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然最后必然牵连甚广,更可能闹出大乱子来!
  关于周家的调查进度可以说是突飞猛进,而此时的皇宫里,对杜忻的监视也有了进展。
  高子辛很快便知道,这个敢跟周丽娴勾搭成奸的太医杜忻果然有问题。
  此时的杜忻在太医院里还只是个小人物,不过此人容貌俊朗,待人温和,虽然刚进太医院不久,却已经发展出了不少人脉。
  而且,这人经常偷偷替一些地位不高的太监和宫女诊治,借此笼络了不少人,甚至还跟不少宫女不清不楚,关系暧昧。
  被派去盯着他的人则发现,他最近一直在偷偷打听周丽娴和周家的案子,而且还跟一些人接了头。
  高子辛让人盯了他几日,大致确定了跟他接头的人以及被他笼络的人都是谁,眼看着没别的可疑人再跟他接触后,便干脆利落地让人将他抓了起来,严刑拷问。
  可怜这杜忻也是个有些手段的人才,直到被抓他也没想明白,自己究竟是什么地方露了馅儿。
  明明他做事已经小心再小心,怎么还是被发现了呢?
  可惜直到他死他也不会知道,他会暴露,完全是因为来自未来的一个情人!
  明明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却因为未来的情人重生回来,所有的努力全都付诸流水。
  这酸爽,简直无与伦比。
  第38章 招供
  负责审问杜忻的是贺坤,贺氏隐约跟他透露了周丽娴是重生者,以及未来她跟杜忻勾结想要谋害高子辛的事,却没说周丽娴和杜忻勾搭成奸,给高子辛戴了绿帽子。
  即便那是未来才发生的事,在贺氏看来依旧严重损害了高子辛的名誉,所以这件事自然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她也有自己的私心,贺坤再亲也亲不过她自己的儿子。为了高子辛她什么都愿意付出,遑论对贺坤隐瞒一些并未发生过的丑事。
  不过,尽管贺坤并不清楚周丽娴和杜忻在未来勾搭成奸甚至珠胎暗结的丑事,他对这两个胆敢谋害亲外甥的人也没有丝毫好感。
  于是他干脆亲自审问杜忻,就为了从他嘴里挖出更多的东西。
  杜忻始终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什么暴露的,不过他不像已经疯狂了的周丽娴,很清楚一旦自己老实招供,等待他的就是一个死。
  所以一开始,他是打定了主意什么都不说,只说自己被冤枉的。
  这时候,他心里还抱着一份幻想,觉得贺坤没有证据,只要他什么也不招,就不会有事。
  只是,这份幻想就像是阳光下的泡沫一样,脆弱得很快就破灭了。
  杜忻很快发现,即便他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说,可是贺坤却像是笃定了他一定有问题似的,用起刑来丝毫不肯手软,大有不管他说不说,都要让他生不如死的意思。
  杜忻的骨头比周丽娴硬,但也就是比周丽娴硬点了。
  他本身是个花花公子,医术还行,还有点八面玲珑的手腕,但是能被安插到皇宫这种危险的地方,在太医院也是个小人物,显然他的身份对于他的主子而言是无足轻重的。
  所以贺坤甚至没给他用多少大刑,不过一顿鞭子抽下去,抽得他浑身皮开肉绽后,杜忻就再也忍不住了。
  他后悔了,早知道这么快就被人识破,他当初就不会毛遂自荐潜入皇宫了。
  若非他心里有那么点见不得人的心思,想要亲眼见见传说中的美人太后,勾搭一下皇帝的妃子,宫里的美貌宫女,他也不会毛遂自荐了。
  原以为不过是个简单的任务,而他这样的小人物,谁又会注意到他呢?
  谁知道,他连太后的面都还没见到,连皇帝的妃子也没勾搭到,不过撩拨了几个小宫女而已,竟然就被人发现了!
  他心里后悔不迭,看着面容冷峻的贺坤更是怕得要死。
  他还有大好的年华,他不想死,一点也不想。
  就在这时,贺坤扔下了手里染了血的鞭子,然而没等杜忻松一口气,他又拿起了烧红的烙铁。
  烙铁烧得通红,贺坤却丝毫没有放在冷水里冷一下的意思,直接拿着烙铁走到了杜忻的面前。
  他看着杜忻虽然狼狈却依旧看得出俊朗的面容,冷冷一笑:“你说我要是把它贴在你这张脸皮上怎么样?”
