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0026章 强化 下
饥饿！极度的饥饿！胃部传来阵阵腐蚀之痛，那是要被蚀穿的感觉，它在用激烈的方式来表达强烈的进食欲。
这是一个的警告讯号，体内存储的脂肪几乎消耗殆尽，如果短时间未能进食，机体将开始分解蛋白质组织，这意味着岑牧的身体将进一步削弱，肌肉开始萎缩，这种能量分配规则在基因层面设置的优先级，连大脑都没办法操控。
幸好石叔有这方面的经验，很快，一盘喷香的兽肉炒面端到岑牧面前，这里边绝大部分的食材是岑牧带来的：从市场里买到的富含高能量的野兽肉，压缩饼干碎片，各类高能植物的碎末，经过宋裳妙手烹饪，显得格外诱人！
岑牧压制住本能对于食物的极度狂热，向宋裳和石叔点点头，拿起勺子，慢条斯理地吃起来，这种自制力连石叔都自愧弗如！
岑牧吃得很细致，这是他的一个习惯，连落到腿上的肉沫都被捻起来，塞进嘴里，食物进入胃部被迅速分解成养分，源源不断地向身体各个部位供应，而新生成的干细胞在吸收足够的能量后，开始分化，分化成全新的组织，细胞的新陈代谢速度是正常情况的十几倍，旧的组织被淘汰，新的组织在生成，唯有骨骼的改变相对缓慢一些。
一大盘炒面吃下来，嘴和胃反馈的感觉是饱了，然而，他依然感觉到饿！源自基因深层的饥饿！同时，由于能量分配的极端不均匀，他感到非常虚弱，全身上下没有一丝气力，连翻身都异常艰难，岑牧不知道产生这种状况的原因，也许是药性的正常反应吧，他很不喜欢这种虚弱感，这让他对局面的把握充满无力。
“还有吗？”岑牧将盘子递到宋裳手里，讪讪问道。
后者嫣然一笑，说道：“有！要等一会儿。”
这管强化药剂注入后，岑牧的反应过于异常，无异于一次九死一生的体验，对于这些异常状况，石叔有很多疑问堵在心里。
“小牧，感觉怎么样？成了吗？”石叔忍不住问道。
岑牧沉吟道：“应该是成了，按照我们先前的计划，五感强化提升到了四阶，接着生成一阶的蛮牛之力也很顺利，完成这些之后，我感觉药剂还有非常大的富余，我把剩余的能量用在生成行动如飞的能力上，结果……”
岑牧想了想，说道：“好像出现了一些偏差，生成一段从未见过的基因，染色体的末端被拼接得很长，非常长，长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它的结构发生了变化，揉成一团，变成一张网……”
岑牧紧紧皱起眉头，整理那段痛苦状态下的记忆碎片，他想了想，说道：“那结构就像是绳梯的末端打了一个结，整个下面揉成一团，一个畸形的结构，我不知道会产生什么后果！当它成型之后，我失去了微观层面的感应，再此之后，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混沌和痛苦状态，这个痛感不知道从哪里来，捉摸不到任何部位，只是觉得疼！很疼！全身都疼！疼了很长一段时间……再后来，我就醒了。”
石叔皱眉道：“不管怎么说，你能醒过来，就算是成功，这也许是一段从未发觉的新能力，不用担心太多。”
宋裳笑了笑说：“对的！存在即合理！也许它是一个非常非常强大的能力呐！”
石叔说道：“一个新能力的稳定与成形，需要至少两个月的时间，长的甚至需要一年的时间。你这次一下子强化一个能力，新生成两个能力，适应时间会更长，而且还有一点你要注意！”
石叔郑重的态度，让岑牧感觉到事情的紧要。
石叔说道：“能力代表了天赋，但不代表着强大！了解你的天赋，熟练掌握你的天赋，把天赋运用到实践中，这才是你需要花大量时间去学习的！就好比我的天赋蛮牛之力，如果你只把它当作一种力量强化，那会浪费它70％的功效！”
“哦？”这个理论是岑牧从未听过的，在他看来，异能则意味着强大！最深刻的印象便是邱老的常用打手“铭”，他是岑牧以前见过的最强大的异能者，以前的岑牧并不了解他的能力，直到岑牧看到了能力谱系后，将回忆串联起来，这才作出推断：铭恐怕至少具备两个三阶以上的异能，力量与速度的强化。
然而，石叔的说法却是颠覆了他以往的概念。
石叔举起右拳，放到岑牧眼前，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这显然不是一个能简单回答的问题。
岑牧想了想，说道：“看到了一只拳头，皮肤厚实坚韧，骨节结实粗大，拳头大小是正常人的三倍多……”
这是最直观的印象，说到这，岑牧心念一动，他明白了石叔问这个问题的意义，他接着说道：“按道理，它的骨质显然比普通人要更紧凑更坚固，关节也更牢固。”
石叔赞许地点点头，说道：“是的！透过这些表象，你尝试分析一下原因。”
岑牧说道：“起根本作用的，肯定是基因，生成蛮牛之力这个异能，力量并不是凭空诞生的，而是通过改变身体的基本结构，达到改变力量的效果！”
说到这，顿时，岑牧眼前一亮，他原本对于药剂有一种排斥感，尤其是在喝完药剂后全身上下的那股虚弱感，他以为是药剂的副作用，这让他很不舒服，也让他心生担忧，只是这种担忧被更严重的担忧情绪暂时压制下去，现在被石叔一点，他立刻明白过来：此刻的虚弱恐怕只是一个暂时现象，是身体对于新生基因的适应性调整，这么一大盘食物吃下去，总不会是白吃的，肯定被用于改造身体的基本结构，自己感觉的那种强烈的饥饿感，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石叔补充道：“是的，从这方面看，力量增强只是蛮牛之力最突出的一种表现形式，实际上，你的骨骼、肌肉、五脏六腑都经过了一定程度的强化，你的攻击能力和承受能力会得到很大的提高。你再想想，普通人在修炼搏击之术后，一个人可以打倒十个人，那么，拥有蛮牛之力的人，在修炼搏击之术后，一个人可以打倒多少人呢？！”
