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你这是要妇唱夫随吗
  肖默猛地楚墨推开,并且一拳砸过去,“想利用我!看我很好利用吗!”
  怀瑾傻眼,这,就是肖默想了半天想出来的结果?
  “呜呜……大哥,好痛。”楚墨捂着受伤的嘴,坐在地上像个小孩子吃痛似的,哭了芑。
  “你再叫一声试试!”肖默恶狠狠地挥拳头威胁,一个大老爷们哭得跟个娘们似的,真不像话候。
  “你本来就是我大哥啊!”楚墨不依,扭着身子抗议,“儿时,我被二娘鞭打,是你替我扛的……”
  祈天澈想上前阻止,却又被怀瑾阻止。
  也许,不用纠结了,因为楚墨说的那些是她所没有的记忆。
  确切地说,她穿过来可能在灵魂交换的刹那留下了那么零丁点信息,让她很快掌握了这具身体的背景。
  楚墨能准确地说出肖燕所发生过的一切,再愣的人也该怀疑了。
  “我被罚跪,也是你把晚膳仅有的一颗馒头偷偷留给我吃,这些,你都忘了吗?”楚墨看到逼近的拳头停下了,她顿觉有希望。
  肖默确实没忘,这些,都是他跟妹妹经历过来的。
  “还有,每次你从军营回来都会带好玩的东西给我,你担心我被二娘胡乱安排亲事,被嫁给人当妾,所以你托了好多关系,让我成功参加皇太孙选妃大典。”
  肖默松了拳头,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又回头看看站在那里的‘妹妹’,若真的如此,那……
  “荒唐!太荒唐了!”世上怎么可能有如此荒唐的事。
  肖默拒绝相信,可是,若不是如此,这男人又怎会知晓他和燕儿发生过的事?
  祈天澈递给李培盛一个眼神,李培盛立即让人上前将楚墨拉走。
  楚墨抬头就看到祈天澈了,两眼发亮,却又马上黯然。
  因为那日,她从他们的对话中已经听出来这个男人早已知晓她的身份,而且还说要亲自了结她!
  自那之后,她再也没机会见到他,就连那日她被那个女人带出去,他也没来关心过。
  听闻,他还以为那个女人讨公道为由开战,表明了,灭月朗国,无关于两国之争,只因月朗国伤了那个女人,那个被他唤她为‘怀瑾’的女人!
  于是,她隐约知晓,这个男人寻真正的肖燕只为毁掉她,达到让那个女人留下来的目的!
  以‘后位’为诱饵,果然很高明,她的确上当了。
  所以,眼下,她若想活命,唯一的方法就是得到大哥的相信,让大哥相信她是真正的肖燕!
  “大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才是真正的肖燕,她不是!他们想要杀死我,永远取而代之!”楚墨眼看自己被强行拉上马车,又要再次彻底被隔开,她疯了地叫嚷。
  “大哥,娘死前要你好好照顾我的,我知道娘的忌……”
  还未说完,一粒药丸弹进她嘴里,太突然,她防不胜防地咽了下去,张嘴想再说什么,却已发不出声。
  “吵死了。”怀瑾懒懒嫌弃地口吻,把药瓶放回流苏小布包里。
  嗯,风.sao璎走归走,还懂得留下一堆宝贝给她。
  楚墨愤恨地瞪她,指她,无论怎么说都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急了,推开那两个护卫,跑上去拉着肖默指自己的喉咙,又指向怀瑾,意思就是怀瑾心里有鬼才毒哑她。
  肖默皱起眉头,也有些犹豫,狐疑地看向怀瑾。
  怀瑾摊手一笑,“大哥自己判断,在你有结论前,我什么也不说。”
  其实,她心里是自私的,担心肖默一旦知道了,然后是整个肖家,到时候,骑虎难下。
  她知道祈天澈不管发生什么,哪怕是负尽天下人也不会放弃她。所以,从一开始,他们都很默契地不想让肖家人知道真相。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楚墨是肖燕,肖燕是他们的亲人,即便瞒得住,日后想起来良心也会受到谴责。
  就如同,拥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始终不会踏实。
  肖默也许木了些,但他不傻,知道燕儿不解释,由他判断,要么是对他的
  tang怀疑失望,要么就是确有此事,等他自己发现。
  可是,不知为何,他心底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这是真的,他宁可相信他的妹妹在冷宫了有了非凡的机遇,才会变得这般厉害。
  “该启程了,等拿下月朗帝,弄清楚怎么一回事,咱们就回京接宝宝贝贝。”祈天澈轻轻环上她的肩膀,带她转身回马车去。
  “接宝宝贝贝去哪?”怀瑾果然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
  “你在哪,我们就在哪。”他微微勾唇,仿佛世间所有温柔都凝注在那双黑眸中。
  甜滋滋的味道划过心田,怀瑾对他挤眉弄眼,调笑,“你这是要妇唱夫随吗?”
