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辱(新婚之夜,众人目视下被调教)
  很多年后,那场完美的世纪婚礼都被人们所传颂。
  高贵的公主身穿异常别致的礼服,上面的黑纱层层迭迭,不是镀了金粉就是镶着金片。马车上安装着一些精美的彩色玻璃,被四匹黑纹狮鹫兽牵引着。骑士们都披着绣着浅白罂粟花的长绸披风,撑起刻有骷髅凹槽的盾牌。
  我看着那骄傲的母亲,疑惑地感慨:“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
  “为一个女儿吗?那太荒唐了。”某个弟弟对我说,“她可有十七个孩子呢。”
  魔王将公主扶下马车,搀着她的手走过天鹅绒的地毯,大簇的驼鸟毛像白色泡沫一般散落。风琴奏出了乐曲,树灵吹响了他们的喇叭,美人鱼在放声歌唱。尸婴递上珠宝镶嵌的盒子,食尸鬼术士吃掉美餐后打开盖子,光芒四射的匣子上,水晶放出异常神奇的光。
  “我将最亲爱的女儿交给你,老朋友,你一定要担保永远爱她。”
  “我承诺。”优雅的伯爵漫不经心,“永远。”
  娇贵的小美人脸色煞白,她死死盯着自己未来的夫君,反问道:“永远是多远?”
  “艾莉娅!”
  周围的侍臣战战兢兢,被量化的婚礼中没有这一环节,任何带有不恭的小举动都可能激怒性情暴戾的吸血鬼伯爵。而那位伯爵只是淡淡一笑,将新娘拉到身边深吻,将公主的唇脂吻乱,涂红了嘴角。
  没人听到他说了什么,除了憋红脸的新娘。
  “我愿意。”
  这是艾莉娅最后的回答,还真是,老套又无聊。
  跳舞的时候,荷鲁斯带我从阁楼的隔板,这是他很喜欢的地方,闭塞的空间,无人的角落,好像世界就剩我们两个人一样。
  “现在,就是此刻,城堡的守卫相当薄弱。”荷鲁斯从小窗口向外探看,“我刚刚学会打开结界的办法,随机的,等我熟练后必然会打通往天国的道路。”
  “我不去。”我干脆的回绝了荷鲁斯,“你随意。”
  “洛!”
  “你怎么确定,另一个世界会更好?”我推开他,头阵阵发痛,“如果我们根本就没离开地狱呢?如果我们置身于一个更灰暗的世界呢?就算你所说的那个天国真实存在吧,在我看来,纯粹的光明和纯粹的黑暗并无区别。”
  “但我们在这饱受羞辱!”
  “那也是可以预计的羞辱!”我僵硬的抽出手,想要离开他,又有些不舍得。荷鲁斯不懂,不懂我一次次失望后的绝望,不懂我对习惯的依赖,正如我不懂他对从未见过的世界的信心。我们永远无法融合,目标不一致,双方的羁绊也只能是前进的障碍。
  我独自下了楼,去观看婚礼结束后的仪式。新人从对侧的两扇门进入,床前笼罩着薄纱屏风,吸血鬼阁老和魔神们都坐在那里观看。这是一个临时加上的步骤,仅仅出自于魔王的恶趣味。我不知道吸血鬼得到一个不是处女的新娘会不会愤怒,我估计魔王也是在不断试探他们的底线。
  艾莉娅事先绝对是毫不知情的。
  她进门之后就吓傻了,一步都踏不出。她那可笑的自尊还没有被昨晚的暴虐所消耗殆尽,而刚刚就受过惊吓的新娘连愤怒都不会了。
  “脸和身材都不错,可惜是个傻子。”一个年轻的吸血鬼大剌剌的出言讽刺,艾莉娅迅速红了脸。其他人就当根本没听到,吸血鬼伯爵倒是很自然,没有作为男主角的自觉,比较是活了上百年的老东西,更可耻的事也不是没有做过。他走上前拉着新婚妻子上了床,有了依托,艾莉娅也就好的多了。
  “不用太害怕,跟着我。”狄拉夫半抱着小姑娘,帮她脱下薄薄的睡袍。艾莉娅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上还留着前一晚的痕迹。但狄拉夫很温柔,他一直挡在艾莉娅身前,就像尽职的丈夫。
  艾莉娅来不及掩饰,好在没有人在意她的失贞,我看见几个吸血鬼在打哈欠,对这种玩意他们都兴趣缺缺。艾莉娅开始扭动了,她今天的尖叫和昨晚的哭泣一样高昂。沉浸在欢愉中的艾莉娅发出一种奇异的魅惑气息,在我们的目光中,在极致的欢乐中,艾莉娅内心的某些东西瓦解了。
  西丽从一开始就不太正常,她依靠着我,不时战栗。但她的眼睛却亮的要命,当艾莉娅发出最后一声呼喊时西丽忽然笑了,她平常的可爱和美丽都被扭曲,我回头一看,所有吸血鬼都激动起来,空气中似乎有某种我感知不到的变化,而其他人却可以预知。
  “啊!”
  这声痛苦的尖叫让我从沉思中回神,我抬头时正对上艾莉娅的眼睛,她迷惑而疼痛,眼中泪光闪烁,委屈的鼻尖都在泛红。而她的丈夫,高潮时都斯斯文文的家伙,此刻显露出本性。他的皮肤干枯苍白,他的指甲长而黑,而他的脸,整个都扭曲起来,牙齿尖利,半截都刺入艾莉娅的血管。
  “哦!”我捂着嘴后退几步,动作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我发现那些刚才俊美的吸血鬼们,现在都变成了和他们伯爵差不多的鬼样子,他们看着我的样子就像狼看到一只肥美的小羊。父亲没有动作,我怀疑就算这群亢奋的家伙现在分食了我,他和我所谓的兄弟们也不会有所反应。这就是地狱!
  一只手已经搭在了我的腰上,我的后背瞬间被汗水浸透,狠狠颤抖了一下,努力躲开背后的牵制。然后我听到了他的声音:
  “别怕。”他发出微笑,对我弯下腰来,看见我的睫毛下有泪光在颤抖,他柔声地说。“不要哭,不要为他们哭,不值得。”
  “阿鲁!”
  如果他没有来,我不会真的哭出声。
  荷鲁斯吻了我眼睛里的眼泪,他的嘴唇贴上了我的嘴唇。一切东西都沉陷了,有这样的一分钟已经就够丰富了。我闭起眼睛,倒在他的怀里,任由他的长袍把我整个包起来。看着我们的人更多了,我不在乎,他也不在乎。
  “等你想用的时候,就可以用。”荷鲁斯在我耳边教授着那个可以转移的咒语,“然后我就会去找你,不管你到了哪个世界,我都会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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