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我一直喜欢你
  陶琳再有小姐脾气,也是一个家教良好的女孩子,不会撒泼般的无理取闹,左轩的话让她很难堪,不过左轩说的话也没错,她确实没有乔唯那样讨人喜欢,如果不是因为左轩,陶琳也是愿意喜欢乔唯那样的女孩子。
  她独自离开,左轩没有追过去。
  他从教室出来后打算去办公室看会书,途经一间公共教室时发现大门敞开,乔唯趴在教室第一排的桌子上睡觉,枕着自己的包包,腿上盖着红色的大窗帘,挡住凉飕飕的风。
  左轩进到公共教室里,反手关上了门。
  乔唯睡的很沉,连梦都没做半个,这个周末过的疲惫不堪,一直被榨柠檬汁就算了,还要和一个五岁的转世哪吒斗智斗勇,各种刁难防不胜防,这22年来,除了高考那一点,顶数这周末最调动她的智慧了。
  左轩动作轻缓的拉开折叠椅背坐在乔唯身边,脱下薄棉大衣搭在她身上,掏出自己的手机关了机,从她的脚边拉起窗帘另一半盖在自己腿上,安安静静的,在只有一扇窗透着明亮天空的教室里打量她。
  他第一次见到乔唯的时候,她只有两岁,夏天很热,她的小背心兜不住前洶兜不住后背,只能兜住屁股,光着小腿小脚只穿了一条小三角内/裤,还一不小心坐进了乔爸爸的洗菜盆,小内/裤被扒掉,两岁的乔唯光着屁股捧着包子叫他哥哥。
  现在的小宝,就是曾经的乔唯,天然呆的蠢萌姑娘,后来上了幼儿园才变得开朗起来。
  14岁的时候,他开始懂得了恋爱这件小事,可没有让他心动的姑娘,乔唯说,左轩哥哥,等我长大了你娶我吧!当时她只有六岁,披个空面袋子当婚纱,扑腾了一脸白面,左轩一边用手帮她擦脸一边说好吧。
  而当乔唯14岁的时候,他已经22岁,谈恋爱已经变成那个年纪很普遍的事情,他问乔唯,你长大了还嫁不嫁给我了?你不嫁我要谈恋爱了。乔唯把他的话当成了玩笑话,抱着他给的两个大苹果跑回家找弟弟。
  乔唯16岁生日那天夜晚,他去高中给她送礼物,他们一起躺在足球场的草坪上,她说,她喜欢一个男孩子四年了,可是那个男孩看都不看她一眼。原本那个晚上,他想对乔唯说,你是不是可以谈恋爱了?为了等你,我连大学都没有考出本市,不如你就当我的小女朋友,待你长大了,我们就结婚。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6岁时的童言稚语,他却一直记了这么多年。
  左轩以为自己已经过了为爱冲动的年纪,面对她的成长,她的恋爱,甚至是她的婚姻都可以坦然接受,而当事实真的袒露在他面前,他才明白,这样一场贯穿了他整个青春的守候与爱恋,看似美好,实则血淋淋。
  关于爱情里的大无畏,永远是给不知天高地厚情深缘浅的人准备。
  一万个陶琳,也取代不了一个乔唯。
  因为身上暖了,乔唯睡的更香,脸被压的扁扁的,一滴口水沾在包包上,像个小孩子一样
  他用手指轻轻拨开拂在乔唯脸上的发丝,倾身在她脸颊接近耳朵的位置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发间那一股沁人心脾的茉莉花香让他舍不得离开,薄唇抬起后再次温柔的落下,这次亲在了她的耳朵上。
  乔唯的耳朵很敏感,睡梦里她感觉到有人在碰她的耳朵,心里也知道自己是一个人在教室里,一下子惊醒过来,猛然睁开眼,来自陌生男人的触碰让她本能的想要逃跑,人都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屁股和腰便已经先做出反应,飞快的向一旁撤退,可身旁的椅子还折叠着,灵敏的身手已经救不了她自己,眼看着就要坐到地上,身边的男人迅速的站起来扑向她,稳稳搂住她的腰,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态保证了她的安危,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危险,大不了就是摔的疼点。
  “左叫兽?”乔唯惊魂未定,诧异的看着抱着她的人。
  左轩温柔的笑笑,把她捞起来安安全全按回椅子上,“恩,是我,吓到你了。”
  乔唯拍拍洶口,捡起掉在地上的衣服还给他,“不是吓到我了,是吓死我了。”
  “怎么不回寝室去午休,在教室睡觉容易着凉,也睡不好。”
  “我的小蛮腰不太舒服,不想走那么远还要爬楼,刚好下午第一节课在这上,我就顺便在这趴一会。”
  左轩点点头,没像往常一样同她开玩笑。
  乔唯也没再说话,空荡荡的阶梯教室只有他们两个人,座位紧挨着,一起直愣愣的看着空白的黑板。
  “那个,左轩,我结婚了,不是开玩笑的。”她突然开口说。
  左轩料到乔唯会说这件事,她一向如此,从不给人暧/昧的机会。
  “我相信。”他偏过头,眉目浅淡的望着她,很想揉揉她的脑袋告诉她别害怕自己会缠着她,又怕她会不高兴,双手一直安放在口袋里。
  “所以,你刚才那样是不对的,如果我们还要继续做朋友,那种事就不要让它再发生,你也快结婚了,应该对陶琳专一一些。”她一口气说完,心里七上八下的打鼓,左轩在她心里多少是和一般的男人有些区别,她还是没明白他为什么亲自己,不过不需要弄明白,只要不会再发生就好。
  “我和陶琳分手了,就在刚刚。”
  乔唯震惊的抬起头,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啊?一个小时之前你们还一起坐在我对面吃饭还说要订婚,现在就分手了?你在逗我吗?”
