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鸽交友须谨慎_第43章
  吴先生你先休息,晚些我让黑儿带两个丫环来服侍你。满月说着就要离开,他可是将军府里最忙的那个人了,要不是想瞧瞧吴幸子是什么样的人,也不至于出面处理这些琐事。
  丫环不用了!吴幸子连忙拒绝,他什么身分哪用得着丫环。
  那可不行,将军府不能怠慢了贵客。吴先生放心,满月派来的都是利落的丫头,不会惊扰你的。满月面上带笑,语气却不容拒绝,吴幸子张着嘴也无话可说,只能点点头应下了。
  满月圆润雪白的身影很快消失,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偶有风声吹拂过默林,沙沙的轻响让吴幸子缩起肩,有些畏惧。
  思索了片刻,他索性把心里那些紧张都先抛开,既来之则安之,等见到关山尽后再请他送自己回清城县也就是了,开春前总能回家......吧?
  在双和院里前前后后里里外外走了一趟,最后他停留在那几漥菜圃前,撩起袍角曳在腰带上,垦恳切切地开始处理那些杂草。
  等杂草都清理光了,吴幸子将之堆在一旁,进厨房里找火折子准备烧了草当肥料。
  菜圃里的土是顶肥沃的黑土,带着一股子泥土清香,几乎让吴幸子忘记自己身在将军府,倒像回到家里了。
  好不容易找到火折子,回到院子里时,却看到一个陌生男子。
  还是个相貌清雅、如松如竹、气质温柔如水的美男子。
  向来爱看美人的吴师爷,忍不住盯着男子看,直到对方朝他微微蹙眉,似乎颇感不悦后,才连忙垂下头,胀红了脸拱手道歉:这位公子,在下失礼了。嗯。男子轻哼声,那声音也是极悦耳的,就连饕餮居的主人苏扬都没有这么好听的声音,如流水淙淙,又如夜莺婉转,吴师爷耳尖微微泛了红。你就是清城县来的人?是是是,在下清城县师爷吴幸子,见过公子。唉,真是好听,就差关山尽一些了。
  吴幸子......男子轻声念他的名字,语尾隐淡嘲。这名字倒特别。哪里哪里,先父心血来潮起的,也没什么深意在里头,就是叫得顺口。吴幸子有些赧然,他的名字不牵涉任何典籍掌故,真要说只有父母一番拳拳爱儿之心吧。
  在下华舒。华公子。我是鲁先生身边服侍的人,将军这几日都在鲁先生住所,也许会轻慢了贵客,鲁先生特意遣我来向吴先生告罪,还望吴先生千万不要误会了什么,免得心里难受。华舒骄矜地微扬白皙尖细的下巴,一双水眸瞬也不瞬地看着吴幸子,唇角轻勾隐约带笑。
  嗄?吴师爷眨眨眼,他感觉出华舒看不起自己,这没什么。毕竟是将军府里的人嘛!有些傲气是正常的。可他有些不懂这段的意思,路上黑儿告诉过他了,关山尽赶回马面城是因为鲁先生摔断了腿。
  既然鲁先生目前在养伤,关山尽多陪陪他也是人之常情,他们毕竟是师徒不是吗?老师就跟义父一样,晚辈原本就该多关照才对。
  于是他连忙拱手回答:请鲁先生好好养病,所谓有事弟子服其劳,海望是晚辈,理当陪在鲁先生身边的。却不想,这段话让华舒瞬间变了脸色,水盈盈的眸中闪过一丝阴郁,冷哼道:吴先生好利的一张嘴。嗄?吴幸子脸上都是茫然,他说错了什么吗?
  你以为将军真心看中你吗?哼!在将军心里,你连鲁先生一根头发都比不上,趁早看清楚自己的身分,不要痴心妄想了!语罢,华舒猛一甩袖,转身就离开了。
  再次被留下的吴幸子百口莫辩,也没有时间替自己辩白,傻兮兮地目送华舒远去,才重重叹口气:干脆种黄瓜好了。城里人脾气真爆啊!
