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于是,半推半就间,两个人拉拉扯扯地来到二楼闺房。
  房间是欧式装饰,典型少女风格,偏旧式。墙上挂着相框,还有小孩子稚嫩的画作与书法。
  床头还摆放着两只很旧的公仔。
  她拿过公仔掸了掸,“感觉怎样?”
  他好奇地观看墙上的相框,问:“你从出生就住在这里?”
  她答:“是啊,连家具和玩具都没有变过。中学的时候全家搬去了波士顿,所以我在波士顿的房间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是我自己布置的。这个房间是我还很小的时候长辈帮我布置的,一直没有变过。墙上的画画和书法是我三岁时候练习的作品。”
  他一张张仔细看着照片,从她的婴儿照到幼年的照片。
  忽然间她发现他的目光很快要接触到一张一岁时被抓拍的照片,照片里她穿着短裙,撅着屁股做跳舞的动作,尿片都露在外面。
  她感觉丢脸,连忙扑上前捂住照片。
  “这是什么?让我看看。”他要掰开她的双手。
  “不可以,走光了。”她捂得更加紧……
  他失笑,揶揄道:“你的哪里我没有见过,怎么小时侯的照片反倒不好意思让我看?”
  她的脸一红,忿忿地放下手,将脸埋进他的后背,对他又捶又打。
  “和小时侯比,我是不是变了很多?”她闷闷地问。
  他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除了依旧是卷发,变的更漂亮了。”
  她羞涩,看了眼手表,将他往门外推,“爹地妈咪要回来了,你快去准备晚餐,我要换衣服。”
  他却将她猛然摁倒在床上,伸手就要解开她的衣扣,他加重的喘息出卖了他隐隐而发的*。“我帮你换。”
  正在这时,一道亮眼的车灯划过窗户,而后听见车库门打开,车子进了车库。
  聂桑吓一跳,推开他,从床上跳起,“他们回来了,你快点出去!”
  不由分说将他推出房门。
  聂教授夫妇回到家,再一次看到他在厨房,系着围裙,专注而井井有序地准备晚餐。
  打过招呼,夫妇俩上楼,此时聂桑在房间里刚换完衣服,正要开房门,听到父母路过房间时的对话:
  聂教授:“会做饭的男人,应该会是好老公。他很包容我们桑桑。”
  聂太太:“目前还没有减分,但是还要继续观察。”
  聂桑捂唇笑了,迫不及待拿起手机发短讯暗通“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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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就这样周而复始,每天清晨他准时到来,给她和她的家人亲手做不同样式的早餐,然后一对仿若初恋的男女骑着自行车去兜风,散步,爬山。
  他会悄悄带她去比弗利山庄的度假屋,哄着她“偷食禁果”。
  每天日落前后,他一定会按时将她送回家,再亲自下厨取悦未来岳父母。
  有时他们也会背着背包骑车去洛杉矶的图书馆,她设计图纸,他就阅览香港那里传来的文件。她会偷偷地用眸角余光望他,望他认真英俊的侧脸。
  她会调皮地做出偷看他文件的样子,他就顺势要教她,指点他。她却躲开,摇摇头说不要学。
  在家附近散步时,她会遇到一两个儿时的玩伴,她同他们热情的打招呼,他就同他们宣誓主权,强势地自我介绍说他是她的未婚夫。
  她生气又尴尬,对他怒:“他们是我小时侯的玩伴而已。”
  他会不满地对她说:“我小时候从来不接受女孩玩伴。”
  然后,她再也摆不出发怒的姿态,甚至不自觉笑出声。
  聂桑一直认为前一段感情是她的初恋,可此时此刻,她才体会到,原来初恋的感觉是这样啊。
