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嗷呜大魔王_第87章
  他们三个一起去旅行,魏千九看路屿森的眼神常常让他觉得心惊。
  路屿森不以为然,说魏千九以前就常常用那种眼神吓跑来画肖像的顾客。
  阮春很不喜欢魏千九。
  直到有一天深夜,魏千九拿了一把刀摸上了阮春的床。
  “他、要,要杀你?!”阮眠捏住了椅子扶手。
  此时他们还在酒店,事情已经发生三天,路家早已介入“痛斥不实传闻,已联系律师”,网上关于路屿森的身世被删得一干二净。不过路屿森早年间精神状态有问题,所以大部分作品包括成名作都是非本人创作的传闻已无法回收。
  被指出作品是他人代劳,这对一个曾经站上神坛的创作者来说是毁灭性打击。
  三个国际奖项的主办方主动提出彻查此事。
  其余国内的一些奖项、影展、艺人,也有部分站出来为路屿森说话,尤其是他在娱乐圈认识的少数朋友,sophie、寇悦等,不过这些人都曾经和他交往过,导致缺乏公信力。
  本来摄影同美术等创作艺术一样,是个见仁见智的事,同一幅作品可以有很多不同的解读。可以说不管彻查结果如何,人们一旦存疑,路屿森的人设崩塌,大家就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去相信和欣赏他的作品。
  可以说这招十分狠毒。
  阮春面色复杂:“是。睡梦中感受到利刃抵喉的那种冰凉触感,我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阮眠简直被再次刷新了认知。
  “我以为他嗑药了。”阮春说,“他的眼神涣散,黑暗中我看不清楚。我记得我大叫一声,路屿森就打开了灯。我们三个睡在小旅馆里,原本是并排的,魏千九从另一头爬到我这里。他收起刀,恍若刚刚醒来。他说他是梦游,做了噩梦,一直哭。”
  从这天晚上起,阮春就很少再去参与有魏千九在的场合。
  不过他知道魏千九极度黏路屿森,几乎把他当成了所有物,到了很病态的程度。路屿森发现他这种病态是在丛林里拍摄黑豹的那一次。
  为了能近距离拍摄到丛林王者,路屿森找人订做了一个大铁笼,从里面锁上,和魏千九一起等候了一天一夜。
  谁料黑豹来时,魏千九打开了笼子。
  对外都说是路屿森一个人去的,实际是因为当时面带微笑的魏千九疯到令他害怕。
  他见不得路屿森发光发热,见不得路屿森有别的生活,他得不到,控制不了,就想让路屿森和他一起去死。
  再之后,就是路屿森的疏远了。
  forest开设后,路屿森没有邀请魏千九到场。
  路屿森一直以为自己是捡到了一只流浪狗,却是后来恶心至极的梦魇。
  他们曾经是好友,可是没有一种友情是要拉着对方一起毁灭的。
  阮眠怔忡。
  原来魏千九并不是同性恋,他也不是爱路屿森,他对路屿森是一种无法用狭隘定义来形容的控制欲——最好是路屿森和他一起堕落,一起去死,镜头里只有他一个人,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才好。
  面对后来几年中挑衅的、抄袭的各种为了引起自己注意的不折手段的魏千九,路屿森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魏千九却精心布局,等路屿森爬上高处,再狠狠打击,还不忘向全世界宣布,你路屿森和我一样,都是阴沟里的生物。
  阮眠第一次开始恨一个人。
  *
  二月,路屿森个人品牌forest受挫,好几家有意向合作的品牌商和单位表示需要延后,对方都说得很客气,想要等三家国际奖自查结果出来,再和他们合作。路屿森原本的工作被换成了许等人。大家都心知肚明,合约时间一到,forset将无摆得上台面的工作可接。
  外界风雨飘摇,路屿森本人并未在公开平台发布半句言语。
  这天下起了雪,他撑着一把黑伞来到了forest。
  小苏看到他来,激动得嗓音都变了:“路老师!”
  路屿森将伞递给她收好,笑道:“激动什么,都破音了,人家还以为我的前台是惨叫鸡。”
  熟悉的调笑一点也没改变,路屿森甚至看不出什么刚经历过一番风浪,他看了看表:“大家都在吗?叫他们上来开会。”
  小苏忙不迭点头。
  几个电话打过去,每个部门都引起了骚乱。
  除了还在拍摄的b组,大家都闲得慌,以比平时快一倍的速度来到了四层。
  阮眠抱着衣服,看他们都往楼上走,很是奇怪:“怎么了?”
  一个同事语气兴奋:“大魔王来了!”
  这是过年的前一天,大家都准备好了休年假,谁也没有想到路屿森会来,尤其是阮眠,他和路屿森已经有大半个月没见面了。
  风波平息得算是快的,毕竟圈子小众,又不是大明星,除了圈内人也就没人关注了。
  阮眠回到路屿森家里,却发现他不在,手机关机,微信不回,整个人失联了。
  这半个月,许和谢离撑起了forset,阮眠则安定了大部分人的心。
  虽然他也不知道路屿森去哪里了,但是他给每个人,都说路屿森是在处理那些事,叫他们不要慌,路屿森一定不会倒下。
  甚至有好几个要辞职的小员工,都被阮眠磕磕巴巴的演讲留了下来。
  一个平时多说几句话都腼腆害羞的小朋友,每当有人提出疑问,就一本正经十分卖力的安利“路屿森一定会处理好”的画面,可以说是十分感人了。
  阮眠急冲冲还了衣服,和谢离一起去四楼。
  谢离见他的样子:“路屿森回来了,你紧张什么?”
  阮眠刚想说,我没紧张啊,却发现自己是有点些微的发抖:“我、我没有。”
  谢离说:“我看你都快成望夫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