“我明白了！”岑牧点头道，他明白石叔的意思，石叔并不是想颠覆“异能等于强大”这个命题，他只是希望自己在获得这些天赋之后，不要沾沾自喜，以为只要具备了天赋，就等于拥有了相应的实力，事实上，如果不重视异能稳定和成形的过程，不用大量的练习和实践和适应身体的变化，不经常使用异能，那么生成的能力恐怕也只是花花架子，经不起严酷的考验，石叔是在给自己敲警钟！
石叔赞赏地点点头，说道：“好好休息，适应你身体的一些变化，等你好了，我教你一套搏击技巧，有些事情，我还需要你的帮助。”
强大！这正是岑牧渴望的！他压抑住内心的喜悦，笑道：“别忘了，三个小时后，抽我的血！”
“放心！”
见宋裳捧过来满满一大盘热食，石叔说道：“小子诶，吃饱了，赶紧赚钱！照你这个吃法，咱们要被你吃穷了！”
“赚钱不要太简单！”岑牧报以微笑道。
他趁着石叔和杨鸣去取钱的功夫，又找到一点赚钱的路子，小赚一笔，1100联邦盾，这笔钱比之前的钱要少得多，但放在荒野，又可以挥霍一阵子了。
第0027章 治疗
以异能者进阶期间的血液作为对抗变异组织的强力药剂，这并不是一个多高深、多隐晦的手法，它的由来流传很久，最早是从军中流传出来的。
那场末日灾难之后，全球一度处于无序状态，战争在各个种族、各个地区、各个阶层之间泛滥成灾，士兵们在正常情况下，对于辐射与变异病毒的抗性是相当强的，然而，一旦受伤，这种抵抗力将被成倍削弱，甚至降低至0，因此，像小果的这种病症，在大灾难之后的长达几十年的『秩序之战』中，是非常普遍的现象。
应对办法很多，军方研制出上百种针对不同病毒不同症状的抗性药剂，使用针对性药剂是最快捷最有效的方法，但是，在恶劣的战争环境下，士兵们在很多时候没办法及时获得相应的药剂，于是，针对这类病症的治疗，诞生了不少“土办法”，以异能者进阶期间的血液作为药剂是常用办法之一，毕竟，在那种状况下，什么最多呢？！自然是兄弟的血最多！！
战士经历严酷的战斗，在强烈辐射的作用下，会相对环境做出更快速的适应性变化，这就是所谓的“进化点”，战斗会积累进化点，天赋越好的战士积累的速度越快，进化点积累到一定程度，便由量变引起质变，获得新的能力，在生成新能力的时刻，抽取几试管血液，保存至低温箱，便算是几支有效的抗性药剂。
由于取材方便疗效明显，军方的研究人员特别研究了这种办法，最终将它的原理和处理办法解密出来：
研究人员发现，在异能进阶的过程中，血液中会蕴含非常丰富的能量和基因碎片，这是变异组织最喜欢的血液环境，在这种情况下，绝大部分变异组织会脱离寄主，转投入这种新的血液环境中，这是一场同化与被同化的战斗，只要辅助一些普通的消炎药，便可达到理想的杀菌效果，同时，异能者进阶的血液对于被注射者来说，更是一种“补品”，个别天赋优异的人甚至能从中获得能力方面的收益。
宋裳的专业便是战地医护，毕业后，更是去过前线实战基地实习，对于这类毛病的处理办法比较熟悉，类似小果的表现症状，算比较轻微的那种，一般做做局部肌肉注射，剩余的血液外敷在伤口，再辅助以抑制射线与消炎药，该是万无一失。
看着宋裳快速而专业的手段，看到变异组织的萎缩，看到小果的状态逐渐趋于平稳，岑牧长长舒口气，悬挂了几十个小时的心，这回彻彻底底地踏实了。
“谢谢！”面对宋裳与石叔，岑牧满心感激，如果不是他们，自己恐怕是必死的结局，而小果能不能活下来是个大大的疑问，哪怕活下来，自己死了，小果又将会面临什么命运呢？岑牧无法想象，千言万语只得化作一声谢谢。
石叔摆摆手，道：“小子，感谢就不必了，赶紧把状态调整好，三天后，我有事情要办！”
……
※※※※※※※※※※※※※※※
接下来的一天，岑牧的绝大部分时间是在进餐中度过的，每隔两个小时，刚吃下去的食物便被消耗殆尽，一天之内，自己带过来的食材被吃掉了1/3，吃了11顿高能量大餐！这才将饥饿感驱逐干净，全身虚弱的感觉也逐渐缓解，身体恢复到往常状态，而吃了这么多东西后，岑牧也察觉到与往常不同的状况。
最明显的感觉是感知场变得更“浓郁”，如果把之前感知场的浓度比作一团稀薄的雾气，那么现在的感知场的浓度则像是丢了几颗烟雾弹的封闭小房间，感知场的浓度翻倍提升，感知范围进一步扩大，具体的感知半径会达到多远，岑牧没有测试过，他只知道感知场已经呈现出一种穿透性的状态，这个水箱的钢质复合墙壁已经没办法完全隔绝自己的感知场了。
与此同时，五感进一步强化，尤其是视觉与听觉，不需要开启红外视觉的状态，地底的黑暗对于岑牧已形同虚设。听觉衍生出类似视觉“焦点投射”的功能——『过滤』，岑牧可以在一组嘈杂的声音中，将其他的声音排斥在外，专注于倾听一种声音，并将它放大。
对于感知的强化，岑牧已经非常满意了，他没有再刻意挖掘这个四阶能力的更深层次的应用，而是将注意力专注于对新生两种能力的研究，毕竟，它们才能给自己带来实质性的战斗力。
