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就是任性
  这一扑,颇有饿虎扑食之风姿。
  她整个人扑到身上,邺无渊虽不明,可自然是条件反射的伸出双臂抱住了她。
  只不过,她可真不只是这么一扑,双臂搂住他脖子,两条腿也自动的在他后腰处拧到一起,跟上了发条似得。
  这造型,与猴子也没什么差异了,而且做的那才顺溜。
  她也不管她那么猛地扑上来会不会吓到邺无渊,也不管她那过于强猛的一扑逼得邺无渊都不由后退一步,撑着稳住身体。
  托着她,邺无渊那一瞬自然是不解的,很迷惑。只是条件反射的托抱着她,感受着她紧紧地圈着他的脖颈。那劲儿大的,他呼吸都有点儿困难了。
  低着头,脸埋在他耳朵一侧,也不吱声,就这么抱着,非要挂他身上不可。
  亭子内外的人看着他们俩,说实话,都被吓着了。
  不说其他,就只单单按照阮泱泱以前的性子,她这个人,就做不出这种事。
  邺无渊从迷惑不解中回过神来,稳住身体,同时又托着她晃了晃,“到底怎么了?”
  微微侧颈,让她更舒适的窝在他耳朵边儿,她呼吸时吹的气儿,丝丝都钻进了他耳朵领子里。
  圆天不吱声,她就是要这样,大庭广众,大张旗鼓,如此嚣张。
  “是不是今天煮面没收获啊?也不是什么大事,再继续试,总是能试出来的。”托抱着她往亭子的边角处走,她那么一坨挂在他身上,也是轻飘飘的。
  圆天一身道袍,她也没觉得自己这样有啥不合适的,反正就是想这样。任他抱着走,她依旧把脸埋在他耳朵那里,不吭声。
  托抱着她到了亭子最边角处,背对着亭子内外的其他人,邺无渊真像抱着个什么大熊一样,轻轻地摇晃了几下,“到底怎么了?你得说出来,我才能给你解决啊。”声音放的很轻,这种语调,是独属于她的。
  “我腿疼。”她终于开口了,弱弱的,清晰的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腿疼?我看看好不好。”微微侧颈想去看她,她却偏又把双臂给收紧了。这是死死箍着他呢,就不放松。
  被她箍的动弹不得,邺无渊不由笑,哪有曾想得到有一天,还会被她这样紧紧抱着。
  她这样,邺无渊倒是也明白了,她说自己腿疼就是个借口,原来就是想抱着自己。
  很好啊,他也喜欢她这样抱着自己,全部的依赖。
  两个人这样,其他人只是也不能一个劲儿的看。在稍稍惊奇,邺无渊抱着阮泱泱走到最远处时,他们也都移开了视线。
  小棠和小梨也撤了火,退出了亭子。
  此时唯有这两个人待在亭子里,只不过仅一个人站着,另一个是挂着的。
  “我大侄儿呢?”那个埋在他耳边的人又说话了,不过问的是她那个现任大侄儿。
  “你若想见他,叫他过来便是。”邺无渊现在也不会因为她‘疼爱’大侄儿心生嫉妒了,她想见,那就见。
  “刚刚那个合南小姐认识我大侄儿,我也不知道他们关系如何,相处的怎么样。免得我总是想来想去的,所以,想当面看看他们俩配不配。”她头也不抬,绕在他后颈的手开始去摸他的头发。
  一听这话,邺无渊真是有那么片刻的无言。她这糊涂脑袋,可怎么办好啊!