  杜忻闻言,一张俊脸瞬间变得惨白无比,苍白而龟裂的嘴唇不停地发抖。
  大梁人注重容貌仪表,而杜忻从小生得好看,对于自己的脸皮就更加看重。一旦烙铁放上去,不提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光是毁容就是杜忻无法容忍的。
  眼看着烙铁不断逼近,灼热的温度炙烤得空气都变得扭曲起来,热意扑面而来,即便隔着空气,依旧能将人灼伤。
  极度的恐惧之下,杜忻的眼睛越瞪越大,眼球布满了血丝,就跟病入膏肓了似的,再也不复以往的风流俊俏眉目含情。
  再看冷着脸的贺坤,显然没有停手的意思。
  杜忻终于忍受不住,凄厉地大叫起来:“不!不要!我说!我什么都说!”
  贺坤看着他这副贪生怕死的模样,不屑地冷笑了一声,随手将手中的烙铁放回正在燃烧的炭盆里,随即便冷冷说道:“把你知道的东西全都说出来,若有半句谎言,本官必亲自剥下你这张脸皮!”
  他已经看出来了,杜忻对这张脸皮极为重视。与其再打他几鞭子,倒不如用这张脸皮来威胁他。
  杜忻闻言后果然吓得半死,直接开始交代起来,将他背后的主子卖了个精光。
  他甚至顾不得全家都还在那人手里扣着,一旦他说出来,家人必会因他而死。此时他为了保住自己的脸皮,却是连家人的死活都顾不上了。
  贺坤听着他交代的东西,一张脸越发难看。在他受到的教育里,男儿立于世家,存在的意义无非保家卫国。
  然而这杜忻却为了自己的脸皮连家人死活都不管,如此心性凉薄,简直不堪为人!
  他听完一遍后,再次冷笑道:“你还有东西没说吧?怎么?不想要你这张脸了?”
  杜忻吓得哆嗦了一下,看向贺坤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冷血无情的恶鬼。他微微沉吟,有些犹豫。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实在不敢,若是让贺坤知道他混入皇宫的真正目的,贺坤肯定会活剐了他!
  然而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贺坤却没有再问,反而二话不说直接拿起了那根烧红的烙铁,举在他的面前:“你然你不想要这张脸皮,本官成全你。”
  “不!不要!”杜忻叫得更加凄厉,甚至吓得鼻子眼泪都出来了,“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别用烙铁!别用烙铁!”
  光是靠近,他都觉得上面灼烫的温度炽热无比,根本不敢想象这样可怕的东西贴在他的身上会是怎样的折磨。
  贺坤这次却没直接将烙铁放下,而是寒声说道:“不想受罪,就老老实实地交代清楚。本官的耐心向来不好,你要是再敢磨蹭,这条多余的舌头就不必再要了!”
  贺坤吓得痛哭流涕,忙不迭点头开始交代:“我……我说!我什么都说!我这次入宫,是……是奉了岭南王的命令,给……给陛下下毒……啊——”
  杜忻叫得极为凄厉,伴随着他凄厉的惨叫声的,是滚烫的烙铁挤压在皮肤上发出的水汽蒸发声。
  杜忻叫了很久才停下来,脸色惨白,浑身冷汗直冒。
  贺坤阴沉着脸将烙铁扔回了炭盆里,而杜忻胸口被烙铁烫伤的地方,已然是血肉模糊。
  贺坤没说话,只用一双眼睛阴测测地看着杜忻,恨不得将他薄皮抽筋。
  他一开始就料到杜忻混入皇宫必然图谋不小,也曾听太后贺氏说过,他未来会跟周丽娴合谋害高子辛。
  可是不管是重生者还是未来都太过匪夷所思,他虽然听了进去,却始终有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毕竟,所谓的未来会发生的事情,现在什么都还没发生。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杜忻竟然是想要给高子辛下毒!让他如何忍得下去?
