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 上穷碧落至死不休(七)
  “我的女人岂容他们置喙,再说了我既坐上了这太子之位,那就有能力坐下去,谁都无法撼动。遥珈我不会让你无名无份的跟着我,我就是要你正大光明的伴我左右。”
  百里泽能为她不去管别人的眼光,那她为何就不能舍命陪君子。眼前的这个人是她拜过堂的夫君,是她这一生一世认定了的男人。
  “好,我们一起进宫。”遥珈说的十分坚定,掷地有声。
  到东宫外的时候,遥珈才发现刚才真的是自己多虑了,因为朝阳老早就已经在等着了。看到她和百里泽出来,朝阳朝她微微一笑,虽然明知道她和百里泽并没有什么,但到底朝阳和百里泽还是挂名夫妻,光是想到这一点,遥珈心里就咯的很,自然对朝阳提不起笑脸来,只微微点头以示回应。
  百里泽让人准备了两辆马车,朝阳自己独自乘一辆,她和百里泽一起乘一辆,。
  刚一上马车,百里泽就把遥珈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膝上,看着遥珈闷闷不乐的脸色百里泽戏谑道:“吃醋了?”
  遥珈转过来不去看他,小声嘀咕道:“谁吃醋了啊!”
  百里泽好笑的看着遥珈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低笑出声,“可是为什么马车里醋味这么浓,难不成是谁家的醋坛子给打翻了。”
  百里泽话音刚落唇上一软,一个柔软的东西贴了上去,原是遥珈的唇。
  吻了一口遥珈便离开了百里泽的唇,得意洋洋的看着他,“原来这个方法不止对女人好用,对男人也同样好用。看,多省事,世界一下子安静了。”
  结果百里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遥珈的脑袋按住封住了她的唇,而他的这个吻却不是如遥珈刚才那般蜻蜓点水,百里泽的吻绵密细长,犹如高山流水,猛地又如狂风暴雨疯狂的掠夺。
  一吻毕百里泽放开遥珈,十分鄙夷的看着遥珈,“这个才叫真正的吻,你那个算不上吻的吻根本就没法让世界安静下来。”然后百里泽眼中又尽是得意之色,“现在才算是真的安静了下来。”
  遥珈被吻的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嘲笑她的吻技差喽?笑话,想当年她拍吻戏的时候他百里泽还不知道在哪里呢,竟然敢嘲笑她,她表示不服。
  “啧啧啧……”遥珈砸了砸嘴冲着百里泽摇了摇头,“是不错,可也不是我见过的最好的!”
  百里泽听得她这话周围的气息一下就变得危险了起来,眼瞳一缩钳住遥珈的下巴沉声道:“你再说一遍!”她竟敢说不是她见过的最好的,她还让谁这样吻过她,是她的曾经那个叫做阿彻的男人,还是连阳。若是阿彻也便罢了,那是她的过往,一个没有他的曾经,可若是连阳,百里泽心中一沉,他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连阳。
  百里泽钳住遥珈下巴的手收了收力道,看着她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你还让谁吻过你,是不是连阳?”
  遥珈的心咯噔一下,她只是随口开了个玩笑却是不经意的把百里泽给惹毛了,忙摆了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为了保证她的可信度遥珈还竖起来三根手指,“我发誓,发誓真没有。我刚才就是随口一句玩笑,谁让你刚才嘲笑我。”
  百里泽正色的看着她道:“这样的玩笑以后不许再开。”
  看着百里泽的样子很明显是余怒未消,遥珈乖乖的点了点头,哪里还敢在老虎头上拔毛。
  到了养心殿之后,皇后等人早就在殿内了。走到寝殿门口的时候遥珈脚步一顿,没有再向前走去。
  “怎么了?”看她停下百里泽问到。
  遥珈摇了摇头,“没什么,你进去吧,我在外边等你。”
  这一次百里泽倒没有强迫遥珈,摸了摸她的头道:“那你别乱跑,乖乖在这儿等着我知道吗?”
  “嗯。”
  得到了遥珈的保证百里泽这才进了寝殿。
  遥珈之所以不进去只是因为心结难解,毕竟她爹的死怎么样都与皇帝脱不了关系,她没办法向他跪拜行礼,哪怕他是百里泽的父亲。百里泽也知道遥珈心中所想,所以也就没让她一起进去,怕她堵心。
  皇帝刚醒需要清静,寝殿内的人并不多,除了皇后与,、百里泠和百里济就是闻讯赶回来的百里润和百里沂,还有尚未动身去信州的百里湛。
  皇帝看到百里泽一下子就有了精神,在皇后的搀扶下坐起身,“那个逆子可有什么消息?”
