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诡异的教授
  我的脑中迅速闪过爷爷刚才说的话,'恶灵已经找到新的附体了'。一瞬间,那抹诡异的,轻蔑的笑容,又一次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那教授,不会是被附体了吧?我心中暗想。
  心里想着,脚步也跟了上来。人群拥挤,想要穿过人群跟上教授的步伐,显然是不太可能。为今之计,只能绕个远路,从拥堵的人堆四周绕过去。
  我转身加快了脚步,向着刚刚教授出现的方向跑去。我一刻也不敢懈怠,生怕是我慢了脚步,错过了教授。于是我着急忙慌的跑着,也不顾撞上来的围观路人。
  绕了好大一圈,终于是到了教授刚刚出现的地方。我四下张望着,却没有看到教授的身影。
  奇怪,怎么会这么快消失?他明明刚要转身走的啊。周围都是呜呜泱泱的围观的路人,他如果从人堆里走,是走不快的。可他若是绕远,也选择从外围绕一圈,没了视线的遮挡,我不应该错过他啊。
  正当我疑惑之时,一回头,在远离人群的,公路的反方向,在通往郊区的大马路上,我看了教授的身影。我也没多想,一门心思想要一探究竟,于是我转身跟了上去。
  教授走的很慢,摇摇晃晃的,头上的几根毛发,随着风,凌乱的飘动着。教授还是衣冠整洁,衬衫西裤,即使是在黄土满天飞的郊区公路,也一尘不染,没有一丝褶皱。
  我快速跟上了教授的脚步,为了避免他发现,我给自己留下了10米的安全距离。只是教授走的公路,一片平坦,毫无遮拦,若是他起了一丁点的一心,回头看我,我就会完全暴露。
  教授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我就跟在他不远的距离,忐忑的一路跟随。教授在前面的土路,拐进了一座村庄,我犹豫了一下,却也还是跟了进去。
  一来我不知道教授究竟是否被鬼附体,二来,这僻静的村庄,就算是没被附体,也难免会出什么事情。可是我却顾不了那么多,深呼吸一口气,也跟着走进了通往村庄的土路。
  鞋底踩着土路的砂石,咯吱咯吱的声音不断发出。我有些担心,害怕教授会因为这声音,注意到我的存在。在这个荒僻的村落,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怕是叫破喉咙也没有人能来救我。
  教授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我的脚步也随之一顿。他不会是发现我的存在了吧?
  我咽了口口水,冷汗,也随之从脖颈慢慢的渗出。停顿了大概一分钟,教授没有动,也没有回头张望,然后教授一转身,拐进了田埂之中。
  我长出一口气,幸好,他没有发现我。然后又加快了脚步,跟随教授,走进了田间的小路中。
  两边都是一人多高的玉米地,这地方很好隐藏,若是他突然回头,我只需要闪身进入一旁的玉米地里,就算是千里眼,也没法发现我。
  这样想着,心里的底气也足了些,加紧了脚步,避免跟丢。
  大概走了十分钟左右,教授闪身进入了一片玉米地,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我正迷茫着,突然间,刮起了一阵大风,把我眼前的高粱全部刮倒了。
  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空地,地上堆满了白骨,烂肉,还有腐败的尸体。尸体腐烂散发着浓烈的恶臭,流淌着黑红色的恶臭的血液,渗透到沙地土壤中。我瞬间汗毛炸起,脑中霎时只有一个念想:跑,赶紧跑。
  我头皮发麻,脖颈上渗出冷汗,想跑,却怎么也动不了。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土地上,根本动弹不得。我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离奇,僵硬的转过身来。
  眼前的土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血液染红,脚下是腥红恶臭的一片,粘稠的黑红色血液粘了一地,“吧唧吧唧”的攒动着。我感觉到胃里翻江倒海的,眼眶由于干呕,也有些充血。
  柏学之,你一定要跑,赶紧跑出去,只有走出这里,才能活。心中唯一的念头支撑着我,我终于迈开了脚步,沿着这条流着血的路不管不顾的跑着。
  脚下的路,铺了浓厚的一层臭血,随着我的每一步落脚,溅起来的血珠,落在我的脚背上。我咬着牙,尽量不去呼吸,只是没了命的奔跑着。跑了许久,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我弯下腰,拄着膝盖,稍作休息,大口大口的呼吸。
  一抬头,我却又一次看见了那篇空地,堆满的森森白骨,尸虫遍地。我脑中瞬间翁的一下发黑,难道我这跑了一大圈,却又回到了原地?我不可置信的长大了嘴巴。
  这是,我的肩膀上,搭上了一只没有温度的手。我瞬间后背一凉,僵硬的回过头,顺着苍老的手,我看到了教授的脸。
  “教...教授,你好啊。”我的声音在止不住的颤抖着,说道。
  先无论他是人是鬼,我都不能让他起了杀心,我必须先稳住他的情绪,避免惹来杀身之祸。
  教授冲我微微一笑,微微扯起了嘴角,皮笑肉不笑,眼神空洞无光,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身后。我跟随着他的目光回头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啊...
  “学之,你在找什么?”沙哑的嗓音入耳,教授开口问道。
  教授的嗓音,甚至不像是正常人类发出的声音,这是一种类似于刀剑划破纸壳箱的声音,沙哑撕裂。
  还没等我脑子恢复转动,教授又开口说道:“学之啊,你帮帮我好不好,我的脸丢了。”
  脸丢了?
  脸丢了!
  我大脑瞬间当机,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男子眼神空洞,面无表情,直愣愣的看着我。挂在嘴角的,还是他那抹似笑非笑的,让人看了汗毛炸立的笑容。
  “教授,您,您在说什么呐?您的脸不就在这么?”我磕磕巴巴的说道。
  说完,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我伸出手,抚上了教授的脸颊。冰冰凉凉的,没有丝毫温度的触感,从指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