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师兄被抱了
  楚倾言自从得知自己可能患有起床气以后,多少查过些资料,知道没什么大碍,只是睡眠不足蓦地被人吵醒,容易脾气火爆甚至有丢枕头摔东西打人的症状,乔十安也曾说被他打过,只是他确实不记得,想来可能是随手打完倒头就睡了。
  如今楚倾言蓦然醒来,其实也很想丢个枕头出去叫人不要吵,自己好继续睡,可偏偏哭声来自于外间,他丢枕头也砸不着。而且可能是眼前太过漆黑,瞎了一般的漆黑,让他多少回过了神。
  因为那声音一直在哭,导致楚倾言也就没睡过去,反而渐渐清醒过来,他黑着脸坐起身,使了个掌心焰,将莲台重新点亮,然后端起莲台朝外间走去。
  黑暗中借着烛光,楚倾言看到慕羡予不知何时醒了,小小的身子缩在床榻上,被子蒙着头不断地发抖,还有隐忍却抑制不住的哭喊声不断传来,随着外面偶尔传来的雷声,哭声更甚。
  楚倾言揉了揉眉心,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免得像乔十安说的,也在不清醒地时候把人打了,第二天还不记得那种。
  觉得自己心里的无名火渐渐压下去了,楚倾言走到床榻前,语气硬巴巴道:“喂。”
  慕羡予没有回应他,也不知听到没有,仍是缩在被子抖个不停。
  楚倾言无奈,只能不情愿地伸出手,扯了扯蒙在慕羡予头上的被子,谁想竟没扯动,可想抓得有多紧。
  楚倾言顿了顿,只能又开口道:“小五。”
  被子突然不抖了。
  楚倾言便继续道:“慕小……”
  楚倾言话还没说完,突然被人一把抱住了腰,而且是力气极大的圈抱那种。
  楚倾言脸立即就黑了,下意识伸手就想提住对方的后衣领,将人扔出去!
  然而当楚倾言的手触摸到对方不断发抖的身体,到底咬着牙忍下了。
  慕羡予抱着楚倾言的腰,脸贴在他的腰腹上,小小的身子仍不断地发抖着,口中也小声地呜咽,楚倾言甚至感觉自己腰腹的衣襟都被他泪湿了。
  楚倾言被他抱了好一会儿,对方都没有松开的意思,甚至抓着他的衣襟抱着他的腰越来越紧,楚倾言估计他还得抱一会儿,便把莲台放在旁边的柜子上,又施了个咒,将整个屋子里的蜡烛全部点亮。
  谁想随着屋内明亮,楚倾言感觉到慕羡予抱着他的手怔了怔,随即颤巍巍地,彷佛带着不敢置信般,小心翼翼地松开。
  慕羡予松开楚倾言,也止住了哭腔,只是眼睛鼻子还是哭得通红,他跪坐在床榻上,抬着眼睛看着楚倾言,随即像是试探般伸手戳了戳他,彷佛是要确认他是真的假的。
  楚倾言:……
  确定眼前的楚倾言是真的,慕羡予彷佛吓了一跳,而且是一大跳,通红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下子缩到床榻角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楚倾言:!!!本大师兄就这么可怕?你那是什么眼神?是不是真以为本大师兄不会揍你?!
  最终楚倾言宽宏大量地没跟他计较,也坐在了床榻上,嘴上啧着,却伸出手一把将慕羡予扯了过来,手摸上他的额头。
  嗯,虽然还是发烧,但没那么烫了。
  一直如痴傻般的慕羡予感知到对方的触碰,这才回过神来,看到自己的衣服,看到自己所处的环境,甚至看到楚倾言身上被他泪湿的衣服,脸色更白了,直接在床榻上跪了下来,垂着头道:“对不起,公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弄脏公子的床榻和衣服的……”
  楚倾言道:“当然是你弄脏的,对不起就不用了,但你病好以后要记得给我洗干净听见没有。”
  慕羡予忙不迭点头,恨不得现在就去,却被楚倾言一把又捞回了床榻上。
  楚倾言道:“我说的是病好以后,在这之前你要敢胡来,我就把你从半璧仙门丢出去。”他又道:“知不知道长卿峰的药很贵重的,你动不动就生病,以为长卿峰的药不要钱的吗?”事实上他大师兄用的确不要钱。
  果然,慕羡予闻言终于老实下来,只是仍跪坐在床榻上,似乎这样与楚倾言相处,让他十分手足无措。
  他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衣蓝莲纹服,甚至床榻上还有一件,他认识,那是楚倾言白日里穿的那件的外衫,现下却被他抓在手里……
  楚倾言大剌剌往床榻上一坐,支着下颌侧头看他,说起来,前世今生,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慕羡予哭。
  从初见开始,饶是被李辛扬打成那个样子、被半璧仙门的弟子如此欺负,楚倾言也从没见他哭过,可是刚才,他却哭得真真切切,从缩在被子里小声抽泣,到后来抱着自己的腰闷声呜咽。
  楚倾言道:“怕打雷?”
