完毕,陈默走到队伍面前,说:“同志们。”
  队伍中所有人立即立正站好。
  “稍息。”陈默敬了个礼说。
  队伍中所有人做出稍息动作,身体依然保持笔挺地军姿。
  “昨天晚上,连队发生了一件怪事,熄灯哨音响过之后大约一个小时左右,有一名战士干了一件丢人的事,我们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希望这名战士在午饭前主动来找我承认错误。那么,我们既往必究,如果超过午饭没有站出来,那么,我们将采取果断措施,后果定当十分严重。请当事人听清楚,午饭前到连部来找我承认错误。大家听清了没?”
  “听清了。”众人齐声回答。
  “解散。”陈默大声说。
  “杀!”众人异口同声。之后散去,各行其是。
  陈默回到连部,看了看手表,他想等当事人主动找上门来。他相信此刻,连队各各班的宿舍,大家一定在猜测发生了什么。这事,即便不明说,也会风言风雨传开的。
  这时,连队的机要参谋钱江走了进来。
  “指导员,你刚才说的丑事,是不是昨晚有人扒在接待室的窗子偷看?”钱江问。
  “嗯,你怎么知道的?”陈默有些纳闷。不会是他吧?
  “这种事,发生过好几次了。”钱江坐在陈默的床边说,“边防连,什么事可能发生。”
  “以前也发生过?”陈默感到吃惊,“当事人没有找出来,处理过没有。”
  “其实,要认真的查肯定可以查出来,但是以前的连队主官都说查不清,就糊弄过去了。”钱江参谋说,“坏事情不整治,就会成了坏风气。”
  陈默心想,自己原本也打算息事宁人,现在看来,再不整治,可能真得像刘翠说的,从扒窗子变成扒衣服了。
  “你知道什么人可疑,会干这种事情,有没有线索?”陈默问。
  “这还不简单,什么时间发生的事,那个时间什么人会离开众人的视线可以单独行动。一查就一目了然。”
  “具体说一说。”
  “比如,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大概是几点钟,看看那个时间,是不是哨兵要换岗,巡逻哨是什么人,再查查后勤班的那几个自由分子。范围其实就缩小到几个人身上。”钱江说。
  “有道理。”陈默说,“我也是怀疑是后勤班的战士干的。”
  “后勤班向来自由散漫,他们因为特殊的工作,时间上不与连队同步,空间上经常独自行动,不参与连队的集体活动,他们是最有可能做这些事,而且,可能还至于此呢。”
  “还不至于此?你是什么意思?”
  “还有比这更严重的呢?”
  “你指是什么,说来听听。”
  “附近的哈吉米村有些村民管我们的边防连叫狼窝,谁家有姑娘都要看紧了,生怕被战士勾引了去。”
  “哈哈,还有这样的事?”
  “前年,咱们连的羊倌,每天早出晚归,大家都以为他去放羊了,谁知他竟然与村里一位姑娘私会,两人同去一个山坡放羊,后来就发生那种事。”
  “天呐,不可思议。”陈默说,“姑娘不反抗吗?”
  “战士在当地姑娘心目中是英雄,有很大的吸引力。她们愿意委身。”钱江说,“后来,那姑娘找上门来要求这名战士跟她结婚,事情才暴露出来。”
  “后来呢?怎么处理的?”陈默问。
  “战士当年就复员了,姑娘家里人也没有办法。”钱江说,“战士临走时,将自己的复员费全部给了姑娘,这事就没有声张,上级也不知道,便没人追究。”
  “扒窗户这事也发生过?”
  “当然,有一次连队军医的家属来了,晚上就有个战士去听墙跟。”钱江说,“唉,风气不正啊。”
  “这不是变态吗?”陈默说,“后来这个战士怎么处理的?”
  “还有怎么处理?不了了之。”
  “这次,绝不能心慈手软,必须严肃处理害群之马。”
  “大家可是看着你呢,指导员同志。”钱江说,“所谓‘邪不压正’,看看这次能不能扭转哈吉米边防连的局面。”
  说话间,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午饭时间到了。陈默并没有等来那个主动承认错误的当事人。
  (下一章:《就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