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墓不是随便镇的
  疼疼疼疼疼疼疼……
  恢复意识后,张凡第一感觉就是浑身上下好像散架了似的那么疼。勉强睁开眼皮,张凡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酒店的房间里,在那张大床旁边,竖着一个金属架子,上面挂着吊瓶,而自己的手背上则是插着个针头,也不知道这吊的到底是什么水。
  “玛德,虽然说好了是看效果给钱,但是这一次,我特么非得狠狠宰他们水家一笔不可。”
  稍微一动,浑身上下就是一阵无比别扭的闷痛,烦得张凡不由得爆了句粗口出来。
  想看看时间,可是手指头根本就不想动一下,算了,就这么躺着吧,管他几点了呢,这边在吊水,等下总会有人来查看是不是吊完了的。
  静下心来,张凡开始琢磨之前那一系列的事情。
  要说这事情的怪异,应该是从那第一股莫名的杀气开始的吧,当时张凡都不太明白杀气的来源是什么。不过结合后来的事情就要明朗多了,炎帝和黄帝的塑像放下去都没事,唯独蚩尤的塑像一下地,罡风立起,很明显,所有的怪异都是来自那尊蚩尤塑像。
  而罡风中杀意所指的并非是在场的所有人,而是单单指向了水家姐弟,连带着,水家祖坟都被摧毁了一部分,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在感觉到那股杀意之前,张凡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改换塑像位置的不妥,甚至一开始的时候他还有过类似的想法。可是为什么呢?到底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突然,《杨公秘录》分卷《异事辑录》中的一篇故事自动从他脑海里跳了出来,呈现在他的眼前。
  故事的内容倒是并不难懂,说的是在隋朝时的一件事,因为之前刚刚经历了南北朝的纷乱,各国势力并起,中原大地上冒出了不知道多少王侯将相。
  这些人有的死时国家尚在,也能得到后遭。
  隋文帝执政时,以节俭著称于世。所谓楚王好细腰宫人皆饿死,上行下效之下,不少地方官员也把日子过的很是节俭,以求上大天听委以重任。
  在山西一地,有个县令,平日里也是厉行节俭。有一段时间,县令的父亲重病在床,不久于人世,为了早作安排,县令请了一位先生帮他寻找一块佳穴。
  这位先生也是个敬业的人,为了这块佳穴,没少出入深山老林,县令为了显示自己的孝道,不管路途多么难走,但凡先生去寻穴,必然相随。
  终于有一天,先生在山谷中寻得一处佳穴,二人心中甚是欢喜,却没想到在回城的路上竟然在另一个山谷中发现了一处先朝墓穴。
  这先朝墓穴形制挺大,却是早已残破不堪,只有墓前一对驼碑的赑屃完好无损,怪异的是赑屃背上的碑文已经几乎被磨平,看不出任何内容了。
  选定的墓穴本来就在山谷之中,运送东西很不方便,县令又比较节俭,现在见到前朝的荒坟前有两座完好的赑屃也就起了念头,在给自己父亲建墓的时候没有另行雕刻镇墓兽而是把荒坟前的两座赑屃运了过去,在已经无字的碑身上重新刻上了碑文。
  后来,县官父亲的墓穴建好之后,本是佳穴应该福泽后人,却不曾想家中接连出事儿,先是老仆无故猝死,然后又是县官的母亲喝水呛死。
  到后来,一家人妻离子散好不凄惨,就连县官也因为一点小错而丢了官职,削为庶民。
  县官走投无路间,准备到父亲坟前哭诉一番就以衣带悬梁追随家人而去。
  哪知道到了父亲的坟前才发现两座赑屃背上的石碑尽皆断裂,坟头不知道被何物肆虐过一遍,上面尽是碾盘大小的野兽脚印。
  县官不解间,眼神扫到了坟前的赑屃才猛然惊觉那脚印的形状和赑屃的是何等的相似。
  辑录到这里就停了,杨公也并没有给出具体的解释,只写了一句“或因旧物不可轻用以镇墓”就草草的了结了。
  旧物不可以轻用吗?那么旧物为什么不可以轻用呢?
  那三个塑像看起来也不像是旧物啊,分明是新立起来的,难道说也是从别的地方拆过来的?
  不应该啊,如果猜的没错的话,炎黄二帝的塑像没有问题,杀气只是来自蚩尤像,而先前蚩尤像作为枪尖朝着水家祖坟释放路冲煞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强猛的气势啊,怎么转个方向变为守护水家祖坟却一下子就斯巴达了呢?
