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最后在宋余烟的主持下,他们小组每个人的分工是谢离离搜集资料,宋余烟和另外一个男生做实验记录数据,最后再大家统一汇合到陆易手上,由他来做ppt。
  迟月没发表什么反对意见,她赶着回去复习本次期中考试的内容。
  每个年级全额奖学金的名额都是固定的,之前几次谢离离的名次都比她高,她有点担心自己下学期还能不能拿到全奖。
  迟月的奶奶虽然有退休工资,但人老了身体就容易出各种毛病,看病吃药的钱,再加上迟月的生活费,对他们祖孙俩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此时已经是晚自习放学后了,分完工后几人就各自回到了座位上。
  临走之前,陆易看了一眼她微微拧着的眉头,眼神闪烁了一下,“如果你实在不想上台,也不是没有办法。”
  说完等着迟月开口求人,他就能勉为其难的顺势答应下来。
  迟月眨了眨眼睛,对陆易突然的变卦有点莫名其妙,但总体而言,她对他和谢离离都是敬谢不敏的,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陆易被她干脆的态度噎了一下,嘴巴动了动之后,丢下一句意味不明的“那就好”,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接下来的时间迟月都在全力准备期中考试,英索的考场划分是按照成绩排名来的,到了考试那天,迟月进考场教室后,看了一眼坐在她前面位置的谢离离,目光有些若有所思。
  谢离离上一次考试是年级第一,座位在靠墙位置的第一排,迟月名次仅次于她,所以座位就在她身后。
  迟月记得,前几次考试谢离离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态,有时候还会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转头和自己聊天。
  而今天的谢离离脸上带着点神思不属,看到迟月落座之后,也没有主动转过来打招呼。
  迟月睫毛垂了垂,看她的样子,是厌学技能仍旧还有效果?
  这样看来,这个技能应该不属于一次性的,挂上后可长期有效。
  第一堂课考的是语文,开考之前迟月还有心思琢磨谢离离,等到拿到试卷之后,迟月就没有精力再关注别人了。
  她擅长理工科目,语文算是她的弱项,每次考试的时候都只能赶着最后几分钟快速结尾作文。
  迟月是把全副心神都放在了考试上,但群里的人却是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谢离离,因为怕打扰到迟月的思绪,群里人都自发的没有刷消息。
  不过,虽然没刷,但一个二个的盯着谢离离,看着她手腕上,脖子上,时不时的出现一道红痕,表情都有点耐人寻味。
  憋了许久之后,群里才有人忍不住发出了一条消息。
  言情小天后:“这姐们儿,是个狠人呐!”
  群里安静如鸡,慢慢的,才有人缓缓打出了一个“!”,接着是一个二个的感叹号刷屏。
  此时的谢离离正在一边写题,一边忍受着肉体上被毒打的痛苦。
  写完一道阅读理解,清晰的感觉到背上被甩了一鞭子之后,谢离离再度忍痛开启技能,握笔继续下一题。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谢离离才把这张卷子写完,即使如此,因为过程太消耗体力的缘故,这张卷子也只能说是勉强达到了水准线。
  终于收了卷,谢离离虚弱的笑了一下,这才有心思转头看向迟月。
  前几次名次被谢离离超过,而且还是不管怎么努力,始终赶不上对方的分数,那时候迟月心里也不是不焦躁的。
  尤其是对她来说,成绩和奖学金挂钩,更是无形之中加大了她的压力。
  直到这次考试,她才找回了以前一气呵成的感觉,写完后点开群聊,才看到自从她交卷后,群里疯了一样刷屏的信息。
  看完了群消息,再对上谢离离转头后,苍白中带着坚强(?)的小脸,迟月嘴巴张了张,到底还是没找到一句适合在此时此刻说出口的话。
  谢离离转头,仿佛身体上的疼痛不存在似的,态度仍旧友善的问,“迟月,你考完感觉怎么样?”