  “有何不可?”他笑。
  “打家劫舍?烧杀掳掠?”
  “我会远远地看着。”他轻敲她的小脑袋。
  “天下呢,不管了?”她抱着他的手臂,轻轻摇晃,笑嘻嘻地问。
  “一直都在管着。”
  “我就说吧,你果然放不下,所以别装了,大不了我帮你一块扛着就是。”怀瑾撇嘴。
  祈天澈用一副‘智商堪忧’的表情看她,叹息,“这辈子,是放不下了。”
  怀瑾眨了眨眼,似乎明白自己搞错了什么,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他,“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他佯装不懂。
  怀瑾看他傲娇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犹如踩上云端,整个人轻飘飘的,抱紧他的手臂,笑眯眯地看他,“说嘛,说嘛,肉麻一下又不会死。”
  他不说,但嘴角却是浅浅扬起,眉眼都是笑意。
  “说嘛!”她继续磨他。
  “何必搞得天下皆知。”他笑着摇摇头。
  “你都说我是你的天下了,我知道就等于是天下皆知啊。”
  是的,在他那满是柔光能溺死人的眼中,她看懂了他的意思。
  他所谓的天下,指的是她。
  他说,她是他的天下。
  “我有说吗?”他微微挑眉,一副‘别赖我’的样子。
  怀瑾气,气他连说句甜言蜜语都要拐弯抹角。
  倏然,她坏坏一笑,松开他的手,跑到他面前,叉腰,兴师问罪,“你刚那声叹息是什么意思?”
  “怀瑾,原来你没有我想象的聪明。”他微微摇头,眼里满是宠溺。
  哟呵!连她的智商都怀疑了!
  “快说!”
  “我叹,想抽身也来不及了。”他一副苦恼的样子。
  “你想抽身?”挥拳霍霍,威胁十足。
  “没法抽啊。”他故作扶额。
  “祈天澈,我会让你知道,这天下,很难管!”生气地转身离开。
  “再难管,一辈子应该管得好。”他从后面抱住她。
  “哼!”怀瑾轻哼,却是低眉浅笑。
  “啊!对了!”她突然一惊一乍地转过身面对他,“祈天澈,花无阙泡了湖水都这样了,更别提泡了整瓶药的楚嫣!”
  男人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凝视她,瞥见她眨巴着眼睛的样子,忍不住屈指轻敲,“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表情?担忧?不忍?”
  怀瑾没劲地撇撇嘴,这厮洞察了她的心思。
  她是以为他多多少少会有丁点表情流露的啦,但没想到会是这么平静,彻底的事不关己。
  “她早已与我无关。”祈天澈淡淡地道。
  当年若非她利用了皇爷爷对他的厚望与疼爱,他们也不至于天各一边,白白受了两年分离之苦,还害她吃尽苦头,害他没能在她怀孕生子的时候陪在她身边。
  而今,她是死是活,下场会如何,他都不会在意,只希望她别再出现在他们面前,否则他定会控制不住跟她算算当年那笔帐。
  “这样啊,那……如果我说她除了全身发臭外,还有另一种药相辅助,你也无关?”怀瑾笑得很邪恶。
  p>祈天澈皱了皱眉,想了想,挑眉,颇为吃惊地看她,“不会是……”
  “答对了!我只是没想到风sao璎比我还狠,这样的下场是我完全没想到的,不过,我喜欢!够残忍,够另类,这下子,她必定求救无门。看来,老天也看不过去啊!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了!”
