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老人
  踏踏踏,阿尔诺拾级而上,塔楼一共十三层,每一层的环形空间中都有数间牢房,里面空空如也,到处透露着恐怖阴森的气氛。
  阿尔诺的手掌在墙壁上摸索,眼神深沉,似是在缅怀着什么。
  塔楼中回响着他的脚步声,一层、两层、三层……他的目的地是十三层,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塔楼中回响,每一次脚步落下时都有回响传来。
  他表情逐渐变得热切渴望起来,直直看着塔楼的顶部,像是狂热的信徒在虔诚的朝拜。
  第十三层,这里只有一间牢房,里面有一位衣不蔽体的老人侧躺在床上,听到脚步声也没有睁开眼睛。
  牢房的锁已经生锈了,阿尔诺轻轻松松的就打开来,门锁和牢房碰撞发出的金属声音终于让老人翻了个身子,他面向墙壁,却仍然没有搭理他。
  “主人,主人……”阿尔诺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战栗的双手了,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臂抚摸老人的衣服,那里有一个大洞,正好把老人的后背露出一半。
  “干嘛……”老人不耐烦的坐起身来,砸吧砸吧嘴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阿尔诺,他的头发胡须尽白,身体瘦弱而干枯,除了不同色的双眼,其他同一名普通老人没有什么不同。
  “主人……圣徒阿尔诺·多里安向您报告!”阿尔诺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不顾老人肮脏的身子,低下头去亲吻他的脚尖。
  “滚开!”老人一脚将阿尔诺踢到牢房的门口,“我没听说过你的名字!”
  “我,我是……1943年加入组织的,是维塔·罗希尔小姐介绍我加入的,您一定知道她吧,当年在您麾下立过大功的!”阿尔诺激动的爬了过来,膝盖在灰尘遍地的地板上摩擦出显眼的痕迹,此时他丝毫没有先前文质彬彬儒雅温和的模样了,脸上写满了崇拜与狂热,就像是宗教徒遇到了他们的主。
  “维塔……”老人浑浊的眼睛中闪过一缕怀念,“她还好吗?”
  “维塔·罗希尔小姐在1948年的时候就已经被宣判死亡了,到死时她还在呼唤您的名字!”阿尔诺抬起头来,泪水已经布满了整张脸庞。
  “啊……”老人的眼睛重新变得浑浊,之前的那缕精光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气。
  阿尔诺拿出自己的魔杖递过去,“主人,我费劲苦心在到达了这里,不惜玷污自己的灵魂……世界轮到您掌权了!”
  老人嗤笑一声,“什么掌权……阿不思·邓布利多死了吗?”
  阿尔诺的脸色白了一瞬,“还,还没有。”他支支吾吾的说道,而后脸色再次变得激动,“但是世界上还有很多圣徒,他们和我抱有相同的想法,邓布利多当年就是靠偷奸耍滑赢得了决斗!”
  “碰!”阿尔诺的身子倒飞出去数米,重重的砸在牢房的墙壁上,他受不住这股力道,喷出一口鲜血。
  “别在我面前这么说他,”老人说道,“我格林德沃此生只输了一场决斗,就败在了阿不思手下……”
  他浑浊的眼睛望着窗外的天空,似乎是在回忆着往事。
  阿尔诺从墙壁上摔下来,畏畏缩缩不敢多言,跪在一旁没有吱声。
  许久之后,老人的目光收了回来,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阿尔诺,“说说吧,”格林德沃说道,“你想要些什么。”
  他看阿尔诺张嘴欲言,“别提什么重归魔法世界,我自己明白那个世界从1945年之后就不再属于我了。”
  阿尔诺咬牙,深深躬身,双手呈上魔杖。
  格林德沃在接过魔杖的同时眼睛在阿尔诺的右手上掠过,爆发出一道精光,然后再次沉寂,阿尔诺抬起头来的时候他已经恢复成那个垂垂老矣的老人模样了。
  阿尔诺的魔杖在格林德沃的手上冒出一道道火花,“我的魔力水平虽然还保持着,但是战斗能力却大不如前,不提阿不思,就算是苏联舍普琴科那个老货我都打不赢,此时出山还有何用?”
  “主人,舍普琴科已经死了!”阿尔诺报上这条消息。
  “哦?”格林德沃好奇的挑挑眉头,“说说看,他是怎么死的?”他的手掌轻抚魔杖,在想念已经失去33年的那根接骨木魔杖,阿尔诺的魔杖在格林德沃的威势之下瑟瑟发抖。
  阿尔诺感受到来自上方的威压,那是魔力高度凝结的结果,能将其外放的无一不是当今魔法界的扛鼎人物。
  阿尔诺心中一喜,嘴上老老实实将自己听说的资料全部告知格林德沃。
  “黑龙……”格林德沃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它被埋在地下数百年,看来还是没有什么长进啊,被人忽悠的团团转。”
  他手指在魔杖上连点,从杖尖到杖柄一共点了三下,魔杖通体黑色,被点击的部分泛起红光,然后压抑下去消失不见。
  格林德沃的精神一下子萎靡下去,他把魔杖交还给阿尔诺,把衣服整理一下,后背处的衣物遮蔽住肌肤,露出一截小腹来。
  “你要是还能召唤失散各地的圣徒的话,那就把他们召集起来吧,”格林德沃挥挥手,闭上了眼睛,“你不要以我的名义笼络人心就好,就用维塔·罗希尔的吧。”
  “主人我明白了。”阿尔诺双手捧着魔杖,激动之色溢于言表,在地上连续磕了几个头。
  他的目的已经达成,剩下的就要去世界各地拉拢人才了。
  他想要让格林德沃出山是真,想要自己自立门户也是真。
  自立门户的同时还能扯上格林德沃传人这杆大旗,是再美妙不过的事情了。
  阿尔诺低着头脚步缓缓移动,想要离开此处。
  “等等。”格林德沃的声音传来,在阿尔诺听来是如此的冷冽无情。
  他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冒了出来,一旦格林德沃不想让他……
  “有人来了,那是福克斯吗?”格林德沃看着窗外,他浑浊的眼睛中倒映出天边的一团火红,毫无疑问那个宿命中的人正在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