身体的强化已表现出一种肉眼可见的趋势，每次进食后，岑牧的身高与体重均有肉眼可辨的增幅，一天之内，体重增加了七公斤，身高增加了五公分。
骨骼和肌肉微微发烫，基因级别的指令被一丝不苟地执行，骨骼从结构上发生变化，成骨细胞变得更小，排列更为紧密，骨质变得更加坚硬，同时，胶原蛋白与纤维组织随着血液的流动，被摄入肌肉纤维中，肌肉的体积与强度进一步增加。整个身体像是一部精密的仪器，被设定了足够详细的指令，每个组织、每个部件时时刻刻严格按照指令运转……
从外观上来看，岑牧的身板不再显瘦，关键部位的肌肉已呈现一定的规模，凸显出一具强壮而结实的身体的雏形，身材变得更加匀称，更加富有男人味，这是外观上的变化。
岑牧测试了一下，力量有明显的变化，拉力计的峰值已经超过了713公斤，比以前整整翻了好几倍，新的肌肉群拥有更强大的爆发能力和持久力，由于能力还处在成形阶段，力量会有更大的提升空间，这已经不是一阶蛮牛之力所能带来的提升了，岑牧很期待当能力稳定后，他的力量峰值是多少。
石叔所拥有的二阶蛮牛之力，单手拉力的峰值是2500多公斤，这是一个相当可怕的数字，而据他所说，这并不是二阶蛮牛之力的极限，只要营养和训练到位，这个数据在无需投入更多进化点的基础上，将进一步突破。
岑牧测试完爆发力后，接着测试速度和体力，岑牧估算了一下，全力奔跑状态下，他的速度能达到每秒12米，并且能将这个速度维持至少30分钟，他发觉除了这些身体素质的提升之外，似乎还附加了另外一种能力，不知道这是蛮牛之力的附属能力，还是感知能力达到四阶后的效果——他发觉自己拥有量化力量与体力的能力，对于自身的战斗力和续航能力有了一个数字化的概念，这是一个非常实用的技能，能比较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剩余的体力值，从而更为精确地把握战局。
不过，让岑牧稍显郁闷的是，投入最多的、他抱有期望最高的『行动如飞』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端倪，虽然奔跑速度、身体的敏捷和协调度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升，但岑牧相信这应该是蛮牛之力的功效，真正行动如飞的改造效果应该比蛮牛之力更为明显才对，据他所知，铭的极限百米速度是3秒内，也就是说每秒超过30米，这是三阶行动速度的效果，而他的速度只有铭的三分之一，顶多比旧时代的百米飞人要持久一些而已。
这意味着他的感知力依然快于反应力，那种“眼到手未到”的感觉会依旧伴随他左右。
不过，不管怎样，岑牧最主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小果得救了，他知足了，身体的强化是些锦上添花的收获。
第0028章 活尸窟探秘 一
石叔计划在三天后回一趟家，那边比这边的条件要好得多，有完整的屏蔽圈，有一套完好的电力供应系统，有完善的预警装置，各类生活装置齐全，适合长时间居住与隐蔽。
这边虽然有活尸群作为一道天然的屏蔽线，但也仅仅是屏蔽普通人，对于能力者来说，这些活尸连一群看门狗都不如，至少狗被打急了会叫唤。一旦有能力者突入其中，这个大箱子便是最显眼的靶子，没有任何屏蔽器材的情况下，最普通的生命探测器便能感知到水箱中人的存在。
如果杨鸣没有背叛，这几天的隔离会让他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算是给他的一个小小教训；而如果杨鸣真有事，三天时间的等待，哪怕杨鸣有耐心，某些人不一定给他这么多耐心。退一万步说，哪怕迎接自己的是个天大的陷阱，以石叔的二阶的重力增幅与二阶的蛮牛之力，配合岑牧五十多米的全景图和尚未稳定的一阶蛮牛之力，再加上拉夫格洛克和巴雷特的火力支持，石叔有信心闯上一闯，某些人要是不开眼，石叔并不介意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当然，这三天也不用闲着，不把周围的活尸料理干净，石叔也不大放心丢下一帮子人跟岑牧回家一趟，虽然活尸目前对于挂在空中的水箱无法构成威胁，但并不意味着永远无法构成威胁。
钢弩给了杨鸣，手头的武器只剩下一柄拉夫格洛克和一把巴雷特手枪。
石叔不知道从哪里搬出个长条形的铁皮箱子，将里边的东西一件件掏出来，每摸出一样，都要出神半天。
一块合金护心镜，连接护心镜的皮质束带是变异犀牛皮鞘制的，表皮早已磨光，露出内层粗糙的皮质结构，黝黑中带着一丝乌亮，不知道浸润了多少汗水与血液，护心镜中心被打一个个明显的凹痕，可见当年它挡下了多少致命杀招。
石叔抚摸着这些凹痕，一边感叹，一边说道：“这块护心境原本是纳森老大用的，后来，我进组了，他说，在我们队伍里，我是新的冲锋手，我比他更需要这个，呵……最后，他就是死在一刀透胸而过的伤害下！”石叔抹了抹眼睛，有些润。
接着，石叔又掏出一对乌黑的物事。
是一对合金护臂，沉重异常，与一般护臂不同的是，这个护臂更像是一部安放在手臂部位的多功能器材，护臂外沿往左右两侧延伸出两片弧形的护翼，看上去非常炫酷，护臂的末端伸出一个拉手，套上去，这拉手恰好握在掌心，拉手两端有两颗金属按钮，显然，这两颗并不是简单的装饰。