  等等。
  守护!
  卧槽!
  张凡脑子里领光一闪,终于把那个故事和水家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
  故事里县官找到的那对赑屃是守在一座荒坟前的,之前的故事也提到了南北朝王朝更替频繁。那对赑屃守护的坟墓说不定就是之前哪朝的王侯将相的墓穴。
  老话说的好,宰相门前七品官,如果之前那荒坟里埋得真是帝王将相,那坟前镇墓兽自然也要高人一等,时间久了就会拥有与之相匹配的气场,这时候被拉去做了低贱之人的镇墓兽,镇墓兽的气场盖过了墓主,由镇墓变成了破墓。
  之前三祖像在下面,与水家阴宅对冲,倒也不显得什么,可是这么一转向,从冲煞变成了守护,无形之中,让那三祖像成了守墓的人偶。
  张凡不知道那尊蚩尤像到底受过什么机缘,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气场,或者说“灵智”,总之它不是凡物是肯定的。
  那么问题来了,蚩尤是谁?上古战神!百兵之主!
  在蚩尤面前水家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方的富商大贾,在战神蚩尤面前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让战神爷给你们家的祖坟守墓,没有当场弄死水寒飞只能说这尊塑像的灵气还不足!
  想通了这一点,张凡的念头也通达了起来,这次跟水月心出来他也算出了大力了,别的不说,那座蚩尤塑像一定要弄到手,塑像里面绝对有些了不得的东西,即便现在不懂得怎么用,日后也会有大用处。
  “格拉”一声,门锁转动的声音,套房的门被人拧开了,从外面走进来的正是满脸焦虑的水月心,张凡隐隐看到这女人的脸上有两条浅痕,也许是刚刚哭过还没来得及补妆吧。
  “张先生,你醒了?”看到张凡已经睁开了眼睛,水月心的挂上了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女总裁快步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握住了张凡没有插针头的那只手。
  “张先生,感觉怎么样?我们已经把你送到医院进行了全方位的检查,医院那边说你内脏受到了轻微损伤,需要住院治疗,不过我觉得医院环境不好,就自作主张的把你带回了酒店,并请了武城最好的内科医生作为你的私人医生。”
  “不要紧的,我没有那么脆弱。”
  张凡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很少会有女人这样握着他的手,就连和吕蓉交往的那一年时间里,吕蓉都没有握过几次。
  当然,这个“没那么脆弱”也并不是简单的说说而已。他修炼的《太一真诀》产生的真气对身体有治愈的功效,不然当初伤成那样也不可能几天就从医院里出来,
  刚才醒来思考的时候,张凡就已经开始调动真气在身体里流转了,现在浑身上下的疼痛感都已经减轻了好几分。
  “你叔叔现在怎么样了?”
  “我叔叔?”
  “就是你爸爸的弟弟啊。”
  张凡随口问了下水寒飞的情况,手上却是在感觉着水月心那只素手的滑嫩。他从来都不知道女孩子的手摸起来这么舒服。
  “寒飞啊……现在还在医院,没有醒过来,梁晨在那边看护着他呢。”
  说到这里,水月心似乎想起了什么,松开了张凡的手,从自己的衣兜里摸出一个小纸人。
  那纸人上用血写着一组生辰八字,正是之前张凡贴在自己胸口的那个替身纸人。
  “给你做检查的时候,需要脱掉衣服,我在你身上发现了这个……”
  水月心的面色微红,螓首微微垂了下去。
  “金大师当时也在医院,他说这是替身术,本来该受伤的人是我……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水月心想起了之前张凡那个很无礼的请求,他说要在她身上画道符,可是她拒绝了。如果当时她答应了张凡,可能他就不会为了保护她而受伤了吧。
  “对什么不起啊,大不了事成之后你多请我吃几顿好的,给我补补就好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做风水先生的,要是连自己的主顾都照顾不好,传出去的话,还怎么混啊。”
  张凡打了个哈哈,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他不是那种自恋的人,但是水月心此时的表现让他觉得不太对劲。
  原本这女人是很大方很优雅的一个人,可也就是这种大方和优雅让你在面对她的时候不自觉的感到有一种隔阂。毕竟真正的朋友之间总是肆无忌惮的。
  然而现在,水月心给他的那种隔阂感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种亲近感。张凡的感情世界已经有点乱了,可不想这位风华绝代的大小姐错会了什么意思。