  于公,高子辛是君,他是臣。高子辛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大梁必将陷入大乱,甚至很可能会导致异族入侵征战不休。
  于私,高子辛是他的亲外甥,是贺家的希望!一旦高子辛出了事,贺家势必要遭受灭顶之灾!
  不管是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容忍有人敢害高子辛!
  所以他怒极之下,便直接将烙铁按在了杜忻的胸口。
  看着杜忻痛苦不已的模样,他的心却没有丝毫动容,反而看向杜忻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条臭虫,一个死人。
  他重新拿起一根烧红的烙铁,放在杜忻面前:“接着说!”
  此时杜忻已经在刚刚的痛苦中咬破了嘴唇,猩红的血染在惨白龟裂的唇瓣上,有种脆弱的凌虐之美。
  可惜贺坤并没有特殊爱好,他也并不喜欢通过折磨人来获得快感。他此时心里只有强烈的愤怒和无尽的恨意,恨不得活撕了杜忻,更恨不得杀了他背后的人!
  岭南王!
  他贺坤记住了!
  杜忻的身体还在不断地打着哆嗦,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滚烫烙铁,身子瞬间哆嗦得更加厉害。显然刚刚的痛苦对他的身体影响巨大,让他的身体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他知道一旦说出口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此时却不敢不说。
  因为他十分清楚,此时的贺坤已经变得十分暴虐,他要是胆敢不说,甚至故意拖延时间,贺坤会毫不犹豫地将烙铁按在他身上!
  一个是无穷无尽的痛苦折磨,一个是干脆地死,杜忻很快就做出了选择。
  他老实交代道:“这……这都……都是岭南王的命令,我……我还什么……什么都没做。我只……只是听说……听说太后……太后是难得的美……美人,想……想亲眼看看……啊——”
  贺坤手中的烙铁再度按在了杜忻身上,他此时双目赤红,双眼中充斥着暴虐和疯狂,像是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凶兽。
  这个混蛋,竟然……竟然敢亵渎他的亲姐姐!
  贺坤实在气坏了,不过杜忻已经因为太痛苦而昏迷了过去,他愤恨地将已经冷下来的烙铁再次扔回炭盆,然后提起一桶盐水,直接泼在杜忻身上。
  “啊——”
  盐水渗入伤口,杜忻直接疼醒了,嘴里发出低哑的惨叫,最后凄凄地哀求道:“我……我都说了……杀……杀了我吧……”
  他知道凭着他交代的供词,贺坤绝不会饶了他,所以干脆不求饶,直接求死。
  只是虽然求死,他没没有咬舌自杀的勇气,反而期待贺坤能给他一个痛快。
  贺坤没再给他用刑,只冷冷地看着他:“本官这就叫人进来记录供词,到时候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杜忻吓得狠狠打了个哆嗦,倒是明白了贺坤的意思。
  他奉了岭南王之命混入皇宫想要给皇帝下毒的事自然是必须交代清楚的,甚至还可以添油加醋一番,可是关于太后贺氏,却半个字也不能提起!
  他虚睁着眼睛,看向贺坤。
  因为逆光的缘故,贺坤的脸上有一片阴影,显得他的双眼越发狠辣深邃,像是择人而噬的恶兽。
  杜忻吓得再次打了个哆嗦,心中后悔不迭。
  早知道这人如此可怕,他当初就不该为了一点私心主动提出混入皇宫。皇室威严不容亵渎,哪里是他一个小小人物能够妄想的?
  可惜,现在他就是后悔也晚了。
  贺坤没有折磨人的兴趣,所以此时他懒得再给杜忻用刑。这杜忻不过是个龌龊小人而已,最可恨的是他背后的岭南王!
  折磨这样的龌龊小人,贺坤还担心脏了自己的手!
  他皱了皱鼻子,杜忻身上传来的焦肉味道和血腥味让他作呕,于是干脆不再委屈自己,直接走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带着一名文书进来,让杜忻将供词再次交代一遍。
  杜忻此时已经痛得满身冷汗虚弱不堪,他虚弱地看了一眼贺坤,看出他眼中的警告之意后,立即老实交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