石叔一脸虔诚，将左手伸入护臂中，握住拉手，往后一压，“噌！噌！”两声脆响，护臂中部弹出两道钢质扣环，将护臂锁在手臂上，石叔说道：“它是一具凶器！有很多形态，我惯用拳、盾，还有钩。”
岑牧忍不住问道：“这些都是纳森雇佣兵团的装备吧？”从过去的只言片语中，岑牧把一些关键字和几年前罗宋周边发生的大事件拼凑起来，不难得出一些结论，宋裳不像是荒野人，而石叔口里的纳森该是当年那支传奇团队的领袖，当然，这也因为石叔和宋裳从头到尾都没打算瞒他。
“是的，这些装备是战后我后来偷偷找回来的，这些年一直带在身边，这是我的兄弟们存在过的凭证！它们当年可是很凶的！”石叔点点头，说：“你挑一样！做的你兵器，这些东西可比枪可靠多了！”
石叔想了想，说：“跟你说我对于自身强化的一个原则：永远不要依赖热武器！枪是个好东西，速度快，击杀效率高，杀伤力惊人，能轻易跨越能力等级造成击杀，但也容易让人产生依赖，当你的能力全指望在枪上的时候，你离死就不远了！最好的、最值得信赖的还是自己的能力，当你的异能达到一定的高度，你就明白枪法会失去意义。”
诚然，四阶速度爆发出来的峰值已经超过了50米每秒，相当于普通手枪子弹出镗的速度了，哪怕射击者在近身距离射击，四阶速度异能者也能躲避，那时候，手枪还有意义吗？！
岑牧想了想，自己本来就不会什么技巧，那就干脆让战斗简单一些，他挑了一把刀，一把简单的刀，简单到没有没有任何装饰，整个刀身只有两条深深的血槽，长一米七二，重四十七公斤，刃宽十三厘米，份量不轻，拿在具备一阶蛮牛之力体质的岑牧手里，还算运用自如，从铁皮箱子拿出来，才感觉到它的庞大，刀身的长度比岑牧的身高短不了多少，是一柄开锋的凶器！
看到他的选择，石叔有些无语，愣了愣，道：“你倒是挺会挑的！”
“怎么？”
石叔解释道：“这把刀是老大的刀，名叫『刑天』，除了杀敌之外，在纳森里，它还有另外一个意义，它是处决叛徒的执刑之刀！在我们队员眼里，它是一柄裁决之刀！”
“那我能选它吗？”
石叔顿了半晌，点点头，说道：“好好用它！”
岑牧点点头。
这是一轮隐蔽的清理行动，不方便带热武器，拉夫格洛克和巴雷特留下，也算临时住所的一重火力保障，石叔与岑牧挑好兵器，便顺着楼梯从水箱中滑下来，两个人迈着轻盈的步伐，飞快地没入黑暗中……
虽说是清理周边的活尸，但实质上是一堂课程，清理活尸只是顺带的效果。
从水箱中下来之后，石叔便进入一种异常敏捷的状态，他的脚步轻盈，脚根充满弹性，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无声无息地移动，看架势根本不像是一个重达100多公斤的莽汉，每次移动的幅度与方位，落脚之处，均有所考究，与周边的地势与环境贴合起来。
他先是让岑牧观察，严格模仿他的动作，一路尾随未来，岑牧作出的任何多余的动作，或者发生的一丝偏差，都被他揪出来分析，当然，他们的交谈在实战中是根本不可行的，石叔向他灌输一些团队协作的国际通用的手势与肢体语言，以及对于周边环境异常的一些经验分析。
这是一门非常驳杂的课程，有很多需要记，而对于周边环境的判断更是一门需要经验的学科，对于气流流动的判断，结合当前的地形地貌，分析异常；对于声响的判断，判断发出声响的物体，以及动作；对于土壤硬实程度与脚印、脚步声响的判断；对于液体的判断，等等……
当然，这些经验对于岑牧来说，不如全景图来得更确切，鉴于石叔的好意，岑牧没有阻止他的教学，知识不嫌多，有人愿意教，自己难道还不愿意学吗？！毕竟能力这东西，总归是相对的，感知场再万能，它必然会被更高级的隐匿能力所克制，那种情况下，经验往往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其实，对于活尸完全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的警惕，感知能力是活尸的弱项，准确来说，感知能力是这类寄生变异组织的弱项，它们没有人类的视觉与听觉器官，它们对于外界的认知是通过体表黏液与气味分子接触而形成的，对于它们来说，这个世界的构成可以简单分为三类：好吃的、不好吃的和不能吃的。
活尸的强项在于它顽强的生命力，这种生命力通过它独特的“驾驭”技术来实现，尸体的腹腔与颅骨均被它们掏空，内脏与脑浆被腐化吞食，整具尸体如同一台宽敞的豪华座驾，它们可以将自己藏在任意部位，同时，它们在进食后，会不断分泌出一种独特的黏液覆盖在尸体表面，黏液会保持六个小时左右的活性，在这段时间，黏液是他们的感觉器官，六个小时后，黏液硬化，与表皮结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其坚韧的皮质材料，堪比变异野兽的兽皮，然后，新的黏液会继续分泌出来，覆盖在表面，如此循环，一头存活超过一个月的活尸，抗打击能力是相当惊人的。
岑牧本来就比较擅长隐匿气息与体味，缠绕特制绑带能达到比较好的效果，这一点，他比石叔要做得好，石叔这个莽汉的“男人味”还是挺重的！这不？！两头活尸循着气味，发现了这头闻起来相当可口的食物！
这是第一次看到石叔的战斗，非常期待！
饥饿！极度的饥饿！胃部传来阵阵腐蚀之痛，那是要被蚀穿的感觉，它在用激烈的方式来表达强烈的进食欲。