  “你那大侄儿不能与合南小姐在一起,即便在你看来他们很相配,那也是不能成的。”他轻声的说,这会儿又想笑,她这都想什么呢?是怎么就看出来项合南与马长岐相配了?或许,到底是血脉相连,他们长得有些相像,愣是让这脑袋糊涂的家伙看出夫妻相来了?、
  “为什么不能在一起?邺无渊,你还管别人的姻缘呢?”他说完,她就咻的直起身体了。原本交叉在他颈后缠绕他头发的手也挪了过来,自动的落在了他的耳朵上,揪住。
  两只耳朵都被揪着,虽圆天也没用力,可怎么瞧着也是一副要被严刑拷打的姿态。
  微微扬起下颌,邺无渊看着她,这会儿算是看清楚她的表情了,是不太高兴的。
  “不是我干扰别人的姻缘,我也不管这事儿。”任她捏着自己耳朵,她小手微凉,捏着他耳朵不算,手指又开始动了起来,把他的耳朵当成了什么棉花似得,一下一下要折起来了。
  “哼,你可知,拆一桩姻缘,那罪过可大了。还是说,你相中了,想自留呢?”话音落下,她重重的折了一下他耳朵,恨不得把他弄成折耳兔似得。
  邺无渊眉尾抽了抽,真是无奈啊!
  “什么我自留?你那大侄儿与项合南的母亲走得近,他还要称呼和郡王妃为姐姐呢。项合南,自然就唤你那大侄儿小舅舅。你还要给人家扯红线么?”为了她这乱了套的脑子,有些话,还是不能实说。最主要是,如若揭开了马长岐的真实身份,那么她必然会去找那‘真正的大侄儿’。他能变成她情郎,有多不容易。
  “这又是什么辈分?那合南小姐就不能叫我小姑姑了,她得叫我姑奶奶才对。”圆天眉头一皱,那项合南管她叫小姑姑,可不就差辈了嘛。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邺无渊嘴角动了动,终是没忍住的笑了,“做长辈很好是不是。”就喜欢给人做长辈,以前非得做他姑姑,这会儿辈分也算的最清。
  “嗯。”她承认,主要是还没人管她叫过姑奶奶呢。
  邺无渊更是想笑,不过,仔细想想,这和她忽然蹦到自己身上,让他抱着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那么看着她,任她揉捏自己的耳朵,邺无渊倒是有了个猜测。随着这个猜测在脑中出现,他倒是真的心头狠狠一动,“你是不是以为,我与项合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因为这个,就生气了?”托抱着她又晃了晃,能让她生气吃醋,真是不容易啊。
  折他耳朵的动作一顿,圆天眨了眨眼睛,下一刻她就手一放,一直环在他后腰的双腿也一松,作势要跳下去。
  这会儿邺无渊岂能放了她?固定在她后腰的手用劲儿,抽出一手绕到自己腰侧,扶住她一条腿,不让她下去。
  “不行,话没说清楚之前,不能下去。我还真不知道,你的腿还这么有力气?”一直缠在他身上,都没松过劲儿的。
  “我没什么可说的了,放开我,你这凡人不许对本山人无理。”两手捏着他肩膀,她就要往下跳,可他劲儿才大呢,她跳了两跳都没成功。
  “还不是你这山人先生扑我这个凡人的!项合南没有与我说什么见不得人的,她父亲和郡王寻了大夫,说是名医,专门孝敬你的。我们有诸葛闲,不需要其他的名医,她刚刚在劝我,接受和郡王的一片心意。”抱着她转身,往台阶那里走,他一边小声的给她解释。
  亭子外,亲卫已经退到了小院儿门口,小棠和小梨也陪着项合南在门口附近那儿站着说话。这期间,其实气氛一直都挺怪异的,只不过,怪异尴尬都是别人的,那制造怪异和尴尬的却根本没什么知觉。
  他非要托抱着她走出亭子,圆天挣了几下也就不挣了,因为实在有损她高人颜面。
  双手就搁置在他肩膀上,任他一手揽着她后腰,一手托着她一条腿,造型肯定特不雅观。圆天认为,她若颜面有损,必然是他的错。好像都忘了,明明是她自己主动跳到人家身上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往后啊,别总因为这事儿生气,不确定的你可以先来问问我。我肯定对你说实话,绝不作假。”抱着她往房间走,他始终微微仰脸看她。虽说吧,挺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这生扑的劲儿,把他都给吓着了。
