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虽然琴笙容貌在少年时一定只会更美貌偏中性,但是……这老头太有趣了,不光是聋子哑巴,还眼瞎,哈哈哈。
  可这段往事明明应该是琴三爷的黑历史罢?
  按着那位爷的性子,他大概深深遗憾当时不够心狠手辣,没杀了藏剑阁主,以至于这般流芳百世的事变成一出滑稽戏。
  居然亏得金大姑姑面不改色地给她说出来,还用的那种一本正经的自豪语气,估计还是自家的娃,怎么看都是能耐的。
  楚瑜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瞅着刀疤脸看她眼神不对,仿佛在谴责她不该嘲笑一个圣人,即使对方是个聋哑老头。
  她才勉强止住笑意,擦了把眼泪:“好了,不说这个事儿了,偏题了,你且继续说唐家堡那位玉面毒仙罢。”
  刀疤脸也点点头:“哦,事情是这样的,这位玉面毒仙天资极高,听说已经被预定为唐门的第七十九代掌门,武林中人传位与俗世豪门不同,掌门之位素来是传贤不传长的。”
  但谁人能想到这位玉面毒仙天资无双,却偏偏是个情种,那么多美貌小师妹和小师姐没看上,居然看上了他的小师叔——一个三十岁左右有夫有子的凌冰仙子唐云。
  这凌冰仙子唐云原本是代着早逝的掌门夫人照顾唐墨天这几个小的,哪里就想到照顾着,照顾着,竟入了自家情窦初开师侄的眼。
  唐云确实担当的起这仙子二字,虽然不是极美之容,但是三十岁的女人看起来如同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般,她身上有一种天生的青春稚美之感,从容貌到气质到谈吐,一点不违和。
  她素来是温柔之人,嫁的丈夫也是师父之言,嫁的是自己的师兄。
  只是夫妻感情不太和睦,两人性情不和,丈夫在外与女人有了点首尾,但到底唐云也生下了孩子,无非也就是如世间夫妻一般凑合那就过了一辈子。
  但唐墨天却默默地将小师叔暗自伤心垂泪的样子看在心底,天长日久的陪伴,他心中也对唐云暗生情愫,甚至立誓要将小师叔夺过来,护她一生周全。
  但他也知道,这种大逆不道,违背世俗伦理的事情怎么能被容忍。
  哪怕是放荡不羁的江湖中人,也免不得这辈分之俗气。
  求而不得,日日辗转难熬,于是唐墨天心性就越发有点邪性起来,只更专研于暗器、机关、毒物一道。
  他只信封绝对的武力和残酷手段,能镇压反对的声音。
  他一直忍耐着,只暗中看着唐云,偶尔见唐云和丈夫同房,看得他眼都红了。
  变故就发生在他继承掌门之位那日。
  多年的隐忍,让他陡然爆发,继承掌门的当日,就宣布他要娶唐云为妻。
  自然是所有人都反对的,唐云的丈夫当场就叱责还在震惊里的唐云不要脸,不守妇道。
  但这唐墨天,抬手就杀了唐云的丈夫,自己的师叔,再次震慑了所有人。
  当夜就强占了唐云为妻,将唐云困在房间里,夜夜死缠,只道她生出了孩子,便会永远离不开自己。
  唐门里瞬间就翻天了,没有人,没有任何人能容忍自己的门派出现这样的丑事,若是传出去,从此唐门在武林里再无立足之地。
  但唐墨天明显走火入魔了,为了唐云不顾一切地屠戮所有的反对者。
  “唉,听说那个惨烈啊,不输现在的唐家堡被屠戮。”刀疤脸感慨。
  楚瑜听得一身,一身地冒冷汗,只会干笑:“哈哈哈……。”
  这个故事听着有点……耳熟。
  ------题外话------
  今儿,无二更。
  ☆、第二章 黑暗起始
  刀疤脸瞅着楚瑜,便忍不住奇道:“您也觉得这事儿实在匪夷所思,惊世骇俗罢?”