  怀瑾望着蔚蓝的天空,真是心情倍儿好呢。
  当然,如果能到现场去亲眼目睹楚嫣的下场会更好。
  月朗国.军营,军心不振,处处都弥漫着萎靡之气。
  营帐里,一名女子躺在地上打滚,双手控制不住地撕扯自己的衣裳,巴掌大的脸沁出薄汗,让她看起来很是娇媚,嘴里即便已经强忍了,却还是无法自控地发出难耐的声音。
  热!这是楚嫣仅剩的念头。
  热得难耐,折磨着她仅剩的心智。
  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体内好像有股火在熊熊燃烧,烧空她的身体,急需要什么来填满。
  不!不行!她不能死!
  她不能让肖燕得逞!
  是的,肖燕!
  就在她以为自己因为浑身散发恶臭味免于一劫的时候,她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身子有了异样,那种感觉就像是……春.药。
  她想起,那日战败,被肖燕所俘,她将一颗药丸塞进她嘴里,她以为那只是普普通通的软筋散,原来,还有别的药效。
  那女人,居然对她下春.药!
  她那么想她死是吗?
  她想看到她为保清白甘愿自尽是吗?
  不!她不会让她如愿的,没了清白又如何,等解去药效,她会将男人杀掉,一切都当没事一样。
  她还要活着将她挫骨扬灰,看她魂飞魄散!
  楚嫣从地上爬起来,穿着薄薄的单衣跌跌跄跄地跑出去,因为自己浑身散发恶臭,外面已经没有人敢靠近。
  她看到一个士兵经过,扑上前要抓他,士兵却嫌恶的闪过,连滚带爬地跑了。
  她又扑向另一个,结果是一样。
  时辰越久,她身上的臭味就越浓烈,根本掩盖不住。
  于是,一下子,嫣然公主在军营里到处勾.引男人的消息顿时传遍整个军营,所有男人避之唯恐不及,哪怕看到她双颊酡红,娇媚如春,可她身上那股味道实在让人没法消受。
  “那是什么味道?”正在用膳的月朗帝闻到了异味,拍下筷子,怒然问。
  “回皇上,是嫣然公主身上散发的臭味,似乎越演越烈,再这样下去,十里外都能闻到。”阿奴道。
  “又是这丫头,把她扔出去,扔得越远越好。”月朗帝挥手,不留情地吩咐。
  “是。”阿奴赶紧着手去办。
  楚嫣试了一次又一次都失败了,甚至后来连靠近都没靠近,那些人一看到她拔腿就逃。
  她全身热火难耐,难耐到她受不了想死了一了百了。
  但是,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支撑着她,不能死!就算要死也要亲眼看到那女人痛苦之后再死。
  “给我……救我……”
  她趴在地上,双手在自个身上摸索,发现这样比较舒服后越来越过火,也开始神志不清。
  “快!在那!去把她弄走!”阿奴领了两个人过来,指着她道。
  那两个人百般不愿靠近,但这是命令,他们不得不从,只能强忍着上前把人拖走。
  “唔……”楚嫣一被碰到,立即反手抓住那人,伸手直接往他的胯间探去,这一探,却猛地推开他,“废物!”
