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美女姐姐
  一群邻居在围观。
  “姐姐!”
  夏野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埋头就要往家里冲。
  “快拦住他,不要干扰我儿子冲阶!”
  一个女人尖叫。
  要是平时,没人在乎夏婶的话,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夏启一旦冲阶成功,就会完成炼体境,有资格进入主城区居住,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现在不巴结夏婶,更待何时?
  十来只手野蛮的抓向了夏野。
  “不要伤害我弟弟!”
  正准备暴起伤人的夏野听到姐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头一低,身体游鱼似的一扭,便从人群中钻了出去。
  夏令月站在街边,安然无恙。
  “姐姐!”
  一抹笑容,爬上了夏野的脸庞。
  “没有伤到吧?”
  夏令月一脸担心。
  “怎么回事?”
  夏野皱眉,看向自家的茅草屋:“夏启怎么在咱家冲阶?”
  元气是一种能量,有一类人可以感应到它们,并且通过使用秘法汲取它们,便可以不断的锤炼自身,提升生命潜能,这类人被称为巫师。
  利用元气的第一步,就是强化身体,因此也叫炼体境,随着阶位的提升,一位巫师的力量也会逐渐的增加,直到达到恐怖的一千石,乃至于内息不断,吐气如箭,可伤人!
  同一时期,巫师还要修习某些秘术,磨砺神识,当诸邪不侵、污秽不染,便是神识境大圆满
  之后,身体与神识契合共鸣,两者融为一体,便是混元境,这个境界的巫师,最直观的变化,就是寿命得以增加。
  在这个生存艰难的年代,普通人平均年龄不过四十岁,可一位混元境巫师能够轻松的活到七十岁,而且他的黄金年龄可以延长一倍。
  到六十岁才开始衰老,这是任何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混元境之上,是英雄境。
  每一个部族的中流砥柱、存在的根本,就是英雄,英雄的数量直接决定了一个部落的强大与否。
  夏令月一脸苦笑。
  “我的启儿在你家冲阶,是看得起你们!”
  夏婶嫌弃地打量着夏令月,越看越不顺眼。
  “那你们滚呀!”
  夏野不爽。
  “夏野,你怎么对长辈说话呢?”
  领居们七嘴八舌,指责着夏野的不是,夸赞夏婶生了一个争气的好儿子。
  “哼!”
  被一群人巴结奉承,夏婶更加的趾高气昂,尖尖的下巴抬着,正想再教训这对姐弟一顿,让他们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和自己说话,就看到夏启龙行虎步,从茅草屋中走了出来。
  “我的天才儿子,你成功了?”
  夏婶带着满脸的狂喜和骄傲扑向了儿子。
  “嗯!”
  夏启没有任何志得意满,淡淡的应了一声,视线便扫视了一圈,落在了街边的夏令月身上。
  一件打着补丁但是浆洗的很干净的麻布长裙,一条藤草束着长发,却在这个女孩身上穿出了一种天然去雕饰的美感。
  “真是看不够呀!”
  夏启感叹,夏令月站在那里,柔和的眉眼,呢喃的唇线,还有那股娴静恬淡的气息,便让她宛如一首清雅的小令,在咏叹秋夜时云雾朦胧下的半月!
  “令月,我成功了,我修到炼体境大圆满了!”
  夏启挺直了脊背,单手背在身后,想做出一副强者姿态,只是目光忍不住滑向了夏令月的裙角。
  尽管踏着一双草鞋,可是少女沾了雨水的纤足洁白。
  夏令月黛眉微蹙,往后退了一步。
  夏启洒然一笑,他特意选择在夏令月家冲阶,就是为了让她看到自己的优秀,他整了整衣服,摆出最帅气的姿态,走向了夏令月,然后在距离她十来米的地方站定,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她。
  “夏令月,我来娶你了!”
  哇!
  左领右舍们惊呼,谁也没想到夏启会在这个时候求婚,尤其是那些适龄的少女们,望着夏令月的眼神,简直溢满了羡慕和嫉妒。
  这还不够!
  夏启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木盒,打开,一枚青铜打造的戒指顿时呈现在诸人的眼中。
  滴答!滴答!
  有雨水落下,打湿了戒指,可是无损它分毫,反而让那些花纹更加的美丽和耀眼。
  “为什么不是我?”
  女孩们悲呼,她们觉得要是换成自己被如此求婚,早就幸福的晕倒了。
  “启儿!”
