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猫祸
  孙鹏擦了擦脸上泪水,抽泣着继续道:“因为那天的事,我觉得自己已经深陷其中,所以就一直躲着小语,我不想对不起我媳妇,我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谁知那天小语说她怀孕了,我当时就没了主意,我劝她拿掉,可是她却以死相逼,我就只好说让彼此先冷静冷静,中间小语联系过我几次,我都没接,谁能想到她真的……”说到这里孙鹏已经泣不成声,“他们是在海边发现了小语的尸体……”
  我已经对这种天天把爱媳妇挂在嘴边,沾花惹草满嘴借口的渣男无语了,顿时懒得理他了,只是这差事既然接了总要有始有终吧。
  孙鹏抽泣了一声,用恳求的语气说:“秦七爷,我知道你本事大,有没有什么办法既不伤害小语还能救我媳妇?”
  秦淮冷笑了一声,淡淡的说:“天下的事情,哪有次次都能两者兼得的道理?你若是在从来不曾给小语希望,我想她今天也许就不会如此。”
  凌熠辰立马附和道:“就是,你也是个男人,有些事情是不能优柔寡断和逃避的,早知如此你何必当初,你既不想伤害你媳妇,又不想伤害小语,到最后两个人都被你害了,我相信你媳妇应该早就知道此事了,否则不会同意小语的鬼魂如体。”
  我睁大眼睛盯着他俩,这俩什么时候这么会说教了,说话一套一套的,不过确实是这个理。
  “秦大师,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孙鹏唯唯诺诺的问了一句。
  我立马白了他一眼,“你问我们啊?唯一我办法就是打散小语的鬼魂救你媳妇,要不然你就眼睁睁看着你媳妇死,然后你自己的令星入囚,最后也一块死。”我这话说的有点重了,可毕竟逝者已矣,仍然是生者重要。
  孙鹏不再说话,默默让开了位置,秦淮将隐隐泛着金光的符印拍在了她额头之上,那团黑气顿时从孙鹏媳妇的体内再次流出,满屋子都是那个女孩的哭声,声音越来越小,黑气也越来越淡,最后一切便消散在空气中,在罗盘里的那个婴灵不断的哭泣,送走婴灵的法事有点麻烦,恐怕秦淮是想带它回局里再送走。
  一切算是了结了,秦淮在孙鹏媳妇的右手之上用红绳系了一个特殊的结,这叫缚魂结,曾被鬼类附身的人,三魂都会变的特别弱,稍有不慎便会出现三魂离体,又给孙鹏留下一瓶紫葫芦装的药:“每天一粒,给她服下,右手的结一周后在解开,恶鬼已除,你被她诅咒的煞也随之就消散了。”我一看,的确,那黑线虽然没有完全消失,但已经开始变淡。
  说完,秦淮将罗盘收起,那婴灵一直附在罗盘之中,孙鹏声音如蚊子一般,“他……”
  秦淮撇了他一眼,冷冷的说一句:“我会处理好,你无需操心,当初活着的时候你都不要他,又何必关心这孩子死后的事?”这一句话给孙鹏说的哑口无言,只好悻悻的低着头。
  我们收拾了东西准备要走了,孙鹏一直在后面不停的鞠躬说谢谢,凌熠辰轻哼了一声,“好好对你媳妇吧,比什么都强。”
  我们坐电梯下楼的下楼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电梯上面的镜子,映出了我们三个人的影像,其实,刚刚我注意到一个细节,在孙鹏苦苦哀求秦淮放过小语的时候,他虽然表现的是非驱散她不可,但却将手心之中的符印换成了往生符。
  秦淮曾说过,灵体一类一旦害过人,是不能超度往生的,这就是所谓的业,除非超度者化解这巨大的业,化除他人的业会大量损耗化解者的阳寿跟功德,很少有人会这么做,可秦淮却这么做了。
  回了隐调局,秦淮一直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估计是在送那婴灵,倒是凌熠辰不停的在给袁聪他们讲今天的事。
  晚上吃饭的时候,秦淮很疲惫的样子从办公室里出来,一言不发的吃饭,他这样搞的我们几个气氛都很尴尬,于是我便随口问了秦淮一句,“秦大师,如果你是孙鹏你会怎么处理这事?”