  楚瑜那是心有戚戚焉,听着这故事产生了点儿代入感。
  听着这位玉面毒仙的性情邪性,偏执,她就想起自己屋里头那仙儿——
  暗道,她的白白青春期犯二起来的邪性只会比玉面毒仙多,不会少的罢?
  不说看他十多年前干的那些折腾得整个武林和海路鸡飞狗跳的事迹,就说如今他那乖戾性情,还是她日日捧在手心里哄着、宠爱着、顺毛撸着,也才算是乖巧。
  但若是他真泛起糊涂来,手段只会更狠辣和决绝。
  “话说,后来唐门怎么样了,还有那位凌冰仙子后来如何了?”楚瑜继续哄刀疤脸说下去。
  刀疤脸想了想,只道:“玉面毒仙雷霆手段,他天赋又高,是唐家里头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分明了各种暗器和毒物,只有他自己能掌控,唐门里血流成河,老一辈的几乎都被他杀光了,便都只能暗自消停了下来,所以他倒是霸占了他的小师叔好些年,但凌冰仙子唐云嘛……。”
  自然是内心纠结又痛苦,她感慨于唐墨天对她的一片痴情,却又是个寻常女子,怎么可能接受这种事情。
  唐墨天和她差了十岁,生得这般好看,原本是她最喜欢的一个师侄,待他多几分看顾,亦师亦友亦姐的身份。
  震惊过后,她原本是打算劝一劝唐墨天的,哪里能想到唐墨天早不耐烦这些礼仪规矩,心性早就邪性了,忍耐了那么多年,见如今心上人已在手心里,径自按倒就霸王硬上弓了,怎么舒服怎么来。
  两人关系瞬间僵到冰点。
  凌冰仙子唐云是想过死的,可她纵然不在乎她那虚名丈夫的生死,却不得不在乎自己稚儿的性命,自然不敢违逆于唐墨天,却再不对唐墨天露出一点温柔真意来。
  唐墨天得了人,却得不到深爱之人,哪里肯罢休,他也不是个有耐心等唐云回心转意的。
  再磋磨下去,还有多少年的盼头能相守?
  于是,他除了将唐云关在自己院落里当成禁脔一般厮磨,两人互相死折磨之外,天天不是变着法子处置门内反对他暴行之人,就是琢磨各种药物,打算给唐云洗脑。
  结果还真让他弄出来了,硬给唐云一口药灌了下去。
  唐云醒来的时候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唐墨天温柔小意给她洗脑得她真以为自己只有十七八岁,毕竟镜子里的凌冰仙子容貌看起来确实也只有十七八岁,看着竟比唐墨天还要小。
  于是和唐墨天过了差不多十年和美日子,恩爱非常,日日由着他恣意胡来。
  唐墨天馋了那么多年的心上人终于到手了,人和心都是他的,他自然不能放过,恨不得将唐云天天带在裤腰带上,想怎么享用就怎么享用。
  于是懵懵懂懂的凌冰仙子唐云第二年就给这位心狠手辣的玉面毒仙也生了个大胖小子。
  唐墨天雷霆手段下去,暴戾血腥地将师叔师伯一辈杀了个干净,能耐点的师兄弟也都死得差不多了,唐门里再无人敢和他对着干,更不要说去唐云面前说点什么真相,还得在满月酒上强颜欢笑地祝贺。
  但是面上服了,心中未必臣服。
  一朝隐忍不发,只是勾践之类,卧薪尝胆罢了。
  唐墨天的弱点就是凌冰仙子唐云,唐云生辰那日,唐墨天舒心日子过久了,就放松了警惕,筵席之上他们的孩子忽然中毒暴毙,唐墨天那般天才人物都救不回来。
  凶手却坦然出现,竟是唐云当年与前夫之子。
  唐墨天自是红了眼要杀了对方,谁曾想他手中残酷暗器一出,却都没入了唐云身上,把唐云纤细的娇躯打成了个筛子。
  原来唐云竟不知什么时候想起了种种过往,以命救下自己原出的第一个孩子。
  唐墨天一天之内亲子惨死,自己又亲手错杀了所爱,多年辛苦谋划,一朝土崩瓦解,黄粱一梦,他彻底地崩溃了,近乎癫狂。
  但唐门上下谋划这日已久,竭力而动,围攻唐墨天。
  玉面毒仙再厉害到底只是一个人,失心失德,哪里能抵挡得过满门上下联手算计,终究还是——