  夏婶的声音在发颤,这枚戒指工艺精致,造型华丽,放在市场上,怎么也要值五十个刀币。
  这可是一笔足够一个两口之家买半年口粮的巨款了!就这么给了夏令月,她实在心有不甘。
  “令月!”
  夏启没在乎母亲的话,而是深情的注视着夏令月,他觉得这一刻的自己,简直是情圣化身,酷的能迷死一大片少女。
  长街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在等待着一桩美事的诞生,有的人甚至已经在想夏启家会不会摆喜宴了。
  “抱歉!”
  夏令月拒绝。
  “以夏婶的吝啬程度,恐怕不会有多少肉菜!”
  邻居们的思绪突然被打断了,一个个愕然抬头,看着夏令月,那表情仿佛看到老鼠衔走了到嘴的大肉。
  一直沉默的夏野,嘴角溢出了一抹笑容。
  “为什么?”
  夏婶叫了起来,声音高亢尖细,充满了愤怒和不解,犹如一个看到手下养了十几年的雏妓突然被男人骗走的老鸨。
  气氛变的尴尬了,尤其是那些围着夏婶在恭祝她的领居们,仿佛被扇了一个大大的耳光。
  “什么?”
  夏启准备好的台词,全都被堵在了喉咙里,以至于嘴巴大张着,像一条被丢上岸濒死的鲶鱼,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茬了。
  “抱歉,我不能嫁给你!”
  这一次,夏令月的声音大了很多,而且透着的坚决,宛若金石一般不容置疑:“小野子,咱们回家!”
  “你个贱女人,竟然不识抬举!”
  夏婶窜了过来,一手拧向夏令月的脸,一手抓她的头发,她觉得自己最优秀的儿子被羞辱了。
  夏野跨步上前,挡住了这个女人。
  “你不过是一个废物,骄傲什么?我儿子能看上你,是你十辈子修来的福气!”
  夏婶破口大骂,唾沫乱飞,她是不喜欢这桩婚姻,可是那也轮不到夏令月来拒绝!
  “喂!”
  夏野不爽了。
  “不要打架!”
  夏令月拉住了夏野,担心他吃亏。
  “怎么?想打我呀?来呀,我儿子可是炼体境大圆满呢,你呢?废物一个!”
  夏婶挺着胸脯,三角眼中全是鄙视:“呸,夏家双废,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
  “不要动手!”
  夏令月死死地抱着夏野的胳膊,她知道弟弟的性格,他被骂成什么样子,可能都无所谓,但是一旦涉及自己,就会很生气。
  噗嗤!
  有人笑了起来。
  夏家双废,就是贫民窟中,人们对这对姐弟最直观的认知。
  夏令月是夏部落曾经第一英雄夏无暗的女儿,可是她本人却是个白板身,就是一丝元气也感应不到,简直白瞎了她的血脉,因此也总有人说,她可能是隔壁老王的孩子,连带着夏无暗也有了一个翠顶英雄的绰号。
  夏野倒是血脉强大,可这也为他带来了灭顶之灾。
  在这个生存环境恶劣的后石器时代,一个人是活不下去的,所以渐渐的形成了氏族制度。
  以姓氏为基础,整个氏族的人居住在一起,接着逐渐形成了部落,有了城池。
  为了争夺有限的生存资源,战争频繁爆发,有的姓氏身死族灭,有的姓氏兴起昌盛,持续到现在,一共有八大姓笑到了最后,自封为王,分享了这块大陆。
  赵家占据了大陆北方的区域,国力在八大姓中可以排进前三,其拥有大小数十个藩属氏族。
  夏部落就是其中之一,它地处热河以北,东部与实力强大的中山氏毗邻,北部则是茫茫的荒域古森,要不断面对野人部落的袭扰劫掠,为了不被吞并灭族,不得不依附于赵国。
  国之大事,在戎在祀!
  每一个姓氏组成的部落,都会时常祭拜他们的先祖,祈求庇佑,每一个氏族,都信仰同一个图腾,也会继承同一种血脉力量!
  这是根植在生命中无法改变的一切,姓氏就是一个人无法磨灭的烙印!
  赵王统御藩属氏族的手段简单粗暴,他以祭祀祖先、庇护部落为名,要求每一位部落族长将最优秀的儿子献出来。
  在国之祭典上,赵氏的大巫师们,会使用一种秘法,将这些族长之子的血脉剥离出来,献祭给先祖,以祈求来年各氏族风调雨顺,可以诞生更多的英雄!