  本来想引得秦淮在说教一顿,谁知,他转头瞪了我一眼,道:“我永远都不会让自己陷入那种两难的境地,因为,我不会爱上任何人,更不会爱上自己的学生。”说完,他把碗一扔,径直上楼去了。
  我顿时愣住了,只觉得心里一沉,从来没见他这么大脾气,赫连双推了推我,说:“小曦啊,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你不知道吗?秦组长的师傅,也就是你师祖,就是因为爱上自己的徒弟,被灵煞有机可趁最后两个人都死了。”
  我撇撇嘴,没想到我们师门里还有这么狗血的故事,我突然联想起刚入门的时候,秦淮带我去拜师傅的画像,而那画像只是一张空白的卷轴,我记得秦淮当时说我道行不够,所以看不到,我还真想知道那画到底是什么样子。
  从那天起,秦淮对我的态度有点微妙,他很少跟我说话,当然也很少跟局里其他人说话,整天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他说为了锻炼我,近期局里的一些小案子都交给我去处理,还把我手机号给了类似胖大海这样拉私活的人,很多一人一听我是秦七爷的徒弟,都对我很尊敬,我才发现秦淮在这行地位还是挺高的,他们请我干的都不是什么比较困难的活,基本我跟凌熠辰两个就能搞定,而他也只不过是我的助手。
  这天,我电话又响了,几乎不用想就知道又有事干了,联系我的是沈阳的一个中间人,行里都叫他大黑,他说有个姑娘不大对劲了,请了几个人都没看好,所以想联系我试试。
  沈阳离我们这里比较远,大概坐火车要五个多小时,这事我不敢擅自答应,就去请示了一下秦淮,我似乎也有大半夜月没见到他了,我敲敲门,没人理我,办公室并没有锁门,我探了探头,秦淮根本不在这里,我顿时觉得有点诧异,不知道他最近怎么了,总是神神秘秘的。
  我只好给他打个电话,打了几遍才通,秦淮那边杂音非常大,耳朵里传来的都是风声,我给他简要的说了一下,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清楚,最后只勉强听清他说了句,你去吧,电话就匆匆的挂了。我顿时不免心生好奇,秦淮最近到底在忙些什么?为什么不跟我们说?想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件事情是关于他自己的,而且还很危险,他想独自面对,心里不免隐隐的有点担心。
  我跟大家打了个招呼,买了去沈阳的票,凌熠辰以保护我的名义死缠着要跟我一起去,我当时寻思多个人也确实多个照应,经过几个小时的周转,终于到了目的地。
  车站迎接我们的,除了大黑还有那个姑娘的小姑,看上去大概三十多岁,却是一脸的疲态,上来便紧紧握住我的手,“您就是秦七爷高徒吧,大师啊,你一定要救救我家洋洋啊,她一定是撞邪了。”
  我赶紧回答道:“放心我会尽力,您先给我简单说说那姑娘的事情。”
  我们一边往那女孩家走,她小姑一边跟我说:“大师啊,你是不知道,我们家洋洋命苦啊,她爸爸也就是我三哥前几天刚过世,我们一直没敢告诉这孩子,怕她受刺激,孩子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们就骗他,说我二哥上外地出差了,可是自从她爸走了以后,这孩子就不对劲了,先是对着空气说话,后来就一言不发了,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只猫,上下课都抱着,再后来就不吃饭了,现在瘦的都不像样了,再这样下去我可怎么对得起他爸呀。”
  她小姑说的很激动,从她的描述来看,我第一反应就是这猫有问题,话说不是规定建国以后动物不准修炼成精,这猫未必是什么精怪,我们之中有很多天生就是通灵之人,而动物之中也是如此,黄鼠狼狐狸和猫还有蛇等都是属于走阴的动物,他们跟身上容易招来孤魂附身,所以很多老人不愿意再养跑出去很久又突然回来的猫,回来的未必就是从前的猫了。现在很多家养的猫早已失去了通灵的本性,变的呆呆萌萌的,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到了那姑娘家,我刚一进门,就感觉到一阵压抑,这种压抑之感让人喘不过来气,凌熠辰朝着我使了个眼色,我没大明白,只是看见那女孩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手里不停的抚摸着一只黑猫。
  见我们进来,那黑猫一只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与其说的盯着我,我却觉得它好像一直看我脖子上的玉佩。
  她小姑轻声说:“洋洋,姑姑带个姐姐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