  她现在要的是男人,货真价实的男人,只要是男人就行。
  那两个太监庆幸自己是废物,被这个散发着可怕臭味的女人亲近,他们还不如是废物的好。
  两人互相对了个眼色,憋着一口气,迅速上前用绳子绑住她,然后直接将她丢上马,之后拿出匕首在马背上狠狠刺了一刀,受惊的马,顿时抬起马蹄,狂奔出军营。
  马驮着楚嫣跑出
  很远很远,在一条人来人往的林道上停下,这一停,来来往往的人闻见来自于她身上的臭味,纷纷捏着鼻子闪避。
  就连前面原本满座的茶棚也做鸟兽散。
  楚嫣从马上滚下来,挣扎着扯开身上的绳子,可是这一扯竟觉得绳子的摩裟能减轻她的痛苦,于是她就这样用身子去磨,边磨边看向只剩一人的茶棚小二。
  “小二,劳烦你帮人家解开这绳子嘛。”娇软的嗓音足以令男人丢了魂,甘愿为她卖命,但前提是,她身上没有可怕的异味。
  茶棚小二怔了怔,然后,转身,拔腿就跑。
  那个女人美归美,但她身上的臭味比刚从茅坑里爬出来还要可怕,他怕自己帮了她,以后都不愿靠近女人了。
  “唔……”楚嫣发出一声呻吟,两管热流从鼻子里钻出来。
  她知道快到极限了,再找不到男人,她会爆血管而亡。
  环顾空荡荡的四周,她讥笑。
  她的确够狠,给她下了春.药的同时又让她全身散发恶臭味,无人愿意亲近,在难耐欲死的时候,求而不得,这比让千人枕万人骑还可怕。
  今日,她若不死,他日,她会叫她生不如死!
  目光忽然捕捉到树丛后的异样,她笑了,果然,天不亡她!
  楚嫣扯了绳子,衣裳也扯乱了,抓着绳子脚步不稳地跑过去,然后极力克制住火一般燃烧的身子异样,小心翼翼地从后靠近,拿起绳子往那人脖子后一套——
  就差一点点就套中了,那人突然回过头来对着她,她傻眼了!
  竟然是一个乞丐!一个脏兮兮的疯子乞丐,乱蓬蓬的头发有蛾子在顶上盘旋,更别提那张脸长满了肉瘤……
  难怪,她在靠近的时候他没跑,只是发抖,他估计早已不知道什么是香,什么是臭。
  那男人傻兮兮地笑着,咧开两排烂牙,然后从地上那堆泥土里掏出一颗和满泥,而且已经发霉的馒头,拔腿就跑。
  身体异样已经濒临爆发状态,楚嫣容不得自己犹豫,一把将他抓回来,用绳子绑住他,因为,已经没得选了。
  天不亡她,却愚她呵!
  ……
  一个时辰后
  林间出现一具尸首,一具疯乞丐的尸首,世间多了一个疯女子。
  她衣衫不整,蓬头污垢,只着单薄的中衣,白色裤子上染着血渍,幽魂似地走着,所经之处,没人敢靠近。
  京城城郊,绿草幽幽的山林里,寂静无声。
  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伫立在山林里的那座坟。
  每走近一步,就迟疑一下,因为,没脸去拜祭。
  那人,是他的大哥,他的同父同母的亲大哥!
  当年,他那个没有靠山的母亲受那男人宠幸,意外有了身孕,被贵妃知晓,贵妃无子,便提议生下孩子给她抚养,同意就等于多了个靠山,不同意便是死。母亲思前想后觉得可行,便答应了。
  直到母亲死去,直到他无依无靠,已被封为王,且大他十岁的肃王出现,告诉他,他是大哥,他才知晓一切,原来母亲在生下他之前曾悄悄与大哥见过几次面,也告诉了大哥真正的身世。
  于是,兄弟俩合谋,一明一暗,夺这天下,让那些看不起他们的人对他们俯首称臣。
  只是,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就因为她的出现,打乱了一切计划,也,害死了大哥,而他是间接凶手,若非太信她,大哥也不会死。
  可笑的是,他至今还放不下她。
  祈隽再也没脸往前走,因为,不止是间接害死大哥,他还阻止大嫂报仇,没有好好照顾大嫂,让她含恨而终,之后也没有照顾渊儿,尽管渊儿并非大哥亲生。
  无论哪一条,他都没脸再站到他们的坟前祭拜。
  转身,正要走之时,他忽然捕捉到一个小人影。
  因为方才想得太入神,前面又被半人高的草挡着,他没发现坟前有人也不奇怪。
  那个小人影,实在太小了,也就大约两岁左右,瞧他拔根
  草都会摔倒的样子。
  那是哪家的孩子?居然跑到别人的坟前来玩?