  不过,也不能总是因为这个生气闹别扭,她得相信他才行啊。
  “对本山人说假话,你会被下咒的。”她垂眸看他,不说其他,就是单纯的看他的脸,其实心情也挺好的。这人长得真好,尤其这会儿眉眼带着笑,可不更撩人。
  “知道,山人早就警告过我了。”会咒他不能人道,儿女满堂,可不吓人。
  哼了一声,任他把自己抱进房间。
  这进了房间,她可不就不在意什么高人颜面了,挣扎的,跟一条活鱼似得。
  邺无渊本想松开的,可一看她那样子,刚松了一些的手又收紧了。以前怎么也想不到,还能瞧见她这样子,可不新奇嘛。
  任她挣扎扑腾,他是一直稳得很,托抱着她走进内室。
  走到床边,他停下,看着还在扑腾挣扎的人,“真有劲儿。”由此可见,她身体没什么问题,都挺好的。
  “放开我。你这个混账,实在不把本山人放在眼里。”听他夸她呢?笑的就没好意,她再用两手捏住他耳朵,非得把他折成折耳兔不可。
  “嚣张。”任她折,邺无渊低低的叹了一声,便转身坐在了床上。
  圆天直接坐在了他腿上,这造型可不怎么样。她噘着嘴,揪着他耳朵,和他那好像要吃人似得眼神儿对了一会儿,就自动败下阵来。
  放开手,扭身从他腿上挪下来,翻到了床另一侧坐着。
  这回邺无渊倒是没控制她,只是瞅她动作很快,又极其灵活的,心里也是高兴的。
  翻到一边儿去坐着,自动的就盘膝了,圆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道袍,又看向他,他还盯着她看呢。是真高兴,眉眼间都是淡淡的笑意,他笑的时候,极其撩人。
  微微皱眉,又微微抖了抖道袍,“过来些。”
  又是这种指令,邺无渊岂有不听之理。立即朝着她倾身过来,她同时就抬手要去揪他的脸。他的手却更快一些,捉住了她使坏的手,又歪头在她脸蛋儿上快速的亲了下。
  实在是难以自控,尤其是她噘着嘴,脸蛋儿也鼓鼓的,像个小肥猪。
  这一下亲的重,不止发出了啾的一声,甚至把她的脸都亲的变形了。
  直接用另一手在他身上捶了下,“小混蛋!”她这叱骂,跟撒娇也是没什么区别了。
  挨了一拳,邺无渊不为所动,甚至还更高兴了。
  保持着那个姿势歪头看她,邺无渊弯着薄唇,“嗯,只跟你混蛋。”话落,他还往前凑,圆天立即推他。
  总算是把他推回去坐直了,她也向后挪了挪,“你就是欺负本山人对你和颜悦色呗!”哼,这叫挑软柿子捏。
  “山人确定对我是和颜悦色?”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还和颜悦色呢!她只要不对他横眉冷眼的,他就很知足了。
  “我不够和蔼么?其他人在我眼里,那就是凡人。你……身上带着本山人的味儿,比凡人高一点儿吧。”她上下衡量了一下,邺无渊又觉得自己变成了猪肉。不过,这回结果是好的,他这块猪肉好像涨价了。
  嘴角抽了抽,邺无渊也算是对她服气,脑子糊涂吧,说的话却一套一套的,让人无法反驳。
  “身上真有你的味儿?我觉得不够。”他作势抬起手臂嗅了嗅,觉得不够,转而就抓住了她的手,往自己那边拽。
  “去你的吧。”他这一说话她就知道他要干嘛,立即给了他一脚,同时从床上跳了下去。
  拂了拂自己的道袍,又顶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就转移阵地,不能和他在一起。
  也不气恼,更别说不开心了,如今能得到娇嗔一瞪,他都觉得心里头发疼。以前他就觉着,这是个长久战。
  自然是跟着的,跟出去,又不管她是否扭动挣扎,抓住了她的手。是她自己说的,他身上有她的味儿,那就得多沾些。
  甩了两下甩不掉,圆天也懒得管他了。反正,他像个鼻涕虫似得粘着自己,或是对自己充满了奴性,她都习惯了。
  而且,以往不觉得如何。只是今儿忽然发觉,若有一天他这样对别人,不再这样对她了,她真的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