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节
  情天怔神,人已经走了。
  ……
  为了不折腾,从剧院离开之后,情天与蔺君尚没有返回松云居,而是直接去了盛世公馆。
  晚上六时还有婚宴安排在盛世公馆,到时候两人怎么都要露下脸,不如直接去那边休息等着。
  盛辰的盛世公馆与沐氏的铂悦府一样,都是c市黄金地带地标一样的存在,楼下是宴厅,楼上是客房,早就已经安排好。
  是最豪华的套房,情天一进去就累得不想动,今天从清晨六点就被喻雁叫醒开始梳洗,又让化妆师打扮化妆,折腾到此刻终于能歇会儿,已经将近下午两点。
  情天坐在床边,蔺君尚脱了西装顾不上自己的,先过来替她脱衣服。
  脱掉高跟鞋给她揉脚踝,情天想起刚才婚礼上她才说今后要照顾他的话,往后收了收脚:“我自己来。”
  蔺君尚没让她动,累着了她,心疼的还是他。
  身上的礼服好不容易脱好,蔺君尚掀开被子让她好好躺着,才去换自己身上的。
  男子站在床边,一边扯开皮带一边说:“还有三个小时,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说着时,看向床里的人,一双黑眸沉沉。
  那神态配合那样一句话,莫名让情天有了些别样的理解,她默默转了个身,背对他,闭上眼睛。
  不一会,床体下陷,有人躺到身边来,伸臂就搂住了她,往怀里带。
  看她闭着眼,全身却有点紧绷,蔺君尚不禁有些好笑:“情天在想什么?”
  情天闭着眼轻轻摇头。
  那人把她往怀里拥紧了些,叹息道:“总算是尘埃落定,只想这样好好抱着你静静躺一会,小脑袋瓜尽胡思乱想。”
  今天婚礼那么累,他怎么舍得这时候还折腾她。
  情天这才缓缓睁开眼,也伸手环住了他精实的腰,享受着妻子的拥抱,蔺君尚闭眼叹息,都没有说话。
  一个婚礼,虽说只是仪式,真正经历了还是有所触动的,两人相拥躺在床里,心头激荡的依然是刚才婚礼台上那些场景,那些话。
  回想着,不禁唇角都柔和似含笑意,额头相抵,相挨着倦倦中不知不觉睡去。
  ……
  下午五点过,门铃声起,情天迷糊睁眼,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下床披了浴袍去开门,手握上门把时还是问了一句:“是谁?”
  外面响起喻雁的声音,情天开门,继而转身往回走,穿了半天高跟鞋休息了几小时之后,换上酒店平底的家用拖鞋简直像是踩在云端。
  “还有一小时婚宴就开始了,快梳洗一下,化妆师马上过来了。”
  情天刚重新躺进被子里,就被床边的人提醒,此刻的喻雁就跟家里的管家一样。
  床实在舒服,情天挣扎了一会才起来,看到床头柜上的便签本上留有蔺君尚的笔迹,说是有事去了楼下。
  进浴室去洗脸,喻雁跟进来,倚在浴室门边与她说话。
  说婚礼上看到她跟蔺君尚的告白很感动,说台下宾客对于这场婚礼都很惊艳,说到最后叹息,不知道自己以后能不能遇到一个肯为自己如此花心思的人。
  “捧花在你手里,你一定也会幸福的。”
  情天认真对好友说。
  外面门铃声又起,喻雁出去开门,是化妆师过来了,开始给情天上妆。
  情天皮肤底子好,打底之类的步骤节省不少,婚宴前时间足够。
  期间喻雁一直在旁看,偶尔跟好友说话,后来想起自己包里的东西,翻了翻,掏出来一个小东西放在梳妆台面。
  “上午迎亲返回松云居时,应该是同车的方冉落在了车座位上,我想着给她来着,一直忘了。不如放你这里,给她方便。”
  “太太,可以睁开眼睛了。”
