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血器者
  程连津从小艾身上收回目光:“先是毒死,然后被人割喉。”
  她微微蹙眉,张嘴要问你为什么知道时,对方已经执起之前咬出血的右手道:“不要问本王是怎么知道的,她脖子上的割痕很明显,而且你手上有被你咬出血的痕迹,能得出这种结论不难。”
  “可是你知道她中了什么毒?”她又问。
  程连津垂下头,伸出手北冥便立即从身上摸出一瓶药递给他,他给她的手指上药,漫不经心道:“阎罗。”
  她微微一怔,“小三爷不愧是小三爷,这种事都能猜到。”
  “是你太笨了。”
  程连津将药瓶扔给北冥,抬起眼来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既然你让青凛第一时间来找本王,定然不是寻常你自己能解决的事,况且来这里能让你引起这么机警的事,除了阎罗,还真没什么事值得好猜了。”
  她摸摸自己被戳的额头,掩了掩眸光:“可是你知道么,有件事很奇怪。”
  “是因为对方给小艾下了阎罗却并未抽走她的血液跟以往案件不符?”程连津偏过头来看着她。
  她心动一瞬,平静道:“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小三爷。”
  “是不是觉得本王特别迷人?”他忽然来了句自恋的反问。
  她笑笑:“是啊,我真觉得小三爷你特别的迷人。”
  “太敷衍了。”程连津转过头,继续说道:“小艾刚炼化了血器不久,跟之前死的人都是血器者这一条件相符。”
  “什么,小艾觉醒了血器?”她显得有些惊讶:“什么时候的事?杂役不都是无法炼化血器的普通人么?小艾怎么....”
  “有些人的血器炼化的比较晚,所以在杂役人里,有人这个时候炼化出来也不晚。”程连津解释道。
  听见小艾在呢喃口渴,她倒了一杯温茶上前喂给小艾后,又道:“小艾也是血器者,也先中了阎罗,后被人挟持带走,却并未抽走血液,如此说来,莫非是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临时让那个人改变了计划?”
  “不,在本王看来,这倒像是那个人本来认同了小艾的血,但临时发现她的血与他想要的有偏差,所以才割喉灭口。”程连津持不同意见说道。
  闻言,她默默地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深思道:“似乎小三爷你的更具有说服力,本来我们猜测的是对方在收集某些血器者的血液,也不是随便谁的血都要的,而是也需要挑一些对那个人需要的,那么,那个人需要的是什么特性的血?”
  程连津摇摇头:“这世间人的血没有什么特性和不同的,要说不同的只有自己炼化出来的举杯不同特性的血器,当然这个是在排除你一人的前提下。”
  “所以说对方其实是在寻找某种血器?”她忽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可是,血器不是离开了原身的人的身体就不能有用了么,毕竟原身都死了啊。”
  “若是....自己成为了原身,将原身的血液为自己所用呢?”
  “这....!!!”
  她震惊地立在了原地,不知所答。
  她还真没想过,一个人夺了他人的血液,与自己血液融为一体,然后霸占他人的血器。
  “我知道的是血有相融有排斥,血器也是如此,那对方寻找的人必须跟自己血液相融不说,血器也要相融,否则也是有危险连自己都活不了的!”
  她脱口而出这个事实:“难怪....对方会这么精挑细选....也难怪时间会这么长才找到小艾这一个人...但还是发现不符合....”
  “不错,而且本王觉得,对方除开这两种情况外,还要挑选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血器....”程连津倒了一杯茶递给吃惊的她。
  她接过来喝下一大口,才稍稍缓和平静下来,抬眼看着程连津,蹙起细长的眉头:“找跟自己血液血器都契合的人已经十分难了,却还要挑选血器,那...这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有些无语道:“现在不是讨论我们女人身子到了冬天凉不凉的问题好吧?再说了,我就是个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寒的体质女人啊。”
  “那我让北冥给你弄点药膳....”程连津说道。
  “别,我不喜欢喝那东西。”她反驳道。
  程连津笑笑:“没事,你若怕苦本王给你备点蜜饯儿,你若怕一个人喝累,本王就喂你,你若怕孤单,本王就陪着你一起喝。”
  她:“....”