这是一个的警告讯号，体内存储的脂肪几乎消耗殆尽，如果短时间未能进食，机体将开始分解蛋白质组织，这意味着岑牧的身体将进一步削弱，肌肉开始萎缩，这种能量分配规则在基因层面设置的优先级，连大脑都没办法操控。
幸好石叔有这方面的经验，很快，一盘喷香的兽肉炒面端到岑牧面前，这里边绝大部分的食材是岑牧带来的：从市场里买到的富含高能量的野兽肉，压缩饼干碎片，各类高能植物的碎末，经过宋裳妙手烹饪，显得格外诱人！
岑牧压制住本能对于食物的极度狂热，向宋裳和石叔点点头，拿起勺子，慢条斯理地吃起来，这种自制力连石叔都自愧弗如！
岑牧吃得很细致，这是他的一个习惯，连落到腿上的肉沫都被捻起来，塞进嘴里，食物进入胃部被迅速分解成养分，源源不断地向身体各个部位供应，而新生成的干细胞在吸收足够的能量后，开始分化，分化成全新的组织，细胞的新陈代谢速度是正常情况的十几倍，旧的组织被淘汰，新的组织在生成，唯有骨骼的改变相对缓慢一些。
一大盘炒面吃下来，嘴和胃反馈的感觉是饱了，然而，他依然感觉到饿！源自基因深层的饥饿！同时，由于能量分配的极端不均匀，他感到非常虚弱，全身上下没有一丝气力，连翻身都异常艰难，岑牧不知道产生这种状况的原因，也许是药性的正常反应吧，他很不喜欢这种虚弱感，这让他对局面的把握充满无力。
“还有吗？”岑牧将盘子递到宋裳手里，讪讪问道。
后者嫣然一笑，说道：“有！要等一会儿。”
这管强化药剂注入后，岑牧的反应过于异常，无异于一次九死一生的体验，对于这些异常状况，石叔有很多疑问堵在心里。
“小牧，感觉怎么样？成了吗？”石叔忍不住问道。
岑牧沉吟道：“应该是成了，按照我们先前的计划，五感强化提升到了四阶，接着生成一阶的蛮牛之力也很顺利，完成这些之后，我感觉药剂还有非常大的富余，我把剩余的能量用在生成行动如飞的能力上，结果……”
岑牧想了想，说道：“好像出现了一些偏差，生成一段从未见过的基因，染色体的末端被拼接得很长，非常长，长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它的结构发生了变化，揉成一团，变成一张网……”
岑牧紧紧皱起眉头，整理那段痛苦状态下的记忆碎片，他想了想，说道：“那结构就像是绳梯的末端打了一个结，整个下面揉成一团，一个畸形的结构，我不知道会产生什么后果！当它成型之后，我失去了微观层面的感应，再此之后，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混沌和痛苦状态，这个痛感不知道从哪里来，捉摸不到任何部位，只是觉得疼！很疼！全身都疼！疼了很长一段时间……再后来，我就醒了。”
石叔皱眉道：“不管怎么说，你能醒过来，就算是成功，这也许是一段从未发觉的新能力，不用担心太多。”
宋裳笑了笑说：“对的！存在即合理！也许它是一个非常非常强大的能力呐！”
石叔说道：“一个新能力的稳定与成形，需要至少两个月的时间，长的甚至需要一年的时间。你这次一下子强化一个能力，新生成两个能力，适应时间会更长，而且还有一点你要注意！”
石叔郑重的态度，让岑牧感觉到事情的紧要。
石叔说道：“能力代表了天赋，但不代表着强大！了解你的天赋，熟练掌握你的天赋，把天赋运用到实践中，这才是你需要花大量时间去学习的！就好比我的天赋蛮牛之力，如果你只把它当作一种力量强化，那会浪费它70％的功效！”
“哦？”这个理论是岑牧从未听过的，在他看来，异能则意味着强大！最深刻的印象便是邱老的常用打手“铭”，他是岑牧以前见过的最强大的异能者，以前的岑牧并不了解他的能力，直到岑牧看到了能力谱系后，将回忆串联起来，这才作出推断：铭恐怕至少具备两个三阶以上的异能，力量与速度的强化。
然而，石叔的说法却是颠覆了他以往的概念。
石叔举起右拳，放到岑牧眼前，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这显然不是一个能简单回答的问题。
岑牧想了想，说道：“看到了一只拳头，皮肤厚实坚韧，骨节结实粗大，拳头大小是正常人的三倍多……”
这是最直观的印象，说到这，岑牧心念一动，他明白了石叔问这个问题的意义，他接着说道：“按道理，它的骨质显然比普通人要更紧凑更坚固，关节也更牢固。”
石叔赞许地点点头，说道：“是的！透过这些表象，你尝试分析一下原因。”
岑牧说道：“起根本作用的，肯定是基因，生成蛮牛之力这个异能，力量并不是凭空诞生的，而是通过改变身体的基本结构，达到改变力量的效果！”
说到这，顿时，岑牧眼前一亮，他原本对于药剂有一种排斥感，尤其是在喝完药剂后全身上下的那股虚弱感，他以为是药剂的副作用，这让他很不舒服，也让他心生担忧，只是这种担忧被更严重的担忧情绪暂时压制下去，现在被石叔一点，他立刻明白过来：此刻的虚弱恐怕只是一个暂时现象，是身体对于新生基因的适应性调整，这么一大盘食物吃下去，总不会是白吃的，肯定被用于改造身体的基本结构，自己感觉的那种强烈的饥饿感，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石叔补充道：“是的，从这方面看，力量增强只是蛮牛之力最突出的一种表现形式，实际上，你的骨骼、肌肉、五脏六腑都经过了一定程度的强化，你的攻击能力和承受能力会得到很大的提高。你再想想，普通人在修炼搏击之术后，一个人可以打倒十个人，那么，拥有蛮牛之力的人，在修炼搏击之术后，一个人可以打倒多少人呢？！”