  面对蔺家的少夫人,化妆师语调格外温柔,刚刚画好眼妆让情天睁眼。
  情天目光落在梳妆台上,是一个两格的小药盒,里面的药粒颜色好像少见。
  第987章 努力,明年满月宴
  晚上六时,盛世公馆最豪华的宴厅,水晶灯簇光芒璀璨,映着婚宴席上摆放的剔透餐具与一道道精致菜肴,宾客纷至,据说,这日赴宴的都是在c市各界有名望的人物。
  尤青许久不回国,对于这边已经不熟悉,抱着小儿子跟在季玟茹身边,是因为老人很喜爱孩子,总喜欢逗一逗。
  穿着端庄雍容的老太太一直面含笑意接受宾客的祝福,有相熟的老艺术家听季玟茹介绍身边的外甥女,笑着握着老太太的手:“让昱之跟情天赶紧努努力,明年咱们就又可以齐聚满月宴了。”
  去年蔺君尚与情天结婚的消息公之于众之后,季玟茹曾带着情天去拜访过这些老朋友,姑娘的才情与气质给长辈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这话让老太太听着笑得合不拢嘴,但还是道:“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随他们吧,该来总会来。”
  季玟茹是极想要抱孙儿,但之前探儿子的口风,知道这一切急不得,毕竟情天的身子还是差了些,儿子都是以她为重。
  为了不给夫妻两压力,季玟茹近来已经不提这事情,顺其自然。就像去年,她也没想到一直对感情事不上心的儿子,突然就有了一定要结婚的对象。
  身边孙杏芳提醒,老太太转头去看,门外夫妻两正走进来,儿子依然是一身黑色正装,挺拔沉稳,而情天换了一身红色的小旗袍,没有上午红色喜服的隆重,却同样端庄雅致,相比平日的清淡,今日格外显得风情动人。
  蔺君尚牵着情天过来,季玟茹身前这一桌齐聚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艺术家,鲜少在公众前露脸的人物。
  以蔺君尚的身份,当然不会顾临每一桌,但眼前这一桌都是值得敬重的长辈,与上午给婚礼当嘉宾主持的蒋晟碰杯喝了点,他又与许晋喝。
  情天倒是没有被为难,身为伴郎的沐少堂却被长辈点着一起喝,沐少堂向来酒量不错,毫不推辞,甚至主动替蔺君尚挡酒。
  情天想叮嘱都别喝太多,跟在一旁的伴娘沐箐箐低声道:“姐你放心,这点酒难不倒少堂。”
  沐少堂好像听到提到自己的名字,转过头,“说我什么?”
  沐箐箐对他笑得灿烂:“说你酒量了得,无所畏惧。”
  沐少堂很满意自己得到的夸奖,转头去招呼长辈还能陪聊几句。
  说来也奇怪,沐少堂明明年纪轻轻,从少时也一直是恣意随性的二世祖模样,看似惹不得,但偏偏,这样的他又跟各种年纪的人都能合得来。
  他能跟同龄人在户外玩真人狙击游戏,在夜间出入酒吧与同伴狂欢,也可以像上了年纪的人一样一个人在海边河边钓鱼,静静一待就是半天。他身上混合着年轻人的躁动不安分,同时又有意料之外的沉稳一面。
  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发现,但这是情天这么多年看过来,了解到的他。
  他比她小三岁,此刻穿着正式的西服身材健硕,多了几分沉稳,倒好像他是哥哥,她才是妹妹。
  他会给身为姐夫的蔺君尚挡酒,有人想要情天喝一点他更是二话不说先代劳,情天想起几年前那一个凌晨的夜,她从沐宅攀大铁门偷跑出去,是他在外面接应,用一辆借来的电动车在雨夜把她载到安全的地方,目送她前往机场。
  这些年,他是弟弟,很多时候对她却像哥哥般照顾。
  有人问为什么沐胜远夫妇做了那么多恶,她却能原谅他们的儿子。