  这才是初恋的味道,是初恋最甜美的时光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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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颁奖的日子越来越近,聂桑也愈加紧张与激动。
  普利兹克建筑奖被誉为全球建筑界的最高荣誉,每年一次的颁奖都由美国总统颁发并致颁奖词,颁奖地点不定,但都是在享有盛名的建筑内举行。今年的颁奖地点是波士顿肯尼迪总统图书馆,这让聂家上下笑开怀,因为这样全家可以齐聚波士顿。
  聂氏夫妇本想提前回到波士顿,但既然女儿的领奖地点就是在波士顿,商量了下,索性全家一同前往。
  季老太太愿意飞来美国度假的原因就是要去参加未来孙媳妇的颁奖礼。听到孙媳妇得奖的那一刻,她比谁都要激动,只叹气事情还没有成,否则肯定要带孙媳妇四处炫耀。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季老太太对洛杉矶兴趣缺缺,参加生日酒会后没有两天,就飞去了季家位于美国中西部的农庄休养顺便看望娘家的亲友,为了不让孙女给聂家添乱影响孙媳妇进门,还硬是把孙女给带了过去。
  季尹柔闹情绪,加上找到聂桢后表白失败,一气之下飞回香港。回到香港的第二天,美国中西部分地区遭遇飓风,导致当地机场全部关闭,包括私人机场。
  季老太太被暂时困在了当地,只能连连叹息遗憾。
  这边聂桑与心上人依依惜别后,和父母先行出发去波士顿,和已到波士顿的聂桢汇合。季大公子因为公事先飞去纽约,处理那边分公司的事宜,然后按计划飞去波士顿观礼。
  今年的获奖者是这个奖项自成立以来第三位女性获得者,也是最年轻的获得者,更是曾经还是在校学生时的作品,全世界都对她充满好奇。
  颁奖的这天,媒体云集,为了更有效分配时间,三大国际电台破例在颁奖前对聂桑进行专访和全球直播。
  电视里的聂桑一展她在职场上惯有的自信与沉稳,对着话筒侃侃而谈:
  ……“当时我的设计理念是,因为战争和各种灾害,欧洲难民危机加剧,难民的住处是首当其冲需要解决的问题。我反对用帐篷这种最为常见的应急庇护安置难民。因为其用后即扔,是财政和资源的浪费,也会对环境构成一定程度的污染。所以建造一栋可循环利用并且空间灵活开阔的永久住宅不仅可以为政府节约开支,也可以保护生态环境,更重要的是,有助于让流离失所的人们尤其是小孩子在庇护国有一种归属感和安全感,让他们能更快更好地融入当地文化。建筑设计的意义对我而言更多的是精神文化的构建,”……
  纽约分公司,看完这一段专访,季尹则关上电视,微扬的唇尾还舍不得落下。他从座位起身,理了理衣领,问:“两个钟头内能不能到达波士顿?”
  助理在一边通报:“飞机已经备好,随时可以起飞。一小时十五分钟可以到达波士顿。”
  同样这个时刻,一架来自欧洲的私人飞机向波士顿的方向缓缓降落。
  飞机里,随行助理问:“二少爷,请问到波士顿后直接去肯尼迪图书馆,还是先去度假屋?”
  “什么时候开始颁奖典礼?”季尹淳问,目光依旧紧紧锁住屏幕里对媒体对答如流的一颦一笑。
  “还有三个钟头。时间上完全不是问题。”
  他半仰在沙发上,五指吊着红酒杯轻晃,衬衣一如既往不羁地半敞,勾了勾唇,“当然……直接去颁奖地点。”
  助理提醒:“二少爷,这个场合必须穿戴领带和正装。”
  “需要你提醒?”季尹淳不满地看了眼助理,将红酒一口灌下,走进机舱卧房,打开衣柜,取出两套正装。
  和穿戴考究的双胞胎哥哥不同,他不经常穿正装,加上这次还有博得美人归的重要计划,所以在正装颜色选择上举棋不定。
  他举着银灰色和黑色的正装问助理:“aron,你跟了我这么久,应该很了解我的品味。你觉得,这两个颜色,哪个比较适合我?或者说,哪个比较讨女孩子喜欢?”