  祈隽迈步靠近,站到他身后,正好抵住了他往后倒的小身子。
  小男娃穿着青色的粗布衫,头上用布巾裹着,上面绑了个圆圆的结,稚嫩的脸小小的,很可爱,袖子半挽,还挺像那么回事。
  小男娃看到突然出现的人,怕怕地看了看,忽然,扁嘴,哇的一声,哭了。
  “不许哭!”祈隽皱眉,厉声喝止。
  小男娃却是越哭越大声,害怕地不知所措,边哭边看四周,好像在找什么。
  “再哭,我把你埋了。”祈隽出言恐吓,正要伸手去抱他。
  突然,一抹身影比他快一步冲过来,抢先抱走孩子,一双清澈安宁的眼眸对他充满防备。
  看到这张脸的那一刻,祈隽顿时明白了。
  可不就是薛紫夜的孩子,那夜换走怀瑾的女儿的那个孩子吗?
  若非一时心软,那次,他也不至于失手,因为,只要有孩子在手,怀瑾便不敢轻举妄动。
  “娘……俊儿怕。”子俊缩在母亲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
  “俊儿乖,不怕,娘在这。”薛紫夜柔声安抚被吓坏的儿子。
  其实,她也很怕,尤其在听到他说要埋了她的儿子后。
  这个人,她没想到此生还会遇见,而且是在这样的地方。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更重了,当真,回不了头了吗?
  “让你儿子来我大哥大嫂的坟前玩,是想报复吗?”祈隽阴冷地邪笑道。
  薛紫夜万万没想到他会如此想,飞快摇头,“不是的,我来祭拜,方才有事走开了下。”
  “祭拜?”祈隽很可笑地逼近一步,“你以何身份来祭拜我大哥大嫂?我记得,我早已把你休了的。”
  薛紫夜好不容易才平静的伤口再一次被狠狠撕开,不,应该说再次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她的伤口已经自动撕裂了。
  当年,他得知她有了身孕,连一个字都不愿听她解释,连一个选择都不给她,就扔给了她一纸休书,让她成为京城笑柄。
  她从没想过,他会绝情至此,她也没想过,自己会痴情至此,在他那般狠心残忍之后,心里却还是放不下他,总是时不时代他前来祭拜他的大哥大嫂。
  “我……”她找不到理由,真的找不到。
  “因为我?”他倏地捏住她的脸,笑容阴冷。
  子俊再次嚎啕大哭,薛紫夜目露惊骇,因为她看到男人极度烦躁的脸色,她害怕他对孩子动手。
  才想着,脸上一轻,怀里一空,她的孩子被抢走了,被他一手抢了过去。
  “不要!”她惊恐地喊,想把孩子夺回来。
  他单手拎着子俊的衣领,举高,只要松手,孩子就会笔直落地。
  “我以后不会再来了,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薛紫夜泪眼婆娑地央求。
  “别哭了!小的哭,大的也哭!你确定是来祭拜,不是来扰我大哥大嫂安宁的?”祈隽烦躁地吼,将孩子放下。
  薛紫夜立即扑过去把儿子紧紧抱在怀里,并且抱离他远远的,生怕他再做出伤害孩子的举动。
  “站住!”祈隽喊住她。
  薛紫夜身子僵硬,胆颤心惊地回过头去,不敢直视他的脸色。
  “我以为你早该回日曜国去了的。”他幽幽地道。
  薛紫夜心惊,忙低下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就算死在外头也绝不会回去。”
  她不能回去,倘若回去,有损两国之间的邦交关系。
  “呵……现在的朔夜国对日曜国已构不成威胁,你还顾虑什么?”祈隽嗤笑。
  薛紫夜还是坚定的摇头,她不会回去的,既然嫁到朔夜国了,就是朔夜国的子民,更何况,她也没脸回去。
  “这朔夜国即将要亡了,回去吧。”
  冷冷的话却叫薛紫夜不解地抬头,他,好像话中有话?