  因为人都是有心的,这么多年,这个弟弟对她的好与暖,一直在心里,是她生命中同样珍贵的东西。
  蔺君尚招呼长辈,又有商场上的朋友过来道喜,平日在人前都是疏淡的模样,今日人逢喜事兴致难得,担心妻子累着,不久就低声交代表妹尤青带着情天去坐着吃点东西。
  宴席一隅,情天与婆婆一起坐,喝了几口暖暖的鸡汤,抬头看着偌大的宴厅中宾客云集,服务生端着托盘穿梭各处,都是笑谈声。
  不远处身着黑色西装的挺拔身影正在应酬宾客,举手投足间矜贵沉稳,握着酒杯难得一直面含笑意。
  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那人突然回头看向她所在。
  情天握着勺子,目光与他对上,那人唇角微扬,眸色渐浓。
  他向她微微抬了抬下颌,好像是示意她赶紧吃东西,情天抿唇微微一笑,低头继续喝汤。
  喻雁跟沐箐箐专心吃菜,同桌的尤青在用奶瓶给小家伙喂奶,小家伙伸手去抓身边的情天衣服,情天感觉到,侧头看他,回应地握了握那肉肉的小手。
  蔺君尚目光掠过妻子,与她玩耍的小外甥,以及同桌的母亲,这一幕如此美好。
  宴厅奢华热闹,灯火温暖,他在乎的家人,就在不远那一处。
  有人拍上他的肩头,回身,萧然举着杯子笑望:“喝一杯。”
  身边端酒的服务生斟满,蔺君尚端起酒杯,如水纯澈的白酒散发着醇厚清香,旁桌的宾客望去,现如今c市最受瞩目的两名男子正碰杯对饮,一人矜贵沉稳,一人风致翩翩。
  没有说什么让蔺君尚好好待情天的话,因为萧然知道,这些都无需他去多言。
  盛辰与万奇,他与蔺君尚,亦友亦竞争对手,这种微妙的关系短时间内都不可能变。
  ……
  许途与余力一直跟在蔺君尚身边应酬宾客,方冉过来,再次跟季玟茹道喜。
  季玟茹印象中这个助理今天也一直跟在旁忙活,招呼她坐下吃点东西,这一桌本就是给家人预留,空位很多,方冉坐了下来,正好就在情天对面。
  “往下也没什么要忙的,许途他们在,你要不早点回去休息。”
  想起那天方冉在满庭芳晕倒,今天这种场合可不能出什么差错,老太太这话,一半是体恤一半是防范出意外。
  方冉笑笑没有回答,情天喝着汤目光扫向她,又转头去逗逗尤青怀里的小家伙。
  不一会,方冉起身说有事离开片刻,情天身边小家伙伸手来,不小心碰到了跟前的碗,幸好情天稳住,碗没有倒但洒了些汤在手背上。
  鸡汤不烫,只是一片油腻不适,情天扯了纸巾擦了擦,起身去洗手间打算好好洗洗。
  第988章 喝多的他,跟小孩一样
  从宴厅出来,往洗手间去的走廊,有服务生端着菜经过,也有端着换下的空盘子往外走。
  咣当——
  前面一阵清脆响,情天抬眼看去,前方走廊拐角处,地面散落摔碎的瓷碟碎片。
  服务生正对跟前的人鞠躬说抱歉,而站在服务生跟前背对情天的女子,却脸色不好地责问服务员的冒失莽撞。
  是刚才说有事离开的方冉,并未发现情天从后而来。
  “小姐对不起,是我没有注意,抱歉——”
  服务生是个年轻小伙子,态度诚恳一叠声说着抱歉,眼中望着地上碎落的餐盘,都是刚从婚宴上换下来的,脸色也发白,毕竟因为自己工作过失弄坏了东西,势必得自己赔偿,不知又要扣多少钱。
  情天走近,以为方冉责问两句也就过去了,但随之,站在身后的她目睹方冉将走廊地面上碎落的瓷片踢了出去。
  入眼这一幕,情天怔住脚步,心里有说不上来的感觉隐隐涌现。
  服务生不敢多说一句,不敢阻止,而方冉穿着精致的高跟鞋,也不顾自己鞋面或许会因此划花或者染上油腻脏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