  她质问的口气有些搞笑,左轩很自然的笑了两声。
  “你还有心情笑?你居然还笑的出来?国土有多大你心有多大啊?”
  “我怎么会拿这种事情和你开玩笑,是真的分手了,所以刚刚……”视线落在她的耳朵上,乔唯发觉后尴尬的别开眼睛。
  “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说的清楚一些比较好,我不喜欢你,一直都把你当做哥哥来看待,我暗恋祝煜城11年,我很珍惜我的婚姻和现在的生活,我不希望有人破坏这种和谐,也不想和你再也不能做朋友,恩……”她顿了顿,“你懂的吧?”
  左轩微微一笑,视线伸展向教室的前方,好像对她说,也好像在自言自语,“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因为我一直喜欢你,从你还是个小豆丁的时候开始,开始只是觉得你很可爱,把你当妹妹,随着我自己的长大我发现没有人能走到我心里,好像在等什么人,然后你长大了,我知道我想等的人是你,我这么喜欢你,怎么可能看不出你对我是什么感觉,不是没想过追你,只是我觉得,如果你真的会对我心动,根本不需要我追求,我也担心追不到手最后连你的哥哥也做不成,如果单纯的做你哥哥可以一辈子跟你朝暮相处,我也愿意。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这不现实,你已经在一步步远离我。”
  乔唯不再跑到他的班级蹭课,也不会在周末的时候堵在大伯家门口让他请客,在学校里也看不到她笑容明媚的朝他招手叫他左叫兽,这种疏远,没法去判断是否是刻意,饶是偶然,它也发生的太频繁,频繁到让左轩害怕。
  “刚刚你告诉我你结婚了,我很难受,那是不是说明,以后未来的日子里,我身边再也没有一个肆无忌惮的小乔乔被我惯着chong着?”最后一句话,是问句,他转头看向乔唯时眼里已经浮现一层明亮的水光,“你不用回答我也知道你的答案,我不会难为你,我不是在你恋爱了结婚了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爱你多深,也不会愚蠢到破坏你的婚姻,我刚刚没有任何龌龊的想法,想亲你也只是像你小时候那样,看你很可爱忍不住抱起来亲亲,如果我的情不自禁吓到了你,我很抱歉。”
  乔唯的手指一直在搅着腿上的窗帘布,那窗帘布也不知道是不是建校以来就一直挂在那并且没洗过,保暖遮光的性能还是不错的,就是一捏一指甲灰,她自己没注意到,两只小手已经黑黢黢一片。
  “你这样我忍不住要批评你了叫兽,你应该全心全意的喜欢陶琳。”她皱了皱眉,一脸的试探,“或者我应该问你到底喜欢不喜欢陶琳?你在玩弄另一个女人的感情?你个杀千刀的家伙……”
  眼泪倒流,左轩温和的微笑,“为什么要杀我千刀?我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心是管不住的,人我还管得住,况且我也挺喜欢她的。”
  他没告诉乔唯,自己真正喜欢陶琳的原因是她们的背影很相似,除了陶琳的个子更高一些。
  “你会主动和她和好吗?”
  “不会。”
  “那她要是主动和你和好呢?你们都在一起好多年了。分开多可惜。”
  “视她认错诚恳度而定。”
  “矫情!”
  左轩笑了笑,看着乔唯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乔唯以为他在说自己鼻子上有东西,便用手擦了擦,左轩还在指,她狠狠蹭了两下。
  他心满意足的看着她黑黢黢的手将她秀挺的小鼻子蹭了一片黑,泰然自若的挪开视线。
  “左轩……”
  “恩?”他的温柔一如既往,似乎刚刚被拒绝的人不是他,那些得不到的爱情也是事不关己。
  “咱俩来愉快的商量商量,你别喜欢我了,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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