  “回父皇儿臣已经下令全国通缉,也派人四处搜捕,一有消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百里泽的言下之意便是还没有百里汾一干人等的消息,皇帝听了这个消息一时间也不知是该怒还是该松口气。
  “找到那逆子的下落一定要留活口!”皇帝低声吩咐。
  百里泽只稍稍抬了下眼皮,回了声:“是。”
  毕竟百里汾是他的儿子,皇帝再狠心那也是对别人狠,况且他也已经垂暮,自然没有那么大的杀伐之心。
  吩咐完百里泽之后皇帝将目光看向立在一旁的百里湛,眼中浮现出一丝愧疚之色,“湛儿。”
  “儿臣在。”百里湛赶忙上前。
  “这么多年来委屈你了!”皇帝已然知道了百里湛当年是被冤枉的事情,而且这次百里湛救驾有功,皇帝对百里湛更是愧疚。
  “儿臣没有那么多委屈。”百里湛由始至终都没有怪过皇帝当初心太狠将他贬去廊州,只是韩贵人毕竟是皇帝下令处死的,他对皇帝还是有些隔阂。
  皇帝虽然醒了可是精神并不佳,皇后侍候了着汤药就又睡着了。皇帝睡下了之后,寝殿里的众人便都退了出来。
  一干人等刚出寝殿就与遥珈碰了个面,遥珈现在身份也是尴尬,看到皇后出来朝阳随侍在一旁神色更是有些尴尬,朝皇后行了一礼。
  皇后神色淡淡的看着遥珈,却没有第一时间叫她起身,只转过头看向百里泽,“你与朝阳到鸾凤殿一趟,本宫有事要同你们说。”
  百里泽微微点了点头,走到遥珈身边将她扶了起来。
  百里湛等人便向皇后告了退,百里泽带着遥珈跟着皇后来到鸾凤殿,一路上百里泠频频回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到了鸾凤殿前殿皇后转身看向遥珈,“你且在这等着,本宫要与太子和太子妃有家事要谈。”
  很明显皇后这话是在排斥她,遥珈怎么会听不出来。
  遥珈看身边的百里泽有了不悦之色,知道他怕是因为皇后对她的态度不高兴了,可是皇后毕竟是他的养母,遥珈不想他们母子之间因为她而起了冲突,伸手扯了扯百里泽的袖子,摇了摇头。
  “泽儿还不跟本宫走?”皇后见百里泽迟迟未动语气中已经有了不悦。
  遥珈看着百里泽眼中已经有了恳求之色,也看的百里泽一阵心疼,抚了抚遥珈的脸庞轻声道:“我很快回来,在这儿等着我。”
  等到百里泽和朝阳还有百里泠都跟着皇后进了内殿之后,前殿空荡荡的就只有遥珈一个人。
  只是遥珈在前殿跺来跺去好久,百里泽都没有过来。自从中了绝情蛊之后遥珈身体本来就不好,再加上这些日子同百里泽一起折腾的有些厉害,很容易就困顿了。
  遥珈看了看外边天早已经黑了,可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来,遥珈干脆就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有一句话是那么说的,站着就想坐,坐着就想睡。遥珈坐着坐着就瞌睡了,顺便就趴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睡着了。
  百里泽出来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到遥珈趴在桌子旁就睡着了,百里泽的心一阵揪疼。
  小心翼翼的把遥珈给抱起来,只留百里泠和朝阳两人。
  百里泠却是忧心忡忡的看着百里泽抱着遥珈离去的背影,在她的心中这个世上也只有遥珈才能配得上她七哥,遥珈没有死她恐怕是除了她七哥之外最高兴的人了。刚才她七哥抱着遥珈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是他怀中的就是他的全世界一样。
  百里泠又向皇后寝殿的方向看了看,眼中忧色更甚。
  “相信你的哥哥,相信他一定能够圆满的解决这件事!”朝阳的声音在百里泠的耳边响起。
  百里泠有些诧异的看向朝阳,突然觉得她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朝阳了。这个抢了她七哥,占了她七嫂位置的女子,百里泠一直都没有给过她好脸色,可是刚才她在殿中对母后的一番劝解倒是让她对这个女子改观了不少。
  “嗯,我相信七哥他一定有办法的。”第一次百里泠和颜悦色的和朝阳说话。
  百里泽抱着睡着了的遥珈坐马车回了东宫,又一路抱着她回了寝殿,把遥珈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刚盖好被子,遥珈就醒了,不过仍旧是一副睡意朦胧的样子,遥珈一睁开眼景致都变了,这里好像是东宫。
  “你抱我回来的?”遥珈拽着百里泽的衣袖。
  百里泽坐在床沿边小声道:“你说呢?”
