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魔_15
  “那个陈子南,就是你那位陈sir,除了夸你靓仔外,还对你做过什么奇怪的事吗?”黎承睿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词语,“比如,他有没有邀请你去一些非公众场合,送你吃过一些你没吃过的东西……”
  “有啊,”林翊老实地说,“他有送我东西,但我没要,妈咪说不能白拿人家的东西。他还说带我出街玩,可是我那段时间功课很紧,就没答应他。”
  黎承睿稍微松了口气,又小心地问:“那,这个陈子南,有没有借故摸你或碰你的身体……”
  他这句话不知为何让林翊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身体也微微发抖,好像想到什么令人恐惧的事。黎承睿看得心里大痛,伸出手想抱住这个少年,却被他啪的一下猛力打开,然后林翊眼神闪出惊惧,推开他,转身拔腿就跑。
  黎承睿哪能这时候放他走,他扑上去从后面一把抱住少年,林翊奋力踢打,就如绝望的小兽一样挣扎,却咬紧牙关始终一声不吭。黎承睿不得不用力圈紧他,口气却不敢强硬,尽可能温柔地抚慰他:“放松,没事的,翊仔,放松,不想说就不说,没事的,黎sir不逼你,不想说就不说,好不好,听黎sir的话,我不会伤害你的,好不好?”
  林翊渐渐地不再挣扎,伏在他怀里大口大口喘着气,似乎有些呼吸困难。黎承睿突然想起他有哮喘,心里又急又怕,忙伸手到少年的口袋里一阵摸索,果然摸到他随身携带的药物吸入剂,拿出来凑到他嘴边,柔声说:“乖,放松,没事了,那些都过去了,有我在谁也不能来伤害你,乖,深呼吸,慢一点,要药吗?”
  林翊闭着眼摇摇头,只是虚弱地靠在他肩膀上,黎承睿这时候哪敢再刺激他,只能一遍遍抚摸他的后背让他平静下来,他看着怀里犹如美玉一般的少年,心里升腾起一种难以抑制的愤怒,他明白这个孩子虽然什么也不说,但若不是经历过什么龌龊的事,他根本不会有这种反应。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舍得伤害这么美好的少年?仗着他表达困难,反应迟钝,就可以肆无忌惮去欺侮他,给这样的好孩子心灵上留下阴影?
  不,他决不允许。
  “翊仔,你不说话也没关系,黎sir知道你难受,我不逼你,所以你不说也没关系,但我是执法人员,我要把事情弄清楚,如果有人犯了法,我绝对不会姑息他,不管他是谁,只要他伤害过你,那我绝不会放过他。现在我要问你问题,你不用回答,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就行,好吗?”
  林翊睁开眼,长长的睫毛下是脆弱而单纯的目光,就如一只茫然无辜的小动物,哪怕被人绑缚着放到解剖台上,他也无知无觉,不知道怎么反抗。
  黎承睿在这一刹那,忽然明白了为何自己要跟他相遇,因为这样美丽的少年,天生没自保能力,他是切切实实需要一个保护者的,这种保护不是抽象层面的意思,而是具备具体含义有具体义务,要求黎承睿去做一些具体的事情来令他安全无恙的。
  “别怕,你现在跟我在一起,往后也会一直跟我在一起,你会很安全,没人能动我罩的人,相信我好吗,”黎承睿爱怜地抱紧他,柔声问,“乖,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陈子南,有没有碰过你?”
  林翊摇摇头,但想了想,又点点头。
  黎承睿问:“他没得逞,对吗?”
  林翊结结巴巴地说:“他,他,他有摸我的,但是我跑,跑掉了。”
  黎承睿看着他,他知道少年不是在撒谎,但他刚刚的反应却说明这个少年一定遭遇过比摸他更难堪的事,否则他这么木讷的人不会有这么过激的情绪。
  难道不是陈子南,而是另有其人?
  黎承睿咬牙问:“是别的人,对吗?”
  林翊浑身一抖。
  “是谁?告诉我好不好?黎sir把欺负你的坏人绳之于法好不好?”黎承睿尽量克制自己内心愤怒,温柔地哄他,“是你认识的人吗?他在不在你身边?跟我说,我去收拾他,好不好?”
  林翊剧烈地摇头,把头埋入他怀里,攥紧他的衬衫的手因为用力而发白。
  黎承睿忽然就问不下去了,他舍不得,他心疼这个男孩比什么都重。他想反正他们之间时间还多,慢慢问,终究有一天会让他查出真相。
  欺负他的男孩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哪怕已经死了的也别想就这么算了。
  10、第章 ...
  “阿头,已经搜过了,里面很正常,什么也没有。”阿sam走来对黎承睿说。
  黎承睿沉着脸,四下打量自己身处的这间普通二居室公寓,只配备了基本装修和几件旧家私,一看就是业主打着或租或卖的心思。他问:“除了这,陈子南还有哪处物业?”
  “名下是三处,有一处出租,一处自住,还有一处闲置,就是这了。”周敏筠看了看手里的资料回答说。
  “可我们几乎将这的每一寸地板撬开了,什么也没发现,”阿sam忍不住问,“头,你收到的报料可靠吗?”
  黎承睿瞥了他一眼,成功令他的怀疑咽下肚去。周敏筠这时却说:“就算没这个报料,我也有点怀疑死者有特殊的性倾向。”
  黎承睿心里一动,问:“怎么说?”
  周敏筠犹豫了一下,说:“我问讯过他同事和学生,都说这位陈老师有两个特点,一个是非常注重打扮,对服饰的搭配比女人要讲究多了;第二,他很有爱心,格外关心那些家境不好的学生。可我发现,这些学生无一例外都是男的,且长相都偏清秀。然后还有一个是,陈子南与太太关系很疏远,据他的邻居说,他太太一个月倒有三分之二的时间住娘家,只是周末才回来一趟。两人貌合神离很久了,但不知为何却没离婚。”
  “如果死者真是个同性恋,还骚扰过自己的学生,为何我们警方从来没接过报案或投诉?”阿sam皱眉问。
  “因为他善后手段高,而且有时候男学生的顾虑比女学生更多。”黎承睿硬邦邦地挤出一句,深吸了一口气,将涌到胸口的怒火竭力压抑下,对周敏筠问:“你上次说他太太也是有点身家?”
  “是,他太太完全不用靠他养家。”
  “查查这位陈太名下的物业。立即去。”黎承睿冷冷地说,“我就不信,这位陈老师要玩点不想让人知道的小游戏,还不会找个安全固定的地方!”
  “是!”周敏筠立即转身,带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去一边打电话并查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