  这就是鲜血祭祀!
  夏悚族长哪舍得把最杰出的儿子献给赵王,又不敢随便挑一个废物糊弄赵王,于是夏野就倒霉了。
  夏野不愧是夏部落第一英雄夏无暗的后代,他的血脉力量强大,年纪小小就展现出了非凡的天赋,人人都说,不出意外,他十八岁前,必成英雄,成为夏氏一族的旗帜!
  四年前的荒兽潮,夏无暗为了保护部落英勇战死,夏悚为了表彰他的功绩,认夏野做了义子,发誓要照顾好他们,可是仅仅一个月后,夏野就被献给了赵王。
  经历了残酷的鲜血祭祀,夏野竟然没死,但是瞎掉了左眼,或许是觉得他活不了多久,又或许是担心斩草除根影响自己的名望,夏悚族长忘掉了这个微不足道的虫豸,任由他自生自灭。
  “我有说错吗?你们两个废物加起来,不正好是夏家双废?”
  夏婶极尽嘲讽之能事!
  “令月,我可以保护你,给你幸福!”
  夏启虽然还在告白,可声音中有了一丝不耐烦和愤怒!
  “我弟弟也可以保护我!”
  在夏令月心中,弟弟就是最棒的。
  “我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鲜血生存试炼将在半个月后开始。”
  夏启的嘴角,溢出了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而我,可以保护你的弟弟!”
  夏令月的脚步,停住了。
  荒兽潮每四年爆发一次,结束后,各大部落都会趁着接下来的平静期,将十五到十八岁之间的年轻人丢进荒域,进行一次鲜血生存试炼。
  所谓荒域,就是人类从未涉足的地方,莽荒、原始、充满了危险的物种,但是人类必须拓荒,因为更大的土地,就代表着更多的生存资源。
  食物、水源、矿脉,甚至是野人奴隶,要么发动战争从其他部落中掠夺,要么从荒域采集!
  每个部落的勇士都很宝贵,自然不可能随便消耗,所以就有了鲜血生存试炼,说白了,这些年轻人就是马前卒。
  参加试炼的每一个年轻人,都可以得到一枚先祖之灵,当他们抵达荒域,选好了地段后,便可以祭祀先祖,之后先祖之灵会建造出一个临时的部落祭坛,点燃祭坛之火。
  祭坛之火可以驱散附近的野兽,鬼魅、瘴气,暂时提供一块安全的营地,这个时候,马前卒们就可以开始初步探索了。
  一边收集食物,努力活下去,一边寻找饱含元气的材料,当足够后,就可以在祭坛向先祖祈祷,让先祖之灵们建造主宰塔。
  这是一个部落中,最重要的建筑,有了它,才能作为枢纽,建造元气塔、泉水池、以及英雄祭坛。
  当这五大基础建筑齐备,一个小部落就算诞生了,马前卒们也就完成了鲜血生存试炼。
  说起来麻烦,做起来更难!
  虽然是拓荒,马前卒们对荒域都不熟悉,但是水源、矿脉、以及事宜耕作的土地,都是必争的地带,所以往往有很多马前卒在这些地方建造部落,然后就是血腥的征伐厮杀,唯有最后的胜利者,才有资格竖起部落的图腾大旗!
  夏部落附近有十几个氏族,先不说这些不同姓氏的马前卒之间的厮杀,就是夏部落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
  到时候数百人涌进荒域,展开竞争,夏令月就算再相信弟弟的天分,也愿意他多一个盟友。
  “我甚至可以将他引荐给夏桀!”
  夏启轻笑,又爆出了一个猛料。
  一片惊呼四起!
  夏桀是族长夏悚的小儿子,天赋杰出,被誉为部落的未来,要是能做他的部下,那将来必然是夏氏一族的重臣。
  为了弟弟,夏令月愿意牺牲自己,可是就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夏野一个跨步,挡在了她的身前。
  “就你,也敢说保护我?”
  夏野撇嘴,说完再不理夏启,拉着夏令月的手就走向了茅草屋。
  体温透过指尖传了过来,暖人心脾,看着弟弟渊渟岳峙的背影,夏令月闭上了嘴唇。
  这个时候,该男人当家!
  看着心爱的女孩擦身而过,眼中只有她的弟弟,夏启再也受不了这种轻视和侮辱,咆哮出声。
  “你会后悔的!”
  夏令月没有在乎,她有一个大秘密,要迫不及待的告诉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