  “怎么不叫醒我?”皇宫里那么多人,他一路抱着她出宫让人怎么议论他。
  “舍不得。”
  只简简单单三个字却让遥珈心中无比的温暖,坐起身来把百里泽给抱住。
  “遥珈。”百里泽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嗯?”
  “我们要个孩子吧!”
  怎么又是这话,而且她上次也没有拒绝他呀!再说了这段时间他们不是几乎都在奔着这个去的吗。
  没等遥珈回答,百里泽把遥珈从他的怀中拉开低头封住了她的唇。
  遥珈也回应着百里泽热切的吻,抵在百里泽胸前的双手也不断的扯着百里泽的衣襟。
  百里泽一个旋身两人纷纷向床上倒去,百里泽绵细的吻从她的唇上移到耳垂上,湿热的感觉让她仿佛被电击一般。
  百里泽埋头在她的绵软之上,她扯着百里泽的腰带,猛然间小腹划过一股暖流,遥珈暗叫不好。
  “等,等一下。”遥珈艰难的制止住百里泽的动作。
  百里泽双手支在她的两旁微微抬起身来,眼中是浓烈的情谷欠,“怎么了?”
  遥珈面上有些难色,磕磕巴巴道:“那,那个,我来月信了。”
  百里泽的脸一下青了又紫紫了又青,可这也不能怪她啊,谁知道它好巧不巧的现在来看她。还有她干嘛下午的时候跟百里泽发脾气要把责任推卸到大姨妈身上,有没有这么邪啊!趁着百里泽黑着一张脸并没有什么动作之际,遥珈赶紧把身上的百里泽推开赶紧跑了出去。
  等遥珈收拾完回房之后,寝殿里并没有百里泽的踪迹。
  “该不会是找其他的女人去了吧。”遥珈自言自语,毕竟刚才她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的谷欠望。只不过也就这么一想,她相信百里泽。
  不过肚子疼的有些厉害了,遥珈赶紧就躺在床上蜷缩了起来。过了许久百里泽才回来,百里泽掀开被子躺在遥珈旁边。百里泽刚躺在她身旁,遥珈就感觉一股寒气袭来,连忙伸手去摸了一下百里泽,果然身上很凉。
  “你去洗了个冷水澡?”
  百里泽咬着牙道:“不然呢?”
  在那么要命的情况下,她那该死的月信来得可真的是时候,他泡了足足一个时辰的冷水才将那情谷欠给压了下去。
  “那也不能怪我是不是,我也不知道它突然来拜访啊!”遥珈其实心中还是有些歉疚,只能扯着百里泽的胳膊撒着娇。
  “好好睡觉!”百里泽没好气道。
  遥珈立马乖乖的躺好闭上了眼睛,可是肚子疼的要命,遥珈只能不断蜷缩,蜷缩,企图以此缓解疼痛,可是这根本就没有用。
  突然腹上多了一只手掌,从那只手掌传来热烫,小腹竟也不那么痛了,遥珈知道那是百里泽在使用内力来减轻她的疼痛。
  百里泽一只手在她的腹上,一只手把遥珈抱进怀中在她耳边轻轻道:“睡吧。”
  肚子不痛了睡意也就袭来了,不一会儿遥珈就沉沉的睡着了。
  百里泽看着熟睡的遥珈却是想起了今日在鸾凤殿与他母后的一番对话。
  “泽儿你如今是太子,是这大渝未来的储君,而那杭遥珈她是罪臣之女,你若是要与她一起,如何堵住这天下悠悠众口?更何况那日在景和殿大殿之上她亲手刺伤你,这是所有群臣都看到了的,刺杀太子本就是死罪,不过是因为你没有追究她才逃过一死,你现在要将她纳在身边,无论如何本宫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本宫不会让一个如此危险的女人伴在你身边。”
  那是他第一次与母后起了争执,第一次没有顺从她的想法,“母后,遥珈是儿臣一生挚爱,无论她是何身份,任何人任何事都休想将她从我身边带离。若是有人阻止我与她在一起,那么我便遇神杀神,遇佛弑佛。倘若母后你接受不了她,那么儿臣也就拼了这太子之位不要,带着她过平淡的生活。”
  他说完这话皇后难以置信这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皇后被他的这话气的不轻,怒道:“你这是要江山不要美人!为了个女人你竟然什么都不要了,你把我这个母后置于何地!”