  随着她这句话音落下,群里疯狂刷屏的消息一下子停了下来,沉默了两三秒之后,接着是另一阵刷屏。
  言情小天后:“问她!疼吗?”
  耽美文大佬:“问她!疼吗?”
  科举文大佬:“问她!疼吗?”
  武侠文大佬:“问她!群主问!”
  迟月:“疼,啊不是,考得一般吧,就还行。”
  震惊之下,差点顺嘴就把群里的问题问了出来,还好迟月反应快,及时的收住了嘴。
  她改口得很快,谢离离没听清楚她第一个词含糊的发音,听说迟月考得还行后,低下头,脸上的笑变得有点勉强,“啊,那就好。”
  为期两天的考试很快就结束了,迟月也从一开始奇怪的表情,变成了最后的见怪不怪。
  甚至有时候考试时间比较富余了,还会和群里人一起默默的观察一下,谢离离是怎么做到一边挨打一边坚强做题的。
  周日的时候迟月照例在图书馆勤工俭学,她在推车去二楼的杂物室的时候,听到隔着一扇门的楼梯口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迟月要去的杂物室在电梯的对面,电梯旁边的门推开之后,就是二楼的楼梯口,此时门没有关拢,迟月经过的时候,从开着的那点空隙里,认出了其中一个是之前一起参加过竞赛培训的学姐殷枝元。
  在迟月的印象里,这位学姐虽然有些高冷不近人情,但她不是那种会主动攻击刁难人的性格,更别说像现在这样,明显是和另外几个人一起指责对方。
  迟月经过的时候,殷枝元也看到了她,说话的语气一顿,走过去推开门,示意她过来。
  迟月在培训的时候和这位学姐相处过,算是有点交情,放下手里的工作后,有点疑惑的依言走了过去。
  走近了,才发现事件的中央站着谢离离,此时她正眼眶红红的站在这几个学姐面前,一副小可怜的样子。
  另一个同是参加过校内竞赛培训的学姐,正双手抱胸,语气十分不客气的数落谢离离,“本来这次生物竞赛的名额就不该落到你头上,现在你还给我们英索丢了脸,怕是从建校以来,整个学校都找不到像你这次一样低的分数了。”
  说完还看了迟月一眼,只是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明显缓和了许多。
  谢离离站在原地,怯懦的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辩解什么,但最后到底没说,只是目光转到了迟月身上,带着一点求助的意味。
  殷枝元之所以拉迟月过来,也不是为了帮她出气,两人没有那么熟,只不过是刚好看到了迟月,而她又算是和这件事有联系,顺便拉她过来见证一下这个场面罢了。
  迟月自从看到事件的另一方是谢离离,眉头就微不可查的皱了起来,滑开消息页面,果然小天后已经发出了预警,叫她快点离开现场。
  只可惜为时已晚,一声冷淡的“你们在做什么?”已经传进了众人的耳朵。
  迟月抬头,看到顾临川一只手拎着一本书,正居高临下的站在楼梯上,看着她们几人围着谢离离,而中央的谢离离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眉头微微蹙着,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图书馆的楼道里,经常会有人图清净在这里看书,顾临川又显而易见的是不爱热闹的性子,所以他此时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
  见到是college的成员之后,殷枝元等人的气势顿时矮了一大截,她们没有在顾临川面前继续指责谢离离,无论理由如何,这样一对多的举动都很有欺负人的嫌疑,尤其在顾临川面前,更加显得斤斤计较不体面。
  几人走后,谢离离才感激的对顾临川道谢,“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事。”顾临川语气很温和,“刚才是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谢离离脸上带着点支支吾吾,“都是我的错,这次生物竞赛我没考好,学姐们嫌弃我丢了学校的脸也正常。”
  听说是这样的小事,顾临川眉毛挑了挑,安慰她,“不是你的错,考试的状态不是你能控制的。”
  谢离离是小时候救过他的小姑娘,顾临川对着她的时候,难免就带上了几分偏袒。
  想到刚才看到的迟月的身影,顾临川眉头再度皱了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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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英索的大型考试成绩,一般是在两到三天之后出来。
  张朝元走进教室,拿黑板擦在桌上敲了敲,“这次考试成绩已经出来了,等会儿学委去办公室把成绩贴出来。通过这次考试,希望同学们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下半学期继续努力,不要到申请大学的时候,让高中绩点拖了后腿,到时候后悔莫及。”
  说完,目光在台下众人的脸上扫了一圈,落到谢离离脸上的时候,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谢离离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突然被点名,谢离离心跳漏了一拍,特别是在这个出成绩的敏感时刻。
  随着她的起身,班上有人嘀咕。
  “班主任叫谢离离去干嘛?”