“我明白了！”岑牧点头道，他明白石叔的意思，石叔并不是想颠覆“异能等于强大”这个命题，他只是希望自己在获得这些天赋之后，不要沾沾自喜，以为只要具备了天赋，就等于拥有了相应的实力，事实上，如果不重视异能稳定和成形的过程，不用大量的练习和实践和适应身体的变化，不经常使用异能，那么生成的能力恐怕也只是花花架子，经不起严酷的考验，石叔是在给自己敲警钟！
石叔赞赏地点点头，说道：“好好休息，适应你身体的一些变化，等你好了，我教你一套搏击技巧，有些事情，我还需要你的帮助。”
强大！这正是岑牧渴望的！他压抑住内心的喜悦，笑道：“别忘了，三个小时后，抽我的血！”
“放心！”
见宋裳捧过来满满一大盘热食，石叔说道：“小子诶，吃饱了，赶紧赚钱！照你这个吃法，咱们要被你吃穷了！”
“赚钱不要太简单！”岑牧报以微笑道。
他趁着石叔和杨鸣去取钱的功夫，又找到一点赚钱的路子，小赚一笔，1100联邦盾，这笔钱比之前的钱要少得多，但放在荒野，又可以挥霍一阵子了。
第0027章 治疗
以异能者进阶期间的血液作为对抗变异组织的强力药剂，这并不是一个多高深、多隐晦的手法，它的由来流传很久，最早是从军中流传出来的。
那场末日灾难之后，全球一度处于无序状态，战争在各个种族、各个地区、各个阶层之间泛滥成灾，士兵们在正常情况下，对于辐射与变异病毒的抗性是相当强的，然而，一旦受伤，这种抵抗力将被成倍削弱，甚至降低至0，因此，像小果的这种病症，在大灾难之后的长达几十年的『秩序之战』中，是非常普遍的现象。
应对办法很多，军方研制出上百种针对不同病毒不同症状的抗性药剂，使用针对性药剂是最快捷最有效的方法，但是，在恶劣的战争环境下，士兵们在很多时候没办法及时获得相应的药剂，于是，针对这类病症的治疗，诞生了不少“土办法”，以异能者进阶期间的血液作为药剂是常用办法之一，毕竟，在那种状况下，什么最多呢？！自然是兄弟的血最多！！
战士经历严酷的战斗，在强烈辐射的作用下，会相对环境做出更快速的适应性变化，这就是所谓的“进化点”，战斗会积累进化点，天赋越好的战士积累的速度越快，进化点积累到一定程度，便由量变引起质变，获得新的能力，在生成新能力的时刻，抽取几试管血液，保存至低温箱，便算是几支有效的抗性药剂。
由于取材方便疗效明显，军方的研究人员特别研究了这种办法，最终将它的原理和处理办法解密出来：
研究人员发现，在异能进阶的过程中，血液中会蕴含非常丰富的能量和基因碎片，这是变异组织最喜欢的血液环境，在这种情况下，绝大部分变异组织会脱离寄主，转投入这种新的血液环境中，这是一场同化与被同化的战斗，只要辅助一些普通的消炎药，便可达到理想的杀菌效果，同时，异能者进阶的血液对于被注射者来说，更是一种“补品”，个别天赋优异的人甚至能从中获得能力方面的收益。
宋裳的专业便是战地医护，毕业后，更是去过前线实战基地实习，对于这类毛病的处理办法比较熟悉，类似小果的表现症状，算比较轻微的那种，一般做做局部肌肉注射，剩余的血液外敷在伤口，再辅助以抑制射线与消炎药，该是万无一失。
看着宋裳快速而专业的手段，看到变异组织的萎缩，看到小果的状态逐渐趋于平稳，岑牧长长舒口气，悬挂了几十个小时的心，这回彻彻底底地踏实了。
“谢谢！”面对宋裳与石叔，岑牧满心感激，如果不是他们，自己恐怕是必死的结局，而小果能不能活下来是个大大的疑问，哪怕活下来，自己死了，小果又将会面临什么命运呢？岑牧无法想象，千言万语只得化作一声谢谢。
石叔摆摆手，道：“小子，感谢就不必了，赶紧把状态调整好，三天后，我有事情要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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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天，岑牧的绝大部分时间是在进餐中度过的，每隔两个小时，刚吃下去的食物便被消耗殆尽，一天之内，自己带过来的食材被吃掉了1/3，吃了11顿高能量大餐！这才将饥饿感驱逐干净，全身虚弱的感觉也逐渐缓解，身体恢复到往常状态，而吃了这么多东西后，岑牧也察觉到与往常不同的状况。
最明显的感觉是感知场变得更“浓郁”，如果把之前感知场的浓度比作一团稀薄的雾气，那么现在的感知场的浓度则像是丢了几颗烟雾弹的封闭小房间，感知场的浓度翻倍提升，感知范围进一步扩大，具体的感知半径会达到多远，岑牧没有测试过，他只知道感知场已经呈现出一种穿透性的状态，这个水箱的钢质复合墙壁已经没办法完全隔绝自己的感知场了。
与此同时，五感进一步强化，尤其是视觉与听觉，不需要开启红外视觉的状态，地底的黑暗对于岑牧已形同虚设。听觉衍生出类似视觉“焦点投射”的功能——『过滤』，岑牧可以在一组嘈杂的声音中，将其他的声音排斥在外，专注于倾听一种声音，并将它放大。
对于感知的强化，岑牧已经非常满意了，他没有再刻意挖掘这个四阶能力的更深层次的应用，而是将注意力专注于对新生两种能力的研究，毕竟，它们才能给自己带来实质性的战斗力。