  “母后,在儿臣心中您虽不是亲娘却胜似亲娘,这么多年来是母后抚养我长大,为我.操碎了心,儿子也感念在心,所以这么多年来,争夺皇位就是为了能给母后还有泠儿一个安稳的生活,以此来回报母后的养育之恩。可是母后,十八岁之前儿臣从来都没有为自己活过,直至遇上遥珈,遇上了她之后儿臣才懂得人生的意义,也想为自己活一次。她是儿臣这辈子唯一想要的,唯一想拥有的。”
  可是即便百里泽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皇后还是没有松口。百里泽知道母后把他当做亲生儿子,在景和殿遥珈一剑刺向自己,让母后对她有了忌惮。女子以夫为天,自古至今哪里有女子敢有如此大胆行径,所以皇后是真的怕了,觉得遥珈的心太狠,并不适合百里泽。
  百里泽的手抚上遥珈的脸,他想着母后这么喜欢承佑,如果遥珈也怀了身孕那是不是对她的态度就能缓和了呢?
  只是这些遥珈都不知晓,百里泽也没有打算让她知道,只要他再说服一下母后,她肯定会接受遥珈。
  第二日醒来之后遥珈就没有看到百里泽,进来的沁碧告诉她百里泽一大早就与臣子在书房议事。
  现如今谁都知道皇帝是没多少日子了,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了百里泽一人的肩上,不仅要处理百里汾一事,还要每日处理朝臣呈上来的奏章,这一忙就到了天黑。
  接连好几天百里泽都是起早贪黑,每次百里泽回房遥珈就已经睡了,遥珈其实也想像以前一样等着百里泽,可是现如今身体不太好根本就没有精力去等。两个人明明就在同一屋檐下,可是相处的世间却是一个手指都能数过来。
  不过百里泽忙碌的这几天却是不忘让人准备一个热热的汤婆子给遥珈,把汤婆子抱着遥珈的肚子也没有那么痛了。
  百里泽忙碌了半个月终于是闲了下来,再没有朝臣过来东宫议事,只是每日的奏折还是按着点的送向东宫。
  只要不是和朝臣议事,遥珈去百里泽的书房就像是入无人之境。原来有朝臣在,她也不好意思过来,现在就剩百里泽了她自然是要陪着他了。
  遥珈知道百里泽一忙起来就顾不上吃饭了,所以即使奏章再多,到了饭点她就把他手中的笔给抢去,吃完了饭才还给他。
  白天遥珈陪着百里泽在书房批阅奏折,饭后百里泽会带着她到处转转,到了晚上,百里泽是一刻都没有放弃他们的造人计划。
  有一天遥珈实在在书房坐的无聊,突然想到好像前几日听嬴沧说过他让人将百里淑禁足了。
  遥珈抬头看了一眼正埋头批阅奏折的百里泽,“你为什么让嬴沧禁了百里淑的足呢?”
  百里泽没有抬头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淡淡道:“那你又为何让你的宠物毁了她的容?”
  “我不是……”唉,不,等等,他问的事她为什么,那就是顺百里泽知道是百里淑对婧斓下的手。
  “若我不让嬴沧禁她的足,恐怕迟早她会死在谢长风手中。”百里泽突然说道。
  这一句却是惊到了遥珈,“你说什么,你是说谢小白他也知道了?”可是他怎么会知道呢,就算是百里泽知道也不会告诉他的,绿珠,遥珈突然想到她,“是绿珠?”
  “没错,她什么都说了,那日谢长风也在场,若不是我让嬴沧拦着他,估计百里淑已经死在了他的剑下,而这会儿他也应该是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