  慕羡予似乎没想到他会坐下,更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说话,先是抬头愣了一下,随即摇头。
  楚倾言想也是,前段时间也是这样一个雨夜,他还跪在雨里死活不肯起来呢。
  楚倾言又道:“怕黑?”
  这次慕羡予没有摇头,似乎是不想骗楚倾言,却又觉得太过丢人,闷下了头去。
  楚倾言其实觉得丢人倒还好,小孩子怕黑很正常,额,其实也不算小了,但是怕黑的确正常,显然慕羡予一般的黑暗是不怕的,只是怕像刚才那样毫无光亮瞎了一般的漆黑,那种漆黑的确让人心情压抑。楚倾言虽然不怕,但也不喜欢。
  想来之前慕羡予跟他睡在羡鱼小筑,他晚上睡觉也是燃着莲台的,难怪没见慕羡予怕过。
  不过楚倾言想到很多人怕黑是因为怕鬼,以及丰富地想象黑暗中出现的各种妖魔鬼怪,于是问道:“怕鬼吗?”
  慕羡予头闷得更低了。
  楚倾言:“……哪里有鬼敢上半璧仙门?活得不耐烦了?”
  慕羡予闷着头,像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楚倾言知道,有些心理恐惧已经存在,不会因为所在地点的不同便轻易抹去,何况鬼也没什么好怕的,他如今踏上修仙途,日久天长自然而然也就不怕了。
  只是他看慕羡予的反应,虽然低着头还是能看到他失措的眼神,那不是一般的恐惧,彷佛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回忆,小小的身子又颤抖起来。
  这孩子有故事啊。
  楚倾言见慕羡予已经稳定下来,便准备回去继续睡,谁想他刚起身,便又被人抓住了衣摆。
  只见慕羡予抓着他的衣摆,急急道:“公子你别生气,我知错了!我不会再怕了!这是最后一次,我会强大起来,我不会再怕了!”
  楚倾言想说,你强不强大的,关本大师兄毛事?为什么要告诉我?而且说实话,不是很想并且有点怕你强大得说……
  当然楚倾言不会说,他总不能说“你不用强大也行,我其实并不介意你一直弱小,并且你如果能一直这么弱小下去,我倒是可以大发慈悲护你一世周全”。
  “我没有生气。”楚倾言道,可他说完慕羡予仍是没有松开他的衣摆,依旧抓在手里,彷佛生怕惹他动怒。
  那表情,好似并不怕楚倾言生气会罚他,只是单纯地怕他生气而已。
  楚倾言想,自己给人的印象是很爱生气的那种吗?
  既然他不撒手,于是楚倾言再度采取脱衣政策,反正中衣沾了他的眼泪,也没法穿了。
  于是慕羡予看到楚倾言就站在他身边,施然地宽衣解带,把白色中衣脱下,露出他雪白光滑的胸膛。
  慕羡予原本抓着楚倾言衣摆的手,不知怎的,怔怔地松开了。
  脱完中衣,楚倾言赤着胸膛,全身只着一件白色长裤,他抬手将中衣丢到慕羡予手边,道:“记得,病好以后给我洗干净。”说完他朝里间走去。
  慕羡予仍是怔忪中没有回神,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
  绕过屏风时,楚倾言又回头,抬了抬下巴示意桌上的餐盒,道:“桌上的晚膳我没吃完,半璧仙门有门规,不许浪费食物,你去替我解决掉。”
  慕羡予仍是呆呆地,感觉到自己似乎呆呆地点了下头。
  楚倾言这才回去安心睡觉,他把莲台灯盏就留在了外间床榻,虽然灯盏外本身就有灯罩,但为预防又被夜风吹灭,走前他还换了个高点的灯罩。同时心想,如果再有人吵自己睡觉,真的要丢枕头了!
  乔十安是翌日午后来到羡鱼小筑的,果不其然,大师兄才刚起床,他想幸亏这个时间来,来早了恐怕不是白等就是挨打。
  只是昨夜大师兄可能没睡好,今日虽是午后才起,还是一副困倦的样子,坐在床上睡眼惺忪。
  楚倾言昨夜睡前换了新的中衣,现下睡了一觉,中衣衣带有些松,露出些许胸膛,但不算多。
  乔十安一进屋,只见慕羡予已经穿戴好,站在屏风处,似是想透过屏风往里看,却又不敢,只敢候在屏风处等待差遣的样子。
  其实乔十安也不确定大师兄到底清醒没有,所以也不敢进去,于是跟着慕羡予一起站在屏风处往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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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不在文案里说师弟攻师兄受,是不是很容易站反cp,哈哈哈
  小剧场:
  小师弟:大师兄撩我!
  大师兄:滚!劳资没有!
  小师弟:有!大师兄就是在撩我!
  大师兄: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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