  这把助理问住了。
  助理毕竟训练有素,有相当应急反应,冷静地思忖片刻,说:“大少爷比较常穿银灰色正装,看起来非常合适。”
  季尹淳挑了挑眉,说:“好吧,虽然我不想同他风格类似,但是今天这个场合还有约会对我很重要,以稳妥为主。”
  换上银灰色正装,打上领带,又在镜子前抓了抓头发,蹙着眉头左右望望,感觉有些不到位,便看了眼吧台上的财经周刊。
  周刊封面人物有着同他几乎重叠的面孔,又却是另一种风格。他参考那封面上的发型,试着调整了一下,才满意地点点头。
  “二少爷,你穿上正装,又调整了发型,如果不说,连我都会将你和大少爷混淆。”助理惊叹。
  季尹淳笑了笑,不屑道:“因为外表就混淆,只能说明你还不够了解你的boss。”
  专访结束,聂桑在后台补完妆,接到聂桢短信,得知聂家亲友团已在家属观礼区,她会心一笑。
  还有一个人同样重要,有他在,才完美。她忍着不去催他或是追问他已在哪里。他说会给她惊喜,她信他。
  尽管如此,她的心头蕴着股隐隐而莫名的不安。
  因为重量级包括政坛的嘉宾很多,图书馆被封锁,所有人必须持邀请函入内,闲人免进,此刻图书馆后走廊静悄悄,空无人声。
  她心里忐忑,想找个地方一个人静一静,来到图书馆后走廊,自动感应门划开,一只腿刚跨进门里,一眼望见明透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个人,是那熟悉的身高,身型,还有那熟悉的一身银灰色。
  某次她无意说她喜欢看他穿银灰色正装,帅气有型又利落,以后他总是有意无意穿上一身银灰色,直教她赏心悦目。
  哈,原来这就是惊喜,果真很惊喜。
  她的唇尾弯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提着裙裾,轻轻走到他身后,再伸出双臂,猛然环住他。
  ☆、35|第18章
  她的唇尾弯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提着裙裾,轻轻走到他身后,再伸出双臂,猛然环住他。
  是啊,有他在,一切都那么安心了。
  她的脸的一侧细细摩娑着传递心跳声的后背,习惯地深呼吸,落下。再呼吸……
  她的眉头轻轻蹙起。
  不对,有些不对。
  她困惑,再一次深呼吸……
  真的不对,不是那个味道,没有那个味道,那独特的,只属于他的香水味道。
  他的香水是经典品牌针对个人的名师定制,配方在全球独一无二。她喜欢那个味道,每当缱绻,欢爱过后,她的身上总会氲些同样的味道,然后,她会闻了又闻,舍不得让味道太快地散去。
  她迷恋这个味道,因为这个味道来自于他,是他的味道,独一无二的味道。
  他曾经说:如果不喜欢他的香水味,他不再用香水。
  她乌黑的眼睛一眯,警告他:不可以,他必须用,这是她的命令。这样,他只能和所有的女人保持很远的距离。
  听到这个,他无奈地大笑,笑她的古灵精怪。
  可是,此时此刻,属于他的味道去了哪里?怎会没有了呢?
  她心里有那么一点点遗憾和不甘心,她要开口问,问:季尹则,今天为什么没有用香水?
  她正要开口问,男人那被她环抱的身体仿佛受到触动般,先是僵硬,再骤然转过身,掌心托住她的脸畔,他俊美的颜流露出不敢置信的惊喜,这让她愈加困惑不解。
  “你不再生气了?”男人问道。
  未等她答,男人将她紧密地拥进怀里,细细地呢喃:“我知道,你迟早会再接受我的,我就知道。”
  仔细地听,他的语声竟然含着激动的颤抖。
  她仿佛感觉到什么,血液渐渐停止流动,冻人的冰寒正在她头顶,瞬间将她笼罩。
  他继续说:“桑桑,看来我去欧洲的决定是正确的,只有这样,我们才会知道,我们要的究竟是什么。你看,你还是要我的,你离不开我的,对吗?”
  呵呵,这样了,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