  “现在的朔夜国只有两条路,一,要么亡国,二,要么由我坐拥。不过,无论是哪一条,你都留不得。”
  “为何?”他要赶她走?
  “因为,我不想留着你碍我眼,时刻提醒我,曾被戴绿帽的事实。”祈隽残酷的讥笑。
  薛紫夜脸色又白上几分,抱着儿子踉跄倒退几步,才稳住,抬头,声音柔弱,却又透着坚定不屈,“那就等那天到来再说吧。”
  说完,她抱着儿子转身,慌慌张张地离开。因为她怕自己再不走会在他面前丢脸,那句话就仿佛用了毕生的勇气才说出口的。
  祈隽看着女人抱着孩子略显吃力的背影,再低头看摆在坟前的贡品,看得出来是精心准备的。
  他意外地发现一个果子上缺了一小口,弯腰拿起果子,细看,上面还残留着浅浅的小牙印。
  必定是那个爱哭的小奶娃趁他娘不在的时候偷吃的。
  许久未有真心扬起的嘴角,此刻不知不觉上扬。
  祈隽席地而坐,背靠墓碑,拿着那个果子在掌心里抛着玩。
  荒凉的地方,寂静无声,却意外的让心获得了几丝平静。
  还是那个茅草屋,那片清幽之地,却不再清幽。
  一抹白影云淡风轻而来,清淡雅俊,不染红尘的气质,清冽却又温润的眸,始终干净如一。
  “你来了。”田里忙着给菜抓虫的苏敬,见到他出现,似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我来,是想知道,你听命于谁?”秋离枫平和地问。
  苏敬拿下遮阳帽,从田里走出来,来到他面前,站定,用一双洞察人心的锐眼看着他,道,“孩子,你不该来问我,你该问你自己。”
  秋离枫低眉沉思,半响,转身,如来时那样,淡淡地来,淡淡地走,身影永远仿佛只是路过人间。
  苏敬望着那背影,笑容消失,老脸凝重。
  朔夜国与月朗国在清风关一战,轰动天下。
  不,不算是朔夜国的名号,因为是那被驱逐在皇家历史上的男子率着无视朝廷召回的肖家军以敌国太子调戏他妻子为名开的战,实际上,算起来,与朔夜国无关。
  那孩子的确有搅乱天下的能力,即便不在其位也能见谋其事。
  他,也不知道那样做是对亦或是错了。
  抬头,望向蓝蓝的天空,长叹。
  听天由命吧!
  ……
  “楼主,边关传来消息,小姐五日前发出密令,拜托听风楼寻找天机老人的传人。”
  秋离枫一回到马车,龙飞便将刚获知的消息传达。
  天机老人的传人?
  秋离枫平静的脸有了细微的变化,然后,点点头,上了马车。
  “楼主,要赶去边关吗?”龙飞扬鞭驾起马车。
  他是听风楼里除了前楼主之外唯一知晓这位楼主是天机老人的弟子,唯一的弟子,所以那位大小姐找的天机老人的传人可不就是楼主嘛。
  按照楼主对她的那份心,应该是要马不停蹄赶到她身边了。
  “龙飞,你随我父亲多久了?”马车里传来平静无波的嗓音。
  龙飞微微纳闷了下,想了想,道,“属下十六岁就跟在前楼主身边,直到前楼主去世,一共八年。”
  所以,他才有幸得知这位年少的楼主自小就在天机老人那学艺,当然,也是因为这位主子的身子与常人不同,才会自小就在天山生活。
  马车里没再传出声音,龙飞思忖了下,小心翼翼地追问,“楼主可是有疑问?”
  “……当年,我父亲与我母亲是双双染病身亡是吧?”
  “是。”龙飞不明白为何楼主会突然问起这件事。
  “入殓的时候你可在场?”--43218+d0942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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