身体的强化已表现出一种肉眼可见的趋势，每次进食后，岑牧的身高与体重均有肉眼可辨的增幅，一天之内，体重增加了七公斤，身高增加了五公分。
骨骼和肌肉微微发烫，基因级别的指令被一丝不苟地执行，骨骼从结构上发生变化，成骨细胞变得更小，排列更为紧密，骨质变得更加坚硬，同时，胶原蛋白与纤维组织随着血液的流动，被摄入肌肉纤维中，肌肉的体积与强度进一步增加。整个身体像是一部精密的仪器，被设定了足够详细的指令，每个组织、每个部件时时刻刻严格按照指令运转……
从外观上来看，岑牧的身板不再显瘦，关键部位的肌肉已呈现一定的规模，凸显出一具强壮而结实的身体的雏形，身材变得更加匀称，更加富有男人味，这是外观上的变化。
岑牧测试了一下，力量有明显的变化，拉力计的峰值已经超过了713公斤，比以前整整翻了好几倍，新的肌肉群拥有更强大的爆发能力和持久力，由于能力还处在成形阶段，力量会有更大的提升空间，这已经不是一阶蛮牛之力所能带来的提升了，岑牧很期待当能力稳定后，他的力量峰值是多少。
石叔所拥有的二阶蛮牛之力，单手拉力的峰值是2500多公斤，这是一个相当可怕的数字，而据他所说，这并不是二阶蛮牛之力的极限，只要营养和训练到位，这个数据在无需投入更多进化点的基础上，将进一步突破。
岑牧测试完爆发力后，接着测试速度和体力，岑牧估算了一下，全力奔跑状态下，他的速度能达到每秒12米，并且能将这个速度维持至少30分钟，他发觉除了这些身体素质的提升之外，似乎还附加了另外一种能力，不知道这是蛮牛之力的附属能力，还是感知能力达到四阶后的效果——他发觉自己拥有量化力量与体力的能力，对于自身的战斗力和续航能力有了一个数字化的概念，这是一个非常实用的技能，能比较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剩余的体力值，从而更为精确地把握战局。
不过，让岑牧稍显郁闷的是，投入最多的、他抱有期望最高的『行动如飞』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端倪，虽然奔跑速度、身体的敏捷和协调度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升，但岑牧相信这应该是蛮牛之力的功效，真正行动如飞的改造效果应该比蛮牛之力更为明显才对，据他所知，铭的极限百米速度是3秒内，也就是说每秒超过30米，这是三阶行动速度的效果，而他的速度只有铭的三分之一，顶多比旧时代的百米飞人要持久一些而已。
这意味着他的感知力依然快于反应力，那种“眼到手未到”的感觉会依旧伴随他左右。
不过，不管怎样，岑牧最主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小果得救了，他知足了，身体的强化是些锦上添花的收获。
第0028章 活尸窟探秘 一
石叔计划在三天后回一趟家，那边比这边的条件要好得多，有完整的屏蔽圈，有一套完好的电力供应系统，有完善的预警装置，各类生活装置齐全，适合长时间居住与隐蔽。
这边虽然有活尸群作为一道天然的屏蔽线，但也仅仅是屏蔽普通人，对于能力者来说，这些活尸连一群看门狗都不如，至少狗被打急了会叫唤。一旦有能力者突入其中，这个大箱子便是最显眼的靶子，没有任何屏蔽器材的情况下，最普通的生命探测器便能感知到水箱中人的存在。
如果杨鸣没有背叛，这几天的隔离会让他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算是给他的一个小小教训；而如果杨鸣真有事，三天时间的等待，哪怕杨鸣有耐心，某些人不一定给他这么多耐心。退一万步说，哪怕迎接自己的是个天大的陷阱，以石叔的二阶的重力增幅与二阶的蛮牛之力，配合岑牧五十多米的全景图和尚未稳定的一阶蛮牛之力，再加上拉夫格洛克和巴雷特的火力支持，石叔有信心闯上一闯，某些人要是不开眼，石叔并不介意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当然，这三天也不用闲着，不把周围的活尸料理干净，石叔也不大放心丢下一帮子人跟岑牧回家一趟，虽然活尸目前对于挂在空中的水箱无法构成威胁，但并不意味着永远无法构成威胁。
钢弩给了杨鸣，手头的武器只剩下一柄拉夫格洛克和一把巴雷特手枪。
石叔不知道从哪里搬出个长条形的铁皮箱子，将里边的东西一件件掏出来，每摸出一样，都要出神半天。
一块合金护心镜，连接护心镜的皮质束带是变异犀牛皮鞘制的，表皮早已磨光，露出内层粗糙的皮质结构，黝黑中带着一丝乌亮，不知道浸润了多少汗水与血液，护心镜中心被打一个个明显的凹痕，可见当年它挡下了多少致命杀招。
石叔抚摸着这些凹痕，一边感叹，一边说道：“这块护心境原本是纳森老大用的，后来，我进组了，他说，在我们队伍里，我是新的冲锋手，我比他更需要这个，呵……最后，他就是死在一刀透胸而过的伤害下！”石叔抹了抹眼睛，有些润。
接着，石叔又掏出一对乌黑的物事。
是一对合金护臂，沉重异常，与一般护臂不同的是，这个护臂更像是一部安放在手臂部位的多功能器材，护臂外沿往左右两侧延伸出两片弧形的护翼，看上去非常炫酷，护臂的末端伸出一个拉手，套上去，这拉手恰好握在掌心，拉手两端有两颗金属按钮，显然，这两颗并不是简单的装饰。