  “不知道,说不定又是关于什么比赛的事情?”
  “难道就不能是她这次考差了?”
  “迟月多刻苦啊,人家连迟月的年级第一都能抢过来,怎么会考差?”
  谢离离是特招生,在班上的人缘不怎么样,没人关心,再加上不是人人都关注生物竞赛的事情,所以她搞砸了比赛的事情,班上的同学都还不怎么清楚。
  谢离离才进校的时候,境况比现在还不如,还是随着她三番四次的名次超过迟月,才逐渐的摆脱了小透明的处境。
  毕竟有实力了,才会拥有被这些二代学生看在眼里的资本。
  迟月和班上同学的关系,只能说是点头之交,除了谢离离之外,班上另外的同学,对她来说就像是生活在另一个阶层,双方在各个方面都没有交好的基础。
  他们班有几个是傅原的追随者,英索的学生会入门的门槛并不低,可迟月这个特招生却能成为学生会会长的秘书,在迟月前几次考试被谢离离压了一头的时候,没少被这几人嘲讽。
  此时迟月就听见右后方的一个女生,转头后一点也不掩饰的对旁边人说,“如果谢离离这次又是第一,那迟月是不是要退出学生会呀?”
  “她能进学生会,据说就是因为成绩,现在成绩下降得这么厉害,应该会被退会吧?”
  所谓的“下降得这么厉害”,只不过是从第一降到了第二名,而且如果论总分的话,迟月的分数甚至还在随着每一次考试,不断的上升。
  那女生还在说,“所以说她这么刻苦有什么用?天资摆在那里,谢离离还不是轻轻松松的就超过了她?”
  随着这句话落下,迟月握笔的手顿了顿,她从小不像别的小朋友有爸妈护着,在成长期间早就懂得了一个道理,大多数时候不要和比自己有资本的人起冲突,但少部分时候,被欺负到头上了,她也必须表明自己的态度。
  学校就像是一个小型的动物世界,在被欺负的时候,如果没第一时间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会反抗,那么她绝对会落到一个极为不利的处境中。
  可迟月刚要站起来,后排就传出了一声不满的踢倒桌子的响动声。
  陆易一副才被吵醒的样子,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目光有些烦躁的注视着那几个女生,“要说话出去说,没看到我在睡觉吗?”
  原本喧哗的课间因为他弄出的声响,整个教室都安静了下来。
  说闲话的几个女生面面相觑了几秒之后,为首的带头,在他不耐烦的注视下,结结巴巴的道歉:“对,对不起。”
  陆易没说接受或者不接受,移开视线,在迟月的背影上停留了几秒之后,眼里的烦躁更甚。
  站起来又踢了桌子一脚之后,才径直大步走出了教室。
  经过迟月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垂下来的手擦过迟月的胳膊,撞得她握着的笔在草稿纸上,重重的划过了一道痕迹。
  随着他的离开,整个教室才从刚才的低气压里走出来。
  “陆易最近心情不好?以前也有人在他睡觉的时候说话,那时候他也没怎么样呀。”
  “不知道,不过刘珊珊她们这次算是嘴欠到铁板上了。”
  “按理来说,马上就是陆易的生日,去年这个时候他心情就不错,难道是谁惹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