  “死了?”楚瑜很是感慨。
  刀疤脸却道:“啧,总归对外说是死了,但属下的老子娘说还有一个说法是——失踪。”
  楚瑜一愣,忽然有点感慨:“死了也好,失踪也好,总归这位玉面毒仙的一梦黄粱也是到头了,痛失所爱,他是那种痴情种子,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刀疤点点头,却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嘀咕:“这大丈夫在世,何患无妻,竟这般小家子气,好歹是唐家二少爷,唐家堂堂的掌门,真乃一位枭雄人物,竟败在这儿女情长上。”
  楚瑜闻言,只心不在焉地笑笑,也不多言。
  她听着那凌冰仙子唐云的倒霉人生,心情很复杂。
  同为女人,她听着都揪心。
  尤其是唐墨天对唐云做的下那些事儿,着实也不知是该骂他,还是该可怜他。
  给了唐云十年幸福人生,却毁了她平淡的一生,不得善终。
  若是自家房里那只傲娇又乖戾的猫儿……
  楚瑜瞬间打了个寒战,忍不住头疼地揉太阳穴。
  娘哟喂——
  她可不想沦落到唐云那般身不由己的荒唐境地。
  嗯,应该……不会吧?
  她叹气儿,只觉得自己有点背。
  如果不是霍家姐妹乱说话,难道她这是好端端养只可爱漂亮的猫猫,养个可爱的弟弟一般的大宝贝,还真给养歪了?
  她晃晃头,心不在焉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小酒,灌了下去,辣嘴得她哈了半天气,干脆不想了——
  总归她和唐云不一样的,她目前又没婚没嫁的,唯一真意动了的那位公子爷还敌友难分,她都狠狠心地说了狠话。
  不管是出于她自己的利益考量,还是别的什么,她都站在了曜司的队伍里,选了自家的猫儿。
  所以自己家那位大仙儿应该不会黑化,日后的事儿,日后再想罢。
  楚瑜有点鸵鸟心态——
  毕竟如果是琴三爷那个冷心冷肺的大魔神,她作死了手段都搞不死他,那也是要赶紧谋划着跑路隐匿一辈子的。
  但是如果是她自己放在心里疼宠的大仙儿,哪怕他又娇又作人,让她割舍,还真是——舍不得。
  既然是不会马上发生的事儿,她还是先顾着眼前的正紧事情——
  找出唐门叛徒,拿解药,如果可能把唐家堡手上那份藏海图和廉亲王的藏海图下落找到,更是皆大欢喜。
  如果一切都如楚瑜盘算,那么也许她还真有转圜的余地。
  但是,这世间事都是这般顺畅如人心意,又哪里生出“意外”二字来?
  不过此时,倒是楚瑜继续给刀疤脸打听:“这是也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如今人物大约都入土,飞灰湮灭了,那最近这些年可还有别的什么事情没有?”
  唐门遭此等大劫,损失了多少精英,想来如果不是唐家堡的存在提供了特殊庇护,估计也是要被江湖上的仇家血洗一回了。
  但这等惊心动魄的事情也过了那么多年,和现在的唐门被屠灭的困局又有什么牵连呢?
  刀疤脸想了想,摇摇头:“属下离开唐镇久了,确实不太知道附近的传闻,不若您探听一二?”
  楚瑜听了不少八卦和故事,听的时候很感兴趣,但如今细细想起来,却似乎没甚大关联的。
  她不禁叹了一口气:“不用了。”
  说罢,她就起身上楼,正巧看见封逸站在走廊上,她便对封逸道:“逸哥儿,你有没有听到这些年唐门还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么?”
  问刀疤脸,不如问封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