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相守[军文]_84
  演习也这么不怕死?
  如果现在怕死,那么到了真正的战场上要怎么办?陆礼文的眼里现出愠色。
  盛行远无言了。
  年轻人,要把心态方正。陆礼文踢他一脚,大步离去。
  盛行远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对这个老兵的崇敬又加了一层。
  沙沙……若有似无的风声,又像是人的脚步声。盛行远骤然提高了警觉,透过夜视器材紧张地沿着敌人可能经过的区域扫视。
  慢慢地,一个奇怪的景象映入了他的眼帘。
  当然不是人的影像,而是一点点诡异的片面红外影像。这是什么?要不要开枪?盛行远手指扣在扳机上,不敢动。
  又等了一会儿,那个东西似乎消失了。是树林里的小动物吗?他紧皱着眉头思索,觉得像可又不是,因为那个东西没有动物的形态。
  总之,这是前所未有的情况。这是敌军的试探还是一次偶然?
  盛行远趴在原地,摒住了呼吸。
  同一时间,三连的前沿阵地再次遭遇了敌方的攻击。
  与上一次攻击不同,这一次的敌军似乎保守了许多,大多是试探性的攻击,火力也不够强大。
  “妈的,这帮龟孙子!”朱勇一边开枪回击,一边道:“看来是让咱们打怕了!”
  韩睿专注地瞄准,射击,并没有像朱勇这样乐观。
  “韩睿!还活着吧?”朱勇似乎击中了一个目标,大叫道。
  “还成!”韩睿也跟着大声回道:“我觉得对方的情况不太对劲,你要小心!”
  “没关系,他们来一个我崩一个,来两个我崩一双!”
  韩睿皱眉看着前面黑漆漆地战场,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放照明弹!”上面有人命令道。
  随即,一发照明弹升空,看到了眼前战场的全貌。
  没有人。
  仿佛刚刚的枪声是种错觉,眼前的空地上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朱勇傻眼了。
  也不过二三分钟的事,刚才发动攻击的那些人去了哪里?
  照明弹的强光灭了,战场又恢复原样。
  枪声再起,噗噗几声,几个东张西望的战士立马冒了白烟。
  这里面,就有还摸不着头脑的朱勇。
  “我靠!就这样不明不白光荣了?”朱勇气得跳脚。
  “树上!他们在树上!”早在放照明弹前,韩睿就觉出了不对。
  “妈的!”朱勇还没从郁闷中回过神来,就见韩睿一个箭步冲了出去。“韩睿,回来!”
  韩睿不理他,灵巧地左冲右突,躲避着敌军的射击。
  眼看着就要到达对方隐身的大树了,没成想从他的侧面又传来了子弹破空的声音。韩睿没有时间思考,只凭着直觉就地翻滚了两圈。
  只这么几秒的时间,大树上的人已经像猴子一样出溜了下来。
  枪口对准了他的头。
  时间静止,韩睿动也不动,冷眼相待。
  “哟,还挺带种!”那人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两个人僵持着,直到侧翼助攻的那个人快步猫过来。
  “a5,你磨蹭什么,赶紧走人。”
  “这小子挺好玩。”代号a5的敌军笑道。
  “这块阵地已经炸没了,怎么还有一个活口?”那人不解道。
  “炸没了?”韩睿不敢置信。
  “就在刚刚,已经实施炮火打击,不信的话回去问你上级。”
  韩睿彻底傻了,只这么一瞬的功夫,阵地就丢了?
  “喂,这小子怎么办?”a5看着明显傻眼地韩睿,做了个格毙的手势。
  “算了,给他们留个活口吧。”那人有些不耐烦了,道:“d组在后山,我们要继续前进,为他们引开注意力。”
  “是!”a5也正色道,随着一声呼哨,又有几个人影从夜幕中闪了出来,小组人马立即快速撤离。
  韩睿抄起枪,不服气地跟了上去。
  开枪,还是不开枪,对盛行远来说,真是个大问题。
  他不知道连队的最终任务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吴韬向他们传达的三连阵地是御敌最前沿的话,有鬼。
  军人的天职是服从,既然是上峰的命令,那么就要不遗余力地去完成。但是一个人潜伏的时间久了,总需要想些什么活跃一下自己的大脑。
  那个诡异的影像消失后,周遭又平静了一段时间。
  但是他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就算是悬崖也是可以攀缘的,这是任何一个士兵都知道的常识。而且他更没忘记韩睿就是在绝壁攀缘时受得伤。
  可是,敌军真的会从这里偷袭吗?盛行远端着枪,眼睛一眨不眨地巡视他的领地。
  异样的气息再度袭来,盛行远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有情况!绝对的!
  九点钟方向,与刚才发生情况偏离了三十度角的地方,再度出现了可疑的影像。盛行远紧紧握着枪,眼睛片刻都不敢眨动一下。
  三个人,似乎是一个小组。影像时有时无,而且队形分散。不知道是对方故意布下的迷魂阵,还是他们有不同的任务。
  盛行远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起来,他手指扣在扳机上等待最佳的时机。三个人,怎么能做到枪枪毙敌呢?枪声一起,肯定会暴露自己的方位,就算能及时换到已经看好的狙击位上,在黑夜中他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可以把这三人小组毙掉。
  怎么办?额角已经渗出了冷汗。
  他静静地看着其中一人走进了射击圈,不再思索,一枪击发。
  噗——来不及看对方是否被“击毙”,盛行远已经提枪快速匍匐到了另一个狙击位。
  就在他起身离开的瞬间,一记子弹已经打到了他身旁的大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