  “你怎么不说话了?”程连津问道。
  她忽然笑了,主动靠近他坐着,扬起一张笑的灿烂的脸:“我...我喝就是...只要小三爷能屈尊陪我,你喝多少我就能喝多少。”
  “嗯。”程连津点点头,“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她跟着点了点头,便听见他说道:“一个人若是靠着夺别人强大的血器来强大自己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血器的强大是靠自身的内力深厚来提升的,另外,夺别人的血器与自己血器相融,数量多了,也会反噬自己内力,十分危险。”
  她就更加不能理解了:“那....他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有意义。”
  程连津看着推门而入的北冥,看着他重新倒了一杯温茶后先是递给她拿着,再接过另一杯温茶抿了一口润润喉再说道:“相融别人的血器其实就是让自己的血器吞噬别人的血器,将别人的血器拥有的特性转化成自己血器的,但是血器大陆这么久以来,能让自己血器多出几个特性的还真是少之又少,本王记得血器大陆迄今为止成功过一个人,但最后那人的死法很惨....”
  “说的我越来越搞不明白那个人的目的了,明知不可为却非要逆天而行,我想那人是带着某种非做不可的目的的,但....”
  “但什么?”
  她默默地砸了一口茶水,灌入喉间,落入心里,将心里生出的那片寒冷温暖了许多:“但一想到那人跟我之间有过节,把银川伤成如今这副模样,说真的我是又气...又怕。”
  的确是有点小怕。
  摊上这种人性扭曲到连自己都折磨的人,病态心理已经到了极致了,若真是与她有过节或者与原身有过节,光想想以后来找自己,那种脖子灌入阴测测的感觉便随之而来。
  “没想到还有你害怕的,本王原以为这天地之间还没有你秦沐瑶害怕的。”程连津带着些打趣语气说道。
  她缩了缩脖子道:“我也是个寻常人人,且是个寻常女子,怎么没有害怕的?不过这件事,也不是很怕的那种,就是有点点怕那种折磨自己的病态人。”
  “你也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程连津淡淡点评了一句。
  “哈?我...我哪里口是心非了?”她嗫嚅道。
  程连津露出一副他就是清楚了解的模样,并未跟她较真起来,继续说道:“那人潜入书院这么久,大半年才找到一个人,看来那人的手又要伸向别人了,是个大好时机。”
  “北冥。”不过停顿几秒,他眸光一变,凌厉地朝向北冥:“让他们最近机警点,大半年不干活,这一干活必须给本王拿下!”
  “是!”北冥拿出暗卫者的沉冷来,领命后即刻消失在了原地。
  “对了,我家青凛大师兄呢?”她忽然想起青凛来:“不是让他来找你么?”
  “你家大师兄?”他挑了一下眉问道。
  她赶紧纠正称呼:“是我们书院的青凛大师兄呢?”
  “他来找本王,然后见本王不急,便自己一个人去乱葬岗找你了,看来对你还真是情深义重。”程连津冷淡着口气道。
  她装作没听到最后一句话地回道:“啊,他一个人去的啊,不行我得去找找,万一他误会那地上的血是我的,深入乱葬岗找我怎么办?”
  “他一个大男人的,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担心的?”程连津啪啪地站起身来,拂了拂自己身上的灰尘,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她笑笑:“你生气了?”
  “本王生气?为什么?因为你,因为他?笑话。”程连津摸着自己的衣袖道。
  她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模糊地说着:“你就是生气了。”
  “本王一天到晚想的都是尔虞我诈运筹帷幄的那些搞手段,哪有时间跟你生气?”程连津抬起眼来,挡住身后的光,一脸傲娇。
  “好吧,你当你没生气了,那我也要先走了,你帮我照顾好小艾,我去去就回。”她觉得程连津这里的糕点极为地好吃,于是又拿了几块,一块含在嘴里,左手右手也都拿了,站起身来,就要往门外走。
  “秦沐瑶,你让本王照顾一个陌生女人?”程连津在身后问道,语气极冷,“信不信本王杀了她?”
  “就一会会儿,我去确认一下大师兄真的那么傻没?”她笑笑后,不管程连津脸色有多难看,直接蹦跳着出门了。
  “啊啊啊,小九啊,你死的好惨啊....都怪大师兄来迟了一步啊,呜呜呜...小九啊!”
  “我可怜的小九啊,死也死的没有全尸,一点残亦也不留下,让我们该如何惦记着你啊....”
  “小九,这些都是你爱吃的,我都会给你捎过去的,你放心,一旦大师兄给你报仇了,就过来陪你,你在九泉之下可不要怕寂寞啊!”
  ....
  “啊,大师兄你的血都快流干了,赶紧让我们包扎一下啊....”
  “不要,小九都没了,还怎么包扎啊....呜呜....”
  “小九没了?那...站在门口的人是谁?”
  “....”
  秦沐瑶刚推开门,便让一团乱的师兄们齐齐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