  第26章 师爷小日子过着(abo肉蛋,肏进生殖腔、失禁、巨甜)
  有个菜园子,吴幸子在马面城的小日子过得也算颇滋润。
  那天华舒离开不久,黑儿就领着俩丫环回来,是对孪生姊妹,姊姊叫薄荷,妹妹叫桂花,年纪都十三四了,是马面城当地人,做事利落干脆,对菜园里的工作也丝毫不陌生,每天挑水除草抓虫,做得比吴幸子还熟练。
  也不知关山尽是否特别交代了什么,俩丫头每两日就去大厨房领菜肉蛋米面,三人在双和院开小灶,从来没吃过大厨房的菜。
  吴幸子是很满意的,头一天他吃了薄荷煮的面,面条像一只只小白鱼似的,煮好了捞起来拌上辣酱、醋、酱油、香菜、豆芽等等干着吃,味道是很好,但把吴幸子辣得嘴都肿了,一晚上都没睡好,半夜还拉肚子,第二天整个人都蔫了。
  这才知道马面城的吃食一向这么重口味。
  特别是数年前海外引进了一种地胡椒,红红尖尖的看起来可爱,谁知吃进嘴里简直能把死人给辣活过来,嘴里针扎般的疼,在调料中却彷佛画龙点睛,香辣刺激让人停不下来。
  清城县地处偏远,信息比较封闭,加上古来那一代也不太时兴吃辣,顶多用点茱萸调调味道,甚至都没什么菜会用到花椒,吴幸子说起来是吃不了辣的。
  也难怪关山尽特意让人整出这个小厨房,让吴幸子开小灶,否则用不了两天,吴师爷没辣死也会拉死的。
  俩丫头后来做的菜就清淡许多,总会细心地吊高汤,让食材原本的鲜味发挥到极致。吴幸子本来担心小姑娘委屈了,后来看两人一到吃饭就抱出个小坛子,从里头挖腌渍过的地胡椒配饭,也就安心了。
  就这样种种菜、吃吃饭,偶尔在黑儿的陪同下逛逛马面城,不知不觉竟也过了一个月,眼看再十来日就要过年了。
  过去,吴幸子总是独自过年,年夜饭也吃得简单,往往煎条鱼就打发了。
  年货什么的,他也办得随意,贴个窗花、写个门联、备些干果也就算备齐了,祭祖用的菜肴向来从简,他一个人吃不完也是浪费。
  整个年节期间,除了走走春,剩余时间他都缩在家里头看其实都是看旧的,在参加鲲鹏社之前,大概有十来年吴师爷连本新书都没买过,一次一次重复看着当年侥幸抢救下来,属于他爹的那些书。
  当年受过潮,加上年代久远,无论他如何小心保养,那些字迹也都糊了,特别是他爹写在上头的眉批,墨原本就不是太好的墨,十一二年前就已经糊得几乎像墨迹看不出字形了,但吴幸子还是珍惜地年年翻看,等过完年后就扎扎实实地用几层油纸包着,与驱虫的草药一起收藏起来。
  唉,今年大概来不及回去拿书了。吴师爷叹口气,心中怅然若有所失。
  对了,还有祭祖怎么办?他家就剩他一个了,爹娘跟祖宗们饿这一年一顿,身为子孙实在说不过去啊!
  这一想,他心里就急了。刚好黑儿带了年货来给他,他匆匆将人抓住:黑儿,将军近日还忙吗?这……不能说不忙,但也不能说忙,只不过将所有闲暇时间都给了鲁先生罢了。黑儿沉吟片刻,下定决心摇摇头。不算忙,都要过年了,公务往来也锐减了不少,你要是想见将军,黑儿替你问问。多谢多谢,要快。吴幸子松口气,但很快又不安的搓着手询问:要是将军没时间见我怎么办?满副将有时间见我吗?满副将那儿恐怕就真没时间了。毕竟拳马面城最忙的,就是满月了呀!黑儿想着那不小心又胖了五斤的人,脸色有些扭曲,克制着不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