石叔一脸虔诚，将左手伸入护臂中，握住拉手，往后一压，“噌！噌！”两声脆响，护臂中部弹出两道钢质扣环，将护臂锁在手臂上，石叔说道：“它是一具凶器！有很多形态，我惯用拳、盾，还有钩。”
岑牧忍不住问道：“这些都是纳森雇佣兵团的装备吧？”从过去的只言片语中，岑牧把一些关键字和几年前罗宋周边发生的大事件拼凑起来，不难得出一些结论，宋裳不像是荒野人，而石叔口里的纳森该是当年那支传奇团队的领袖，当然，这也因为石叔和宋裳从头到尾都没打算瞒他。
“是的，这些装备是战后我后来偷偷找回来的，这些年一直带在身边，这是我的兄弟们存在过的凭证！它们当年可是很凶的！”石叔点点头，说：“你挑一样！做的你兵器，这些东西可比枪可靠多了！”
石叔想了想，说：“跟你说我对于自身强化的一个原则：永远不要依赖热武器！枪是个好东西，速度快，击杀效率高，杀伤力惊人，能轻易跨越能力等级造成击杀，但也容易让人产生依赖，当你的能力全指望在枪上的时候，你离死就不远了！最好的、最值得信赖的还是自己的能力，当你的异能达到一定的高度，你就明白枪法会失去意义。”
诚然，四阶速度爆发出来的峰值已经超过了50米每秒，相当于普通手枪子弹出镗的速度了，哪怕射击者在近身距离射击，四阶速度异能者也能躲避，那时候，手枪还有意义吗？！
岑牧想了想，自己本来就不会什么技巧，那就干脆让战斗简单一些，他挑了一把刀，一把简单的刀，简单到没有没有任何装饰，整个刀身只有两条深深的血槽，长一米七二，重四十七公斤，刃宽十三厘米，份量不轻，拿在具备一阶蛮牛之力体质的岑牧手里，还算运用自如，从铁皮箱子拿出来，才感觉到它的庞大，刀身的长度比岑牧的身高短不了多少，是一柄开锋的凶器！
看到他的选择，石叔有些无语，愣了愣，道：“你倒是挺会挑的！”
“怎么？”
石叔解释道：“这把刀是老大的刀，名叫『刑天』，除了杀敌之外，在纳森里，它还有另外一个意义，它是处决叛徒的执刑之刀！在我们队员眼里，它是一柄裁决之刀！”
“那我能选它吗？”
石叔顿了半晌，点点头，说道：“好好用它！”
岑牧点点头。
这是一轮隐蔽的清理行动，不方便带热武器，拉夫格洛克和巴雷特留下，也算临时住所的一重火力保障，石叔与岑牧挑好兵器，便顺着楼梯从水箱中滑下来，两个人迈着轻盈的步伐，飞快地没入黑暗中……
虽说是清理周边的活尸，但实质上是一堂课程，清理活尸只是顺带的效果。
从水箱中下来之后，石叔便进入一种异常敏捷的状态，他的脚步轻盈，脚根充满弹性，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无声无息地移动，看架势根本不像是一个重达100多公斤的莽汉，每次移动的幅度与方位，落脚之处，均有所考究，与周边的地势与环境贴合起来。
他先是让岑牧观察，严格模仿他的动作，一路尾随未来，岑牧作出的任何多余的动作，或者发生的一丝偏差，都被他揪出来分析，当然，他们的交谈在实战中是根本不可行的，石叔向他灌输一些团队协作的国际通用的手势与肢体语言，以及对于周边环境异常的一些经验分析。
这是一门非常驳杂的课程，有很多需要记，而对于周边环境的判断更是一门需要经验的学科，对于气流流动的判断，结合当前的地形地貌，分析异常；对于声响的判断，判断发出声响的物体，以及动作；对于土壤硬实程度与脚印、脚步声响的判断；对于液体的判断，等等……
当然，这些经验对于岑牧来说，不如全景图来得更确切，鉴于石叔的好意，岑牧没有阻止他的教学，知识不嫌多，有人愿意教，自己难道还不愿意学吗？！毕竟能力这东西，总归是相对的，感知场再万能，它必然会被更高级的隐匿能力所克制，那种情况下，经验往往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其实，对于活尸完全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的警惕，感知能力是活尸的弱项，准确来说，感知能力是这类寄生变异组织的弱项，它们没有人类的视觉与听觉器官，它们对于外界的认知是通过体表黏液与气味分子接触而形成的，对于它们来说，这个世界的构成可以简单分为三类：好吃的、不好吃的和不能吃的。
活尸的强项在于它顽强的生命力，这种生命力通过它独特的“驾驭”技术来实现，尸体的腹腔与颅骨均被它们掏空，内脏与脑浆被腐化吞食，整具尸体如同一台宽敞的豪华座驾，它们可以将自己藏在任意部位，同时，它们在进食后，会不断分泌出一种独特的黏液覆盖在尸体表面，黏液会保持六个小时左右的活性，在这段时间，黏液是他们的感觉器官，六个小时后，黏液硬化，与表皮结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其坚韧的皮质材料，堪比变异野兽的兽皮，然后，新的黏液会继续分泌出来，覆盖在表面，如此循环，一头存活超过一个月的活尸，抗打击能力是相当惊人的。
岑牧本来就比较擅长隐匿气息与体味，缠绕特制绑带能达到比较好的效果，这一点，他比石叔要做得好，石叔这个莽汉的“男人味”还是挺重的！这不？！两头活尸循着气味，发现了这头闻起来相当可口的食物！
这是第一次看到石叔的战斗，非常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