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退休将军,我们不约(11)
  最后想了想,述白走之前还是加了句干巴巴的话。
  “保重身体。”
  他说得多有局促,有些不适应。看她脸上明显的呆滞,下意识就觉得人家大概是不太适应这种充满风沙味道的安慰,于是干脆离开了。
  让一个粗手粗脚的男人来安慰她,是有点不太…合适。
  傅眠确实呆滞住了,因为述白说的话,居然是保重身体!和肥波告诉她的信息一模一样!
  难不成述白知情?知道一些剧情?
  待述白走后,她立马捏住肥波后颈皮,将它提到眼前,
  “说,述白是不是知道什么?”
  肥波无辜的蹬着腿儿,【我不知道啊!剧情没来!】
  傅眠狠眯着眼,“真的?”
  肥波抱着腿儿瑟瑟发抖,【真的!而且你总能脑子想啊!人家是领军打仗的将军,全年无休的那种将军!怎么可能知道你一个小山村里的村医!?】
  虽然它讲得很有道理,但是傅眠就是觉得这措辞,莫名让人不爽。
  她伸出指尖戳了戳肥波的蜷缩着的腿儿,把它拉直,“你再不伸出腿儿来运动,以后肥到只能滚着走!”
  肥波放弃抱腿儿,转而捂住眼,凄厉的叽咕一声,【滚着走还更方便!】
  “………”ok,她无话可说。
  春桃扒在栅栏边上往傅眠院墙里看,往常只看得见她闭着眼睡在躺椅上的样子,今日倒是在捏着那只什么鼠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觉得很多人包括她爹娘,都对眠姐姐不好。她多次想进去陪眠姐姐说话聊天,顺便代替爹娘给道个歉,可是走到院子门口了又不敢进去了。
  因为那天她也算是见死不救了。
  十二三岁的姑娘,天天见着长。春桃已经穿上颜色样式善良的裙子,成了半个大人。可惜这样半大的人也没什么说话的权利。村子里男人当家,再泼辣有主意的,比如潘大婶,还是得听当家的话。
  她爹不让她再提起那天的事,还让她给潘大婶道歉。
  春桃气得跑出门,在她家水塘边的田埂上坐了半天,最后还是掐了把田埂上的兔儿草,带着回家去了。
  她踮着脚看了会儿,转头过去就看见了栅栏外面和她大眼瞪小眼的潘树根。
  春桃当即柳眉倒竖,“潘树根你过来干嘛?!回家和你娘玩去!少来这里!”
  潘树根还小,那天的事情没少给他留下阴影,被她真的一瞬,立马就红了眼睛,抽抽噎噎的,
  “春桃姐,我不是故意的那天…我娘她…”
  “闭嘴!不准提你娘!你娘就是个坏东西!就像镇上说书先生说的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一样!”春桃瞪着眼睛,说着说着都开始挽袖口了。
  潘树根全然没了往日里菜花惹草的调皮劲儿,被说得哑口无言,害怕的往后退了两步,只顾着哭。哭还不敢哭太大声了,不然被傅眠听见了。
  陶二娘听见孩子的哭声走出来,刚走到白菜地里就听见春桃说的那番话,唰的一下脸就白了,失神的念叨着忘恩负义几个字。
  傅眠全然不知道这些事情。
  她饿了。
  躺了半个月,虽然喘气头晕的症状基本没有了,可是骨头又开始酸软。她决定给自己做点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然后把院子里的地都翻一遍,把长好的菜摘了,晒晒被子,拖拖地,劳动一下。
  种田生活提前体验了一把,傅眠兴致一直挺高。
  院子里种的一排葱长得整整齐齐的,小白菜和空心菜已经长出了嫩茬,南瓜辣椒葵花也都冒出了小苗。嫩绿一片,让人看了心情舒畅美妙。
  她摘了一把小白菜,抓了条盆子里养着的鱼杀了,炖上了奶白鲫鱼汤。葱掐上一大把,切碎了后装进碗里,加些酱油醋,一坨猪油,再来两勺这个厨房里唯一最值钱的调味品——自制豆瓣酱,就成了下饭开胃的神器。
  这还是她外婆教的,傅眠端了条小板凳坐在灶台前,神情郁郁的想着。她很小的时候就是外婆养着的,没有爸妈,后来外婆去世了,她就一个人生活,无比渴望着有很多朋友,结果生活刚有点起色,又患了重感冒住进了医院,反反复复,一住就是好久好久。
  病房里除了医生就是护士,从来没有出现过其他人。
  傅眠甩了甩脑袋,继续往黑不溜秋的灶里塞竹节和松针,避开呛人的白烟去看锅里,鲫鱼汤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听声音都让人嘴馋。
  晚上的时候,家里只剩下最后的蜡烛。傅眠点着光,握着从药房里翻出来的纸和笔,生疏的写字,清算着家里有哪些东西需要添置或者更换,大概需要多少钱。
  “棉絮要换,去镇上弹一床新的。床帐要换,绣花鞋要买新的,衣服要买新的,还要扯布,还要添置桌椅……”
  等等,她的粗布裙子这两日有些发紧,大概是衣服缩水(???)的原因。
  嗯对,衣服缩水就是不太好,她确实应该换新的。
  算到最后,她之前靠卖药材挣来的两粒碎银子还有些不够用。
  得找个暴富的法子。
  第二天,她无视其他人的视线,病殃殃的跟着牛车一起去了镇上。她脸色发白神情阴郁,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周围几个大婶好像都知道她心情不好,没有缠着她问东问西。
  到了镇上,她一口气用完了所有的银子。面无表情又病殃殃的从粮食店走到弹棉花的地方。买的东西东西太多,最后还是不知道从哪里赶来的述白和万江帮忙,才把所有东西运回去。
  新的棉被有股淡淡的味道,她把被子抖开晒在躺椅上,把原本的棉絮垫在床上,确保躺上去软和得如同席梦思了才作罢。
  浅色带碎花的床帐挂上,再扯布把房间里的墙都糊了一遍,置上桌子凳子,整个房间看起来终于有些像样了。
  她累得手脚发软,嘴唇都发白了,拎着肥波放进新的碎布窝里。
  “看看!完美不?”
  肥波几不可见的翻了个白眼:【我拜托你!这个世界没有剧情!多么凶险!?你还真过成碌碌无为种田文了?!】
  傅眠把窝连同它一起拎起来,冷笑一声,“你就说要不要这个新窝吧?”
  不要就把你一起扔出去。
  肥波略一沉默,然后…【要要要要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