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填房?
  电话、电台的诞生改变了明朝的消息传播速度。京师很快适应了天南地北的信息大量涌入。军机处、东厂有专门的情报处理官员。连内阁都加派了诰敕房中书舍人的数量,专门汇总处理消息。
  草原同时涌入了大量的消息,一时间弄懵了京师众人。
  内阁、军机处官员汇集文华殿商议。
  “这仗怎么打了一半就停战了?”谢迁满眼遗憾。
  他和刘健收到朝廷急电,迅速安排好政务从吐鲁番返京。温良改的牧民喜欢吐鲁番,安心地在那暂住。可谢迁在温良改下力气经营了两年,疏通了温良改通往吐鲁番、哈密、赤岭、云南的商路,前景不可估量。这其中花费了江南商人不少的心血,是江南商人一手打造的海外贸易线。他是不会轻易放弃温良改。
  马文升出言安慰:“太子不会把到手的肥肉吐出来。估计和鞑靼谈妥停战协议,立刻会解决霸占温良改的瓦剌部落。”
  惠安伯张伟不无遗憾地说:“若不是因为太子遇刺,估计太子会一口气打到捕鱼儿海,打破蓝玉将军的辉煌战绩。”
  刘健语气平淡:“太子一口气打到捕鱼儿海,那只是少年意气。可是太子中途终止战争,单方面与草原几方签订条约……”
  李东阳中途插话:“太子长大了,有独特的见解了。”
  现场的人同时沉默。
  惠安伯左右张望,闭上嘴不敢开口。
  朝中年轻的文武官员大多支持太子。太子做了很多他们想做不敢做的事,说了很多他们想说不敢说的话。但不少老臣对太子的行为非议颇多。
  军事上不多说。不管如何,开疆扩土肯定是好事。民事上,太子被骂成了筛子。
  比如在草原上推行《大明律之北方条约》,保留了草原民族的风俗,和儒家礼仪相违背。寡妇改嫁、不允许女子缠足、女子也有继承权等规定,明显是和朱理程学针锋相对。
  《大明皇家日报》上天天都有文章指名道姓骂太子。民间更是争论不休。甚至引发了第三次移民河套的风潮。
  河套在《北方条约》的范围之内。不想女儿缠足,或是只有独女的人家,把河套当成是脱离宗族枷锁的桃花源。
  “行了,别去管外头乌七八糟的议论。关上门有的是时间讨论。你们谁知道太子此时身在何处?”马文升扫视全场。
  内阁摇头,军机处摇头。
  电台掌握在朱寿手上。朱寿不想让人知道的,外头的人压根不会知道。内阁把杨一清塞到他身边,可只要他不点头让杨一清用电台,远在草原深处的杨一清毫无办法把消息传出来。
  马文升咳嗽了几声:“我等切不可与太子隔阂太深。太子手上即不缺钱粮,也不缺人手。太子能轻易绕过我等办事。可我等做臣子的,却无法事事专断。”
  “负图,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内阁总不能全当应声虫吧?好歹我也是最后一任首辅,该有的文人风骨不能丢。”刘健表态道。
  马文升轻笑:“首辅、宰相不过是虚名。”话语权才是实实在在的。
  刘健大笑:“也是,我在吐鲁番可当了回土皇帝。这两年收礼收到手软。”
  “你这老家伙,御史怎么没弹劾你!”马文升笑骂。
  刘健摸着胡子得意地笑:“因为我只收西厂的礼。西厂在国外比奸商还奸。的确良卖丝绸的价,塑料制品和瓷器捆绑销售,小小的弹簧和银子一个价,橡胶轮胎更是卖天价。”
  “太子鬼精着呢。估计也只有未来的太子妃能从太子手上占便宜。”马文升朝李东阳挤眉。
  朱寿严词拒绝了鞑靼公主的和亲。传到京师的消息除了官面上的,还有太子的原话。大家一致认为:太子格外‘尊重’太子妃,有惧内倾向。
  众人同时看向李东阳。
  李东阳顶着众人迫切的目光,到乾清门请求面圣。
  “李大人,不是老奴不让您进。”陈宽遮着嘴小声附在李东阳耳边说,“皇爷又吐血了。王院判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再让陛下劳心。娘娘下了死令,不让外臣面圣。朝政移交内阁、军机处处理,诸位大人议过的事,老奴才能用印。”
  陈宽堂堂的掌印太监,只剩下用印的权利。不过他也不用天天过的心惊胆战,御史不会盯着他弹劾,下头的人不会争着抢他的位置。
  李东阳大惊:“陛下的病情怎会如此严重?上次王院判不是说静心调理便可吗?”因为王院判说是心病,官员们都没太在意。
  “哎,皇爷这次是被气狠了。山东传来消息,提刑按察使司检查了泾王、泾王妃,没有查出中毒的症状。仵作得出的结论是自然死亡。根本无法给衡王定罪。”陈宽苦大仇深地说。
  李东阳倒吸一口凉气:“山东道御史胡瓒,可是亲眼见到衡王的人下毒的啊!”
  “胡大人指天发誓所言句句属实。当时泾王邀请胡大人见证,说是要向陛下弹劾衡王有不臣之心。衡王见到胡大人在场,和泾王吵了起来。泾王妃正劝着架,突然衡王身边的道人撒了一把粉末,泾王和泾王妃当场晕厥。衡王趁乱走了。”
  “泾王府的太医救治时发现泾王有中毒迹象。可是尸体上,什么都没能发现!衡王大喊冤枉,一口咬定泾王是天谴暴毙的。还说,还说陛下是想借口除掉他这位真龙天子。”陈宽磨着牙气咻咻地道。
  李东阳脸色铁青:“衡王做不出这等精心的布局。此事背后定有蹊跷。必须让太子赶回京师坐镇。陈公公,太子现在在何处?”
  “这……”陈宽一脸为难。
  就在这时,乾清门里传出女子的哭诉声。“请陛下明鉴,此事是衡王一人所为,与小儿汝王无关。”
  陈宽指指门内:“衡王生母德太妃天天来乾清宫请罪。娘娘不许她见皇爷,她就跪在殿门口喊冤。皇爷不过是让人围住了汝王府而已,泾王可是小小年纪就丢了性命。”
  李东阳尴尬了。皇家的事外臣不能多话。可他又算是未来的皇亲,太子四处彰显对女儿的厚爱,他想躲麻烦事都躲不掉。太子一定是故意的。
  正说这话,张皇后面容憔悴地走来,“李阁老在呢,快给本宫出个主意,怎么让德太妃安静点。皇太后性子绵软,本宫也不能对太妃如何,只得拦着不让进。”
  李东阳躬身行礼,想了想道,“臣得知周太皇太妃喜爱礼佛,不如让太妃陪太皇太妃参佛?”
  张皇后一喜:“好办法。难怪陛下总夸李阁老善谋。”
  “娘娘谬赞。”李东阳拱手。
  张皇后用手帕捂嘴叹了口气:“太医院尽了力,可陛下身体还是没能起色。民间有冲喜的说法,本宫想办场喜事冲冲喜。”
  “娘娘是想让太子提前大婚?”李东阳不动声色地问。
  张皇后摇头:“陛下伸长脖子等太子妃敬茶,至少也要等陛下身体康复了才行。听闻李阁老家的大公子自嫡妻死后没有续娶,寿宁侯的嫡长女刚及笄。李阁老以为如何?”
  李东阳嘴角直抽抽。让皇后的嫡侄女当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