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八章 灵血石暗藏玄机?
  待血色迷雾散尽,容忌凌空跃起,轻轻落在池中据说的莲叶之上。
  他伸手触碰着血色渐浓的顽石,微皱的眉舒展开来。
  我紧随其后,紧张地询问着容忌,“冷夜该不会藏在巨石之中吧?”
  容忌回过神,速速收回手,眨眼间已将我带到岸上。
  “池中乃上古神祗补天时遗落下的灵血石,可在短时间内净化莲池圣水,也能在短时间内吸纳方圆百里的怨气邪念。”容忌薄唇轻启,一边细心解释着,一边已经带着我翩跹飞下灵山。
  依容忌所言,灵血石并无妖邪异能,冷夜即便藏身在灵血石之中,其邪性也将被吸纳殆尽,直至最后,除却善缘,再无其他。
  思及此,我亦不再纠结冷夜真身下落。
  毕竟,这回害他险些丧命之人,是天弋,不是我。
  冤有头,债有主。冷夜若有东山再起日,他定会以天弋心头血,染尽半边天!
  刚走出白无常的梦境,清霜、追风已然在忘川河畔静候多时。
  清霜身着红衣,妖娆多姿,艳绝无双,同我第一回见她时相差无几。
  “清霜姐姐今儿个穿得这般喜庆,难道是好事近了?”我目光揶揄地打量着红衣妖娆的清霜。
  “圣女又在打趣我!”清霜羞赧一笑,以水袖轻掩面上红晕,她眼角余光悄然瞥着边上气定自若的追风。
  见她这般模样,我忽而想起自己出嫁前的光景。忆起了冷若冰霜的清辉,亦想起了她所炖的乱鞭汤。当初的一切仍然历历在目,可清辉却不幸香消玉殒,实乃一大憾事。
  追风察觉到清霜投注在他身上的视线,干咳着引开了话题,“王后,我们此次前来并非为了自己的婚事,而是小卓和南鸢仙子的。”
  小卓要成婚了?
  昨儿个,刚听黑盒子说起,南鸢修成了人身,想不到小卓如此心急,隔天就定了同南鸢的婚事!言归正传,他们能修成正果,总归是一桩天大的喜事。
  待我们连夜赶回东临幻境,幻境之中已是一派喜色。
  南鸢静坐于梳妆镜前,双手规规矩矩地交叠在腿上,看上去乖巧可人。
  清羽正在帮她绞面,清墨唧唧喳喳地同南鸢传授着洞房秘笈,晚来的清霜洗净双手便开始帮南鸢上妆。
  我走上前,手持木梳,替南鸢盘起及腰的墨发。
  “身子可是大好了?”我看着铜镜中气色稍显苍白的南鸢,柔声询问道。
  南鸢重重地点了点头,“大好了,除了走路时双腿有些发虚,一切皆好。”
  她话音一落,小巧的嘴儿如同兔子进食般来回嗫了嗫,旋即对镜灿笑。
  到底是做了许多日的兔子,还留有兔子的习性,煞是可爱!
  清墨闻言,墨黑的眼珠子中藏着笑意,大咧咧地打趣着南鸢,“南鸢仙子还未成亲,双腿就开始发虚。这嫁给族长之后,还不得三个月下不得榻?”
  南鸢羞红了脸,“休要胡说,我只是大病初愈,体虚而已。”
  “仙子无需害臊!想当年,圣女成婚前夕,清辉那皮丫头,还给圣女特意炖了乱鞭汤呢!”
  清墨嘴快,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提了不该提的。
  自清辉走后,她就成了幻境所有人心中的痛,大家都将她铭记于心,但又十分默契地只字不提。就怕忆起往事,再一次经历失去。
  清霜见气氛不对,悄然放下胭脂盒,抬眸扫了眼清墨,佯装嗔怒地说道,“没个正经!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天天惦念着乱鞭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采花贼,采阳补阴修炼魔功呢!”
  清墨吐了吐舌头,不再辩驳。
  我亦放下手中的木梳,淡淡地扫了眼古灵精怪的清墨。
  不看不打紧,这一看,我竟被她灰白的脸色惊得移不开眼。
  “清墨,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关切地询问着清墨,忽而发现正在为南鸢绞面的清羽,脸色亦十分难看。
  清墨摇了摇头,“族长同南鸢仙子成婚,我兴奋地多日合不上眼,除了有些心悸,一切都好。”
  难道是因为久未合眼,故而脸色才灰败至此?
  我压下心中的疑惑,转而询问着清羽,“清羽,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这几日可曾安眠?”
  “有劳圣女挂心了!这几日,我总觉心神不宁,睡不好觉,兴许影响了气色罢。”
  睡不好觉,也不至于印堂发黑吧?
  我不甚放心,一出屋就急不可待地寻着师父。
  此时的师父,入神地盯着棋局,乐此不疲地同容忌耍着无赖,频频悔棋。
  “忌儿,把手挪开,让为师再悔一棋!”
  容忌闻言,果真将他玉骨均匀的手挪向一旁,静静地看着举棋不定的师父再度悔棋。
  “师父,此局无解,全是死路,你输了。”
  师父闻言,芝麻大点的小眼睛中满是震惊。他默念道,“怎么会这样?好好的,为何一下子陷入了绝境?”
  他们二人当真是在对弈?为何我总觉他们所言,意有所指?
  思及此,我心急火燎地询问着师父,“师父,清墨、清羽印堂发黑,面色灰白如同行尸走肉,我担忧她们会出事!你可否替她们二人算算,短期内有无凶兆?”
  师父置若罔闻,转而将棋盘清扫一空,郑重其事地对容忌说道,“忌儿,此乃东临、北璃二国黎民百姓的生死命盘。为师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破局之法,只能靠你了!”
  容忌闻言,连连落下数十枚黑子,紧皱的眉头久久未能舒展。
  师父盯着棋盘,浊泪纵横,“二国黎民百姓尚有一线生机,但这四人,当真没有活路了么?”
  师父说得十分隐晦,但我知道,那四人里面应当包括清墨、清羽。
  “敌暗我明,防不胜防。”
  容忌饮尽杯中茶水,再无对弈的兴致。
  他站起身,手中暗结佛印,而后将二枚鎏金佛印转交至我手中,“不知我这逆天命修成的佛法,能否助她们逃过一劫!”
  我小心翼翼地收起鎏金佛印,心里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